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淼手中被塞入一個冰冰涼涼的瓷罐,她攤開手心,靜靜躺在掌心裡的墨綠色的瓷罐看上去小巧精致。
仔細聞,還能聞到淡淡青草藥膏的香味,令人安心。
這是……
錢淼一言不發的看著手中的東西有些疑惑。
“注意一下別破相了,這個挺好用的。”
相比起錢淼的疑惑與不安,林鳶倒是表現的淡定許多。
她語氣平穩到掀不起一絲波瀾:“藥膏,用這個不留疤。”
錢淼還是有些警惕,畢竟她不覺得林鳶有這麽好心來給她對家的經紀人送藥。
林鳶大概是猜到了錢淼內心的想法,“我要是真想害你就不會光明正大的送藥給你了。”
她指了指錢淼頭頂的監控:“放心吧。”
錢淼默默將藥膏收了起來揣好放在了兜裡,“謝謝。”
就在林鳶要走時,錢淼突然開口:“你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林鳶回頭,雙手插在兜裡無所謂的聳聳肩:“因為快過期了,我現在又用不到,不能浪費嘛。”
錢淼沉默,待林鳶走後她拿起藥膏,上面的保質期赫然還有兩年。
一時之間,她的心情無比複雜。
臉上的血痕還在隱隱作痛,她指節撫上傷口邊緣有些紅腫的地方,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
林家老宅。
林夫人盛曼笙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與懼怕,但仔細看,她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怒意。
她臉色有些蒼白,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捂著胸口:“你怎麽會在這?”
“曼笙,這裡也是我家。”中年男人舔了舔唇,疏離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櫟陽,這裡是我跟我丈夫的家!”盛曼笙與他拉開了距離呵斥道。
這位林櫟陽是林櫟良的雙胞胎哥哥,只不過甚少和林家聯系,如果不是刻意提起,眾人都已經忘了林總林櫟良還有個親哥哥。
林櫟陽吃吃的笑了,“你丈夫?我那個好弟弟要是知道我跟你之間的事,你猜他會作何感想?”
“你想要做什麽!”盛曼笙瞳孔驟然收縮,睚眥欲裂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能和眼前的人拚命。
“弟媳,我回來住幾天而已,別緊張。”林櫟陽走了過去貼心的替盛曼笙理了理衣服。
盛曼笙此時滲出了一身的冷汗,嚇得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算我求求你了,你既然走了那就別回來了行嗎?”盛曼笙聲音有些顫抖,“你要多少錢都行……”
她看見男人這張臉,便會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當年發生的事情。
而且林櫟陽如果留下,他會是一顆隨時引爆的炸彈。
“弟媳,你這樣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之間有些什麽。”
林櫟陽陰惻惻的目光看向抓住他胳膊的盛曼笙,他剛要撫開盛曼笙的手,卻被下班回來的林櫟良撞了個正著。
林櫟良剛進門就看見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失蹤多年久未謀面的哥哥在房間內拉拉扯扯。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林櫟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傻乎乎的問道。
盛曼笙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她立馬走到了林櫟良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面上帶笑:“哦,哥哥今天這不是回來了嘛,我讓他留下吃個飯。”
林櫟良也順勢挽住了盛曼笙,他看向許久不見面的哥哥,一隻手攥拳輕輕錘在林櫟陽肩膀上,“哥,這些年你都去哪了,也不知道給家裡來個電話,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前他這位哥哥說要去雲遊天下,他並未當真,誰知道第二天他便不告而別,此後的二十多年再也沒有了音訊。
林櫟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林櫟陽東問西問,活像個碎嘴老太太。
“如果不是曼笙攔著你,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林櫟良趕緊拽著林櫟陽坐下,生怕下一秒人又給跑了。
林櫟陽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對了這次回來怎麽沒見我兩侄女?”
林櫟良揮揮手一臉無奈:“欸,鳶鳶和萱萱現在都在劇組拍戲呢,還沒回來,鳶鳶這些年跟家裡關系鬧的挺僵的。”
林櫟陽聞言只是點點頭:“不要將孩子逼太緊了。”
林櫟良十分認同:“到底也是我親生骨肉,不過鳶鳶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誰,叛逆的要緊。”
盛曼笙越聽越心驚,連忙轉移話題:“我讓趙阿姨買點菜回來,你們今晚有什麽要吃的嗎?”
“我記得你最愛吃曼笙做的獅子頭了,讓她再給你做點吧。”林櫟良問。
林櫟陽點點頭:“弟媳的手藝不錯,我還挺想念家裡的味道的。”
說話間,林櫟陽晦澀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瞥盛曼笙一眼。
盛曼笙被他看的心驚膽戰,但面上還不得不故作鎮定,“行,那我去給你們做點。”
林櫟良看著盛曼笙遠去的背影,對自己哥哥道:“這麽多年了,哥你要不找個人陪你吧。”
林櫟陽搖搖頭:“不用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從天南聊到海北。
此刻林鳶在劇組拍戲拍的昏天黑地,不是在趕進度就是熬大夜,整個人就像是被吸幹了精氣瘦了一大圈。
清晨,林鳶被小助理陳橙從被窩裡硬是拉了起來,亂糟糟的頭髮跟沒打理的雞窩似的,眼下兩片烏青跟被人打了似的。
“鳶姐別睡了!起床了!”陳橙雙手作喇叭狀朝著林鳶大喊,“開工了!”
林鳶迷迷糊糊的閉著眼點點頭,結果下一秒又“砰”的一聲躺在床上睡著了。
陳橙嘴角無奈的抽了抽,繼續將林鳶拽了起來:“鳶姐,再不起床小心陳導扣你片酬!”
話音剛落,林鳶立馬從床上彈坐而起:“罵我可以,扣我錢不行!”
陳橙將林鳶的衣服拿了過來:“鳶姐你快點,一會陳導又該罵了。”
林鳶:“很喜歡早起,有種剛從墳裡刨出來的清新感。”
陳橙啊了聲回過頭:“鳶姐你剛說什麽?”
林鳶深呼吸一口氣:“我說,這個世界一起毀滅吧。”
“行了鳶姐,賺錢重要。”陳橙立馬牽著林鳶往化妝間走,就像照顧小朋友一樣。
世界毀滅之前,還不是照樣得掙錢。
林鳶困的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現在的怨氣比鬼還重。
擾人清夢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