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長生夢斷,遺禍無窮
畫卷開處,從畫卷中頓時飛出無數道炫目的仙光,映入許應的眼簾,仙音震耳欲聾,像是有一尊古老無比的存在誦念大道,引得天地與之共鳴!
“唰——”
畫卷中的仙光一閃即沒,消失不見,只剩下許應眼瞳中還有不斷躍動的仙光。
許應怔怔的站在那裡,突然手中的畫卷不翼而飛,卻是玉川公子追來,將此寶奪了去!
玉川公子又驚又怒,展開畫卷看去,只見畫卷中空無一物,什麽也沒有。
他大惑不解:“這是怎麽回事?鶴師叔將此畫交給我,吩咐我萬萬不可有失,為何畫中空無一物?”
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是沒有從畫中看到任何東西。
然而剛才許應展開畫軸時,明明有仙光從畫中噴湧而出,還有震耳欲聾的仙音,怎麽到了自己手裡,就是一片空白?
玉川公子看向許應,只見許應還站在那裡發呆,不由分說,便向許應攻去,喝道:“便是你小子,弄壞了這幅畫!”
他動用的神通正是九天十地破魔訣中的神通,名叫九天風雷印,一掌拍去,身後九重霄,風雷大作,加持神力!
這一掌蘊藏著帝君對仙道的參悟,一掌拍去,將許應四周空間禁錮,九重道力暗藏,一掌便讓許應產生一種上九天下十地,都無處可逃無處可躲之感!
許應目光呆滯,突然眼睛眨了一下,翻起手掌迎上。
“轟!”
他的掌心中也同樣風雷大作,赫然也是九天風雷印,也蘊藏著帝君對仙道的感悟。
這一掌拍去,便將玉川公子四周的空間禁錮,讓他有一種無處可躲的感覺!
兩人掌力碰撞,各自身軀大震,踉蹌後退。
玉川公子氣極而笑,身形旋轉飛起,從天而降,掌印蓋下,喝道:“你從哪裡偷學我白家的神功?學得不賴,但這一招你還會嗎?十地囚魂掌!”
他的身後浮現出九天十地的異象,滔滔掌力,專攻魂魄,大有將魂靈打入十重地獄的感覺!
許應不假思索,也是同樣一招十地囚魂掌迎上,與他的十地囚魂掌一模一樣,甚至在某些地方,道行比他還要高!
玉川公子被震得元神浮動,踉蹌後退,心中又驚又怒。
他立刻變招,九天十地破魔訣中的各種神通層出不窮,然而許應長袖飄飄,隨之而舞,玉川公子施展什麽招法,他竟然也能完美複原出那種招法!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甚至更強。
玉川公子既是驚怒,又是茫然:“他怎麽會九天十地破魔訣?這門功法,明明是帝君所創,隻傳給我一人。他怎麽會,而且使的比我還要好……”
許應施展的不是九天十地破魔訣的功法,而是其中的神通,但通過他的神通,可以看出他對九天十地破魔訣的理解,絕對要超越玉川公子良多!
但這怎麽可能?
帝君絕不可能將這門功法傳授給許應,那麽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越戰越是心驚,他的每一招許應都可以施展出來,甚至領悟出他所不曾領悟的奧妙,便仿佛帝君手把手傳授一般!
“難道是剛才那幅畫的作用?”
許應也察覺到自己的怪異之處,玉川公子每施展一招,他便自然而然的讀懂這招神通中的奧妙,各種奧妙紛至遝來。
甚至,連神通如何運轉,有多少變化,他也一清二楚。
這太奇妙了。
“我好像比他使的還要好!”
許應驚訝不已。
“剛才那幅畫,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如此厲害?為何我只看了一眼,便能領悟出這麽多東西?”
他並不知道那是帝君所畫,用來破解大雷音寺諸佛封印的。大雷音寺諸佛封印極為高深,即便是帝君這等存在,也須得殫精竭慮,發揮出自己十二分的底蘊和潛能,將自己畢生所學和智慧,都用在破解封印上。
其實,只要打開這畫卷,便可以將大雷音寺諸佛封印破去。但怎奈許應在地宮門戶上刻上了十六字仙道符文,加深了封印,讓仙鶴童子隻好回去請教帝君,以至於畫卷落入許應之手。
許應打開此圖時,蘊藏帝君無限智慧和仙道底蘊的破封之法,便映入許應眼中。
此次,許應施展出與玉川公子一模一樣的神通,只是帝君智慧和底蘊的小試牛刀,倘若許應吸收這些智慧和仙道底蘊,只怕連九天十地破魔訣的功法內容,以及九天十地滅絕仙陣都可以推演出來!
許應越打越順,隻覺腦海中各種道法奧妙紛紛湧來,化做各種各樣的神通,不由長嘯連連,當先一步,反倒向玉川公子攻去!
“九霄神雷引!”
“九天道王印!”
“十地雲台!”
“九重道場!”
“龍霄九重天!”
玉川公子眼花繚亂,傾盡所能,接下許應一招又一招神通,這些神通赫然都是出自九天十地破魔訣,但是比他施展的更為精妙,迫使他不斷後退。
突然,許應一掌突破他的中線,掌印落在他的胸口,身後浮現出九重道場,加持掌力。只聽嘭地一聲巨響,玉川公子胸口炸開,澎湃的氣浪將他衝擊的踉蹌後退。
他肉身強大,但還是被這一掌的力量打得肋骨斷裂,劍突骨折,險些刺入心臟。
玉川公子悶哼,羞怒難當,不由分說將一面仙圖祭起,心道:“打不過他,那就煉死他!”
他剛剛祭起九天十地滅絕仙陣,便見許應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許應見過他祭起此陣,與玄空神王對抗的情形,許應自忖遠不及玄空,因此當機立斷退走。
“許應!”
玉川公子悲憤欲絕,仰天怒嘯,“不要被我抓到你!抓到你,我將把你放在陣圖中煉上三天三夜!”
許應返回靈思憶等人身邊,忽然只見這幾人已經開戰,靈思憶祭起楊柳枝,柳枝的威力之可怕,令他連忙退避。
土地神擂鼓,鼓聲衝擊,銷人元神,讓許應一退再退。
“許公子,咱們快走!”火龍上人與寒澤康見機得早,早就遠遠退避。
許應當即祭起第三天關,推門而入,火龍上人與寒澤康也跟著進去,楊柳枝的余威衝擊而來,許應急忙將第三天關門戶關閉。
待那門戶閉合,整個天門從世間消失,楊柳枝等諸寶余威衝擊一空。
玉川公子向這邊追來,看到這四人大戰,心中一驚:“這四人是什麽來頭?好生厲害!太始大世界何時有這樣的強者?”
他不敢近前,急忙退走。
玉川公子前腳剛走,玄空神王的面孔便自天空中浮現,看向靈思憶、南子言等人,心中驚疑不定。
“這四人的道法,與諸天萬界的道法完全不同,到底是何方神聖?”
玄空神王遲疑一下,望了望須彌山,心道,“仙鶴童子奉帝君之命趕到須彌,當年我便是奉帝君之命下界,截殺許應,結果我部下死傷慘重,我也被天道世界的新神奪權。”
那時,他便明白,這背後其實是帝君奪權!
帝君要掌握整個天道世界,因此他們這些舊神便是首先要鏟除的對象。
“此次我在須彌山做出大事,殺了這麽多帝君嫡系的勢力,可惜功虧一簣,沒能除掉許應和玉川公子。反倒失了水火混天鼎。”
玄空神王身形一縱,從空中遁去,心道,“許應壞我大事,仙鶴童子再來,便是來取我性命。太始大世界,待不下去了!離開此地,聯絡祖上,從長計議!”
且說仙鶴童子現出真身,飛回仙界,正逢玉壺真人下界而來。玉壺真人攔下它,笑道:“道友不在帝君身邊相陪,這是去了何處?”
仙鶴童子見是他,連忙化作人身,笑道:“帝君命我下界,將須彌山封印的一尊邪佛解封。我到了那裡,才發現許應來過,在邪佛的封印上又加了一層封印。這層封印,是帝君用來封印許應的。”
玉壺真人失笑道:“竟有此事?”
仙鶴童子詢問道:“真人這是要去何處?”
玉壺真人道:“我也是奉命下界,處理仙界洞天一事。有人開啟了仙界洞天,元君讓我下界查看。”
仙鶴童子驚訝道:“元君讓你下界?據我所知,帝君已經讓下界的玉川公子處理此事了。”
玉壺真人不以為意,笑道:“元君的目的,哪裡是我能過問的?隻管做便是。道友,你下界倒是輕松,飛來飛去即可,可是苦了我,還需要自斬修為,重走天路。道友是否能送我下界?”
仙鶴童子連忙道:“你想保全修為,偷渡下界?我可不敢這麽乾!真人,告辭了!”
“感情淡了不是?”玉壺真人笑嘻嘻道。
突然,他猛地出手,擰斷仙童的脖子,隨後五指虛虛一扣,便見五道巨大的肉色指頭從天而降,將仙鶴童子扣在五指之間。
這五指之上火龍纏繞,張口噴出仙火,頃刻間便將仙鶴童子燒成灰燼!
可憐這仙鶴童子一身本領,根本沒有來得及施展,便喪命在他手中,死得不明不白。
玉壺真人祭起一個玉葫蘆,收起仙鶴童子的不滅真靈,笑道:“道友,你不該拒絕我的。大家各為其主,我此次下界,正好先幫元君除掉帝君的一條臂膀!”
他來到登仙台,這裡正是天路的盡頭,當年許應還未毀掉天路時,諸天萬界飛升的仙人都要走這條路,經歷九次蛻變,才能來到登仙台,真正成仙。
這條路有九大天地靈根,連接宇宙,貫穿虛冥,深達茫茫不可測之地。只可惜圍剿許應那一戰,九大天地靈根全部被許應打碎!
此路,已經不可能飛升。
玉壺真人將自己境界斬落,寄托於玉壺之中,縱身一躍,跳下登仙台,向下界落去。
他的壺天證道經著實強大,哪怕靈根斷去,他也能憑借壺天證道經步履虛空,直奔諸天萬界而去!
“此去之後,先去元狩,取我那寶貝兒!還要見一見我那幾個便宜徒弟,尤其是那個騙了我的傻子!”
玉壺真人想起當年被傻子阿福騙得團團轉,心中便不由得一陣光火,他的法寶證道仙壺,還在那傻子阿福的手中。
現在他手中的玉壺,只是自己這段時間新煉製的,論材質,論威力,都遠不如證道仙壺。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道流光。
許應來到元征世界,遊歷一周,還是沒有尋到昆侖山。但最近幾日,怪事頻頻發生,他盡管離開了須彌山,離開了太始大世界,然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陷入幻境之中,見到那個被凝固在時空中的年輕僧人。
每次見到那個年輕僧人,都會發現那僧人在黑暗中離他又近一些!
這說明,那個年輕僧人並未被完全凝固在黑暗時空,其人還在努力向前行走,試圖接近他!
“不過,我離開了須彌山,應該不會再看到這些異象才對。”許應心中納悶。
他正要離開元征世界,忽然目光凝固,落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青襞仙子。
青襞仙子在這裡一邊修行,一邊探索古老時代的隱秘,尋找遠古之前的遺跡。
“許應,你何故又來擾我道心?”青襞仙子見到他,笑問道。
許應笑道:“我正在尋找昆侖,無意中路過此地。難得遇到故人,青襞,這幾年你回元狩了嗎?”
青襞仙子搖頭道:“我以為你還在元狩,便沒有回去。”
許應怔然,搖頭道:“我在元狩,你便永遠也不回去啊?”
青襞仙子沒有回答,笑道:“你呢?你回去過嗎?”
許應搖了搖頭,道:“元狩,在你走後,大抵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人了。或者不忙的時候,會回去看看。”
青襞仙子道:“我也是。”
火龍上人和寒澤康難得見到許應安分下來,這些日子,他們跟著許應穿越到一個又一個世界,尋找那虛無縹緲的昆侖神山。
許應總是匆忙得很,發現昆侖不在這界,便匆匆離去。
這次,許應難得停下腳步,他們師徒也得以休息幾日。
“師尊,他們之間像是有些故事。”寒澤康努了努嘴,悄聲道。
火龍上人面色一沉,道:“還記得我的話嗎?禍從眼入,禍從口出。”
許應與青襞仙子一起遊山賞水,一敘別後的經歷,過了幾日悠閑日子。青襞仙子帶著他去見自己發掘的仙墓,裡面埋葬的是一尊古老時代的仙人。
許應在仙墓外見到了墓碑,上面寫著這尊古仙的尊號:
祖師九天尚父
五方都總管北極左垣上將都統大元帥
北極法主天蓬都元帥蒼天上帝
護國消魔真君
證果法雲普覆天尊
他們進入仙墓中,這座古墓裡有著古仙的石像,赤發金冠,三頭六臂,四張面孔皆是忿怒之狀,手持斧鉞、弓箭、劍、鐸、戟、索等法寶。
這些法寶還擁有著恐怖的威力,法寶中光芒內蘊,仿佛藏著一個個由道組成的世界。倘若法寶一動,便是天崩地裂!
這尊雕塑散發著無比宏大的氣息,亙古永存,仿佛雕像隨時從石頭轉為肉身,大開殺戒!
“這尊天蓬都元帥,好生強橫!”
許應禁不住讚歎,疑惑道,“我在祖庭,見到過類似的仙墓,雖然不曾去探索,但也可以看得出仙墓主人的強大。這些古仙,為何都故去了?”
“可能是天地大道的變化,讓古仙生存的天地不複存在。”
青襞仙子道,“你來看這邊,這位古仙寫了一句話,我覺得是古仙故去的關鍵。”
許應來到她身邊,與她一起躬身低頭看去,只見仙墓的玉台上刻著一行字跡。
“翠岩飛去,彼岸虛空;長生夢斷,遺禍無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