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司恬所擔心的木塵,也正在自己的住處,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再看看坐在其對面的兩個人,木塵鬱悶的差點翻白眼。
“什麽都不說,便擅自闖進他人的房間,這種事,你們沒少做吧。”
聽到木塵的嘲諷,兩人雖然不願意聽,可又怎麽辦?
找回木塵,是他們倆現在的首要任務。
家主已經下了命令,如果再不將木塵尋回去,他倆以後也別回去了。
“木塵……”
“請你們出去。”
木塵一點好臉色都沒給這二人,直接將人攆出去。
而被攆出來的兩人,仍舊沒有放棄。
只不過這次,周圍多了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
但凡有點什麽不合適的動作或者言辭,就會有人對他們品頭論足,甚至指指點點。
“木塵,木塵!你聽我們好好說,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
事情究竟是什麽樣子,木塵根本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現在,他不想回去,更不想成為利益的犧牲者。
何況,他離開那麽多年,家主都不曾找過他。
怎麽現在發善心了,一下子覺得他重要了?
想到此,木塵自己都覺得很好笑。
帶著這些想法,木塵轉身回到了自己臨時租住的小院子。
他已經住在這個小院子四天了,和房東老奶奶相處的很融洽。
房東老奶奶見有陌生人來打擾租客,直接讓孫女,孫女婿阻止這些不識好歹的人。
盡管是好心好意的,可孫女和孫女婿對木塵很好奇。
所以看向他的時候,眸光裡都帶著審視。
木塵對於這樣的目光,早已經習以為常。
曉得他們也不是有惡意的人,只是好奇心很重罷了。
“謝謝房東,不過我這兩天就會離開,所以也請你們檢查下房間。”
徒弟都離開了,木塵斷不會繼續留在此處。
而那個小孫女聽到木塵說要走,還以為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惹的對方不開心了。
忙開口道歉。
“大師,對不起啊!其實我和我老公……”
木塵曉得兩人沒有什麽錯,忙抬起手。
“我清楚,我確實還有點事,必須要離開!房租我已經交過了,不用找,沒準以後什麽時候來,還能用到。”
木塵很客氣。
其實就算從京城回來,甚至全國遊歷回來以後,他也不會住在此處。
能被家主找到的地方,本就是不安全的。
這廂,木塵為自己的將來做著打算。
而司恬一行人,也離京城越來越近。
這天,車在離京城還有百公裡的地方停下了。
因為他們已經連續行駛了六七個小時。
司機也是要休息的。
更何況,小孩子們在車裡關時間長了,便會鬧。
於是,司恬決定停車休息。
反正再開車兩個小時,就能到達京城。
因為要停車,唐笑選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從國道直接拐進旁邊的匝道,沒行駛多遠,也就大概十多分鍾的模樣。
就能看到一小片的小樹林。
幾輛車停在小樹林的邊緣。
下車後,冷衝命令眾人開始搭帳篷做飯。
帳篷很快被搭建起來,就連做飯的篝火也燃的很旺。
這時,司恬從車上下來,見陳柳正帶著幾個孩子,在小樹林周邊亂逛,方才收回視線。
最後,視線落在冷衝的那位戰友身上。
自從不用跟著師父後,這位戰友的去向,也成了冷衝不好交代的事。
原本他是打算讓好友留下的。
盡管好友開店,生意還算不錯。
有眾多朋友支持,也能勉強糊口。
但終究不是辦法。
“你就來吧,在這裡不僅能做自己喜歡的,而且賺的都比你自己開店賺的多。”
面對冷衝的坦誠,那位好友有些不好意思。
但心裡還是謀算了許多。
大家都不是傻子,成年人。
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工作清閑,不忙,還能每個月賺上千甚至上萬?
想到這裡,冷衝戰友並沒應聲。
而是幫助好友,將所有的帳篷又重新檢查了下。
順便派人到附近盤點基本情況。
這一切,那位戰友都做的極好。
至少有他在,冷衝能稍微放心,不用凡事都親力親為。
“冷衝,我知道你說的這些待遇很好,但我這情況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戰友的情況,最後,冷衝將嘴巴閉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他不是戰友本人,自然體會不到那種被家裡人誤會的痛楚。
“好吧,如果你什麽時候想清楚,或者什麽時候與家裡人的事處理完畢,再來找我。
放心,我這裡隨時都有你的位置。”
那麽,現在,他也不用強調這些了。
戰友見冷衝不再提及此事,心裡稍微松了口氣。
於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他做飯不好吃,唯獨會做一種湯,味道極好。
能在初春相對比較冷的天氣,能喝口熱乎的湯。
這已經是無比幸福的事。
尤其是幾個孩子,冷衝也讓人給他們做了好吃的輔食。
總之,方方面面,面面俱到。
這些全都歸功於冷衝的未雨綢繆。
晚飯後,大家都有些累了。
在眾人回到自己的帳篷裡休息後。
司恬來到外面的石頭上,慢慢坐下。
再看看周圍地上擺放的一些塑料袋。
有的裡面裝了很多零食。
還有一部分塑料袋裡,裝著很多倒菜所剩下的湯汁。
“這要是讓銘澤看見了,定會嚷著將這些湯汁泡點米飯吃。
今天的湯,格外的鮮美。”
剛從帳篷出來的冷衝從帳篷出來。
恰好聽到司恬的自言自語。
“這點倒是真的,銘澤那個臭小子是真的喜歡吃湯泡飯。”
用老人話講,福根都在湯汁裡呢。
聽到冷衝的話,司恬笑著挑挑眉毛。
小銘澤的確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啥原因,對湯泡飯,有很執意的喜歡。
但凡有道湯,而且有米飯。
景銘澤的眼睛便只有這倆樣東西。
只不過,湯泡飯沒什麽太多營養,小孩子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怎麽,睡不著?”
“嗯。”
“還在想大師給你信那件事?”
冷衝曉得木塵給司恬留了信。
當時離開的時候,冷衝也看見了。
所以才隨口問了這麽一句。
而司恬聽到冷衝的問話,表情愣怔了兩秒鍾。
“怎麽,你知道我師父曾經來過?”
聽到這話,冷衝暗罵自己怎麽說禿嚕嘴呢。
遂即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為什麽?
冷衝其實當時也沒想那麽多。
單純的以為木塵喜靜。
他們這群人,連大人帶孩子,十幾口人。
環境自然沒有那麽好。
至於木塵為什麽半夜來,半夜離開。
冷衝不想知道,畢竟誰還沒點見不得光的歷史。
這段歷史,便不需要任何人提及。
“恬恬?”
“冷大哥,如果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我師父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就任由他去吧。”
如果要是以往,司恬定在糾結此事,甚至會怨懟冷大哥,為什麽不告訴她。
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旅行的緣故還是什麽其他的緣故。
總之,現在的司恬看的很開。
除了見不得師父受丁點苦後,其他的事對於她來說,已經小菜一碟。
“你既然看的開,那為什麽還睡不著呢!
而且夜裡天氣涼,坐在這裡對身體不好,趕緊回帳篷休息吧。”
冷衝將司恬攆回了帳篷。
回到帳篷後,司恬倒在被褥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帳篷的頂棚放空。
差不多過了能有七八分鍾的模樣,終於睡著了。
看著帳篷裡的燈滅了,冷衝無奈的搖搖頭。
這時見戰友也走過來,頓時愣住了。
“你晚上怎麽也不睡覺啊?”
明明剛剛大家都進帳篷了,怎麽這會兒又都出來了呢?
戰友見冷衝好奇的望著自己,難得的提起手中的東西。
“來找你喝這個。”
看到對方手裡的酒瓶子,冷衝抽抽嘴角。
“你自己喝吧,我今晚還要守夜呢!”
“別啊,自從這次來見你,咱倆就從來沒好好喝過酒。
放心這酒度數不算高,更重要的是,喝了點酒,渾身暖洋洋的。”
戰友是個好酒的人,就算沒有下酒菜,他也能坐在那,乾整幾口。
就是因為喜歡喝酒,到現在也找不到女朋友。
因為總有人說他是酒蒙子。
可只有冷衝知道,哪怕多喜歡喝酒。
他們也絕對不會因為酒而誤事。
這是在部隊裡養成的習慣。
“哎呀,來,我和你一起守夜。
你就陪我喝點。”
於是,二人坐在離帳篷不遠的地方。
選了塊大石頭,又重新支了篝火。
配著點花生米,涼菜,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當然也順便守夜。
“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幾個兄弟嗎?
如今就你過的最好,連媳婦都有。”
聽到這,再想想曾經的幾個兄弟。
冷衝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大家都有苦衷。
能幫的,冷衝一直在幫。
可是有些事,是根本幫不了的。
例如結婚這件事。
都說女孩子心裡有英雄夢。
可面對英雄的時候,女孩子往往便失去了傾聽的耐心。
很多時候,她們還會關注其他的。
比如,他和他的兄弟們一樣,不善言辭。
說話耿直,不會哄女孩歡心。
在部隊裡呆了那麽多年,總會與社會脫節。
流行的那些元素,梗,他們更是不知道。
總之,現實擺在眼前,克服都克服不了。
“事在人為嗎?我不是讓你做出改變嗎?”
最初,冷衝就覺得戰友開那家店鋪,將來定會賠錢,讓對方早點做準備。
畢竟對於那些設備,普通人用不到,專業點的,成本又太貴。
提前做打算,別到時候生意不好,連養活自己都困難。
更何況,這些兄弟比他強,哪怕沒有老婆,可有父母,有兄弟啊。
“我現在不是也給你機會了,讓你過來和我一起做。
但是你不同意啊!”
戰友聽到冷衝的埋怨,大笑出聲。
隨後怕自己的笑聲太大,趕緊住口。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總要適應適應現在新的身份。
雖然可能比你給的條件稍微差點。
但你也要相信我,就當給你們找了個信息收集者。”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冷衝的這幾個朋友裡,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樣。
尤其是戰友,別看肌肉塊比他都大,但卻有顆八卦的心。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喜歡收集這些八卦小常識之類的。
“怎麽,還在想著你的八卦娛樂呢?”
見冷衝笑話自己,戰友也沒有在意。
“怎麽,就不允許我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
“行行行,只要你自己喜歡,你做什麽都可以。”
冷衝不想和戰友爭這些。
於是酒過三巡,便沒有繼續提及此事。
——
翌日一大早,司恬就被陳柳喊起來了。
看到對方努力壓製的脾氣,忍不住問道。
“怎麽了?今天怎麽那麽早啊?”
“這還早啊,都七點半了。”
因為小樹林裡的樹木很茂盛,將天空擋的有點嚴實。
所以才沒看見太多的太陽。
“你過來瞧瞧!”
司恬跟著陳柳來到小樹林附近的大石頭旁。
看著倒在地上的酒瓶子,還有各種下酒菜,愣了愣。
“這是?”
“還能是什麽,冷衝和他那戰友,喝了一晚上。”
倆人挺能喝,白酒喝了三瓶半。
一盤花生米沒吃完。
這不屬於純喝酒嗎?
如果此時,司恬還不明白怎回事,那她就是真傻。
完蛋了,柳柳姐生氣了。
“三瓶半白酒啊,看看還有啤酒瓶子,怎沒喝點飲料,弄個三摻呢!
那樣多過癮!”
陳柳越說,越生氣。
冷衝的身體別看最近恢復的還算不錯,但那是因為有司恬提供的各種小藥丸。
如果離開了這些小藥丸,陳柳覺得,冷衝的身體會越來越糟糕。
而司恬當然能聽出這其中的潛台詞。
“柳柳姐,等一會冷大哥醒了,我一定嚴格批評他,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其實,發牢騷發了一陣子後,陳柳的心態轉緩了許多。
這會兒見妹妹眸含微笑的望著自己,竟有點難為情。
“哎呀,沒事,這都不算事!
對了,恬恬,你先忙,我去做早飯了。”
陳柳溜似得跑了,只剩下司恬一個人留在此處。
見此,她剛要離開,就聽到後面傳來陣陣腳步聲。
猛的轉身,就看見冷衝的戰友站在幾米開外!
司恬:!!!
明明剛剛和柳柳姐說話的時候,還不在呢!
這……怎麽出現這麽快呢?
“很好奇,我為什麽能起來?”
聽到對方的問話,司恬點點頭。
“其實也沒什麽,我喝的水,他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