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周亞達的死

  呼嘯如海浪的呐喊聲在高樓之間爆發。

  周亞達臉色驚悚的望著窗外，等到聲浪小了點，他才扭過頭幽幽說道：“你看看這群被你攛掇出來的瘋子，如果讓我的下屬進去挨打，他們會死的，你知道嗎？”

  “成大事者，心狠手辣。”狄洛毫不在意的講道，他捏癟手裡的易拉罐啤酒：“伱走到這一步，難道靠的不是出賣靈魂和良心嗎？”

  “現在，你和我說起正義了？狗屁！”

  周亞達冷冷拒絕：“這樣我沒法交代！”

  “交代？你他娘的要給誰交代啊，長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爬上位的！你難道忘了三年前，你踩著你搭檔的屍體受勳嗎？”狄洛嘲弄的就笑著，語氣陰狠：“從你的下屬裡，找幾個爛仔不就好了，反正，你那批下屬和你一個吊樣，貪汙，受賄，用私刑……一個也沒落下。”

  “丟進去，是生是死，看他們的造化。”

  “你如果想要交代的話，現在，立刻馬上，給你的上司通電話，讓他給你一個交代！我看你怎麽給他交代！”狄洛咬著煙捋了捋兩鬢的頭髮：“他們死了，警局會出面的，會被稱為英雄，還會有一大筆可觀的撫恤金。你呢？如果你執意一意孤行，那很簡單，也許被丟進人群的就會是你。”

  “你不是愛做英雄，愛出風頭嗎？等你死的時候，就是你榮耀加冕的時候。”

  “你可要想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命令。”

  “真的要這樣做嗎？事情鬧到現在，還不夠大嗎？你到底還要怎樣啊，你為什麽要一次次的逼我呢？”周亞達抱著腦袋，揪扯自己的頭髮，質問道。

  他現在非常痛苦，盡管他之前再怎麽做，可到現在，他並不想把自己的下屬推進火坑。

  不然，以後，活下來的人怎麽看他？

  狄洛語氣忽然冰冷起來：“逼你？你這是在逼我和你的上司們！現在，這把火燒的還不夠旺，必須要添柴火，不然，後果你能承擔的起嗎？不死人，怎麽叫起義？不見到鮮血，怎麽激發血性，怎麽增加對抗？”

  “你想做英雄好啊，你現在穿著製服進到人堆裡去，等你死後，我親自把你父母從泰國接回來，參加你的葬禮和追封儀式，可以嗎？”

  “如果你不敢，就他媽的給勞資閉嘴！別他媽的在勞資面前張嘴閉嘴的正義，最不配說正義的人就是我們這種人，你和我一樣！”

  “只不過我比你做的更加徹底而已！”

  說著，狄洛一把抓起周亞達的頭髮，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立刻給老子派人進去送死，要麽，你親自進去！”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知道的！”

  周亞達注視著狄洛毫無感情的雙瞳，咽了口唾沫哆嗦道：“我現在派人！”

  “草泥馬的！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還不是慫包一個，跟老子逼逼半天，裝你媽的ｂ，現在你舒服了？”狄洛一把松開他的頭髮，拍了拍手上的掉落的頭髮怒罵。

  周亞達顫抖的掏出胸前別著的對講機，嗓音沙啞的道：“阿功，阿義，阿宏，你們三個到西北方向，看到那輛吉普車了嗎，上面站著兩個人，去把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脫下來，收拾一頓，立威！”

  “收到！”

  “收到！”

  “……”

  三道音色不同的聲音一個個的升起。

  遠方的差佬隊伍裡，三個穿著製服的差佬揮舞著橡膠棍驅逐了身邊的不少人，一路過關斬將的闖到了吉普車地下那片區域。

  站在吉普車車頂的殺豬超和年輕人，看到迎面而來的三個差佬，憤怒的指著他們怒罵道：“狗東西，Ｙ國人欺負我們市民，怎麽沒有見到你們出警這麽快啊？現在好了，媽的，出警的這麽快！真是刷新了你們警隊的出警記錄啊！”

  “怎麽，是不是認為我們小市民好欺負啊，沒背景啊？”

  隨著殺豬超和年輕人的指責聲，車下亢奮的群眾們回頭瞅了一眼，眼看到三個差佬拿著防爆盾和橡膠棍，頓時火氣蹭蹭往上冒。

  沒人下達指令，就自發的圍了上去，把三個差佬團團圍住。

  阿義一臉輕蔑的扔下警棍，從腰間拔出槍怒喝：“草，我看誰敢動？怎麽，你們是想襲警嗎，信不信我一場崩了你們，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車頂上那個肥豬佬，和四眼仔，你們兩個留下，剩下的無關人員，趕緊給勞資滾蛋！”

  “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吉普車頂的殺豬超舉著殺豬刀氣笑道：“馬勒戈壁的，瞧給你得瑟的，Ｙ國人是你爹嗎？你家裡供奉的祖宗靈牌，你敢拜嗎？不怕祖宗們托夢罵你狗漢奸啊？”

  周圍的人群頓時附和起來：“是啊，是啊，你們差佬寄人籬下，不敢得罪Ｙ國人，我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不能公平對待呢？就算要偏袒，也是要偏袒我們啊，我們才是你的同胞！”

  不少人舉起手裡的報紙狠狠砸在三個差佬的臉上：“媽的，你們自己看看，Ｙ國人犯了多少罪，不見你們去抓，現在好了？手銬伸向我們了，你說你們不是漢奸是什麽？”

  差佬裡的阿功不屑的說道：“公道？草！這個世界上哪有公道？法律和公道是為有錢人服務的，市民們。我們還不夠偏袒你們嗎？只要你們現在就走，我保證不會抓你們回警局，這還不夠嗎？”

  “那Ｙ國人，報紙上那些犯法的人呢？有些只是普通的Ｙ國公民，你們也不敢抓嗎？瞧瞧你們威風的，怎麽光在自己人身上耍了？”一名拎著菜籃的阿姨，唾了口唾沫怒罵，“一群軟蛋慫貨，丟我們華夏人的臉，照我看啊，也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你們，太軟！”

  “放你媽的屁！”阿義聽到這話，仿佛刀子扎進了心窩，他揚起防爆盾就要衝過去收拾這個大媽一頓。

  圍觀的市民們哪裡肯讓他得逞，頓時一窩蜂的衝了上來，把差佬三人密不透風的圍堵住，你一拳我一腳的。

  一名眼尖手快的騷年喊了一聲：“下了他們的槍！”

  沒幾秒，市民們的手裡多了三把警槍。

  殺豬超和四眼仔從車頂跳下，費力的擠進人群，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一連串狂風暴雨的拳腳下，就算是滅霸來了也頂不住。

  十幾分鍾後，人群緩緩散開，三個死相淒慘的差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先前說話的大媽，捋了捋凌亂的發梢，啐了口唾沫：“就憑你們，還輪不到和我講話。”

  勞斯萊斯裡，周亞達坐在副駕上，把頭埋在雙臂裡，身軀不停的顫抖，不敢睜開眼朝西北的人群看一眼。

  狄洛坐在駕駛位上咬著煙，飲著酒，斯哈一口：“差不多了，你可以滾蛋了！如果覺得愧疚，就幫他們盯緊那筆撫恤金，不然又不知落到哪個煞筆的手裡了。”

  “好啦，不要那麽傷心，人都死了，你做樣子給誰看啊？等到你們收隊回警局你再哭好啦，那時候才是你樹立一個關愛下屬的好時機，在我車裡，你特麽做戲給誰看啊？”

  周亞達頓住身子，愣了愣，對狄洛的話感到憤怒。

  他揚起拳頭，一拳砸在狄洛措不及防的臉上：“去你媽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啊！”

  “嗬嗬嗬……”狄洛歪著腦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用拇指揩了揩血跡，“人們都說走的越高，身邊的人就越陰狠，也就越斯文，一個個都她媽的像個紳士。”

  “好久沒人讓我受傷了……”

  “你就是個瘋子，我告訴你，你今天這樣對我，對他們，遲早有一天，你會比我們的下場更慘！”周亞達憤恨的罵道。

  狄洛舔了舔裂開的嘴角，猛地伸出大手，一把按住周亞達的頭顱，狠狠撞擊在勞斯萊斯的方向盤上。

  “呸！”

  一口血水吐在他的頭頂上，周亞達使勁掙扎，卻發現怎麽也不掙脫不開狄洛的大手，仿佛像一隻虎鉗一般，緊緊扼住他的脖頸。

  狄洛眼神平靜的嚇人，手裡的動作不停，仿佛不知疲憊的一遍遍機械性的重複一個動作。

  揚起周亞達的頭顱，重重砸下。

  揚起，砸下，揚起，又砸下……

  兩分鍾後，勞斯萊斯的方向盤被砸的脫落，狄洛長呼一口氣，松開了沾染鮮血的大手，摸出一支煙放進嘴裡：“我說過，我們是一類人，只不過我做的更加徹底。看來，你是忘了，這些年，你都做過什麽？”

  “你的那個搭檔，和你一起出任務抓捕一個粉販，在抓捕過程中呢，他擊斃了粉販，可他也中了一槍，但是沒打中命脈，他本來是有機會活的。”

  “後來呢，他怎麽死了？”

  “說話啊！”

  說著，他把說的旺紅的煙頭擰在周亞達的臉上，“說不出口是吧，我替你說，你給你的搭檔補了一槍，事後擦去指紋，把槍又塞回了粉販的手裡，對嗎？”

  “從那之後就，你就搖身一變，成了警界的新星，開始了你的平步青雲之路。”

  “你怎麽知道的？”周亞達驚恐的大叫起來，臉上的鮮血，血如雨下。

  狄洛呵呵笑了一聲，拎著他的脖子指了指遠處一輛警車前的鄧成龍，“認識他嗎？”

  “阿龍，我的下屬。”周亞達。

  “你有說夢話的習慣，阿龍不經意間聽到了，當然，你在夢裡隻提到了你搭檔的名字。”狄洛輕蔑的解釋道，“但是，你那恐懼的表情和現在一樣，充滿了心虛。”

  “阿龍是個聰明能乾的後生，你應該知道，不然你不會那麽重用他。”

  “所以他就查了查檔案，告訴了我。”

  “沒想到，你這麽不禁詐啊，唬一唬你，你就全招了。”

  周亞達面如死灰，半晌才回過神來，他細思極恐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阿龍，是你的人？”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精心挑選，從警校裡選拔出來的鄧成龍會是狄洛的人，他質問道：“你收買了他？”

  “對，他是我的人。”狄洛玩味的注視著他，“但是，我並沒收買他，他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我派他去警校的，我也沒想到，周長官你的眼光這麽毒辣的嗎，一眼就選中了我的臥底，呵呵。”

  車窗外，由於三個差佬的死亡，眾人們的情緒更加亢奮，正如狄洛所說，在血與火的洗禮下，他們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和警隊的衝突爆發的更加凶猛，差佬們在看到三個同事死於拳腳之下，一個個開始舉著防爆盾後撤。

  開玩笑，又不能開槍，赤手空拳的怎麽和市民們打？活活被打死嗎？

  勞斯萊斯內，狄洛笑著和周亞達說：“現在，我放你一馬，我不希望這種事再有下次了，要聽話，明白嗎？”

  “滾吧！”

  周亞達捂著頭上的鮮血，跌跌撞撞的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不禁有些納悶，為什麽狄洛會這麽輕易的放了自己。

  抬頭看見遠處警車旁站著的鄧成龍，他心中頓時湧起怒火，準備回警隊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家夥，我他媽收拾不了狄洛，還動不了你嗎？
  被從頭耍到尾的感覺可不好受，讓他心靈上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謂的尊嚴也被狄洛徹底粉碎，不值一提。

  周亞達剛走出半道。

  “砰！”

  一聲炙熱的槍響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炸開的胸膛，血肉翻湧而出。

  瞪大雙眼，一頭栽倒在地。

  狄洛從車窗外收回舉槍的手，咬著煙笑道：“媽的，打了勞資還想走？蠢貨啊你！我既然敢把鄧成龍這張牌，亮給你，就說明你必須要死啊！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啊，周長官！”

  放下槍，他撥通了大哥大，先是給鄧成龍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周亞達死了的事情，讓他好好運作運作。

  看看能不能借機會往上走一走。

  之後，他又給在泰國的手下打了通電話：“喂，是我，周亞達的父母放了吧，把他們送回香江。”

  掛斷電話後，狄洛倒車駛了出去，一腳踩下油門，離開了這片區域。

  ……

  此時，Y國政府的大門前，圍堵了四面八方趕來的抗議市民和媒體記者。

  他們高高拉起橫幅，上面寫著：滾出香江！
  地上的鵝卵石被他們撿了起來，一個個拋向半空，砸碎政府大樓的玻璃。
——
  　求點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