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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第270章 誰給你的膽子,敢跟你牛爺爺大聲說
  第270章 誰給你的膽子,敢跟你牛·爺爺大聲說話?(二合一加)
  是的,水族!
  既然被老大專美於前,祂們也顧不得許多了,況且,是四海龍宮一起,一方海域所需的水族分攤到祂們各家身上那數量早就不足為道了。

  西海龍王看了眼生悶氣的大哥,爽朗一笑,轉而看向張珂:
  “些許魚蝦水族不值一提。”

  “倒是這一方海域水脈梳理之事頗為繁瑣枯燥,我這大哥平日裡又多驕縱小輩,這東海之內的龍子龍孫恐怕吃不了這苦頭!”

  話剛一出口,就迎來了東海龍子龍孫們的怒目而視。

  什麽吃不得苦?
  當龍王都算是吃苦的話,我們不介意天天吃苦。

  真以為他們就喜歡呆在這東海之內聲色犬馬?真以為龍族整日裡都在閨房裡馳騁疆場?
  除了那些有娘生,沒爹管的野種之外,但凡正常方式誕下的龍族,自小就要接受近乎嚴苛的管理,文治武功無一不精,只不過像那些平日裡在外界自成一家的還好,父母在側有足夠的時間調教。

  但龍宮這個大家族終歸太過龐大,父母叔伯又或是鎮守一方水脈,或是幫著龍王大父管轄東海,無暇顧及的情況下,再加上些誘惑,有些心志不堅者走了歪路。

  但那些個廢物,早就被接到偏遠處管轄起來了,願意當種龍也好,沉迷醉酒也罷,反正再想接近龍宮,恐怕直到老死也沒這個機會。

  但今天能來這等重要場合的,無不是東海龍宮內的龍族翹楚。

  哪兒會像西海龍王所說的那麽不堪?

  但西海龍王終歸是祂們的長輩,即便心中再怎麽有怨言,怒目而視已經是極限了,卻沒辦法多說些什麽,畢竟不開口無非是被人嘴幾句,但倘若在這殿上公然駁斥,即便機會博來了也只是便宜了自己的那些兄弟,至於他們自己,那是絕無機會了。

  所以,面對西海龍王的誹謗,諸多龍子龍孫雖然表情難言,但最終卻只能用期盼的目光來看著張珂,寄希望於剛才拜見時能留下了一絲印象。

  畢竟,這海域說到底還是這位佑靈王的。

  不論幾位龍王說的再天花亂墜,選不選,選誰?

  最終的決定權卻仍舊在這位身上。

  然而,此時南海龍王卻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體,用自身寬闊的背影遮擋了那諸多的視線,讓張珂跟西海龍王的交談不至於被意外干擾。

  見狀,頓時諸多龍子龍孫面露絕望。

  而在另一邊兒,攀談了一番之後,話題漸深。

  說著,西海龍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幾個俊男靚女,開口道:“我等來之前特意挑了兩個吃苦耐勞的子孫,本是為了讓他們也見見大場面,卻不想遇到此等機緣,不若佑靈王看看,如果有合眼緣的,不妨也考慮考慮?”

  張珂的目光順著龍王指引的方向跟幾個龍子龍女對視。

  龜丞相的努力終歸不是沒用的。

  雖然龍王們趕來的速度有些超乎預料,但因為消息不全,祂們攜帶的子嗣卻不像東海這麽龐大,每一個龍王都隻帶了一子一女,總共六位。

  而他的目光在這幾道身影上盤旋了一圈,張珂最終挑選了兩位龍女跟一位龍子。

  倒不是他偏愛姿色。

  或許是事發突然,三位龍王並沒來得及提前交代,這些龍子並不像對面表現的那麽舉手抬足之間難免本性流露;也或許是祂們看不上這打雜的活兒,在跟張珂對視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帶著一股倨傲之色。

  自然被張珂排出了行列。

  畢竟,張珂需要的只是幾個任勞任怨的角色,安心潛藏在海域之中,替他執行神靈之責,梳理水脈,繁盛海域,而不是一位真正執掌大海興衰更替,號令水族的一方龍王。

  他不可能放任幾個不安穩的因素去後世九州,霍霍自己的老家。

  而且,既然四海龍宮都出力了,雖然多少不同,但張珂總不好有過多的偏向,雨露均沾方為上策。

  對此,三位龍王自無不可。

  反正都是自己的子女,帶著誰走不是走呢?

  換句話來說,能被張珂挑上,祂們就已經萬分慶幸了,畢竟倘若按照正常的流程安排自己這些兒女去江河之中執掌一方水脈,那可有的等了。

  數量雖少,但能解決一個算一個。

  畢竟,神位緊張,是對大環境而言。

  江河有其數,但龍子龍孫卻遠超這個數額,一條河擠三五個龍族也不能讓龍族們都能找到事兒乾,更何況,水神又不只是龍族攝封,人間皇帝,當地百姓,天庭都有插手其中。

  況且,龍女某些層面上要比龍子更加方便。

  這也就是張珂看不透人心,不然他真不介意幫四位龍王寫一封信,這麽愛拉紅線,不如這月老的活兒你們一起乾得了。

  然後順帶著給張珂介紹了一番。

  龍子敖孿,兩位龍女,一位熬心,一位敖筠,都是三個龍宮內相當優秀的龍族,如果不是出了張珂這個意外因素的話,“用不了多久”,祂們就得被派去陸上的江河中,擔任一方水域的江河龍王。

  而此時熬馨也在東海龍王的指引下走出了,跟另外兩位龍女相互對視,隨後三人嫣然一笑,湊在一起說些姑侄互相關照的話。

  見狀,一旁的龍子敖孿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冷意,悄無聲息的往外挪動了幾步。

  張珂倒沒有注意到這些,此時的他正在被三位龍王拉著用一副相見恨晚的姿態攀談著。

  言語之間雖然有些問詢,但更多的卻是三位龍王在互相攀比,你出一座宮殿,我給金銀珠寶,你填三百鮫人,我帶五百蚌女而見狀,東海龍王也不甘寂寞的擠了進來,一張嘴就送出了一個歌舞團。

  三言兩語之間,倒是給張珂也整了一座龍宮出來,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比這邊的龍宮本身更加.
  真不愧是活過了漫長歲月的老龍。

  當祂們能拉下自身姿態的時候,那是真的能侃啊,如果不是張珂多聽少說,或許還得被祂們暗中下套,最後多帶幾個籠子龍女離開。

  然而,當龍宮之中,因為三位龍王的到來,氣氛更上一層的時候。

  遠在西域,風沙彌漫之地,有一龐大的身影正在沙暴當中穿行而過,站在風沙侵蝕形成的一座沙丘之上,眺望著遠處昏黃天幕之下,那顯得十分破敗的老舊土城。

  神色狐疑的從懷裡掏出了那份從宋朝買來的地圖,在上面對照了一番之後陷入了沉思。

  良久,吐出了口中的沙子,悶聲道:
  “俺也沒眼花啊,可這特娘的是玉門·關?”

  這道身影,正是趁著龍宮宴會,偷偷逃脫的犀渠。

  在跟張珂保證之後,他並沒有在大宋境內多做停留,甚至遼國也只是一掠而過。

  中原雖大,卻沒有一處能供它立足。

  而作為它離開地府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間土地,對西域之地,犀渠心中多多少少也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雖然不是同一片天地,但山川江河又不像人,西域跟西域之間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等到了遼國西側,接近了原本的西域土地之後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決定似乎下的有點兒早了。

  這見到的場景跟想象中的卻差的太多了。

  哪怕時過境遷,連朝代都更替了數個,預想中的西域有所變遷並不足為奇,但西域雖然稱不上山清水秀,但原本也不乏蒼翠,碧綠之色,哪兒像現在這樣,所過之處,到處荒蕪,風沙侵蝕之下,天地萬物都呈現一種昏黃的色彩。

  一路走來,能見到的生靈大多都是些蛇蟲鼠蟻,連人族商隊也為數寥寥,更別提精怪妖族了。

  關鍵,這破敗又矮小,上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十個頭髮花白的老卒的破地方說是玉門·關它真接受不了啊!

  這跟它先前跟隨著帝君車駕,前往長安時路過看到的那座偉岸城池也差的太多了,而且用一群老頭來守衛城池,認真的?
  用這麽一群老頭子,怎麽抵禦周遭如狼似虎的吐蕃跟諸多蠻夷。

  關鍵還是成了。

  從犀渠在路過時,請來的文人士子口中獲得的消息來看。

  這方天地的大唐並沒有超脫,而是按照著其歷史軌跡在一步步的發展,從安史之亂之後,大唐便逐漸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而那數百年前威壓四方的安西都護府也在失去了來自大唐的輸血之後,又經歷過積香寺之戰後逐漸凋零,被四周的蠻夷慢慢侵吞。

  自從安西軍被吐蕃覆滅,西域落入吐蕃之手六十年後,當地漢人在唐朝張姓將軍的帶領下再度反抗,推翻吐蕃再造就的唐朝藩鎮!
  而且也是得到當時的大唐認可。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中興了。

  但等犀渠滿懷好奇,趕路至此之後.
  就這?

  武功赫赫,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唐,隻留下了這麽一個藩鎮就已經夠離譜的了,而以犀渠的目光看來,這所謂的歸義軍,怎麽也一副吃棗藥丸的面相。

  是它落伍了,還是周邊的蠻夷不堪重用,就這一群老家夥們拚湊的兵卒也能在西域開辟一片疆土?
  雖然心中萬分疑惑。

  但犀渠還是收起地圖,一步步的走下了沙丘。

  不管如何,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麽都說不過去。

  而在遠方,那被風沙侵蝕而變的十分殘破的城牆上,一群老卒正依靠著城牆,艱難的抵禦著風沙。

  忽然,其中一個老卒高聲呼喊:“老王,老王,你快來看看,這沙暴裡邊兒怎麽好像有東西在挪動?”

  “你這老東西,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這沙暴裡邊兒能有什麽玩意.怎麽好像真有東西?”被稱作老王的老卒趴在城牆上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而後不敢置信的他擦了擦眼睛,又探著身子,往外邊兒靠了靠,仔細辨認了一會兒。

  “我看著那玩意兒怎麽好像不是人啊?”

  “不像人?”聞言,老卒趕忙打了個激靈,一邊兒轉身往城牆下跑,一邊兒急匆匆的招呼道:“糟了,怕不又是這周遭的精怪趁著沙暴想到城內打牙祭,快來幾個人去城內挨家挨戶通知讓他們看好自家崽子,緊閉房門;我去通知隊正!”

  “你慢點兒,都是老骨頭了,別摔著可就不劃算了!”

  然而話一出口,聲音卻被風沙所遮掩。

  離開的老卒只聽到了幾個含糊的詞匯,但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隨後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見狀,張姓老卒鬱悶的往城牆上捶了一拳。

  手掌頓時被坎坷不平的城牆劃破,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流淌下來,但他卻顧不得許多,隨口交代了幾個還算年輕的兵卒,讓他們去城樓裡邊兒避一避之後,便繼續轉身趴在城牆上往外探望。

  至於他自己.倘若能活,又有誰想去死呢?

  但沒辦法。

  積香寺之戰跟先前與回鶻綿延不斷的戰爭消耗了太多的新鮮血液,漢人大唐時在西域打下的底子,早就被這數百年的戰亂消耗的一乾二淨。

  如今,哪怕是他這普通的軍中老卒,也知道歸義軍就是昨日黃花。

  哪怕這幾代的大將軍都還算英明,長袖善舞將治下的瓜沙二州治理的蒸蒸日上,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看守城的是他們這些老卒就知道歸義軍如今內部究竟有多空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被回鶻人看明白了虛實,然後西域再度陷落。

  聽說,前幾年,東邊兒的故土又改朝換代了,新成立的王朝叫做趙宋?

  也不知道那邊兒能不能奮起一把,重建大唐榮光。

  但,哪怕大唐也是從太宗手中才崛起,威鎮四方,這大宋還不知道會不會再繼之前那幾個朝代的後路。

  不管怎麽說,他反正是沒辦法活著看到西域重回漢人治下了,如今連魂歸故裡的念想估計也得斷了。

  罷了,罷了,一把老骨頭了,也活了四十多年,就算是被妖怪吃了也不算虧。

  如果填飽對方一分,就能少幾個小崽子被捉去,那他情願被對方多吃幾次,保下身後城內的漢人香火。

  漸漸的,張姓老卒不再趴在城牆上探望,而是挺直了腰杆,扶正了頭盔,重新拿起了身側的陌刀,渾濁的雙眼如同鷹隼般銳利,而在他的感染下,站在城牆上的幾十個老卒也打理了一番,站的筆直。

  “哦豁,這麽看倒是有幾分氣勢,俺先前武斷了?”

  說著,隨著距離的漸漸拉近,風沙再也沒辦法遮蔽犀渠的身影,那龐然的身軀跟凶惡的氣息也徑直暴露在城牆上的諸多老卒眼中。

  完了,來了個肚大的!
  老卒們相互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隨後由那張姓老卒開口,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闖我歸義軍城池,識相的速速退去,再往前一步,莫怪刀劍無眼,打殺了你用這一身皮肉為我玉門·關守將新添一頓肉食!”

  話落,城牆上的另一邊兒又響起了一道聲音:“哈哈,張大哥跟這孽畜說這麽多作甚,它又懂得什麽,開城門直接打殺了就是!”
    犀渠轉過頭去,恰好看到一頂頭盔從城牆的牆垛縫隙中消失,似乎是真去打開城門了。

  犀渠:???

  這破破爛爛的玉門·關還有這本事?

  上來辨都不辨一句,張嘴就是打殺,那你用一群老卒守什麽城池啊!擺上些精銳士卒,任誰看了不都是遠遠止步不前?

  釣魚?

  艸,它想起來了。

  在後世不跟著老爺出門的時候,犀渠也不是無所事事,除了修行之外,它也通過網絡一直在惡補知識,五花八門基本什麽都看兩眼的那種。

  自然知道,這古代軍中糧草的情況。

  雖然在宋代以前,兵卒的待遇一直都相當不錯,但也只是相較於普通百姓而言,能頓頓飽飯就算是不錯的了,肉干之類的是得在作戰之前才能吃到的好東西。

  而這歸義軍,沒有了來自大唐的補充,獨立在外,西域如今又變成了這副貧瘠的模樣,別說儲備的肉干了,就算是普通的乾糧也不會那麽足額足分。

  它這一身連皮帶骨也有個幾千斤,更別說都是上好的牛肉,這不剛好撞到槍口上來了?

  但視線在前蹄上掃視了一眼之後,犀渠心中又重新安定下來。

  雖說如今玉門·關外風沙遍地,缺乏水源,讓它的一身本事有所受限,但有老爺的法寶傍身,哪怕來了再強的對手,它都有信心周旋一番。

  更何況,歸義軍能請來什麽人?

  普通道士和尚並不被它放在眼中,如果是天上的仙神如今誰不知道威武聖佑靈王的威名,更何況自己又沒做什麽惡事,左右無非是把自己送回給老爺面前就是了。

  心中有恃無恐,犀渠也不管老卒的警告,繼續邁步往前靠近。

  但它不動彈,城牆上的老卒們都心慌慌了,這一動就更繃不住了,眼神頻頻交匯。

  而那張姓的老卒也跟鍋上的開水壺一樣,急的冒煙。

  往日裡,這百試百靈的招式,怎麽今天就沒用了?

  當然,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狐假虎威,借助大唐曾經征伐四方給當地蠻夷跟妖族心中留下的陰影,強壯膽氣,萬一沒撐住露餡兒就都完了。

  但別管心虛不心虛,這招在以往就是好用!

  不管來打牙祭的妖族有多大的膽子,在這句話出口之後,只能退去,它們終歸不敢賭,賭贏了無非多吃幾口宣泄下被蒙騙的鬱悶,但賭輸了丟的可就是小命了。

  可今天,這玩意兒也不知道是看透了,還是真的膽大到不怕死。

  但這也把他們逼到了牆角。

  想著,老卒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沒意思!”

  看著遲遲沒有開啟的城門,以及城牆上嚴陣以待的老卒,犀渠哪兒還猜不出來他們這是在虛張聲勢。

  它現在反倒真有點兒期盼城內有什麽大招在等著自己了。

  無非被打兩下,但最少能證明這歸義軍還有幾分底子,但現在這樣子.在無聲的沉默中,犀渠邁步靠近了城牆,抬起頭來悶聲道:

  “若是俺是打牙祭的,就這破破爛爛的城牆還攔不住老·牛,開城門吧,外邊兒風沙忒大,雖然老·牛不懼,但終歸不是談話的地方。”

  “若是還不信俺的說辭,你們大可以去城內的佑靈王神廟看看,那座下的跟俺有幾份相似.對了,你們這還有俺家老爺的廟嗎?”

  話還沒說完犀渠就反應過來自己話裡的錯誤。

  終歸不是同一片天地,自家老爺的香火未必能傳到這邊兒來。

  聞言,城牆上邊兒的老卒們頓時松了口氣。

  佑靈王廟,這玉門·關內倒沒有。

  沒辦法,歸義軍雖然繼承了安西都護府的底子,但這西域終歸曾經被吐蕃佔據過,那些蠻子不光是欺壓漢人,甚至為了宣揚他們的信仰,也為了宣泄被大唐鎮壓的怨氣,將這西域內絕大部分的唐朝遺留都打砸燒毀,寺廟便是其中的重點。

  而歸義軍恢復之後,卻苦於囊中羞澀,連修繕城牆的錢都擠不出來,重建廟宇的錢就更沒多少了。即便有錢,也找不到能乾的工匠跟負責主持儀式的道人。

  佑靈王,傳說罷了,漫長的時間跟殘缺的資料,導致老卒之中或許偶爾聽說過這個名號,但有關的廟宇跟傳說卻是一個都沒。

  但別的證據沒有,可犀渠那純正的中原話可是蠻夷之地的妖族模仿不來的。

  再說了,狐假虎威的招式騙不住的話,僅憑那風吹日曬的城門可攔不住這看起來就數千斤以上的龐然大物。

  於是,在短暫的等待之後,伴隨著一陣吱呀聲,城門被緩緩開啟。

  等在城門內的,是城牆上幾個熟悉的面孔,以及負責鎮守玉門關的守將,但也跟那些老卒一樣,這位守將的頭髮也呈現一幅花白之色。

  “歸義軍,玉門關守將,遲繼虎,不知.大妖從中原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思索了一陣,遲繼虎終歸沒辦法給犀渠下個準確的定義,只能用大妖這個廣泛的說法來稱呼。

  犀渠眼中有些微欣喜之色。

  相比於老爺坐騎這個稱呼,大妖無疑更對它的胃口。

  雖然,它現在還承擔不起這個名號所攜帶的重量,但提前體會體會嘛:“大妖擔當不起,老爺繁忙,周轉諸界征戰四方,倒還沒給老·牛起個名字,喚俺犀渠便是。”

  反正,犀渠族群早已經衰敗,如今仍然活躍在外的,除了它之外也沒有幾個了,至於那些整日被栓在牲口棚裡的,並不被犀渠計算在內。

  “如今,老爺正在東海龍宮內被龍王宴請,沒有閑暇,老·牛便替老爺走這一遭,來西域看看,昔日他老人家執掌之地,時過境遷究竟變成了何等模樣?”

  犀渠說的輕松,但沒想到,對面這玉門·關的守將卻在短短兩句話之中熱淚盈眶。

  “您口中的老爺可是威武聖佑靈王?”

  被那碩大的眼睛直視著,遲繼虎也有些不好意思,控制了下眼淚,開口問詢。

  在得到了犀渠的確認之後,遲繼虎剛想再詳細的詢問兩句,但卻被身後的親兵拉了拉腰帶,順著對方的指引,目光看向了城門之外的沙暴。

  只見,在黃沙漫天的風暴之下,有許多影影綽綽不似人形的身影,正在悄無聲息的朝玉門關這邊兒摸索。

  頓時心中暗喊一聲不妙!
  肯定是這邊兒先前的動靜被周遭的妖族,精怪注意到了。

  這些家夥,往日裡受限於盛唐的余威,不敢踏入玉門·關視線之內,但這卻不代表它們就徹底放棄了。恰恰相反,所有的風平浪靜之下總會潛藏著更加深邃的恐怖。

  等有第一個勘透了歸義軍的空虛,嘗到甜味兒的,甚至用不到回鶻人來攻打,它們立馬會一擁而上,將歸義軍蠶食。

  天高皇帝遠。

  更何況大唐都亡了多少年了,歸義軍一個藩鎮可沒辦法續接大唐的法統。

  這西域可不受到天庭的管轄。

  這邊的妖族精怪,甚至於回鶻人都有將人列在餐譜上的習慣,畢竟,相比於緩慢的修行,受到天地鍾愛的人族無疑是修行路上的一條捷徑。而相比於那些蠻夷,九州人更加味美不說,不論是在修行還是舉行儀式都是相當完美的材料。

  而今天看到這位犀渠一來,城門打開,想來附近的妖族精怪們都忍不住了。

  但還沒等遲繼虎開口,犀渠先冷哼一聲:“這年頭,什麽臭魚爛蝦都敢食人了?”

  從它血脈的血脈中追溯,食人的可都是些凶惡殘暴的存在,實力不夠敢乾這事兒的都早被反殺了,畢竟上古人族可是人人武德充沛。而哪怕是那些需要犀渠仰望的凶獸,最終也抵不過人族能征善戰之輩的討伐。

  哪怕到了大唐,這也是妖王的專屬詞。

  什麽時候,一群化形都不完全的歪瓜裂棗都能這麽猖狂了!
  一聲悶哼,猶如雷震一般,在沙暴中傳遞了很遠。

  而那些正在往城牆摸索的身影,突然一愣。

  不是,大哥你罵啥啊?
  咱們都是來這邊兒開餐的,您老人家吃肉,總不至於連口湯都不讓兄弟們喝吧?
  但它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到一個龐然的身影闖入了沙暴,正在急速朝它們飛馳而來。

  太霸道了。

  叔可忍,嬸不可忍。

  既然你都不顧念同為妖族的情誼,那也別怪大家了!

  既然確定了這玉門·關內沒藏著什麽古怪,那最大的危險就沒有了。至於這正在飛馳而來的身影.不過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罷了!
  你強,但總歸也是有極限的,兄弟們一擁而上,就不信你這蠢·牛,還能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死幾個更好。

  正好大家還擔心城內的不夠分,少幾個,不論誰都能多吃幾口。

  心中想要著,精怪們即有默契的紛紛出手。

  一時之間,天空中被各種色澤豔麗,氣息惡毒的法術所充斥,其中還不乏一些模樣粗糙,明顯是某個肢體部件的玩意兒,法術還沒到跟前,那股混雜的腥臭味道卻已經充斥口鼻。

  但,對待這龐大洪流,犀渠卻不閃不避。

  只是閉上了雙眼,就繼續悶頭衝鋒。

  下一瞬。

  無數的法術,法器打在犀渠的上,但卻都被那厚實的皮毛所阻擋,法術或渙散,或順著毛皮流淌下去,而那些從精怪們身上取下來,製作的粗糙法器,也僅僅是在厚重的皮毛上撞出了一些凹痕,便被龐大的衝力直接從中折斷。

  別看它在老爺手底下,只是拉拉車輦,但倘若真是個馱貨的玩意兒,也不會被地府當做獎賞送給張珂了。

  再直白點兒,犀渠雖然年輕,也沒經受過什麽良好的教育,但誰讓它底蘊足啊!
  親爹是血脈純粹的犀渠一族,落在它身上,雖然被稀釋了不少,但犀渠一族的諸多底蘊仍舊存在,再加上犀渠可以從血脈傳承中獲取祖輩的余蔭,除了血脈拔高了它化形的門檻之外,如果把它外放,即便放在大唐也是霍亂一方的妖王角色。

  一群在西域這荒蕪之地混的臭魚爛蝦,想破它的防?
  還早了兩萬年!

  碩大的身軀就如同正在軌道上疾馳的火車一般,橫衝直撞。

  而隨著犀渠牛首一低一抬,數十個身影頓時被拋飛了出去。

  好像是在打保齡球。

  犀渠所過之處,盡是血肉橫飛,殘肢斷臂紛飛。

  少有能夠留下一具全屍的,就更別提能活下來的了。

  昏黃的沙暴頓時被紛飛的鮮血所染紅。

  見狀,那些精怪們短暫的愣神了一下,轉而一哄而散。

  惹不起,惹不起!
  此時這些精怪們早沒有了先前那副囂張自信的模樣,一個個隻恨爹娘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

  這特娘的是從哪兒來的凶神啊!
  別殺了,別殺了!
  而遠在城門,門洞裡的遲繼虎跟一群兵卒們更是瞪大了眼,乖乖,可真凶!
  往日裡,即便是兵卒巡邏在野外遇到也只能互相忌憚後退精怪,現在跟鵪鶉一樣被隨意碾死。

  這就是大神的坐騎嘛?
  這也太爽了!
  一時之間,玉門·關內傳來陣陣叫好的聲音。

  而就在犀渠任意馳騁的時候,忽然,從遠方沙暴的源頭當中傳來了一道猶如洪鍾般響徹的聲音:“都是同族,不過是些食物罷了,它們雖有些不長眼,但給些教訓就是,沒必要趕盡殺絕,我西域妖族本就稀缺,你大肆屠殺,有些過分了吧?”

  聞言,犀渠雙眼微睜了一條縫隙,眯著眼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但衝撞的動作卻始終未停。

  雙眼之中流露出三分不屑,四分嘲諷:藏頭露尾的,你又是那塊兒小餅乾,敢跟你牛爺爺這麽說話,嗯?
   控制不住,一下子寫多了,嗚嗚嗚,痛,好痛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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