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路上
  從洛絲羅瑞恩前往洛汗，一共有兩條路線，一條是在安頓因大河的西面。

  要沿著凱勒布蘭特平原一直行走，在跨過利姆清河之後就進入到了洛汗的疆域。

  在那裡，應該可以清晰的看到樹人恩特棲息的范貢森林。

  以當前的情形來看，這一條路會更加安全一些，因為半獸人的軍隊已經出現在黑森林之中。

  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從黑門中流竄了出來，在那個滿目荒涼、乾枯蕭瑟的褐地潛藏著，埋伏著。

  而另一條路，自然就是要前往褐地的雙河套，從那裡的數處淺灘跨過安頓因大河，進入洛汗的草原，但這條是很危險的。

  然而艾倫與眾人商議之後，還是選擇這條更加危險的道路。

  因為他們畢竟不是一支人數寥寥的小隊，而是數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兵，還要加上數量更多的馬匹。

  無論是搭建橋梁，還是使用羅瑞恩的船隻，想要把如此龐大的軍隊運送過大河，都是一件耗時極長的事情，
  這對於需要抓緊時間趕路的眾人來講，有些不切實際。

  最終，數千名騎兵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離開了美麗的洛絲羅瑞恩，向著洛汗前進。

  數天之後。

  行走在路上的艾倫一直都在與埃斯泰爾說著話，而克雷斯則是好似鵪鶉一般，在旁邊騎著她的藍寶石一聲不吭。

  格裡姆變身成的大熊緊跟在隊伍的附近，只要他收斂氣息，馬匹還是可以和他和平相處的。

  在隊伍的更後面則是馬爾赫比、巴倫，以及艾倫的親衛與數百名重裝騎兵，還有阿比納斯管理的杜內丹人。

  蓋爾肯定是回不來了，艾倫吩咐他送完信之後，就留在荒野鎮幫著雅米拉處理一些事情，回來的路還是十分危險的。

  至於克雷斯為何沒有與巴倫一起返回荒野鎮，那就是讓艾倫非常糾結的一件事情了。

  艾倫也知道自己作為國王，不說一言九鼎，但說出去的話，就應該能夠順利的執行下去才對。

  不然國王的威嚴何在？王室的信用又如何保證？

  然而有些時候，國王的威嚴，也總是會被這樣那樣的理由所耽誤。

  除了格裡姆向艾倫求情以外，克雷斯也極其主動的承認了錯誤，並且小心翼翼的爭辯道，自己和格裡姆也算是發現了敵人的蹤跡，提前識破了敵人的一場突襲，怎麽也算是有一些貢獻。

  艾倫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不會就因為這件事情，就讓克雷斯留下來。

  即便結果是好的，但是這個過程太危險了，這只是詭辯而已。

  然而艾倫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克雷斯提醒了他，那就是在前往剛鐸的這一路上，部隊可能會非常需要克雷斯的那些小動物幫忙。

  畢竟敵人已經知道了這支隊伍的行蹤，並且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所以動物們的偵察范圍和偵查效率，對此時的艾倫來講很重要，只不過留下歸留下，艾倫要求克雷斯不能離開自己五米范圍之內。

  即便是睡覺，也必須睡在自己隔壁的帳篷，如果再出現問題，他就懲罰格裡姆，誰讓這個年輕的換皮人，向自己求情來著。

  事實上，克雷斯的小動物很快就幫上了艾倫的大忙。

  隊伍從洛絲羅瑞恩到達褐地的這一段路途當中，不知道有多少支狼騎兵小隊，緊追在艾倫等人的身後。

  當這些信息被艾倫得知之後，便馬上率領著身邊的親衛，快速出擊將他們盡數襲殺。

  在這樣的地形下，這些肮髒的家夥怎麽也跑不過艾倫的精靈馬，以及那瞬間即到的閃電與箭矢。

  但現在的情況也讓艾倫知道，那個在多爾戈多駐扎的那茲古爾，並沒有放棄阻撓自己這支南下支援的隊伍，這讓他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而年輕勇武的埃斯泰爾，也數次請纓想要跟著艾倫一同去驅逐敵人，但是每次都被阿比納斯阻止，同時也被艾倫拒絕。

  不過年輕的族長並沒有為此惱怒，而是謙恭的詢問艾倫，洛絲羅瑞恩的精靈為何沒有佔據黑森林的多爾戈多，只要佔據那裡，那就再也不需要擔心敵人返回黑森林。

  事實上，艾倫的記憶中並沒有對此事的解釋，但是他也有些自己的猜測，而且根據巴拉督爾之塔的情況，艾倫認為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

  “事實上，我們的敵人在建造多爾戈多的時候，花費了極長的時間和精力，他在那裡潛伏了最起碼有上千年之久，在這個過程中，大敵一定以某種我們並未得知的方式，將邪惡永久的留在了阿蒙藍克，庇護著矗立在其上的妖異堡壘，多爾戈多。”

  說道這裡的艾倫，遠遠的望了一眼身後的黑森林，繼續開口說道:
  “那裡常年都處於灰暗之中，就連陽光，都無法驅散庇護那裡的邪惡魔法，我們人類也好，精靈也罷，即便是身體堅韌的矮人，也無法在那裡長久居住，不僅如此，在敵人恢復力量的同時，那裡的邪惡也會變得更加強大，汙染著周圍的森林，除非有一天我們能夠真正擊敗盤踞在魔多的大敵，否則永遠都無法真正的淨化被邪惡汙染的大綠林。”

  聽到這些的埃斯泰爾臉上有了一絲明悟之色，這些問題他也不是沒有向精靈請教過，然而精靈的回答總是雲裡霧裡，似是而非。

  讓年輕的杜內丹族長一頭霧水，遠不如艾倫解釋的這麽透徹易懂。

  不過他還是有一個問題。

  “就連黃金森林的夫人都不行嗎？她是那麽的強大。”

  艾倫聽到之後，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回答到：“美麗的加拉德瑞爾夫人確實十分強大，但是她的力量與敵人的邪惡存在著某種位階上的差距，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好像得到祝福的努門諾爾人，與普通的人類那般差距明顯，埃斯泰爾，你要記住，永遠都不要小看我們的敵人，面對他時多麽小心都不為過。”

  聽到艾倫的解釋之後，埃斯泰爾或者說阿拉貢低下了英俊的臉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此時的他已經提前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已經明白了前路上的荊棘與崎嶇。

  年輕的阿拉貢並未對此產生絲毫膽怯，但敵人的強大和路上的困苦，還是讓這個年輕的族長有了一些迷茫。

  而經驗豐富的艾倫，從阿拉貢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稍稍有了一點感慨。

  現在你能看到的困難都還是好的，等你再長大一點，可能還會有愛而不得的痛苦，在前路上等著伱領略。

  感慨歸感慨，開導還是要開導的。

  他笑著用馬鞭指了指天上說道：“埃斯泰爾，此時敵人的強大算不得什麽，我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埃雅仁迪爾之星”這個名字，如果你聽說過的話就應該能夠明白，相比於古時人們所面臨的邪惡，我們此時還是幸運的，最起碼還有一些方法可以擊敗敵人。”

  “什麽方法？”阿拉貢的詢問略微有些急促，很明顯他的耐心還沒有經過時間的錘煉。

  “有一些事情，在如此空曠的地方是不能說起的，誰知道我們的大敵是否在窺視著我們呢？不過有一個故事，我可以分享一點點給你。”

  說著話，艾倫將精靈寶鑽到達中土之後的故事，挑了一些講給了阿拉貢。

  這部分內容在艾倫看來是可以講的，因為無論是貝倫與露西恩的故事，還是埃雅仁迪爾佩戴的那顆精靈寶鑽，都在中土某處珍藏的書籍中有過記載。

  就算是今天艾倫沒有講出這些故事，阿拉貢也會在其他地方了解到這些知識。

  同時也會在日後與比爾博.巴金斯一起，為他的先祖埃雅仁迪爾作一首詩。

  當然了，那些在維林諾發生的事情，艾倫是不會講出來的，因為那些有關於神明的事情，出自一個人類之口，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

  不過艾倫也就是講一講故事罷了，那些美麗動聽的詩歌，他則是一點都沒有記住，在這個故事的最後，艾倫則是告訴阿拉貢。

  “這些故事當中，有一件強大的物品，那就是諾多王族的珍寶，精靈寶鑽，那三顆珍惜的寶石有著足以克制任何黑暗的祝福，以及蘊藏著生命的光輝，如果能夠找到一顆，只要善加利用就足以應對我們的大敵。”

  “那為什麽.？”這個問題還未說完，阿拉貢就知道自己說出了極其愚蠢的話語，如果真的這麽容易得到的話，那麽精靈寶鑽早就不能以故事的內容來傳頌了。

  “你想問為什麽沒人去找是嗎？”艾倫聽到後溫柔的笑了起來。

  等到笑容斂去之後，艾倫非常認真的回答了阿拉貢這個問題。

  “那三顆精靈寶鑽早已找到了長久的歸宿：一顆在穹蒼高天之上，就在埃雅仁迪爾的額頭上佩戴著；一顆在汪洋深水之底，不知被多少深海生物看守；還有一顆在世界核心的火焰之中，我想中土沒有什麽生物能忍受得了那裡的高溫，包括那個深藏在摩瑞亞的炎魔。”

  艾倫說到這裡，稍稍的思考了一下。

  “我給你講述這些發生在遠古的事情，是希望你能從故事中，體會那股在苦難之中保持希望的精神，並且堅信在我們無畏艱苦的鬥爭之後，敵人終會逝去而光明也一定會照耀大地。”

  說完，艾倫便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了，阿拉貢此時僅僅只有十五六歲，哪怕他天賦異稟且出身高貴，但終歸也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說的再多，也不如讓他自己去琢磨，而且艾倫也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一定能夠成長為一個堅韌不拔的傑出人物，阿拉貢具有這樣的品質，自己稍加引導就可以了。

  “所有人開始加速前進。”說著艾倫下達了結束休息的命令，開始向著雙河套走去。

  而此時的艾倫卻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索隆的窺探之下。

  早在幾百年前，黑暗魔君的屬下就奪取了放置於米那斯伊希爾的帕蘭提爾，而現在，那裡叫做米那斯魔古爾。

  如果只是一支人數極少的隊伍，那麽遠在千裡之外的索隆，即使是借助帕蘭提爾晶石的力量，也必然難以察覺這支隊伍的蹤跡。

  如果更遠一些的話，那麽索隆的精神力量，也不足以支撐他使用帕蘭提爾觀測到更遠的地方。

  但此時奔馳在褐地上的是數千名強大的騎兵，其中還有很多是索隆的死對頭，這樣的隊伍根本就不可能隱藏起來，想不被發現那是真的太難了，除非加拉德瑞爾夫人與這支隊伍一同前往剛鐸。

  但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艾倫也很早就做好了被大敵發現蹤跡的準備，但是他不想讓指揮半獸人軍隊的戒靈，也掌握自己的具體行蹤。

  因為那會導致自己非常的被動，畢竟通過信息傳遞來判斷敵人的位置，與安排一支緊追在敵人身後的斥候，那是一件完全不同得事情。

  所以他才借住著動物的眼睛，不遺余力的清除著窺探自己的渣滓們。

  而陰險狡詐的索隆，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得知了剛鐸將會有支援的事情。

  他的目光借助著帕蘭提爾晶石，往北方窺視了一番之後，就發現了大量向盧恩遷移的東夷人，同時，也注意了向著魔多急速奔命的阿舒爾。

  但緊隨而至的暴風雪，同樣也遮蔽了魔君繼續向北的目光。

  但索隆並不會就此等待下去，為了馬上搞清楚北方的情況，他馬上派出了自己的忠實奴仆。

  而那邪惡的生物騎乘著凶惡巨獸，僅僅花費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將阿舒爾從奔流河附近，挾持到了邪惡黑暗的魔多。

  之後索隆就得知了一切。

  在與剛鐸的這場對決之中，索隆有著自己的打算與需求，如果能夠擊潰剛鐸王國，奴役眾多的人類那自然是好的。

  但是戰爭的結果讓索隆極為不滿，剛鐸在洛汗以及巫師的幫助下，快速的解決了境內的麻煩，並且將防線推至安度因大河，之後采取的全面防禦策略，讓戰爭的烈度大大降低了。

  這極不符合索隆的需求，因為他需要的東西還遠遠不足，根本無法完全修複巴拉督爾。

  所以不希望戰爭在短時間內結束的魔君，召喚了除東夷人以外的大部分盟友，準備在剛鐸境內來一場盡情的廝殺。

  然而察覺出北方有一支騎兵準備支援剛鐸的索隆，也在褐地給敵人準備了一份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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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