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恭喜你成廢人了

  東京的郊外，有一間非常不起眼殘破的小院子深藏於黑漆漆的森林中。

  三輛車輛駛入了這處好久都沒有人踏足的區域，外面看來兩層樓高看起來不大但其實內部別有洞天。

  大門口處被藤蔓覆蓋的牌子上，仔細辨別一下還是能看到上面寫有“第五研究所”鏽跡斑斑的名稱。

  走進內部大廳，牆壁上依稀能看到曾經還算是豪華的裝修痕跡但此刻被汙漬覆蓋。樓房上面的玻璃窗戶大都殘缺不堪，燈就不用多想了全部烏漆麻黑。還有地面上都遍布了雜草，看起來已經荒廢已久。

  這種“鬼地方”放以前山下一夫是鐵定不會來的，但是作為被簇擁在幾個全副武裝人員人員中的他，哪怕再害怕也沒辦法。

  似乎是察覺到了山下一夫的緊張和害怕，身後跟有四台搬運機器人自適應跟隨運輸裝有十鬼蛇王馬“棺材”的石上優，他開口說道

  “抱歉，這個地方我也是剛接手沒多久。”

  “咳咳，地面部分還沒來得及重新裝修。”

  “等到了地下就會好很多。”

  拿著金屬手提箱的石上優，自己也受不了空氣中這股布滿灰塵都是霉掉了的味道，用手揮了揮。

  這裡前身是七十年前軍部直屬的第五研究所都廢棄了已經半個世紀多當時是機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裡面的秘密也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被石上優買了下來重新啟用，不過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我們坐電梯下去吧。”

  山下一夫沿著悲鳴嶼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有個鮮紅色的亮光就是電梯門屏幕的燈光折射出來的光。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這座極度有年代感的建築物，電梯這種東西居然倒還能運營。

  電梯的尺寸特別大，足以容納一輛轎車。而且頂部還有個大的攝像頭，綠色的燈光代表正常工作。

  總之電梯門流暢打開的時候，給山下一夫的感覺就是時間錯亂的違和感，一邊是過去一邊是近代，兩種風格交織在一起就特別違和。

  電梯門大約下降了二十秒的功夫，門就自動開了，將這處隱秘的地下基地展露在他們的面前。

  眼前的手符合電影裡面那種最嚴謹的生物病毒實驗室的裝修風格，各種被鋼化玻璃隔開的白色實驗倉，裡面有著叫不出名字的高精密儀器。

  不過還沒有怎麽完工，因為還有很多工程機器人還在加班加點的工作。

  之前說的石上優也是第一次來這的原因也是這個，這個基地的建造沒有使用一個人類，全部是依靠這些工程機器人夜以繼日。

  它們通過愛麗設計搭載的自適應，自感知，自組織的可重塑實時編譯計算核心5500C系統，可以自行收集數據生成底層操作系統，自行組織實驗室建設。

  5500CC模組也是這間實驗室的人工智能核心，可以實時檢測評估該實驗倉的空氣環境，一旦發現泄露將會立即對該實驗倉進行物理意義上的消毒，對整間實驗室進行高達5000攝氏度的高溫烘烤，又或者進行超低溫冷凍。

  這些實驗倉全部采用沒有延遲的機械臂來代替實驗人員進行操作避免會出現失誤的情況，畢竟發生意外的原因大多因為實驗人員違規操作。（至於供電問題那就不展開了。）
  “莫得，把這家夥送入一號實驗室。”

  石上優對著一個設立於天花板之上的大號監控攝像頭模樣的東西說道
  “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搶救設備都準備好了嗎？”

  因為有可能會出現比較暴力的治療方法，要是十鬼蛇王馬承受不住可能會直接當場去世。

  至於這個只有一隻機械眼被石上優叫作“莫得”（mode）的東西，就是這處基地核心5500C的本體，愛麗設計的算法與硬件的算力造就這台人工智能。

  “莫得，當然知道。”

  電子機械合成音立馬從四面八方響起，給出肯定的回應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全部都遵循您的意志，我親愛的主人。”

  愛麗設計的東西好用是好用，但是總感覺有時候說不出的怪異。

  “我在時刻注視著你。”

  例如石上優現在正在被基地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注視著，就非常不自在，哪怕知道這是“自己人”也沒辦法免俗就是難受。

  好在“莫得”只是負責這處基地，不是石上優所有基地都是這樣，不然真的容易犯膈應。

  自從進入基地運輸十鬼蛇王馬的四台機器人控制權就已經移交給“莫得”，在5500C的控制下生命維持裝置（大型生命維持設備的縮小版）進入了一號試驗倉。

  看著十鬼蛇王馬被推進了進去，被那些琳琅滿目的醫療器械和手術機器人，還有說不出來的儀器包圍的時候。

  直到這個時候，山下一夫高懸的心總歸終於下降了一點。

  他雙手趴在玻璃上，看著遍體鱗傷的滿臉血汙的十鬼蛇王馬說道

  “王馬先生，一定要堅持住啊。”

  很快在“莫得”的掃描下，十鬼蛇王馬的傷勢情況證明就出來了。

  石上優立馬得到了診斷說明，他是一邊看一邊直搖頭。

  “只能說十鬼蛇王馬的命是真的硬，居然沒有當場死亡。”

  這個家夥的肋骨完好無損的只有兩根，其它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尤其是直接承受了關林淳直踹還有膝關節重擊的部位，都斷成一截一截一截插在肌肉或者內髒上。

  想象一下生日蛋糕的蠟燭就知道了，體內被破壞地一塌糊塗，這還只是腹腔的情況。

  頭部後腦杓的部位被車子的車架砸了一下確實是骨裂了，而且脖頸處被關林淳的手刀劈重結束戰鬥的那一下，脊柱直接被硬生生打脫節斷掉了一大塊，不要說壓迫神經了。石上優都認為那裡的大動脈都破裂了，正在內部大出血。

  所以十鬼蛇王馬的頸部處黑紅色的瘀血還有像富貴包的腫脹特別明顯。

  至於那些體表的外傷就暫且忽略不計，反正全身上下是沒有一塊好肉的。

  “嘖嘖嘖。”

  這傷勢是真正的鬼見愁啊

  “還有關林那個大叔下手是真的重，招招致命。”

  說不定結束這個海藻頭的生命，對於他來說到不失為一種解脫。

  但是石上優看到那個中年哦吉桑希翼和期盼的目光，還是沒有說出口要讓十鬼蛇王馬解脫的話。

  反而對著山下一夫說出了這樣的話
  “十鬼蛇王馬的醫療費會很貴，你要有所心理準備。”

  如果不是把他徹底治愈，留著一條命開口說話的話那問題還是不大的，勉強可以做到。

  畢竟常規療法的局限就是現有醫療水平的極限，能做到這一步還是石上優這邊醫療器材和藥品多樣，不然哪怕是超大型醫院，病危通知單都給你開出來了。

  所以說身為“合格商人”（資本家）的乃木英樹才認為放棄十鬼蛇王馬的治療才是最優選，浪費大筆醫療費換來個只能躺在病床上阿巴阿巴的廢人，這是相當劃不來的。

  至於山下一夫，到時候給他重新找個鬥技者不就好了。

  但是乃木英樹失算的是山下一夫居然對十鬼蛇王馬這麽執著，人家就是個廢人還要讓他出錢來給這家夥治療，換誰來都不答應。

  尤其還是十鬼蛇王馬並沒有通過乃木英樹給他的最終考驗的情況下，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也就石上優這樣的大善人，才會舍得花錢助力山下一夫的夢想。

  畢竟這家夥的醫療費估計把山下一夫賣到棉北去做一輩子典型渣騙，也償還不清。

  “拜托了！”

  山下一夫難得拋棄了懦弱的樣子，十分堅定地說道

  “王馬先生的性命就拜托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還能說什麽呢。

  石上優點了點頭

  “莫得，手術開始。”

  他對著5500C發出指令，現在是晚上22點15分，開始對十鬼蛇王馬的殘肢進行修複作業。

  人體的顱骨修複，破損的動脈，斷裂的神經縫合，對內髒的骨骼清創工作，還有肋骨骨細胞修複等工作，每一項都挺難的。

  “莫得”操作的這台多功能手術機器人同等配置下在外售價就價值五千萬美金，但是石上優可是會過日子的人直接讓愛麗根據原版機器人的模具製作出來的，成本不過是百分之一。在外面趕工的工程機器人也是同樣的道理，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總手術時長歷時六小時四十八分三十二秒，這還是“莫得”同時操作多台手術機器人的結果，強大的計算核心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就對下一刀最精準地分割和處理，預防有可能出現的危險情形，例如意外造成的大出血，血栓，腦壓不足等情況。

  手術成功，當一宿沒睡的山下一夫看到戴著呼吸面具的十鬼蛇王馬被機器人推出來的場景，他都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只是一個勁地在一旁止不住地對著機器人說著“謝謝”，“謝謝”。

  最後病人於手術後第三天早晨八點十五分重新恢復意識。

  以上是“莫得”手術記錄

  等到石上優從自己家裡趕到那位於東京郊外的地下基地的時候，他就看到山下一夫小心翼翼地正在幫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的十鬼蛇王馬喂著粥。

  臉上帶著喜色的山下一夫看到悲鳴嶼先生來了，立馬放下碗筷打招呼
  “悲鳴嶼先生，你來了。”

  石上優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而十鬼蛇王馬看到病房裡一下子來了個這麽壯碩的男人也有點不適應，而且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大褂。雖然這副模樣看上去有些詭異，但還是下意識把石上優當成了醫生。

  莫名感覺煩躁的十鬼蛇王馬必須得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來，不然他都沒法合眼睡覺。

  “醫生，我為什麽感覺不到我的四肢了。”

  別說四肢了十鬼蛇王馬甚至都沒法控制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就特別難受。要是麻藥效果剛過，十鬼蛇王馬還能以麻醉效果來麻痹他自己，但隔那手術，山下一夫說已經過去了三天了。

  自己昏迷三天醒過來，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這怎麽不能讓十鬼蛇王馬，心煩意亂。

  想問個醫生，結果這裡連換藥的護士都是該死的機器人。

  在這種先進的科技面前，十鬼蛇王馬都感覺自己落後得像個原始人。所以現在終於看到個活人醫生了，這讓十鬼蛇王怎能不迫不及待地問出來自己的疑問。

  石上優一開始沒有回答，而是用手中的平板和十鬼蛇王馬病床上面的芯片互聯，得到現在屬於他身上的各項生理指標系數的時候才開口回答道
  “High Paraplegia（高位截癱）”

  神色沒有波瀾的石上優，十分高冷地用一個醫學名詞回答了十鬼蛇王馬的疑問。

  “啥玩意。”

  聽不懂嫋語的十鬼蛇王馬一臉茫然，這玩意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高位截癱，多由脊椎外傷、骨折和脊髓損傷而成。脊柱骨折或骨折脫位傷及脊髓或馬尾神經，這是外傷導致的高位截癱，可見於頸部開放性損傷。”

  石上優耐著性子給十鬼蛇王馬普及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畢竟他也是個可憐人。

  “最常見的症狀就是四肢失去直覺，對，就是你現在的狀態。”

  石上優看到十鬼蛇王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十分震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接受到的信息。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恭喜你，成廢人了。

  石上優沒有慣著十鬼蛇王馬而是直接把殘酷的現實擺放到他的面子，不這樣魚兒怎麽會不乖乖咬勾。

  “不要驚訝，你最好現在開始就適應起來。”

  “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鬼蛇王馬你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怎麽可能”

  心如磐石般堅硬，從來沒有懼怕過什麽的十鬼蛇王馬頭一次體會到恐懼的心情，開始不知所措了。

  不可能，他寧願想象垃圾的“二虎流”是世界第一等的流派，也不願意接受“十鬼蛇王馬他成癱瘓了？”

  不願意接受現實的十鬼蛇王馬，不假思索當場脫口而出。

  “庸醫！”

  這絕對是庸醫，他昏迷之前感覺自己好得不行，現在一覺醒來怎麽就退化成廢人了。這一波反向更新，都把十鬼蛇王馬整傻了。

  不會的，不會的。

  想著安慰自己的十鬼蛇王馬，想要撐起腰從病床上站起來，給這個滿口胡言的庸醫臉上來一發“二虎流”鐵碎的時候。

  但是他的身體各處面對大腦意識到指令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毫無反應根本沒動靜。

  其實十鬼蛇王馬本來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很明顯他還是不認同這個答案。

  那麽錯的絕對不會是他，只有可能是那個滿口胡言的庸醫。

  憤怒到面具痙攣的十鬼蛇王馬，心中的怒火是無法衡量的。他咬著牙，咬牙切齒地脫口而出。

  “你個庸醫，絕對是你給我的身體做了手腳了吧。”

  “手腳？”

  石上優冷笑一聲，這可真是個不識抬舉的家夥。

  “你以為你自己是誰，特別了不起的大人物還是什麽的，要讓我這麽大費周章。”

  十鬼蛇王馬還想繼續反駁，但是石上優比他嗓門更大，更有力。

  而且他現在只是個準殘疾人，身體殘了，心理上還沒認為自己殘了。

  典型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哪怕十鬼蛇王馬的眼睛裡面的火焰好像要噴出來，也根本傷不了石上優分毫。

  他面對只能旁觀，無能狂怒的十鬼蛇王馬，石上優稍微透露了一點自己的情報
  “我想弄死你的話可不用做這種小把戲，太麻煩了。”

  “關林淳，對，就是把你這個家夥打得和廢人沒有什麽區別的。”

  “在你的想象裡，關林淳的實力一定不容小覷，但是你要知道他已經敗在我手裡兩次了。”

  石上優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看到十鬼蛇王馬臉上的驚訝顯得相當受用。

  “這家夥出手這麽急和不惜一切變強就是為了打敗我。”

  “可是你這個家夥卻倒在了和他的拳願比賽中，還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甚至變成了現在這副淒慘無比的可憐模樣，只能張開嘴巴過過嘴癮。”

  十鬼蛇王馬現在的情況任何種類的複健都已經失去了作用，畢竟他的脊梁可是被關林淳的手刀劈斷了，變成了廢人。

  “真的，我想著你原老板放棄你的治療說不定是對的。”

  石上優歎了口氣，他救了十鬼蛇王馬的命，但這個家夥就是一點沒有感恩之心。

  “要我說啊，就該把你當時直接弄死在手術台上。”

  罵自己庸醫，殊不知他的傷勢恐怖到足以將他自己送走。任何醫院來了，都得開病危通知單。

  “十鬼蛇王馬你能活下來，可真要對山下一夫說聲謝謝。”

  “如果他不是磕頭求我，我也不會對你進行醫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