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張珂:吹大發了,孤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紫薇大帝:???
不是,你們說你們的,看我幹嘛,我身上有什麽好看的
看著周圍那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目光,紫薇大帝心中猛的一頓。
不是,你們這群損貨,不會是想讓我下去當這個中間人吧?
早知道伱們這一個個都是黑了心的蛆,不然也不會.但這麽光明正大的在自己身上算計,卻也著實有些過分了吧?
“我”
看到紫薇大帝恍然大悟的模樣,其他幾位根本沒給他動手阻撓的機會,其中一人趕忙邁步而出,單膝點地,大聲道:“上帝,我等之中唯紫薇可擔此重任。
其坐鎮中垣,乃眾星之主,萬象宗師,又至高無上本就為人間帝王之象,在此商周之亂中,人王之氣對其影響微乎其微;再加上他曾化身伯邑考暗助西岐,趁著那墳中屍骸未冷,如今便是再顯聖一回,也隻當是從仙神處偶得還陽之法,命其助西岐定鼎,功成即身亡。
如此,於情於理來說,這凡俗之事,除了紫薇還有誰能擔此大任?”
其人言之鑿鑿,而言語間周遭的一眾仙神們也是頻頻點頭。
少尤的威名,早已經響徹天庭。
他不是那種特別強到能讓人無言的存在,但跨時間線攪和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厲害。
君不見,那外域的諸多世界被他走了一遭之後,衰的衰,滅的滅,甚至於那些外神們陰差陽錯的算計之下,還將一禁忌之物從上古蠻荒拖了出來,引得無數世界憑遭大難。
相比之下,作為曾經跟這位扎刺的靈山,就小打小鬧了。
雖然相比曾經衰敗了許多,但至少還沒滅絕不是嗎?
雖然,對於祂們來說,不下去丟這個臉很重要,但不得不說這一番話當真是說到了點子上,於情於理紫薇做這個中間調和的角色都再合適不過。
而這一番話,也打動了高坐在高台上的昊天。
以祂所處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其實要考慮的因素有許多,但拋去瑣碎之後,剩下的也就寥寥兩三個關鍵環節:
一是商周正常更替。
至少在姬發壽命將終前,將大周鼎立,而後把纏繞在西岐身上諸多混亂的因果給了結了。
二便是這人選。
張珂出巫山至朝歌雖有些過分,但其本意終究不是想改變大勢,只是礙於姬發跟那薑尚為了提前掐斷大商所剩不多的國運,做了太多遭天譴的陰私勾當,如今不得不以帝辛李代桃僵來削減自己身上的因果,麻煩也就在這裡,一個要保其自焚,一個卻要其首級以祭四方。
作為九州跟人族諸位先賢集合的天庭,自然是站在人族這方的,所以不得不為姬發的一些勾當擦pg,但仙神們又非是草木,在某些層面,他們的情感未必就比凡人來的簡單。
個人情感跟天命相衝突的情況下,自是既要,又要。
為了尋個實力足夠能平事的,還懂得分寸,至少不讓自家人遭罪的人選,昊天著實是想的後腦生疼。
不過現在一切都迎刃而解。
紫薇,六禦之一,雖古老不足,但實力在天庭卻是第一批次,位格加持之下,隻比他低了一等,而又與那小子交往親密,這人選真再合適不過了。
在得了昊天的默認之後,即便是紫薇大帝仍準備了一番說辭,也是無有作用。
最終,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挑事兒的那幾人,冷笑了一聲席地而坐。
三兩下解決了西岐派出的大將們之後,張珂再次變的無所事事,而損兵折將的西岐大營此時也是陰雲籠罩,不似方才吵鬧。
整個朝歌,方圓千裡只剩下了聳立的雄峰呼吸時吐露的風暴,以及鹿台木柴燃燒時的劈啪作響。
只是,安寧的氛圍並沒有持續了多久。
不多時,橘日初升,陰陽輪轉。
鮮紅似血的天穹之上,忽有一顆星辰大放光芒,而後只見三千裡紫霞閃動,一顆搖曳著纖長尾焰的星辰自天穹上墜落,帶著劇烈的轟鳴聲,落於西方地脈的盡頭。
而與此同時,西岐,王城外,於前代西伯侯陵寢相鄰的一座墳墓上空忽的白日見雷,在數百守墓兵卒瞪大了眼睛的注視下,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霆猛的炸開了墳墓上隆起的土包。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墳墓猛的塌陷,露出一個深邃的巨坑。
而不等那些兵卒們反應過來,便見到一青銅色的巨大門板自下而上的從墓中飛了上來,當啷一聲插在地上,而與此同時一具穿著諸侯服飾,全身腐爛近半的骸骨從那雷劈的焦土中走了出來。
但見其每邁出一步,身上慘白的血肉便多了一分血色。
腐爛而破敗的血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一般的滋生,將全身的骨骼盡數包裹。
同一時間,地上還響起了一聲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
此時,若有人貼近觀察的話,能看到這死而復活的屍體走過的地上,每隔三兩步間便有一枚沁著血絲的圓潤白玉。
而聽到身後那微弱的響動,剛剛恢復了面龐的俊朗青年面上閃過一絲不悅,隨手一揮,便有一陣怪風刮過,將那些散碎的物件統統吹回了坍塌的墓穴之中。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地動,那剛還張開大嘴,似仰天長笑的深坑也被徹底填成了平地。
做完這一切的青年,看著不遠處那抬頭看來的兵卒略微點了點頭,而後一陣微風吹過,此地便再無人影。
見狀,兵卒擦了擦眼,嘴裡茫然而又畏懼的呢喃著些什麽.
而與此同時,在見證了天降隕星的張珂,好似一片血海的雙目牢牢地盯著那紫霞升騰的西方之土。
但見一道深紫色的虹光由遠方急速飛馳而來。
下一瞬,一飄逸俊朗的青年,馮虛禦風踏步而來。
他身穿一身華貴的紫衣,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泥土的清新氣息。
腰間配劍,劍鞘之上雕刻北鬥七星。
而最終,張珂的目光停留在了對方那似是有幾分眼熟的面龐上,看著青年朝自己拱手道:“在下伯邑考,十年前病逝西岐,但見我之親弟將有磨難,路過仙神心中不忍,行那生死人,肉白骨之事,賜法,配寶,著我來此為西岐開路!”
“你為商紂爪牙,阻義軍進駐朝歌,我隻當你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為。”
“但天地大勢如此,合該商亡周替,你先前若是不知,如今我已告知於你,識相的速速退去,我可與周王討個情分免你罪責,若執意助紂為虐,那便莫怪我寶劍無眼了!”
“.”
聞言,張珂一時間有些語塞。
您要不看看您都說了些什麽?
台詞都沒背熟,一看就是粗製濫造沒經過打磨,您這說辭到後世連大學僧都騙不過去啊!
帝君,要不,今兒我當自己眼盲了沒看到,您回去準備準備再過來?
玩笑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不好好在天庭待著,跑下來摻和凡俗之間的事情幹嘛,但或許跟自己一樣,也有不能說的苦衷呢?
畢竟,人家都已經那麽認真的角色扮演了,那張珂不好好配合一番,還真是浪費了帝君的一番心血。
更何況,他也想掂量一下自己最近苦修的成果。
試煉裡挨揍就算了,總不能我回到現實還挨揍吧?
見對面兒的帝君等不到張珂的回應,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他也不揉揉造作,猛然暴起,乾戚輪圓了便朝前方直劈而下!
不出所料,所謂的不講武德與偷襲能建功的情況只在於敵方沒有防備,或反應不過來,暗紅的戰斧在行至半截兒直接被硬擋了下來!
刹那間,風雲湧動!
劍斧相擊的位置迸出了令人耳聾的劇烈震聲,哪怕是相隔數百裡外的西岐大營中,一時間都不知道多少人被這道聲音擊的頭暈眼花,七竅流血。
而更加可怖的是,因兩股強大力量碰撞而產生的衝擊,在這遭亂的朝歌城外掀起了猶如海嘯一般的恐怖場面!
無形的衝擊掃過之處,起伏的大地好似被泥頭車碾過似的,猛的塌陷了數十米。
距離朝歌越近的地方,其塌陷的凹坑便越是深邃,行至西岐大營,那暴躁的衝擊雖消弭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仍使得上萬營帳坍塌,整個營寨所處的地面塌陷了七米之多。
倘若此時從高空俯瞰而下,便能見到本來地處平原的朝歌,竟在頃刻間變成了一處平滑的盆地。
古老的朝歌城正處在盆地的正中心,而不遠處被攔腰截斷的淇河,正在以一瞬千萬噸的瘋狂勢頭,向盆地中傾瀉洪浪,濁水滔滔,其聲隆隆。
與此同時,張珂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在那裡插著一把劍鞘。
方才電光火石的交鋒中,他雖已盡力提盾,但仍是慢了一分,被對方投擲出來的一道流光穿過了中門,直中胸膛。
只是插是插到了,但礙於劍鞘的長短,即便其已齊根而入,也沒能穿透張珂的皮膚,哪怕是算上那上邊裹挾著的洶湧法力,也不過是在深入了血肉後不久便被洶湧的血流消弭殆盡。
此傷若放在尋常人身上,頂多算是入了胸口半寸不到。
雖然凶險,但卻還傷不到髒腑。
見狀,張珂雖沒起自傲之心,但雙目中的眼神也是陡然一變。
畢竟放在尋常時候,哪兒有知根知底的仙神,願意跟他正面動手的
“呼!”
“吸!”
熾熱的煙雲自張珂口中噴湧,不知何時,他的脖頸面龐早已被猙獰的龍鱗所覆蓋,一雙本就猩紅的雙目中更有無盡血海翻滾升騰。
而與這點小動作相比,那自腋下,肋下生出的兩雙手臂,自肩後長出的牛鳥二首才是更為驚人。
沉重,巍峨,暴虐,凶戾.這些即便不互相衝突,也不應當同時出現的意味自他雄偉的軀體上滋生,本就已經頂著天穹的頭顱在這一系列變動之下,更是猛的竄高了兩分,直接沒入了星空之中。
嗯?
化身伯邑考的紫薇帝君那沉重的雙目中,神色更是泠然。
這番變化,並不在他的計算當中。
這.天庭不能說時時都在偷窺巫山吧,但旬月總能匆匆掠過一眼,可這十來年間,這小子除了梳理山水,便是與瑤姬
難不成,澀澀還能使人突飛猛進?
別說你小子除了炎部,九黎一脈,還跟有軒轅的血脈?
畢竟,自古而來,能把閨房玩樂搞的好像吃天材地寶似的,也就只有那位有熊氏了。
伯邑考心中的千頭萬緒卻不影響張珂的動作。
新生的四臂,除了騰出一隻手抓著虎魄之外,那一雙雙粗糙而宏偉的手掌盡數抓在了乾戚之上,猛吸一口氣。
只見張珂四手持斧,重重的朝著前方那細弱螻蟻的身影劈殺而下!
刹那間,天上群星閃耀!
灼熱而耀眼的金烏都無法掩蓋來自星空的光芒。
無數白黃光芒交匯成一尊擎天立地的宏偉身影,置身天外。
那好似無數星辰勾連似的巨掌朝著張珂抓握而來。
下一瞬間,戰斧跟巨掌在天上猛的撞在一起!
刹那間,天穹爆裂!
群星光芒為之一暗,而縹緲輕靈的天穹更好似被利器劃過的布帛,在一聲讓人牙酸的撕裂聲中,一綿延數千裡的漆黑裂縫陡然間浮現。
馮虛禦風,站在半空中的伯邑考雙目微眯著看著前方那僵持的兩道身影,而其伸出做按壓狀的左手卻在此時猛的攥拳收回了衣袖之中。
隨後,那柄七星寶劍忽的暴起。
帶著一股劈天斬地的可怖氣魄,猛的刺向了張珂!
張珂隻覺得手中一震。
一股狂暴的巨力猛的砸在了他防護自身的巨盾之下,突如其來的力道使得他腳下不穩,朝著淇河的原本的位置踉蹌了兩步。
而就在這期間,那被崩飛了的寶劍卻繞了個彎朝著朝歌城中的王宮斬去。
劍刃為至,劍風先到。
不過刹那間,那洶湧的火海便有被狂暴的劍風窒息之勢。
見狀,張珂並沒有忙著去阻攔,右手猛擲,斷裂的虎魄刹那間消失在他的手中。
下一瞬再現之時,那鋒銳的刀刃已到了西岐大營的上空。
恍惚間,似有一頭插翅白虎,咧開滿嘴利齒朝著那營帳前站立的姬發撲殺而下。
你做初一,咱做十五。
“你敢,斬殺潛龍你可知這是潑天的罪過!”
“若無姬發,天地亂了綱常,人族將會被你帶入無盡深淵!”
只是刹那伯邑考的面色就變得漆黑如墨,而那斬向鹿台方向的寶劍也猛的一轉,趕在虎魄落入大營之前,與其碰撞數次才勉強消了刀上的暴虐力道,將其磕飛了。
看著兜兜轉轉重新落回張珂手中斷刃,心中抹了一把冷汗的伯邑考,開口大聲呵斥。
“死便死了,一蠅營狗苟之輩,便有命理相助,但也缺了胸襟膽魄,成不了事!”
張珂冷笑了一聲,淡然道:“至於人王之位.帝辛還留著一口氣,拉出來細致照料,未必不能再挺十年,即便不選他,這天地間也並不缺了人選。”
聽著張珂大放厥詞,哪怕知道這會兒只是角色扮演,給世人演戲,伯邑考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以為人王是你家狗崽子,只要母犬懷胎,就是一窩窩的生啊?
這天地間,除了姬發,你再找一個出來,我就,就
伯邑考還沒想出個結果,便聽到張珂放聲大笑道:“我上承炎部,下繼九黎,兼防風之長,這人王之位,若無人選,那便由我來當!
我雖不才,也知這開國之君,無需仁政,只要掃六合,平四方便是。
屠詭滅神,以萬萬蠻夷鑄京觀為孤墊腳,我為人王,人族當人人如龍,我為人王,人族至上,詭神異類當為豬狗受人趨使.”
“呼!”
風!
大風!
伴隨著張珂好似雷鳴一般的敘述。
忽然間,有大風自虛無處吹拂而至。
狂躁的氣流,吹過森林黑土,跨過冰山雪原,自黃土而下,帶著宏偉祈願傳唱江南之地。
而遠方,無數在山林中避難的野獸,作威作福的精怪,地祇,詭神,聞言大汗淋漓的同時,也不住的抬頭眺望。
而那正在艱難脫離夷人糾纏的商朝大軍,更是不知不覺的停下了腳下的動作,跟背後的嚇傻了的蠻夷一樣,神色怔怔的眺望著西北方的天空。
於那些異類不同的是,前者只能聽到那好似附骨之疽一樣,陰冷而滿懷惡毒意味的詛咒。
但後者,卻跟九州大地上的萬萬黎民一起,在聞言的同時,也在恍惚中看到了那站在朝歌城外,持斧立盾,擎天立地的宏偉身影。
聽著那壯闊的聲音,他們那乾枯的內心中也似有一汪清泉正在噴發,灼熱的心血順著血脈流轉全身,往日被詭神禦使,被貴重當做祭品,奴仆而麻木的四肢正在逐漸的恢復活力,僵直的思緒好似在正在慢慢清醒。
“殺!”
“殺!”
“殺!”
無數細碎而憤怒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場驚天駭浪。
張珂笑著伸開雙臂,側耳傾聽著耳旁的清風傳來的消息,同時雙目看著對面已經張大了嘴巴,眼神呆滯卻不自知的伯邑考。
這是最好的時代,無盡的戰爭即將落幕,大商衰敗,周興之後,將要與民生息,而人王落幕,天子登基,也預兆著天庭誕生,權柄更替,古之詭神已是昨日黃花,壽命將終。
這也是最壞的時代,九州動蕩,外域來襲,剛準備登上歷史舞台的天庭,在面對入侵的威脅不得不放下到手的權柄,前往天外,將外域聯軍阻攔在家門之外。
而因此落寞的詭神得以苟延殘喘,詭神祭祀在周朝發展到了巔峰,人王失位,天子代之,人運衰微,禍患正在萌發,西周因烽火而衰後,便是曠日持久的春秋戰國,那時,戰爭,詭神,天災紛至遝來,哪怕是無神話背景的天地,也要被折磨數百年之久。
而商周神話背景下,百姓的苦難將更難以看到盡頭
恍惚間,明亮的群星不再閃耀,反而是黎明下本應暗淡的大地升起了無盡的火光。
星星點點,仿若潮水一般陡然間洶湧的朝張珂湧動而來。
一抹蒼翠的光芒,自天穹上那漆黑的裂縫中飛出。
落在張珂的面前,化作一頂華貴的玉冠,將要往他頭頂扣戴。
而四方之處,更是異象連連
見狀,本在揮斥方遒的張珂臉色猛的一僵:艸,玩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