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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壺濟世,我只是想長生不老》第312章 煉氣之密,先天曙光!
  第312章 煉氣之密,先天曙光!
  “《神志》有載,太初之時一片混蒙,萬物不顯,不可測量,先天地生。世人不知其名,故強稱曰:道。”

  莊生肅穆的說道:“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道存四方,終有顯化。

  第一批天地間的生靈由道化生,於是萬物開始萌發生長,混沌也逐漸變得有序。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天圓地方,世見其光;神仙點化,人現蠻荒;萬靈齊樂,此世大昌!”

  莊生口中像是在念誦著古老的讖言,恍惚間他的思緒像是超脫了此世,得見了上古時所掀起的一絲波瀾。

  神,萬物者也。

  對於那直接由道所化生的第一批生靈,他們,或者應該說祂們在不同的地方有很多個不同的名字,天神、神仙、巫
  在最古老的傳說之中,天下所有的存在,都是根據他們的某種特征而被賦予了生命,連人本身都不能例外。

  祂們是大道的長子,擁有著最接近道的力量,是道之一面的化身。

  祂們為世間帶來繁榮和昌盛,萬靈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存在,無序的混沌因為祂們而逐漸穩定。

  正如那古老歌謠的最後一句,此世大昌!

  但也正如同那群古老生靈的驟然現世一樣,祂們消失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其興也忽焉,亡也忽焉。

  此世大昌之後,留下的卻並不是什麽精雕細琢的讚譽之詞。

  “世有大劫,魂歸於道。”

  當最後一句念完,莊生臉上的肅穆之色逐漸散去,變成了頗為無奈的模樣,“這已是我能找到的,記載最為清晰的傳說了。”

  “莊道友果真學識淵博!”

  顧擔打開酒封,濃烈的酒香氣充斥在洞府內,讓人口舌生津,“此後又如何?”

  “沒了。記載就那麽多,剩下的那些神話故事,每一處都不一樣,完全對不上一星半點,理應是後人臆想。”

  倒了一杯赤江,莊生端起來一飲而盡,火辣至極的感覺由喉間滑入腹中,讓人面龐都不由得紅潤了起來,強烈至極的酒氣縈繞間,他卻輕輕歎息一聲,不見豪氣,“吾生有涯而知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

  他的目光掃向恨不得填滿整個洞府的書架,上面擺放著無數他苦心孤詣搜集而來的典籍。

  這裡面有太多太多的書都只是後人的妄想,在這個時代他甚至找不到和他‘情投意合’的道友,只能撿起一本本書籍,想要拾起一絲關於上古的拚圖,期望能夠從中拚得一絲絲脈絡。

  有什麽意義呢?

  他不知道,但他樂意。

  僅此而已。

  只可惜啊,只可惜。

  個人有限的時光,如何能夠揣度往昔無限輝煌的歲月呢?
  就連尋訪‘舊地’都不可能做到,最多只是從無數虛假之中,尋覓那一絲絲微不可查的真實。

  歲月是最好的墳墓,足以靜悄悄的抹除一切痕跡。

  就連這份愛好和好奇之心,都遠遠無法滿足。

  “此言差矣。”

  面對莊生的歎息,顧擔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怕什麽大道無窮,進一步便有一步的歡喜。”

  “進一步便有進一步的歡喜”

  莊生呢喃著這句話,眼睛也越來越亮,像是孤獨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知音,他起身便向顧擔鞠身行禮,“得道友此一句,莊可謂無憾也!”

  “哈哈哈。”

  顧擔大笑,“分明是我來請教莊道友的,何必如此謙讓?”

  “孔道友解我心頭之結,受之一禮理所應當!”

  莊生篤定的說道。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想法自然更不會一樣。

  他最感興趣的,便是關於那神神鬼鬼之事,凡人時候如此,宗師之後如此,現在轉而修仙,亦是如此。

  可無論是凡人也罷,宗師也好,就算真的踏上仙途,最真實的感受其實也並非是在不斷接近大道,反而是止不住的絕望。

  天地浩渺,仙途遙遙。

  僅僅只是煉氣晉升築基,便能卡死多少人?

  這固然有此時大環境不好的原因,可這才僅僅是練氣升築基啊!
  區區下品靈根,何以越過那一道道修行中接連不斷的玄關,步步攀登位列仙之極盡,窺覽天下之奧秘?
  說什麽只要努力就有機會做到,其實是在哄騙自己。

  不過他很幸運,他很早就找到了自己的愛好,那種自千百本書籍中察覺出蛛絲馬跡,翻閱到歲月余留下的一絲光陰刻痕的時候,總會讓他自覺心潮澎湃,不能自己,甚至遠比修為突破更讓他激動。

  他已經找到了比一條自己幾乎沒有一星半點機會攀登上去的大道更喜歡的路,最大的遺憾將不再是修行上的困頓,而是不得謎團答案的不甘。

  大道從哪裡來?

  仙道從何處生?

  人要到哪裡去?

  只要活著,總有人會去思考這些問題。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這些問題大概並不比衝擊仙之極盡簡單,個人面對浩渺的天地呵,是那般渺小,渺小到甚至感覺不到存在的意義。

  這是一個心結。

  但顧擔隨意的一句話,卻為他解開了這個結。

  怕什麽大道無窮,進一步便有一步的歡喜!

  他真正喜歡的,是解開一寸面紗時的歡喜,而非是那素未謀面的真實。

  這天地,我來過,我努力過,何須最完美的結局?

  人,要懂得與自己和解。

  “那還要勞請莊道友解我心頭之結了。”

  顧擔立刻說道。

  他又何嘗沒有一點心結呢?

  他早在未成就宗師前便對先天之境有所耳聞,到了如今修行百載,早已到了大宗師之極限,進無可進,乃至轉修仙道,至今都沒有找到破局之法!

  便是練氣晉升築基,都還有那麽多人成功過呢,先天之境的武道強者,卻連一星半點的實證都沒有。

  若不是顧擔修為深厚,在仙道初有成就便已察覺到了練氣境界和武道宗師之間隱隱的聯系,恐怕還不知要蹉跎多久。

  練氣境界的後續——準確的說應當是煉氣士練氣時的後續,便是大宗師的後續!

  也就是顧擔夢寐以求,困擾他近百載的先天之境!
  “最初的巫消弭之後,人族開始有了關於煉氣士的傳說。

  他們追尋天地間的‘炁’,那是接近大道的物質,將其吞並,容納,以求己身近道,以此來掌握屬於大道的力量,超脫天地,因此,才會稱呼他們為‘煉氣士’。”

  莊生毫不拖泥帶水的說道:“煉氣,練氣,其最終境界便是煉出先天一炁,得覓大道,倒是與仙道的練氣境界有些相像,卻又有著根本不同。”

  仙道的練氣境界,其實只是一個在不斷積累自身的過程,遠沒有到直指大道的地步。

  可煉氣士追求的練氣,直抵大道終極,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哪怕名稱極為接近,也是不同的。

  “煉氣士修行之道,莊道友可否知曉?”

  顧擔連忙問道。

  “孔兄稍等。”

  莊生再度快步跑到那擺放著種種書籍的書架前,這一次則是翻找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是拿出薄薄的一本書走了過來,遞給顧擔,說道:“此書乃是我自齊國國君手中得來,據說極有歷史,傳承許久,他以此書相贈,懇請我帶他的一個孩子來不周山脈。”

  “哦?”

  顧擔迫不及待的將那本書接過,如果這裡面當真藏匿有煉氣士的修行法門,不不不,不需要修行法門,只需要知曉其修行道路上的關隘就好——就如同晉升宗師時所需面對的氣血見障和五行交感一樣,只要知道這一點,顧擔自然也能明悟如何突破到先天之境!
  這本書的名字極為樸實無華,僅有二字而已:《煉炁》。

  顧擔打開,速度極快的翻閱起來,臉色也隨之黑了下來。

  這本書跟他所想的相差甚遠。

  按照書中的說法,炁是甚少得見的,特別是先天一炁,近乎是舉世難尋,便是傳說中的煉氣士都因此而困頓。

  便是真好運碰到,也根本無法降服,作為天地奇珍,大道化身之本源,哪裡是好相與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麽?

  有!
  可以自己想辦法,人為的製造出‘後天之炁’。

  比如血煞之炁。

  便可造一個萬人坑,再借助特殊的手段輔佐,就有機會凝練出凶厲至極的血煞之炁,雖是人為,亦是凶猛無比,即使遠遠不如傳說之中的天之劫難的殺炁,當做對敵手段亦是再好不過。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地動之炁、炎火之炁、枯寂之炁.都是對傳說中的龍脈之炁、至陽之炁乃至寂滅之炁的拙劣模仿,單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

  一個是造化天成,一個是照貓畫虎。

  與其說這是一本與煉氣士有關的修行法門,反倒不如說這是一本如何禍害蒼生的指南。

  煉氣士要都這麽修行,怕是早就把人間給乾絕種了。

  “誠如孔道友所見,此書甚惡,我瞥過一次後便扔到了那裡,未曾再閱覽過。”

  莊生說道:“我觀孔道友並非喜爭喜鬥之人,故而拿出此書,還望孔道友也勿要因此書中言語,亂了心神。”

  “那自是不會。”

  顧擔將《煉炁》還給了莊生,說道:“我輩修行,勤勤懇懇,無非是求得‘長生’二字。打鬥本就有傷天和,遑論此法惡毒至極,視萬物為魚肉,損天下而利一人,非人所為之。

  真敢效仿,必遭天譴!”

  “孔道友能有此念,甚好!”

  莊生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放下心來,“煉氣士之法雖曾無比輝煌,但時移世易,大有不同。如今是仙道的時代,今非是不如古,舍本逐末便落了下乘。”

  “我也只是想參照一二,常言道觸類旁通,既然吾輩資質不如人,便隻好嘗試別的方法。”

  顧擔略有些許失望,他雖非什麽聖人,可真要他為了煉個炁就大肆屠戮,他還真做不出來。

  既能長生不老,世間一切都不再是束縛,可越是如此,越要留有自己的底線,否則最後長生的究竟是自己,還是一個為了長生而長生的老不死?
  長生為他增添了很多束縛,可也為他的底線加了一道大大的保險。

  世上很多人不得不違背心意,因為時不我待,‘良機’不容錯失。

  但顧擔沒有這個煩惱。

  這個不行就下一個,遲早能碰到一個順心意的,他等得起!

  “孔道友此言倒也無錯。”

  莊生微微點頭,又將《煉炁》回遞給顧擔。

  “嗯?”

  顧擔略顯訝異。

  怎麽,難不成一直沉溺在浩瀚書海的莊生,其實才是百無禁忌的那個人?
  “這本書上的方法雖然惡毒,但未嘗沒有借助別的方式施展的機會。比如孔道友可以用靈石購買宗師之血,未嘗不能試一試能否煉製出血煞之炁。”

  莊生說道。

  此言一出,顧擔恍然大悟,一拍腦袋。

  他本該比莊生更早想到這一點的。

  那為什麽沒有想到呢?

  顧擔思索。

  因為在看《煉炁》的第一眼,他就下意識的感受到了極端的厭惡,特別是看到裡面的方法來仿製出的後天之炁之後,更是有一種憤怒之感。

  以至於甚至蒙蔽了自己的心神。

  真要究其原因,大概是和墨丘、禽厘勝、荀軻、公尚過等等那群家夥相處太久了吧。

  正所謂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往來的一個個都是什麽人?

  隨便拉一個出去都能競選聖人,以至於他的情操也不知不覺間被拉高了許多,超過平均線一大截。

  以至於猛然看到這種邪魔外道極端鄙夷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煉炁煉炁,誰說必須有傷天和了?

  我煉我自己不行麽!

  技術不邪惡,邪惡的使用技術的人!
  “好好好!”

  顧擔越想越是興奮,他有青木化生訣加持,何須求購宗師之血?

  咱什麽身份啊!

  大宗師血,管夠!
  如果煉炁就是開啟先天之路的必經之途,那他此時無疑已經找到了法門!
  困擾了他近百載的先天之境,終於讓他摸到了門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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