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好景不長
  管家嚇的臉全白了，準備上前捂住徐晨的嘴巴，但發現滿手都是牛糞，之能趕緊低聲下氣的彎腰小聲說道：“小祖宗，我求你了，千萬別大聲嚷嚷！”

  徐晨眉頭一挑道：“本來我也不想說的，但你也別盡想著天天欺負我們，從今天起，你不許再打我妹妹，不然我就把這些事都抖出去，讓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誒，好好，你只要保證不亂說，我以後在也不打罵你們了，另外每天的糞你也可以隻拾一筐就行！”

  “還有呢？”

  “還有……還有每天的飯我也給你加倍，讓你妹妹也能吃飽！”

  “這還差不多！”徐晨滿意點頭，然後背起糞筐，牽著小女孩，昂首挺胸如同得勝的將軍一樣，一瘸一拐去打開牛圈，放出幾頭牛，然後就得兒得兒的趕著一群牛離開院子。

  “這個小兔崽子怎麽都知道……”

  等到徐晨趕著牛群離開，管家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低聲咆哮，不過很快醒悟自己被抹了滿臉牛糞，頓時氣急敗壞的又用衣服去擦，然後又弄了滿衣服的牛糞，最終之能狂躁症患者一般跳腳咒罵而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鄉鎮。

  攏共只有百十來戶人家。

  地處一個還算平坦的山谷之中，有一條小河，河流兩邊都是農田，

  小鎮後面，就是綿延的大山。

  鎮上大部分人都很窮，住著茅草屋，僅有的幾棟磚瓦房大屋，是鎮上幾個大戶和鎮長官員的家宅。

  徐晨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來這個地方的了，好像從記事起就在鎮上乞討，都是東一口西一口的討飯長大，後來懂事了，就被張大戶家收留，當了放牛拾糞的家童，雖然住著牛棚草堆，每天衣不蔽體，饑一頓飽一頓，但竟然也無病無災的長到了十歲。

  這些經歷他記得一清二楚，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身邊這個貌似很熟的小女孩是誰。

  他甚至記不清楚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難道，是自己昨天打架腦殼被打壞了。

  徐晨感覺非常迷糊。

  “唉，我的頭可能被打壞了，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裡多久了，我怎麽都想不起來呢？”坐在小河邊的草地上，徐晨問小女孩。

  小女孩跪坐在他旁邊，用草藥幫他敷著受傷的腿，小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鎮上的人都說我是大風吹來的，掉下來的時候連衣服都被吹飛了，所以都叫我風飛衣。”

  “……風飛衣！”

  徐晨冥思苦想。

  這個名字的確依稀有些熟悉，但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聽說過，似乎像是在一個又長又奇怪的夢中，但卻怎麽也無法將眼前髒兮兮的小女孩和夢中的任何人對應起來，就仿佛隔著無數輩子的記憶一樣，只剩下了一點點的影子。

  若是小女孩不說，他絕對想不起來這個名字。

  “對了，你看我的額頭，我被風吹來的時候，天上正打雷呢，腦門上還被打了一個奇怪的疤，要不是哥哥把我背回了牛棚，我說不定就死了。”

  小女孩撩起髒兮兮的頭髮，露出額頭上一個奇怪的疤痕。

  仿佛一個藍色的扭曲十字印記。

  徐晨盯著這個奇怪的疤痕，臉上露出一絲迷茫，這個印記似乎也在哪兒看見過，但任憑他怎麽回憶，卻怎麽樣也想不起來，似乎也是在夢中某個漆黑一片的地方見過。

  而他只要努力去回憶，瞬間就會感覺到猶若無數的鋼針在戳自己的靈魂，就會痛的臉孔扭曲渾身冒冷汗。

  唉，算了，不去想了，還是先把牛放好，多拾點兒牛糞。

  畢竟管家的事他也不敢到處宣揚，最多拿來嚇唬一他一下，因為說出去之後，固然管家可能會被打斷腿趕出張家，但他絕對也在張家甚至鎮上待不下去，畢竟這種事牽連太大了。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張家絕對不想被人破壞名聲，若是報官說他誣陷，只怕首先遭殃的還是自己。

  徐晨雖然年幼，但自小孤苦伶仃的生活，養成了自己獨特的生存思維方式，那就是盡量不給自己惹麻煩。

  整個清河鎮，就那麽幾個能讓他活下去的大戶人家，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一群家仆家童，一個蘿卜一個坑，離開張家之後，肯定不容易找到更好的主家了。

  至於這個自己完全想不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來歷的小女孩，眼下也只能繼續帶在身邊，一起相依為命。

  而一想到相依為命，徐晨突然間有一種溫暖和感動。

  自己從小就是孤兒，如今突然有了個妹妹，讓他莫名有一種突然長大了的感覺，似乎該為這個陌生的妹妹撐起一片天空，以後一起好好活下去。

  因此他摸摸小女孩的髒兮兮的頭髮道：“飛衣，以後你就跟哥哥，不過以後別像剛才那樣犯傻去挑釁管家。”

  小女孩柔柔弱弱的哦了一聲，然後一咕嚕爬起來道：“哥哥，你在這裡坐著休息一會兒，我去拾糞！”

  徐晨也跟著爬起來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這附近可能有狼！”

  於是兩個渾身髒兮兮的孩童，就背著半人高的糞筐，在河灘山腳附近轉悠起來，一邊放牛一邊拾糞，小白狐狸則跟在兩人身邊到處跳躍玩耍，時而還會捉一些蝴蝶蜻蜓，嘻嘻哈哈的聲音響徹山野。

  幾天時間轉眼過去，徐晨的頭痛症好了很多。

  管家似乎也很安靜，不光沒有再來責罵過他，真的每天多給一份食物，甚子偶爾還會給幾杓肉湯。

  徐晨和小女孩每天照樣早起晚歸的放牛拾糞，晚上一起蜷縮在牛棚草堆裡面抱著小狐狸睡覺，一起看著涼棚頂上的大洞看月亮數星星，生活到是過得安寧而充滿了歡樂。

  不過每晚徐晨都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夢。

  不是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大山上修煉當神仙，就是踏著飛劍漫天追殺各種奇怪的黑色妖獸。

  偶爾，夢中他還會和一些師兄師姐下山遊歷，尋找各種仙草靈藥用一個大爐子煉製靈丹。

  當然，一個叫風飛衣的名字也會出現，另外還有一個叫趙萱的師姐，還有一個叫蘭幽的女修，偶爾還會有一個長著一雙血紅色大翅膀的長腿女人。

  但無論是什麽夢，一旦醒來，就會全部煙消雲散，幾乎什麽的都想不起來，只剩下一點點的依稀記憶，然後慢慢變成一片空白。

  放牛拾糞的生活平平淡淡。

  但有了小女孩朝夕相處，徐晨感覺自己的生活也變的充實而歡快。

  鎮上的幾個大戶人家的半大小子每次看見他們兩個，總是會嘲笑甚至拿石頭砸他們。

  徐晨自然也不會慣著他們，就拿土塊甚至牛糞還擊，小女孩比他還要勇敢，終是衝在前面擋在徐晨面前，如同一隻護主的小獸一般張牙舞爪的自接衝上去亂抓亂刨。

  不過都只是一群孩子，鄉鎮上所謂的大戶人家的孩子，平日也還是像野孩子一樣每天在泥坑裡摸爬滾打，大人也不怎麽管，鎮上的人也都互相熟悉，偶爾一群放牛拾糞的窮孩子看見，還會團結起來一起反擊。

  因此每天兩群孩子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

  偶爾這些大戶家的孩子被打傷打哭了，回去哭訴，徐晨他們也最多被訓斥責罵抽幾棍子，第二天遇上該乾的照樣擼起袖子開乾。

  總之，這就是兩個完全不同階層孩子從小就開始對立的矛盾，然後慢慢長大，互相又會變成雇主和顧工之間的主仆關系。

  最終，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苦哈哈，從小就挨揍挨到大，一輩子只能當牛做馬。

  徐晨以前本來也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就安安心心在張大戶家當一輩子幫工，放牛拾糞種田趕馬，若是足夠勤快，說不定張大戶還會幫忙張羅一樁婚事，和某個又黑又瘦的小女仆結婚生子，然後下一代繼續當牛做馬混個溫飽。

  不過好景不長。

  這天下雨打雷，幾頭牛受驚跑散，徐晨和小女孩只能分開到處尋找，等他把找得到的幾頭牛趕回牛棚，雨已經下的瓢潑桶倒一般，但小女孩卻遲遲都沒回來，還有兩頭牛也沒見蹤影。

  徐晨頓時焦急起來，他本來吩咐小女孩前面趕著兩頭牛回來的。

  現在他到家了小女孩都還沒回來。

  因此徐晨不得不冒著大雨出門去找，但找了一個多時辰，直到雨停都沒找到。

  家主得知丟了兩頭牛，氣的大發雷霆，安排所有人都出去尋找的同時，讓人把徐晨捆起來狠狠揍了一頓，然後趕出去繼續找。

  很快天晚，太陽快要落山。

  清河鎮並不大，徐晨把整個鎮裡裡外外都問了好幾遍都沒有人看見。

  就在他滿心擔憂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平日玩的很好的放牛娃跑來告訴他，下雨之前，他好像看到風飛衣追著兩頭牛去山裡面了。

  徐晨大驚，也顧不得危險，急匆匆就按照放牛娃指點的方向往山裡面追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