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林鳶踏上了前往F國裡城的飛機。
“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林鳶在機場休息室替裴翊整理了一下領帶,語氣有些感傷。
“嗯,有什麽事第一時間跟我報備。”裴翊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自始至終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藥帶了嗎?”
“帶了。”林鳶乖巧點頭,“這幾天腿上的傷好了很多,胳膊估計還得靜養一段時間。”
裴翊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勾至耳後,嗓音清冷:“好,到了跟我打電話。”
登記前,林鳶最後給了裴翊一個大大的擁抱:“等我回來。”
……
飛機上,林鳶在頭等艙睡了一覺,而另一邊,裴翊登上了飛往M國的飛機,她毫不知情。
經過一天的飛行,林鳶的航班成功抵達F國裡城。
她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算算時間這個點裴翊估計已經睡了,她思考再三也就沒有打電話過去,而是發了個短信報備。
同時她也向曾姐橙子盛馳還有夏涼音等人全都報了平安,夜貓子陳橙幾乎是秒回的消息,讓她注意安全。
林鳶將手機插回兜裡,然後拉著行李箱剛出機場,就看見街頭蹲著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不約而同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裡城的晚上街頭並沒有多少行人,不過街頭夜景倒是挺漂亮的,不像國內一個燈光秀就能圍觀好多人,想欣賞風景擠都擠不進人群。
這裡的夜晚安靜的有些令人感到害怕和不適,林鳶環顧四周,將自己的披散的頭髮扎了起來,然後將袖子向上卷起露出一截藕白的小臂。
她低頭正要打車前往自己提前預約訂好的酒店,剛剛蹲在路邊的幾個年輕人不動聲色的向她這邊靠攏。
林鳶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但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低頭繼續擺弄著手機,但渾身上下的細胞都警惕了起來,用余光注意幾人的動向。
一個看上去身形高大條件優越的外國帥哥突然朝著林鳶走了過來,並且用熟練的中文與林鳶搭訕。
“嗨,美麗的華國女孩,你是不是要去酒店?”外國帥哥上下比劃了一番。
林鳶後退一步與對方拉開距離,衝著他擺手:“謝謝,不需要。”
明天下午蕭池會與自己過來匯合,在這段期間,她不想生出事端來。
裡城不似國內一樣安全,對於任何一個無緣無故過來向她提供幫助的陌生人,她都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來。
說難聽點,這裡治安混亂土匪當道,要是真出什麽事是不會有人管的。
外國帥哥不依不撓,用流利的中文繼續與她交談,“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林鳶語氣淡漠疏離,“離我遠點。”
她現在是在機場外面,周圍還是有行人和安保人員的,所以並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外國帥哥碰了一鼻子灰,似乎是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尖。
林鳶拉著行李箱越過對方時,不小心與對方撞了一下:“不好意思。”
外國帥哥見她往人多的地方走,也只能悻悻而去。
周圍他的同伴們見狀也隨著他走了。
過了一會,林鳶叫的車到了。
司機是個胡子拉碴的大叔,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裡就像是貓的眼睛一般,他衝著林鳶笑了笑,需是臉上並沒有二兩肉,高聳的顴骨在笑起來時顯得有些凌厲刻薄。
上車之後,司機用英文詢問目的地,林鳶同樣用英文告訴了她要去的地方。
車子駛入黑暗,車窗外的夜景飛速倒退,大叔打開車廂音響放了一曲充滿異域風情的鄉野小調。
林鳶皺眉,隻覺得有些吵,於是伸手關掉了音響,並用流利的英文告訴對方,自己喜歡安靜。
又行駛了一會,林鳶困意襲來,大叔開口用英文道:“Miss, do you need to take a break。”
說著他將車窗打了上去,原本昏昏欲睡的林鳶睡意瞬間清醒了一大半。
她將車窗又降了下去:“Sorry, I'm carsick。”
外面的冷風吹進來,林鳶揉了揉眼睛,卻突然發現走的路好像不太對。
她原本訂的是裡城市中心的酒店,可現在行駛路線卻像是前往郊外。
等她掏出手機,卻發現這裡早已經沒了信號。
“stop!”
林鳶衝著司機大喊,但對方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一腳油門踩到底,行駛的更快了。
見自己暴露了,司機這時候乾脆也不裝了,他直接將車內全部車窗全部打了上去並且將車門鎖死,用蹩腳的中文說:“你逃不掉了。”
林鳶心裡暗罵一聲卑鄙,短暫的氣憤之後,她嘴角的笑意突然逐漸放大。
差點忘了這裡是F國。
男人見林鳶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出了聲,隻覺得這女人是被嚇傻了。
車子已經駛入了一條無人的小道,司機這才踩了刹車。
就在他將車子停穩的下一秒,林鳶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利索的插進了男人的手掌心。
“啊!”
車內響起男人殺豬般的嚎叫聲,林鳶卻不覺得過癮,將匕首從他的掌心又抽了出來。
一股溫熱的鮮血迸射出來,濺到了林鳶的臉上。
她歪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看著對方,如同阿鼻地獄中爬出來的鬼魅。
男人對上林鳶那雙攝人心魄的眼,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秒凝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浮上心頭如潮水蔓延湧來的恐懼。
這一刻,手上的痛感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寂靜中,金屬碰撞的聲音格外明顯。
林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視線落在了他左手拿著的槍上面,“就這?”
男人掏出槍指著林鳶,用中文目眥欲裂開口:“賤人!去!死!吧!”
就在他扣動扳機的前一秒,“砰”的一聲在黑暗中響起,血花四濺。
男人的身子一抖,手中的槍也脫手掉在了座位底下,他的心臟出有一個血窟窿,正往外源源不斷湧出血來。
對上男人震驚和死不瞑目的眼神,林鳶拿著手裡的槍優雅的對著槍口吹了一口氣。
“嘖,出手真慢,沒意思。”
林鳶將對方掉下的槍撿起收為己用。
沒人知道剛剛她手裡那把槍藏在哪裡,又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有槍的可不止你一個。”
……
而最開始與林鳶搭訕的那位男子回去之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突然發現自己的槍不見了。
想起那個華國女人,男人口中罵了句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