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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煞》第1014章 三千功行與天齊(大結局)
  第1014章 三千功行與天齊(大結局)

  當在無垠宇宙輝光的節點之上,一道又一道數之不盡的己身形神與道法的殞亡,化作一道又一道深刻的裂痕,將鱗甲與角質不斷的崩斷,不斷地在回饋現世的過程之中貫穿形神與道法本質之後。

  在那個己身修為氣息徹徹底底跌落下超脫層階的頃刻間,在歲月長河在其身後崩斷與決堤的刹那。

  當一切的創傷借由著歲月光陰的共振傳遞到現世,那已然是原始凶獸所無力與無法承受的潰滅過程。

  於是,當最後的一抹生機從中消減,從這掌握著三千至道之一的生靈真正意義上被從無窮的歲月與須彌之中抹去形神所在的時候。

  這最後一道的“殘骸”裹挾著烏血,裹挾著泥濘與血腥,跌落在了太上八卦爐中,並且頃刻間,在宇宙輝光的明滅裡,化作了那玉露瓊漿的一部分。

  徹底的完整的吞噬與煉化的背後,則是伴隨著無垠的歲月與須彌的節點之上,在那宇宙輝光在極致的尺度之上的不斷明滅的過程之中,當道人的形神與道法的顯照所在,混同著那不朽物質的本質從貫穿始終的每一處鹹皆暈散開來的時候。

  這滔滔歲月長河之上,這無垠須彌的蒼莽之中,屬於楚維陽的不朽本質,已經無所不在。

  這是貫穿始終,這是一證永證!
  恍恍惚惚之中,當一切回歸與收束,當不朽的內核與道人的諸般外象鹹皆渾一而無分彼此,當那形而上的暗金顏色的不朽物質本身徹徹底底的在萬象道法,在無量量劫的至道神韻之中,因為完整的暈散而不複存在,又無所不在之後。

  冥冥之中,楚維陽像是聽到了在自己的身後,那在劇烈的顫抖與嗡鳴之中,一道似是無垠歲月未曾有過洞開的門扉,在這一過程之中,正在自己的身後緩緩地閉合著,並且因之而發出教人牙酸的“吱呀”聲音。

  身後。

  這意味著,楚維陽真正走過了撞開天門的路,並且穩穩牢牢的駐足在了此間。

  那貫穿始終,一證永證的過程之中,那自玉京法會之中所磋磨與印證的無量量劫的至道輝光真正演繹著無量的不朽,並且在最後的蛻變與升華之中,在萬象道法的交織與共鳴之中,將一切的內核改換。

  形神與道法一證永證,一真永真。

  道之相,便是形之相。

  這頃刻間,楚維陽明晰的意識到,這便是己身真形法大成的標志!

  可是……

  己身證道的進程,不止如此。

  他證道的路,從不曾因為原始凶獸的勝負與生滅而起始與終止,這場貫穿了古往今來歲月須彌始終的廝殺,僅僅只是楚維陽真形法證道路上的某種誘因,某種輔助的作用而已。

  真正證道的關隘,從來都在於道人的形神,在於道人的道法。

  求諸己身。

  而也正是這刹那間,當那數之不盡的己身的形神與道法的氣韻,從駐足在無窮宇宙輝光節點之上,相繼暈散與回歸的過程之中,那無量磅礴的圓融智慧,隨之而在那貫穿始終的至道神韻之中交織與共鳴著。

  這刹那間的證道之升華,是楚維陽修道伊始,那圓融智慧從未曾有過的極限與絕巔。

  而駐足在這樣的極致之中,伴隨著真形道途徹徹底底的證道成功,屬於超脫層階的本質完整的在己身的面前洞開,這刹那時,舉目看去時,四野蒼茫,這昏黃濁世之中,再沒有甚麽是楚維陽所無法洞知的所在。

  於是,當最終一度的三株神通果樹在這一過程之中,再度從盛極走向枯萎的時候,楚維陽便已經深切的洞悟了開天法的前路所在。

  而也正是在楚維陽洞悟的這刹那間,當道人目光如電,駐足在這踏天路的盡頭上,複又看向那幽暗與寂無之中去的時候。

  這刹那間,伴隨著一尊原始凶獸在它們的注視之下,徹徹底底地隕滅在了楚維陽的手中,當連帶著其存在的本質都被徹底抹去了的時候,獵物已經變成了獵手,並且是掌握著以周全之法鎮殺至道層階不完美的獵手。

  幽暗與寂無裡,一道又一道的猙獰而具備著奇特美感的原始凶獸,相繼在這一過程之中顯照出己身凶戾的外象,複又在某種示威與震懾的過程之中,相繼的抽身退去,它們在離開這一歲月與須彌的節點,並且在這一過程之中,將形神與道法鹹皆隱沒在了幽暗寂無之中。

  而同樣抽身而退的,還有著三道離著楚維陽十分抵近,在氣息的紊亂之中,略顯得倉皇的原始凶獸。

  舊世海疆的危局在這一刻被掃清。

  而也正是這一刹那間,當楚維陽折轉身形,一步躍出,徹徹底底將踏天路崩碎成風暴,複又在玄黃竹杖的輕輕攪動之下,鹹皆撫平了去的時候。

  那是早先時定格的歲月光陰的力量徹徹底底的蕩然無存。

  而在那消弭的風暴之中,道人折轉身形,正緩步走向了現世的昏黃汪洋。

  只是,楚維陽早先時從舊世海疆的邊沿處踏天而行,但是在那慘烈的超脫層階的廝殺之中,兩道洶湧的風暴磋磨之中,待得而今楚維陽折轉回身形來的時候,其回返濁世之後,立身所在之處,卻稍稍有所偏斜。

  那不再是舊世海疆。

  此刻,道人的腳下,一道深邃的似是直指那渾厚濁世汪洋海底的漩渦,正在攪動著一切萬象生滅的力量,向楚維陽展示著那自然與道法渾一的無上偉力。

  這是昔日道人在蒼茫深處的參道悟法之地,他曾經從此地將古界拔除,那引動的自然天災景象,直至今日仍舊不曾消弭。

  於是,在那閃瞬間的訝異表情展露的頃刻間,楚維陽複又展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來。

  或許天意如此。

  也正是在楚維陽生發出這樣感慨來的頃刻間,道人忽地折轉身形。

  分明離著舊世海疆蒼茫而渺遠,但是證就超脫層階之後,歲月與須彌本身的尺度,對於楚維陽而言已經真正失去了意義。

  所以這一刻的折身回望的時候,道人真切的洞見,便仿佛舊世海疆就在身後一樣。

  而那剛剛從滅世的災劫之中掙脫開來的諸修,也在心有余悸的頃刻間,驚訝的看著那濃烈的昏黃霧靄在室外被撕裂開來,進而,在無垠的蒼莽汪洋之上,屬於楚維陽的身形顯照,巍巍乎,似是那世外天地之間的唯一。

  而也正是在這一眼的洞照之中,楚維陽看到了天炎子和老禪師略顯得狼狽的形神,他們躋身在了超脫的層階之中,但也好似是險些在與原始凶獸的廝殺與攻伐之中,徹徹底底的形神俱滅了去。

  饒是此時間看去時,兩人的形神也朦朧而靈虛,正在虛實和有無輪轉的過程之中,漸漸地從某種靈虛的概念裡重新將形神重聚。

  而相比較天炎子和老禪師,則邢老道人的身形略顯得安泰了些,借由著那原始凶獸引動的滅世風暴,在那遠比濁世天宇化成的熔爐更為磅礴的血焰的“鍛鑄”之下,那邢老道人的本命法寶不曾被熔毀,反而真個在最後的縱身一躍之中,成就為了先天道器。

  那是蘊藏著萬象濁氣俱全的道場天宇的先天道器,那是蘊藏著邢老道人形神與道法本質的先天道器。

  此寶器的存在,使得邢老道人縱然無法在那層出不窮的被撕裂開來的戰場上,與原始凶獸抗衡,但是在真正定鼎生死的現世攻伐過程之中,卻始終能夠以先天道器本身,緊鎖著己身的形神與道法不滅。

  這刹那間,是真正的一尊略顯得靈光黯淡的五色大鼎,在瘋狂鯨吞著萬象濁氣的過程裡,像是從一方滿蘊雷磁的寰宇之中,重塑著邢老道人那略顯得殘碎的肉身道軀。

  而這一刻,當楚維陽觀照著舊世海疆的時候,億萬群生,芸芸諸修,也在注視著楚維陽。

  在這樣相互之間的觀照裡,這刹那間,隨著楚維陽輕輕的開口,是煌煌雷音從蒼茫的深處,撕裂著一切有相,映照在舊世的天地間。

  “神境之上,躍出樊籠,洞開天門而證道,僅隻一步矣。”

  “然則,這證道之一步,亦有諸般分別,今吾立身至上,遂有重重體悟,說與汝等諸修。”

  “此間差別,或可列分三重,一曰仙,一曰聖,一曰真。”

  “仙者,修持無上至道,功行圓滿,而形神道法無漏,駐足於神境絕巔,以此圓融一道,統禦形神道法,糅合而躍出樊籠者,以形神道法渾一於至道而超脫者,或曰玄仙、元仙、靈仙、陰陽仙。”

  “證此境者,可得逍遙,然世事滄海桑田變化,長生壽數寄托於一道者,終要因道之演變而一同變化,一朝道法更易改換,或能因之而恆久變演者,仍得順遂,若難以隨道而變演者,則需歷劫以傳續至道,大抵萬載,當有此一難。”

  說話間,楚維陽看向了天炎子與老禪師。

  “聖者,或以一道演萬象周全,此道既存,則無量變化鹹皆在掌握之中;或以形神之妙,容納萬象周全之器與界,立身蒼茫之外,以不變應萬變者,或曰仙君、道君、元君、靈君。”
    “證此境者,可坐看滄桑變化,避劫而得大逍遙,然凡事到底有始終,若天地生,若乾坤滅,周全萬象,渾圓寰宇,終需得無垠蒼茫來洗煉與衝刷,故此境量劫易躲,無量量劫難過。”

  說此話之間,楚維陽看向了邢老道人。

  “真者,顛撲不破,恆常不易,是為真!”

  “此之一境,證道法門唯兩道而已,或以形神與道法之妙,演繹至道,斬原始凶獸,而使己身取而代之,以貫穿始終,無量歲月,無量須彌,一切宇宙輝光所在之處,則己身道法與形神鹹皆不朽!”

  “此貫穿始終,一證永證,或曰大羅真仙。”

  說話之間,當諸修鹹皆朝著楚維陽立身所在看去時,那刹那間的朦朧恍惚之中,道人的身後,似是有著一道歲月長河貫穿無垠須彌,那是刹那間的一道又一道的不同須彌節點上的歲月長河的支流,在繁複的重疊過程之中所凝聚而成的滔滔江河。

  可饒是這樣的滔滔江河本身,諸修都僅僅只是洞見了一刹那而已,這已然非是大羅真仙之外的存在可以洞見的成道本質。

  便恍若是早先時,楚維陽在原始凶獸的外象上所洞見的奇詭諸般一樣。

  那一閃瞬間的本質消隱過程之中,是無量量劫的至道神韻統禦著宇宙輝光的不斷明滅,進而,五道先天祖氣裹挾著萬象神華,在道人的身後朦朦朧朧,回旋兜轉之間,至多教人瞧見先天道器的靈形。

  “又或者,以無上法力,以無上至道,以無上自然造化,開天地!立乾坤!成宇宙!以一界之圓融生息,以無量輪轉生滅,印證己身道法恆常輪轉而不易,此界立時,則無量變化已於蒼茫之中印證,故得形神恆妙!故得道法恆常!”

  “此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或曰混元天尊!”

  話音落下時,道人手中玄黃竹杖輕輕戳出,刹那間,那原本醞釀著滅世景象的海眼漩渦驟然間膨脹開來,下一刹再看去時,海眼漩渦膨脹,已然遠邁舊世海域的疆界。

  而在這樣洶湧澎湃的海眼顯照的頃刻間,道人輕輕揚手的刹那間,五蘊天羅法傘、九疊螺殼寶塔、一十八節玄黃竹杖,三尊先天道器鹹皆顯照在舊世海疆的頃刻間。

  在那磅礴的紫金玉光之中,是靈虛九天,是靈浮天宇,是太陰諸魔奉聖天,是已經成就為界天的渾一之三界,在這刹那,從道器之中走出,並且在顯照於世的刹那,在楚維陽的至道貫穿與濁世蒼茫的洗煉之中,正在進行著相繼的割裂。

  那是屬於乾坤所蘊藏的本源,與萬象群生所醞釀與化生的高道妙法,那真正無垠的無量諸法,在無垠的宇宙輝光的輪轉之中,被楚維陽所攫取。

  但是真正的天地,真正的乾坤,真正的萬象群生,在這一刹那間,被楚維陽歸還給了蒼茫濁世。

  太陰在下,陽世在上,靈虛萬象高懸。

  而也正是在如是渾一之三界鎮入那海眼漩渦之中的刹那間,某種恆常不易的至道氣韻,在刹那間自天宇之中生發,並且將整個海眼漩渦囊括在其中。

  無量的昏黃濁煞在這刹那間朝著那包裹玄黃顏色的天地真正瘋狂灌湧而去,這刹那間,仔細看去時,甚至猶還能夠洞見那偌大海疆之中的汪洋,正在從昏黃裡,漸漸變得清澈起來。

  “此即是玄黃世界。”

  話音落下時,當那有相回歸於天地之間的頃刻,一切靈韻與道法的菁華,混同著紫金顏色的玉光清輝,刹那間與楚維陽的三元丹田所交織與共鳴著。

  那仍舊是某種世人所無法盡知的混元天尊的本質變化,但是在這頃刻間,那落在濁世之中的有相裡,是道人的頂上,三朵紫金慶雲之中,鹹皆有神通果樹懸照,樹下,三法相趺坐,或舉傘,或捧塔,或橫杖。

  三華聚頂,五氣朝元。

  “世上至道三千,此定數矣,故當有三千原始凶獸,當有三千大羅真仙,當有三千大千世界,然天地生滅,有如四時輪轉,終有枯榮變演時,彼時,當於天地寂滅之中,重演萬象而辟開天地。”

  “此舉亦是開天矣,故而,三千大千世界,當有無量混元天尊。”

  話音落下時,在楚維陽的面前,歲月和須彌的力量混同在那海眼漩渦之中兜轉,這刹那間,天地似是變了,又似是未變,但是當宇宙輝光的力量以某種形而上的方式,被楚維陽所從中撈取的時候。

  恍若是虛實和有無之中的剪影裡,一道道極盡曼妙的身姿從中走出,淳於芷、允函、師雨亭、齊飛瓊、青荷、玉蛇、蕭鬱羅、宮紈竹、宋清溪。

  這刹那間,諸修形神至妙,道法恆常,其形神與道法的本質懸照在塵世的外象之中,鹹皆是三華聚頂,五氣朝元。

  那是歲月滄桑之中,所顯照的青春永真。

  而也正是在這一刹那間,原地裡,師雨亭緩緩地推出蓮花法印,五色先天祖氣之中,是變演成先天道器存在的百界雲舫。

  這頃刻間,當諸修鹹皆立身在舟頭的時候。

  楚維陽折轉身形,最後看向那舊世的海疆。

  “列位,新世從來不止是在那舊世的一隅,萬象群生的新世,在這無垠的蒼茫中,在這昏黃的濁世裡!”

  話音落下時,道人終是轉過身去,不再看向那舊世的海疆,諸修立身在舟頭,伴隨著那至道的霧海蒸騰而起的刹那。

  第一次,歲月長河以塵世的萬象群生所能夠洞見的方式顯照。

  滔滔的歲月江河之上,一道又一道的支流以同樣寬闊的汪洋列分開來,那是歲月光陰的變演之中的無數可能,那灰蒙蒙的水汽裡,有劍修一指點出海天同色,有大漢顯照盤王真形,有人馭水火而演繹丹青,有人立身雷海自號道母……

  這斑斕瑰麗的諸相一經顯照的頃刻間,便是雲舫懸在歲月長河之上,正逆流而駛去,駛向那真正斑斕而瑰麗的諸相。

  而在道人的身後,在他們所經歷過的身後,則是遠比那諸相更為斑斕,更為瑰麗的無窮無盡的未來。

  那是綿密羅網也似的未來“水系”之中,玉露瓊漿也似諸色斑斕的混沌海洋,三千世界之中,真正萬象群生的煌煌誦念聲音,正逆溯著歲月與須彌,傳遞到了道人的感應中來。

  “祖生玄元,尊降極真。”

  “蘊根苗而承盤王,明道法而歷海疆。”

  “洞歷三景以禦煞,掌握萬象以煉真。”

  “演法玉京成萬象,開界玄黃升紫金。”

  “顛撲不破,恆常不易。”

  “一證永證,一真永真。”

  “祖出蒼茫,獨立而不改。”

  “尊升濁世,周行而不殆。”

  “三華聚頂,五氣朝元。”

  “至臻至妙,至高至全。”

  “辟道衍相——形神闡妙真君!”

  “著經錄典——歸元靈妙真君!”

  “旨正宣和——道德清妙真君!”

  “先天——玄黃大羅天尊!”

  “先天——紫金大羅天尊!”

  “先天——靈浮大羅天尊!”
——
  《卷八:我初開廓天地清,萬戶千門歌太平》終
  《禦煞》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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