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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地主:天子元從》第543章 車輪鏖戰絞肉場
  第543章 車輪鏖戰絞肉場

  寒冬臘月。

  懷荒古鎮邊塞,兩軍人馬在野狐嶺狼窩溝土邊壩獾兒嘴山口展開激烈廝殺,山頭清夷軍軍旗在風雪中狂舞。

  突厥第一輪進攻,一千人止步山口,雖然他們很勇猛,但終究沒能走多遠,在山上弓弩手的居高臨下密集打擊下,在盾矛兵借助地利的層層阻擊下,很快傷亡殆盡。

  直到最後一人也在轉身逃跑時被一個胡人少年標槍射殺,釘在那鮮血染紅的雪地上。

  鼓聲終於停息。

  風繼續嗚咽,猶如惡狼在嗥叫。

  山前。

  金狼旗下,頡利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寒風凍的,還是被眼前戰況氣的。

  執思失力趕了過來,向頡利請罪。

  “風雪太大,山口本就狹窄陡峭,又積了厚厚雪,唐軍佔據地利,實在難攻。”

  頡利並不想聽這解釋。

  “一千突厥勇士,你看看,他們全死了,卻連一點口子都沒撕開!”

  “白毛風刮的厲害,請大汗允許等風停了再攻。”

  “等風停?風停了,武懷玉也把其它山隘的那兩萬多人調過來了,到時更加易守難攻。”

  “繼續,一千人不行,那就兩千,三千,不要停,就算用車輪戰,我也要拿下此山口。”

  頡利憤怒咆哮。

  他有十萬大軍,一次一千,他可以編一百個千人隊。

  可以輪番不斷的衝擊,他就不信那山口的唐軍就算借地利,又能撐的住幾回合。

  執失思力向頡利請求,用俘虜的突利部眾打前鋒,要是能攻下山口,就赦免他們的罪行,甚至給予獎賞。

  這一招很狠。

  頡利聽了大為滿意,也就不再怪罪這個手下這首戰不利的責任。

  “先讓那些奚、契丹諸部的人上!”

  頡利冷聲道。

  這些敢跟隨突利造他反的雜胡奚契,眼下正是將功贖罪的時候。

  就算攻不下,拿他們消耗唐軍他也不心疼,還能借刀殺人鏟除掉些隱患。

  ······
  山下。

  康阿乙屈躺在屍堆裡,艱難的咳嗽著,感覺咳出來的都是血沫子,渾身冰冷,他比較倒霉,肩膀中了一箭,倒是還好,可衝到近前,在翻越冰牆時又被一支標槍射中手臂。

  等被擠著衝到櫃馬大盾前,又被一支長矛給洞穿腹部,他滾落下山,最後暈過去,醒來,已經沒有廝殺聲,身邊一堆同樣滾下來的屍體,他還活著,可流了很多血,現在渾身冰冷,感覺沒有半點力氣。

  他想要掙扎起來,卻被身上的屍體壓的動不了,而且他發現身下的血水已經結冰,把他半邊身子凍住了。

  他慌亂,想要大叫求救,可一張嘴就吐血沫子,好像傷到肺了。

  他只能躺在那等死,

  突然,激昂的戰鼓聲又響起來,康阿乙屈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了一下,他扭頭望去,看到大群的人馬又開始向山口湧去。

  這一回,他好像看到的是契丹的青牛白馬旗幟。

  契丹人,
  他想呼救,他還不想死。

  ·······
  再次面對突厥人的進攻,這次安祿山倒是輕松淡定了許多。

  剛才戰鬥間隙,他甚至還有精力把倒在他面前的突厥人屍體處理了,割下他們的腦袋,然後將他們身上的鎧甲裝備,甚至攜帶的乾糧、財物給搜刮一空。

  最後他還不忘把自己取下的三個首級的左耳給割了下來,拿根皮索串在一起,掛在了脖子上,三顆沒了左耳的首級,則掛在他盾牌下。

  他還有精力探究了一番自己的戰利品,殘破的牛皮小圓盾,皮甲、羊皮袍子,鐵刀、鐵骨朵、小刀子、弓箭······

  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玩意兒,帶著濃濃的腥膻味,要是以前他在朔方時,這麽一堆東西能夠讓他視若珍寶,都是好東西,哪怕是那幾根牛皮索或是那兩條弓弦,又或是一個牛角水壺,
  但現在他眼裡,這都是一堆破爛,沒一件看的上眼的,甚至都沒從他們身上搜出什麽值錢的玩意,
  都是群窮鬼。

  “都別盯著那些破爛玩意了,都打起精神來,準備戰鬥,”

  隊長又開始吆喝,這位大塊頭隊長挺勇猛,安祿山剛才看到他曾經以一敵三不落下風,還有那位旗頭,也是彪悍無比,甚至用陌刀,一刀把個突厥壯漢連皮甲帶人攔腰砍成了兩半,內髒腸子都灑了一地。

  那兩護旗手也厲害,一人一把旗槍,但凡想要對隊旗和旗手、隊頭有想法的突厥人,都難逃他們兩人的左插右刺,他們兩人聯手,勝過好幾人。

  “都趕緊檢查下自己有沒有缺啥玩意,要是輕傷就自己先處理一下,軍中都發了急救包,要是傷的重,趕緊讓醫護兵包扎,實在不行,就抬下去,到後方野戰醫院去急救,”

  “還能戰鬥的,趕緊檢查武器裝備,咱們再戰他三百回合,”

  “弟兄們,難得的立功機會,今天這些突厥狼崽子來給咱們送軍功,可不能錯過了啊,要不然,回頭在家裡,都得躲被窩裡痛哭三天三夜!”

  安祿山嘿嘿一笑,
  旁邊的夥長記住這個年輕雜胡少年,“安祿山,你小子夠猛的,不過一會記得多加小心,軍功咱要立,但首先得活下來,要是死了,可都白廢了。”

  “知道了,夥長。”

  山上沒有給他們撤退調換的命令,他們就得繼續堅守,不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還能再戰。

  滅了一千突厥前鋒,並沒費太大功夫,甚至也沒付出多大傷亡,這種戰鬥,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大家感覺突厥人就是來送功勞的一樣,巴不得再多戰幾場。

  嗚嗚的號角聲中,契丹人在山下完成了列陣。

  一千契丹戰士,也是棄馬步戰,

  契丹首領大賀摩會在陣前看著這一千戰士,默默無聲。

  他很清楚,剛才一千突厥人都沒能撕開山口,現在派一千契丹戰士上,也不會有效果的,

  可他沒有選擇,他現在也還是待罪之身,
  “願天神保佑你們,去吧!”

  先前,突厥兵首次進攻時是充滿自信的,甚至覺得能首戰是幸運的,而現在號角聲再響起,這些契丹兵卻是踏著沉重的步伐在前進,每走一步,都覺得離鬼門關更進了一步。

  契丹人進攻步伐緩慢,有意拉開距離,避免了如第一次那般密集擁擠一處,成為唐軍活靶子下場,
  大賀摩會也還親自率領契丹兵,在後面弓射掩護支援。

  進入一百五十步射程。

  山上戰鼓聲響起,弩手們又開始發弩射擊,
  身後鼓點催的急,契丹兵也隻得頂著風雪,頂著弩矢緩緩前進,步伐再慢,也總要接戰。

  靠近六十步,所有唐軍以弓箭齊射。

  契丹兵倒了一個又一個,
  等到二三十步時,唐軍盾兵還以標槍投擲,被那短矛射中,根本不能抵擋,直接就沒命,

  一名契丹少年看著旁邊一個年老契丹兵被一支短矛洞穿身體,插在了地上,驚恐的嘔吐,然後不可抑製的轉頭就開始跑。

  他的轉身逃跑,帶動不少契丹兵也調頭跑。

  離唐軍盾陣還有二十步,契丹的這輪進攻就崩潰了。

  執失思力策馬上前,高舉著大刀,一刀就把那跑在最前的少年砍翻,然後剁下腦袋高高舉起,“臨陣逃脫,斬,”

  “回去!”

  “殺上山頭,奪取關隘,重重有賞!”

  一些契丹兵還在猶豫,執失思力的親兵已經策馬衝近,一頓揮刀亂砍,登時砍翻了十幾人,很快他們把這些人的腦袋砍下舉起,然後扔到了其余契丹兵面前。

  “回頭,或者死!”

  契丹兵無奈,隻得再回頭,可他們猶猶豫豫,拖拖拉拉,士氣全無,被迫再進攻,也不過是淪為唐軍靶子。

  很快,被逼的這些契丹兵,也終於全倒在了山前。

  頡利眼神冰冷,十分可怕。

  “叫可度者調一千奚兵上。”

  安祿山哼著歡快的家鄉朔方的小曲在砍人頭割耳朵,動作已經很熟練,這次他又添首級兩顆,脖子上的那耳朵項鏈也增加了兩枚左耳。

  契丹人身上依然沒搜出啥好東西,也盡是些破爛。

  好在安祿山已經不在意了,他現在在意的就是盾牌邊堆的這五顆首級。

  “這些契丹人真沒用,不堪一擊。”安祿山對夥長道。

  “別輕敵大意,戰場上任何一個疏忽大意,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小子。”夥長提醒他,說著還把一塊剛從契丹屍體上翻出來的肉干扔給他一塊,“趕緊補充一下,估計一會又要戰了。”

  “這突厥頡利大汗這麽傻的?添油戰術,一直這樣添油加醋給咱們送人頭?”

  夥長一邊嚼著肉干,一邊笑道,“添油戰術也不是就不行,假如我們真只有五千人,他有十萬人,就算限於地形,可只要他這般車輪戰法,咱們也扛不了多久,終究要敗,

  這就好比攻城奪寨,那堅城要塞的防禦可比這山隘強的多,但只要兵馬糧草足夠,圍攻個幾年的都有,照樣得磨下來,
  只不過這次頡利失算了,他不知道咱們武都督英明神武,故意在釣他呢,”

  安祿山現在經歷兩戰,信心爆棚,覺得突厥人真一般,連他們這群子弟兵都打不過,還如何跟更精銳的經略軍、靜塞軍、盧龍軍、清夷軍等打?

  真要是兩千陌刀兵出動,一千具裝甲騎的幽州突騎出動,三千精銳清夷軍輕騎出動,頡利不得被生擒活捉?

  山上。

  好幾員將領過來請戰,
  誰也沒料到,打頭陣的衙內子弟兵這麽能打,
  三戰三捷,一千突厥一千契丹一千奚兵,都已經敗在他們手下,而他們居然傷亡不過幾百,依然鬥志昂揚不滅。

  “都督,也該輪到我們廣寧軍了吧,我們才是主場啊。”

  “都督,我們清夷軍也準備多時了。”

  “還是換我們靜塞軍出動吧。”

  “你們靜塞軍重騎兵來湊什麽熱鬧,重騎兵守山?”

  一群將領爭的面紅耳赤的。

  武懷玉擺擺手,“不急,釣魚就得有耐心,現在衙內子弟兵還有余力,不急著換,別把頡利嚇跑了,我們得讓他覺得優勢在他,這樣他才肯打下去。”

  眺望山下,突厥大軍依然是滿山滿谷,區區三千人的傷亡,對頡利來說不值一提,雖然十比一的戰損,可頡利在此兵力自認為二十倍於唐軍,依然優勢在他。

  “衙內子弟打的太好了,這不行,還是得讓頡利多些希望才行,”武懷玉想了想,“把衙內子弟軍中傷者都撤下來,另外讓他們棄守第一道防線,退後百步。”

  獾兒嘴山口到山頭,有三千步。

  武懷玉打算先讓一百步,給頡利多一點勝利在望的假象,誘使他們繼續加大進攻兵力。

  而且退後百步更好守。

  一千一千的添油戰車輪戰,打到什麽時候去,放開點口子,讓頡利多派點人上來。

  “清夷軍輕騎兵、靜塞軍重騎兵,就都不要來湊熱鬧了,你們先好好休息,會有需要你們出擊的時候,但不是在這山上打攻防戰,”

  等需要他們出擊,那必然是已經到了關鍵時候,要收網了,肯定是讓他們直接包抄或是截擊頡利的。

  騎兵哪裡能用來守山,肯定是側擊或追擊攔截。

  至於說陌刀軍重步兵,也不到他們出擊的時候,這些王牌一出動,頡利得絕望,肯定就不會再死磕。

  “衙內子弟再打一會,然後先換廣寧軍,廣寧軍之後再換靺鞨兵,然後山後子弟······”

  武懷玉做安排。

  幾位得到安排的將領立馬都興奮起來,然後還在那裡又互相約定,一軍最多打三五陣,就得換別人上。

  看著這些家夥,懷玉面無表情。

  一將功成萬骨枯。

  其實看似輕松的守山戰鬥,這三陣已經折損了三百多衙內子弟兵了。

  “多派遊騎偵察盯緊突厥人動向,還有各山隘也要加強防備,咱們在各山隘都只是遍插旗幟虛張聲勢,可不能讓突厥人發現虛實,趁我不備突襲,否則我們這就會被前後包夾。”

  “請都督放心,各山隘雖守山兵不多,可也配有團練、子弟等,突厥人也不是想過就能過的。”

  “多加小心,不可輕敵。”

  山下嗚嗚的號角聲再次吹響,這次輪到突厥胡部粟特族一千人馬攻山,達乾康胡祿親自統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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