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動員
  按照斯瓦迪亞眾多貴族的習慣，他們一般都會把自己居住的城堡，修建在平原上相對高一些的土坡上，然後在他們統治下的領民會以城堡為中心修建房屋，在周邊的荒野上開墾出成片成片的田地，而山地上則是一片片果園，其中以葡萄園最多，並且還有著配套的釀酒廠。

  這樣，一片人類生活的聚居地就基本完成了，並且還有著不錯防護能力。

  如果有河流的話那自然是更好，斯瓦迪亞的貴族們也掌握了利用河水的技術，並且懂得開通水渠來灌溉農作物，甚至是在河道上修建港口養殖魚類。

  在刺死自己的兄弟之前，作為貴族青年的法提斯職位隻做到了騎兵隊長，當時他的父親依然健在還沒有將家族的頭銜傳給他，但是這不妨礙法提斯在年輕的時候就接受過相關的教育。

  這也得以讓不再年輕的他用自己的知識，在奔流河的北邊開辟了一片已經頗為繁榮的土地，這個地方用他家鄉的名字命名，也就是盧倫斯，雖然法提斯是在城裡就職，但是他家的封地卻是在周邊的地區。

  而在一個寒風呼嘯但是陽光卻還算明亮的上午，艾倫、荷裡米昂與兩位年輕的密探來到了城堡下的村莊，嗅著鐵匠鋪冒出的刺鼻濃煙，踏著表面凍結但依舊泥濘的鄉間土路，準備與其他的暮光騎士匯合，順便在法提斯這裡小住一段時間，因為在這邊要辦的事情還需要一點時間的醞釀。

  在奔流河以北的這片曠野，幾乎就沒有什麽高山的痕跡，僅有的只是幾道矮矮的丘陵，就這也有一半被挖空了很多，掏出來的石材勉強修建了一半用於保護周邊居民的城牆，而另一半城牆的材料是磚，這得益於菲斯萊特的磚廠在這邊開了一個分部，而周邊也不缺乏合適的泥土。

  在這樣的條件下就不要指望能有什麽石板的路了，這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法提斯居住的城堡大部分材料還是木頭的呢，這讓他有些不太習慣，因為在卡拉迪亞只有諾德人的貴族才這麽住，但是以目前的情況，這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是亞提曼專門抽空來為他建造的，花費走的還是內閣的費用，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挑剔的。

  而在城堡的最上空，一面綠色旗幟迎風招展，上面印著一位端槍衝鋒的騎士，而騎士的上方則是一頂有著三顆星星的王冠，王冠代表了艾倫的統治，騎士則是代表了法提斯的家族。

  “陛下，大人，這就是巴爾提出的條件了。”年輕的布倫登面色稍稍有些激動，但表現卻十分沉穩，他將巴爾的話一字不漏重複了一遍，隨後靜靜站在了一邊，等待著接下來的吩咐。

  只不過他偶爾會悄悄看一眼站立旁邊的荷裡米昂，希望能從自己導師的臉上看出些什麽，比如說鼓勵、讚許或者是不滿的情緒。

  只是荷裡米昂俊美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很少有改變過，倒是端著一碗熱湯的艾倫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趟辛苦你了，喝碗熱湯下去休息吧，相信過不了多久你還得再去巴爾那裡跑一次。”

  雖然布倫登先一步從巴爾的營地離開了，艾倫還因為拉瓦爾的事情，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但是他與荷裡米昂還是先一步回到了盧倫斯，這還是因為他們兩人需要照顧另外兩個年輕的孩子，不然的話，他們在凌晨就連夜趕回來了。

  這裡距離巴爾的領地也就是不到兩百公裡的樣子，依照精靈馬的速度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是的，陛下。”看著法提斯也默不作聲點了點頭，布倫登離開了餐廳，他在這裡已經工作兩年的時間，這些小事並不需要別人的安排。

  “陛下，如果巴爾自己搞定了一切，我們真的要付出雙倍的代價來贖回那些矮人嘛？”

  說著話的法提斯，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如果按照這位伯爵的想法，既然艾倫已經來到了這裡，那麽讓自己的國王陛下帶著所有軍隊衝到河那邊，把矮人們搶回來才是正確的做法。

  順便也能教訓教訓那些劫掠成性的東夷人。

  此時的法提斯不想向任何東夷人妥協，即便是巴爾也一樣，因為自從他就封盧倫斯以後，河那邊的東夷人就從來沒有安分過。

  巴爾倒是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依然有其他的東夷人部落強行渡過紅水河來羅瓦尼安狩獵，甚至是找機會劫掠周邊的莊園。

  為此，法提斯率領騎兵部隊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騷擾，只是東夷人就好像是不怕死一樣，不停的派遣小股部隊滲透進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長湖鎮的戰船組建完畢，開始成建制出現在紅水河之上才得以緩解。

  因為自那之後，東夷人大部分時間都過不了河了，在修建橋梁或者是打造船隻的時候，就會被戰船上如雨般飛出的箭矢、弩矢釘死在河邊。

  自那之後，就沒有東夷人願意冒險了，因為在他們看來那完全就是自殺，哪怕傳言中那邊的土地非常富饒，遍地都是撿不完的麥穗獵不完的野物，但是現在連河都過不去，也自然就沒有嘗試的必要。

  只是之前過來騷擾的東夷人，依然給法提斯的領地造成了極大的傷亡與損失，即便盧倫斯的伯爵大人不是那種好戰型的貴族，但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同時給領地內的騎士以及平民們一個交待，一場跨河復仇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這需要經過艾倫的同意，法提斯也好艾雷恩也好，他們雖然貴為一方領主，擁有自己的封地與私軍，但是並沒有主動向其他勢力開戰的權利。

  這裡畢竟是中土，艾倫絕不會將這種權利分給自己的屬下，不然留給他的必然是永遠都擦不完的屁股，哪怕他在位的時候沒事，以後也一定是難以解決的後患。

  權利分出去容易，想要再收回來，那是一件千難萬難的事情。

  “那當然不會，我只是需要巴爾這條貪婪的鬣狗為我們指引方向而已，如果他一開始就接受了我的條件，我說不定還不願意做些什麽，畢竟打仗也是一件極為勞民傷財的事情，同樣是要付出一些東西，為何我們要選擇那個危險的方式呢？”

  “不過現在嘛，我在周邊的村莊裡聽到了很多事情，也有一些自認為有頭有臉的人來我這裡告狀，說你是一個懦弱的統治者，這一段時間裡確實有些難為你了，不過，法提斯，我想你現在已經可以下達戰爭動員的命令了。”

  從一開始，艾倫給法提斯的命令就是配合戰船，在紅水河一帶守住羅瓦尼安，絕對不能強行越過河流去主動挑釁東夷人。

  這樣的決定當然是有理由的，艾倫雖然對東夷人的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在魔戒聖戰時期，索隆命令集結起來的東夷人進攻羅瓦尼安，人數佔優的他們直接就打垮了河谷邦的人類軍隊，最後甚至包圍了矮人的孤山王國，還殺掉了人類與矮人的兩個國王。

  這樣的實力不可謂不強，現在的羅瓦尼安還沒有與這股實力對抗的資本，所以艾倫也不得不命令法提斯謹慎行事。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大量的東夷戰俘願意接受艾倫的統治，通過積極勞動獲得了自由身份，也算是為自己爭取了一份還算穩定的生活。

  而艾倫也通過與這些人的交流，更加深刻的了解了盧恩這片地區的混亂。

  就好像哈拉德人只是生活在南方各民族的一個統稱而已，東夷人其實也同樣如此。

  就像阿舒爾統治的巴爾特拉人，曾經侵略過舊時羅瓦尼安王國的戰車民，以及與他們有血緣關系但是卻更加凶悍的巴爾寇斯人，他們也都是東夷人。

  但是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互相統屬的關系，甚至有時候還會發生衝突，強者會將比較弱的部落趕出盧恩地區比較富饒的地方，讓這些弱者自生自滅。

  甚至是一個民族都不一定只有一個部落，當權利分配不妥當的時候，分裂也是常有的事情，就連努門諾爾人的王國都發生過這種事情，就不要說這些文化更加落後的東夷人了。

  而這幾年一直都在侵略羅瓦尼安的東夷人，只是生活在盧恩地區東部那一小部分比較貧窮的家夥而已，而那些生活在盧恩核心地區的強大部落，在沒有索隆命令的情況下，基本不會長途跋涉的進攻羅瓦尼安。

  帶著族人跋涉上千公裡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更何況你走了之後，空出來的地盤馬上就會別人佔據，這樣基本是連後路都沒有了。

  落敗逃回盧恩地區的阿舒爾，還是因為有索隆的關照才勉強掌握與其他東夷統領對話的權利。

  逐漸了解到這一切的艾倫，也認為自己已經不需要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以被動防禦來對待侵略自己的東夷人了。

  既然法提斯在此地的統治需要一場證明自己的戰爭，那麽根據已知的情報，艾倫自然會支持自己的朋友、封臣以及元帥，讓侵略自己的東夷人體會一下反擊的滋味。

  不過，這需要一個合適的時間開始這一切。

  在法提斯的命令下，大量的信使攜帶著召集令開始在奔流河北部的平原上奔馳，接受到命令的騎士們紛紛做起了戰鬥前的準備，他們往往會留下一個侍從帶著武裝起來的幾個民兵，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替自己管理莊園。

  不能因為戰爭就荒廢了領地的管理，這裡面還有一些帶著鐐銬的戰俘呢。

  而騎士自己則是會帶著另外一名侍從，以及兩到三名同樣可以騎馬戰鬥的輔兵前往盧倫斯報到，能夠拿出這樣的配置自然是需要感謝艾倫的政策。

  因為這些騎士和侍從的武器、裝備是由內閣直接負擔的，這其中還包括了戰鬥之後的維護，在一開始的時候，這項工作並不容易完成，直到長湖鎮的運輸船開始投入使用之後，運輸各種物資和部件就容易了很多。

  實在不行還可以上報直接替換新的，畢竟艾倫在矮人那裡訂購的是一千套重騎兵鎧甲，目前也只是四百套在用而已。

  由於沒有武器、盔甲的負擔，騎士們管理的莊園，在經過合理的耕種之後，得到的收獲在養活所有人以外還是有一些富裕的，如今在敵人時常侵略的環境下，這些騎士們自然是傾向於培養更多的戰鬥力，也就讓法提斯能夠召集的部隊更多了。

  隨著天氣愈發的寒冷，聚集在盧倫斯的騎兵部隊也越來越多，騎士們在完成報道之後，往往會搭伴選擇前往城堡與法提斯見上一面，順便討上一杯酒喝，他們與此地的伯爵是老上級與老部下的關系了。

  只是同樣在此的艾倫，則是讓他們在震驚之余也感到一絲絲的緊張，畢竟成為了騎士的他們，肩負的責任已經不僅僅只有跟隨著艾倫衝鋒陷陣，莊園管理的好壞也同樣是國王對他們的一個考核，乾的不好隨時都會被召回菲斯萊特挨一頓罵，並且還有被收回頭銜的責罰。

  因為通訊的不便，艾倫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借鑒了很多比較適宜的政策，比如說騎士莊園制度，將黑森林以東的大片土地分封給了在戰場上有功勞的士兵們，在給他們權利和地位的同時，也算是重新建設這片曾經繁榮富饒的土地。

  但是與正兒八經的世襲采邑不同，這些騎士們擁有的莊園是半終身製的，並且附帶了相應的責任與義務，除了要管理好莊園之外，他們還需要在自己沒有戰鬥能力之前，培養出一名重裝騎兵繼承自己的義務與領地。

  無論是管理還是戰鬥，這些都是需要經過考核的，不是說土地分封出去之後，就與艾倫沒有關系了。

  這其中的義務與責任就是權利的魅力所在，只不過作為開國的君主，艾倫擁有的君權十分強大，規則都是由他自己制定的，而且最終解釋權還歸王室所有，在付出賠償之後隨時都可以改變。

  這些都是寫在契約裡面的，只要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臣子因為犯錯而被剝奪頭銜的時候，就不會有其他的封臣認為這是暴政，這是艾倫在執行分封制度後定下來的保險。

  只不過，在大戰之前的現在，艾倫看著聚集在盧倫斯的騎兵部隊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比他當初設想的兵力還要多出幾百名騎兵，雖然戰鬥力相比於那些接受過完整訓練的侍從還有些欠缺，但是作為輔兵完全是綽綽有余。

  所以，這一次艾倫就不打算考核這些騎士的政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