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線手中牽

  紅樓苑共分三層。

  一層是才藝表演，二層是雙人才藝表演，三層是花魁與老鴇薑紅娥居住的地方，通常男子止步。

  這裡的花魁與別處不同，沒有陪客與初夜之說。

  存在的目的，似乎除了表演才藝，就是單純為自己找一位如意郎君，然後讓薑紅娥牽線，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種做法，一開始自然受人詬病。

  時間一長。

  也就習慣了。

  所以，出入紅樓苑的人，不止為了單純的樂子，也有許多人幻想找一位花魁做娘子。

  此時。

  紅樓苑一層，人聲鼎沸。

  “聽說有個小道士要上三樓？”

  “不同意，大爺我堅決不同意，一個道士不清心寡欲，修仙問道，憑什麽與大爺爭奪依依姑娘。”

  “敢敢來，打打死他！”

  朱漆紅牆。

  吊簷飛角。

  唯美唯畫，古香古色。

  紅樓苑人流不息，陸沉踏上門前二十九級的石階，一步步向大門走進，一步踏入，就見一位十多歲，容顏俏麗的小姑娘正焦急著踱步，見到陸沉身上的道袍，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來。

  也不說話。

  拉起陸沉的手，快步向一旁的角門行去。

  陸沉詫異道：
  “姑娘，你這是？？”

  “奴婢是媽媽的使喚丫頭，公子可以叫奴婢青荷，公子來得晚，媽媽在樓上都等急了，已經催了幾次。”

  “這樣啊。”

  陸沉剛放下心來，就見青荷伸手去扒他身上的道袍，一雙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癢癢的。

  陸沉唬了一跳：
  “青荷姑娘，還.還請自重！”

  “噗嗤~”

  小姑娘俏皮一笑，解釋道：“公子莫要誤會，一樓的客人得知今晚有人上三樓，以為有人入了依依姐姐的芳眼，媽媽怕你被人打死，特意叮囑奴婢幫你換掉道衣。”

  “哦~~”

  陸沉莫名有點失落，嘀咕道：

  “那內衫就不用換了。”

  “.”

  小姑娘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上下其手，快速將陸沉的道袍褪下，換上一身淡青色長衫，她將陸沉身上的褶皺撫平，圍著陸沉打量了幾遍，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掩嘴輕笑道：
  “還不賴~”

  何止不賴，陸沉剛滿十六，身量已與成人相近。

  又因為修煉不老長春功，肌肉勻稱，四肢修長有力，猛然換上得體的新衣，甚至，有一絲驚豔，說一聲美男子亦不為過。

  青荷不再耽擱，領著陸沉走進一樓大廳。

  大廳的中央，有一方圓台，有美人在上面起舞，絲竹聲聲伴舞鳴，四周圍滿了三教九流，有的推杯換盞，有的大聲起哄，有扎鬢大漢，有柔弱書生。

  也有不知羞恥的老大爺。

  押著酒，目光猥瑣，一直停在美人飽滿的胸脯上。

  更奇怪的是。

  竟然還有幾個光頭的和尚，口裡念著經文，眼睛瞄著美人，誦曰：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更有不少人時不時望向入口，似乎，只要見到身穿道袍的人出現，就要暴起發難，為此，已經有好幾個正經道人被打的抱頭鼠竄。

  陸沉歎了口氣：

  “紅塵滾滾，俗世喧囂，你我.皆在修行路上。”

  “公子走了。”

  青荷見陸沉駐足，擔心惹出事端，連忙拉住陸沉的大手，沿著過道快步向前，從一樓到二樓，奢靡之音隱隱傳來。

  小姑娘俏臉微紅，拉著陸沉腳步匆匆。

  從一處隱秘的樓梯爬上三層，這才松了口氣，松開陸沉的手掌。

  紅色的琉璃燈高高懸掛。

  陸沉入眼就見一隻白毛小狐狸衝了過來，剛想蹲下抱起，那小狐狸突然刹車，氣勢洶洶，呲著小嘴：

  “呦呦呦~”

  不僅不讓抱，還擋住了陸沉的前路。

  一旁的青荷連忙出聲道：
  “瑩瑩別鬧，是媽媽讓他上來的。”

  “呦呦~”

  小狐狸又叫了兩聲，氣啾啾地往回跑去。

  見陸沉一臉莫名其妙，小姑娘解釋道：“瑩瑩對生人的氣味很敏感，這三樓，通常不讓男子上來的。”

  “哦。”

  陸沉若有所思，心裡思索著這薑紅娥該不會真是狐狸精吧，也不知對方為何要建這紅樓苑，而且，還建在了鎮兵府的附近。

  很顯然。

  這是得到了鎮兵府的默許。

  如此的話，應該不至於做出殺人越貨的勾當，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青荷小姑娘引著陸沉在三樓穿行，很快來到一處寬敞的房間，小姑娘俏皮一笑，悄然退走，留下陸沉一個人四處打量。

  這處房間較大，布置很溫馨。

  雕梁畫棟。

  銅鏡銀梳。

  煙香嫋嫋。

  簾幕重重。

  陸沉往前走了幾步，就見更深處放著一扇屏風，屏風上是一副半透明的水墨畫，有一女子在對月飲酒，上面提著幾行詩。

  透過屏風，隱隱能望見後面的一張秀床，秀床上躺著一道人影。

  曲線玲瓏。

  凸凹有致。

  “.”

  陸沉挑了挑眉頭，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

  “呦呦.”

  屏風內響起幾聲小狐狸的警告，陸沉連忙駐足，終於看清了屏風上的詩句：

  “靈鹿車，逍遙桂~”

  “鸞鳳配，鴛鴦墳~”

  “鬥酒對弈桂樹下，道是無情最有情~”

  “紅塵盡，情人劫~”

  “化蝶飛，破鏡圓~”

  “悲歡離合，紅線手中牽~”

  寄畫余情，詩詞言志。

  “紅線手中牽！”

  陸沉默念著畫作上的詩句，再以已度人，隱約摸到了薑紅娥建立紅樓苑的真實目的，喃喃道：
  “莫非，也是為了修煉。”

  “你倒有幾分見識。”

  趙紅娥在床榻上起身，慵懶地舒展曼妙的曲線，披上一件紅紗衣，光著秀足，繞過屏風，出現在陸沉身前，一雙勾人的眼眸，上下打量著陸沉，微微有些驚訝。

  珠圓玉潤
  前凸後翹薑紅娥。

  陸沉一見對方，又想起了昨晚的漣漪，心跳不由加速，尤其是眼前這幅裝扮，能讓人噴血，連忙移開目光。

  “咯咯咯~~”

  薑紅娥望著眼前窘迫的小道士，笑得一陣嬌軀亂顫，嫵媚動人，笑臉又突然一變，訓斥道：“庸俗之夫，暗於別物！”

  “別罵人！”

  “哼~”

  薑紅娥酥胸環抱，冷哼一聲，不屑道：“難歡女愛，天理尋常，何須扭扭作態！”

  陸沉大囧，心中明白雙方的談判已經開始，若是不能壓住對方，接下來的商談，必定難有主動，大著膽子反駁道：
  “大話誰都會講，若真如閣下所言，堂堂薑紅娥，紅樓苑的老媽媽，為何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你你.”

  薑紅娥又羞又惱，偏偏無從反駁。

  氣的酥胸亂顫。

  陸沉心中大定，前世練的這一雙狗眼，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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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