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至尊境界，也就還行

  就在這一刻，道恆依舊處於無意識的狀態，雙眸之中滿是混沌，面對天地意志的拷問，完全是遵循本能在出手。

  探出光卵的那隻大手，掌心中有一條極盡絢爛的大道長河流淌，匯聚天地萬道之力，蘊含著無上大勢，如同一片浩瀚的大世界，向著天穹上墜落而來的血光拍去。

  砰的一聲，大道長河一往無前，將天地拷問降下的劫光衝散，化作點點燦爛輝光，如同流星劃過天際，異彩紛呈。

  赤芒之後，又是一道犀利的紫光，異常高貴，好似一尊蓋世的君王，俯瞰天地眾生，皇威滔天。

  但，它還是沒能突破大道長河的防禦，被其中的天地大勢鎮壓，結局與那赤芒一般無二。

  接下來，再度從天穹上飛落一道熾盛的金光，雖然就在道恆的眼前，但卻好似處於另一個時空中，完全無視了大道長河的守護，徑直落在道恆的肉身上。

  騰！
  霎那間，金光化作一道衝霄的神焰，將道恆整個人都化成了人形火炬，發出熾烈的光芒與熱量，將他周圍的虛空燒穿，留下一條條猙獰的巨大裂縫，溢出可怕的時空亂流。

  然而，被金色神焰籠罩在內的道恆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身上流轉著道道絢爛的神曦。

  這是業火！

  當中夾雜著宏大的意志，帶著天地的審判，以道恆所造下的因果業障為柴，化作無邊業火，焚燒道恆的軀體。

  只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道恆就一直停留在成仙路上，根本沒有機會犯下業障，唯一產生的因果也被石昊以大法力攬在了自己身上。

  換言之，在這個不是乾架，就是去幹架路上的三部曲世界，再也無法找到一個比道恆更乾淨的人！

  烈火焚身，赤霞衝霄。

  本該是天地對道恆這個衝擊至尊境界的修士所降下的劫罰，現在卻成了道恆的機緣與造化所在。

  紅塵業火加身，這是一次錘煉，對道恆而言亦是一場最佳的洗禮。

  漸漸的，火光熄滅，道恆悠悠醒轉，雙目恢復清明，全身流轉著不朽金光，強盛的至尊氣息由內而外，全面爆發！
  “成功了嗎？”

  道恆仔細感受著自身猛然暴漲一大截的修為，似乎，舉手投足之間可以摧毀無盡星域，橫渡蒼茫星空。

  這絕對符合他記憶之中對至尊修士的描述！

  “還沒完呢，要小心。”

  石昊覺察到了道恆的心理變化，適時開口，提醒他天地拷問尚未結束。

  早在道恆複蘇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了正在為自己護法的石昊。不過，還沒等他與石昊打聲招呼，道恆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仿若墜入極寒冰窟，通體冰冷，汗毛乍立，心中沒來由的湧出陣陣強烈的焦躁。

  很快，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條與成仙路完全不同的路，那是天地具象出來的至尊路！

  噠！噠！噠！
  道恆踏上這條路，周圍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冰冷死寂的虛空，只有清脆的腳步聲回蕩，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壓抑。

  烏黑的石塊鋪就成路，帶有斑駁的血跡，有些散發著極其古老的氣息，而有些依舊鮮豔如初。

  道路兩旁，靜靜地躺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每一具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哪怕跨越無盡歲月，那股至尊威勢也難以消散。

  這些屍體，生前都是處於道恆這個層次的強者，或者比目前的他更加接近真正圓滿無缺的至尊。

  至尊路上多屍骨。

  道恆知道前路艱難，荊棘遍布，但卻是沒有駐足的跡象，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見到了一塊殘破的石碑，不知為何人所立，刻著這幾個血淋淋的大字，殺機無限。

  再向前，這條至尊路便到了盡頭，等待道恆的，乃是無盡深淵。

  至尊路已斷！
  道恆立於斷崖之前，入目所及之處，盡數歸於一片黑暗。只有頭頂昏暗的天空，有些許光彩流動，有秩序神則若隱若現。

  轟隆隆！
  至尊路上，轟鳴聲不絕於耳，天穹之上的秩序神則在激蕩，如同雷鳴道喝，垂落一縷縷大道氣機，被道恆輕而易舉地捕捉。

  然後，他就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條至尊路看起來真實無比，實際上只是大道臨摹出來的前人經歷，將古史中部分至尊所經歷的真實場景映照出來罷了。

  道恆所見到的每一具屍骨，都是過往衝擊至尊境界的失敗者，若是他失敗，自然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化作至尊路上的一具枯骨。

  橫亙在道路前方的黑色深淵，便是道恆需要跨越的難關。

  這才是天地對衝擊至尊的修士最後的考驗，需要他們自己接續斷路，走通至尊路。

  道恆一步踏出，直接邁向深淵，神色如常，無畏無懼。他的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光門，勾連天地本源之力，在其腳下自然而然凝聚出一片絢爛至極的神則，流轉著七彩神光，化作一條通坦大道，橫跨無盡深淵。

  他在深淵上空行走，整個人都承受著一股難以想象的壓迫力，極端的強大與浩瀚，要將道恆徹底壓入深淵之下，永世沉淪。

  嗡！
  道恆的身上猛然迸發出永恆不朽的驚世神光，如同一輪熾盛的大日，驅散無盡黑暗，與這股力量抗衡著。

  與此同時，在他的體內，悄然開啟一扇扇門戶，釋放出極盡璀璨的潛能，化作一枚耀眼的大道文字，烙印在虛空之上，環繞在道恆的周圍。

  在這一刻，道恆雙修內外兩天地所悟出的道與法被他展現的淋漓盡致，抵抗天地壓力，磨滅深淵之下洶湧而來的磅礴死氣，庇佑著自身，向著深淵的另一端行走.
  “與我當年所遭遇的情況完全不同，是因為他身後的那道門嗎？”

  作為當世最接近準仙帝的無上仙王，石昊能夠見到這條虛幻的至尊路也是理所應當，自然也能夠看清道恆的遭遇。

  只是，他所見到的情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石昊以為，同樣是打破五百年至尊魔咒，道恆應該與他一樣，歷經層層磨難，最終頂著天地大勢的壓迫，艱難破關。

  可實際上，恰恰與之相反，道恆就像是被保送了至尊一樣，輕而易舉地抵達對岸，走完全程。

  “至尊境界，也就還行吧。”

  片刻之後，道恆從至尊路上脫離，如是說道，語氣十分欠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