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王妃不心疼?”
楚煜微微錯愕,悠長語調緩緩開口。
蘇幼寧甚至能感受到身上肌膚被長鞭掠過後逐漸浮上來的冷意,沉默片刻,冷冷道。
“不過是剁手而已,丟不了性命。”
“呵”
楚煜發出一陣冷笑,長鞭一收丟在了一旁。
“看來王妃到底還是擔心的。”
蘇幼寧抿著唇不再開口,楚煜現在正在氣頭上,說多錯多。
看著跌坐在地上小臉蒼白、滿頭青絲散落一地的蘇幼寧,楚煜突然拍了拍輪椅一邊的軟塌,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幼寧。
“到本殿這裡來!”
蘇幼寧不敢不從,況且一直趴在地上著實不雅。
她撐著手爬起來,走到楚煜身邊,蘇幼寧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下一秒,冰冷的手掌突然撫上蘇幼寧的脖頸,冰冷的戰栗順著敏感的脖頸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幼寧眼尾開始泛紅,下意識伸手握住楚煜的手腕。
“楚煜,不要這樣對我!”
楚煜微眯著眼,手腕上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用力想要阻止他。
本來與南湘一同出府預備去醉仙樓吃酒後送南湘回宮。
不料在鬧市上瞧見蘇幼寧身後跟著沈墨離的那一幕,眼看沈墨離又要伸手去拉她,楚煜心裡的戾氣實在壓抑不住。
他不止一次警告過蘇幼寧,可她偏偏不聽,每每要與沈墨離糾纏在一起。
這一點讓楚煜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
看著大手之下白皙的脖頸上出現紅痕,小臉微紅隱忍著不讓淚水落下的蘇幼寧,楚煜到底是心軟了!
楚煜甚至不清楚為何他的情緒每每都會被蘇幼寧輕易挑動,沉著臉一把將蘇幼寧甩開,冷沉的聲音高聲響起。
“澤蘭,安排人送南湘郡主回宮,其余人等隨本殿回府。”
澤蘭領命一抬手,示意身後的護衛回到原位,跟隨郡主馬車的護衛自然是護送郡主回宮,其余人則護送楚煜回府。
南湘聽到楚煜的吩咐,著急忙慌從馬車躍了下來,清脆的嗓音傳到馬車裡。
“煜哥哥!”
蘇幼寧臉上閃過一絲自嘲隨即又恢復了淡定。
澤蘭已經騎上馬,正預備帶人離開,見南湘郡主奔過來,躊躇片刻還是一抬手攔下車夫。
南湘郡主走到楚煜馬車前,壓抑著內心的痛苦與不堪,還是保持著微笑。
“煜哥哥,你答應南湘要帶南湘去萬花園賞景的,南湘還不想回宮。”
蘇幼寧剛從楚煜手下逃脫,此刻散落著頭髮垂眸安靜地坐在一旁,似乎對馬車外說話的人並無感覺。
楚煜心中煩躁不堪,此刻更沒有心情再去吃酒賞景,甚至都不願掀開轎簾看南湘一眼。
“賞景日後有的是機會,郡主還是盡快回宮,以免哲妃擔憂。”
南湘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從未掀開過的轎簾,心一橫伸手就要去撩開簾子。
下一秒,楚煜不耐煩地開口。
“澤蘭,本殿的命令不作數了嗎?回府兩個字你是聽不懂?”
澤蘭被訓立刻抬手,帶著一絲抱歉的笑意衝著南湘開口。
“郡主勞駕讓一讓。”
南湘懸空的手往前不是,收回也不是,聽了澤蘭的話她只能往旁邊挪了挪。
“駕!”
煜王府眾人漸漸遠去,從始至終,楚煜都沒看過一眼沈墨離。
南湘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馬車她才轉身上了身後的馬車。
姑蘇嬤嬤擔憂地看著一臉冷漠的南湘,想要安慰她。
“郡主,殿下他是”
“姑蘇嬤嬤不必安慰我,煜哥哥如何我自然知道,回宮!”
南湘冷漠地打斷了姑蘇嬤嬤的話。
直到南湘一行人消失在另一頭的鬧市中,剛才的對峙終於消失在鬧市之上。
馬蹄飛奔而去的時候,將京都城中落在地上的九裡香踩踏得七零八落。
不一會,鬧市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空氣中仍舊彌漫著九裡香沁人心脾的香味。
沈墨離看了一眼蘇幼寧落在地上的那隻碧青色發簪,孤零零躺在那裡,他上前俯身將它撿了起來,摩挲片刻後將它藏在了胸口處。
蘇幼寧與楚煜一同回了煜王府。
這一次,蘇幼寧並未被楚煜放回落雪閣,而是將她帶到了主院內的書房中。
未曾給蘇幼寧整理儀容的機會,楚煜已經開始冷冷的盤問道。
“幾次三番不聽本殿的警告,不如你來所說,你與沈墨離到底有何計劃?”
蘇幼寧微微抿唇,抬手將散落的發絲攏到耳後,而後抬起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楚煜。
“計劃?殿下以為我能有什麽計劃?”
“呵我又做了什麽事讓殿下在大街之上如同處理一個不值錢的物件一般對待我?”
楚煜心尖像是被針刺了一樣尤其難受,臉色也陰鬱莫測起來。
“蘇幼寧,你這是在責怪本殿?”
蘇幼寧面對臉色陰沉的楚煜並未害怕,仍舊不卑不亢道。
“是,我是人,不是物件,入王府以來我盡心替殿下治腿,對殿下知無不言,我不過是空有個煜王妃的頭銜而已,卻承受了那麽多不該我承受的壓力和敵人。”
話到此處,蘇幼寧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眸子裡滿是淒涼,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反問道。
“不如殿下告訴我,將我拘禁在煜王府到底有何計劃?”
楚煜陰鬱的臉色變得暴躁起來,身子也從慵懶的模樣變為了緊繃,咬牙切齒道。
“蘇幼寧,你說本殿在拘禁你?”
隱忍了一路的委屈與失落,蘇幼寧早已顧不得禮數和性命了,此刻她就想把這些日子的委屈盡數發泄出來。
“是,殿下不早知道我與沈墨離根本沒有情誼,否則殿下也不會留我這條命至今。”
“可殿下偏偏多次拿沈墨離說事,我實在不理解,殿下是想讓我承認我真的與沈墨離有關系嗎?”
“如果是,殿下只需要說一聲我照做便是。”
看著蘇幼寧毫無光彩的眸色,楚煜心底升起一絲懼意,可心裡的怒火卻將懼意壓在心底,令他也不曾感受到。
“蘇幼寧,你當真以為本殿不敢殺你?”
蘇幼寧冷笑。
“殺我?殿下自然敢,我這一條命不過是偶然得來的,殿下想要隻管拿去。”
這一刻蘇幼寧隻覺得身心俱疲。
她太無助了,太多事情弄不清楚,今日在鬧市上被長鞭甩到空中的那一刻,蘇幼寧隻覺得像是又死過了一回。
楚煜愣住片刻,忽然傳來一聲詭異且壓抑的嗤笑聲,似乎覺得無趣甚至還有些失望。
“蘇幼寧,若你想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戲碼就不必了。”
蘇幼寧剛剛還一股子怨氣的模樣,此刻聽了楚煜的話實在是哭笑不得。
欲擒故縱?
她還不至於對一個毫無感覺的人上演這種戲碼。
“殿下多慮了,與殿下大婚不過是順應聖意,殿下有郡主在側,若覺得我無趣又麻煩,不如寫下和離書,殿下與郡主雙樹雙棲,我也能安生做我想做的事。”
楚煜幽眸靜靜地看著面前一臉倔強的蘇幼寧,忽然垂下眸。
“蘇幼寧,你想做的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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