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闡教都是樂子人
九仙山,桃源洞。
廣成子安坐石床之上,運其元神,搬離龍,納坎虎,忽覺心血來潮。
薑子牙即將金台拜將,闡教三代弟子要想撈點功德,需得趁早下山佔個坑位。
廣成子繼承了玉虛一脈寵徒弟的傳統,這種純鍍金的好事,不乾白不乾。
他思忖片刻,當即傳音。
“殷郊何在?”
“師尊,弟子來了。”
殷郊穿著素色道袍,收了雌雄雙劍,這才進入洞府。
“你薑師叔即將率軍東征,爾仙道坎坷,若要成就上乘功果,須下山助陣,積攢功德。”
廣成子思忖片刻,一指輕點虛空。
只見紫綬仙衣、番天印、落魂鍾三寶懸在空中,其間有道氣流溢、寶光璀璨。
“闡截二教已然結怨,此番東去注定不會太平。
爾修為尚淺,這三件寶物便予你護身吧。”
廣成子心念一動,金色篆字刻在空中,化作流光。
殷郊閉上眼眸,細細體悟祭煉之法。
“多謝師尊賜寶!”
殷郊領了法寶,恭恭敬敬地打了個稽首。
“你只有寶劍,無有長兵器,不妨去獅子崖挑一件。”
廣成子笑容和藹,可眸中卻藏著一抹狡黠。
殷郊是個乖孩子,他能有什麽壞心眼呢,當下便老老實實去了獅子崖。
這崖壁上建了一座洞府,獸環朱戶,頗為氣派。
殷郊徑直入內,卻見堂內有一張石幾,其上擺著六七顆熱騰騰的豆子。
“師叔總說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天上掉的餡餅不能食,這豆子來的蹊蹺,莫要碰它為好。”
殷郊在宅院中尋了一陣,終於在兵器架上找到了一把方天畫戟。
“師尊,弟子下山去了!”
殷郊收了兵刃,對著桃源洞方向拜了一拜,當即借土遁而走,下山去了。
廣成子:???
怎麽個意思,瞧不上三頭六臂的神通是吧?不就是青面獠牙嘛,這代價也不大啊!
廣成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揮了揮袖,收了仙豆,再次入定。
殷郊這孩子,打小就乖巧,他怕路上生出波折,乾脆一次土遁千裡,安歇片刻又繼續趕路。
如此風餐露宿三日,終於到了西岐城外。
雲中子早已算到此事,於是隨機抓了兩個壯丁來迎接。
“師兄,請入城再敘吧。”
雷震子雙手抱拳,施了一禮。
“殷師兄,多年未見,伱可還認得出我?”
哪吒罕見地穿著灰色道袍,笑呵呵地問道。
殷郊望著這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心中似有靈光閃過,可卻捉摸不得。
殷洪收斂氣機,躲在暗處,靜靜觀摩——悄悄滴看笑話,出聲的不要。
昔年他回太華山時,雷震子和哪吒都是幼童模樣,這才過了沒幾年,誰知道變化這麽大。
這特麽十歲?吃農家肥長大的?
殷郊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和兄弟是曾回過終南山兩次,可彼時雷震子和哪吒都在陳塘關趕海呢。
“你一定是……水吒師弟吧!”
殷郊的腦子果然要比某二殿下好使些,他只聽言辭,便猜出其身份了。
咳咳,美中不足的是,他把人名字記岔了。
這也難怪,誰讓彼時某福德真仙老這麽念叨,他又是個老實孩子,只顧著修煉,不記錯才怪。
哪吒:*#%&^\
你才是水吒,你全家都是水吒!
雷震子神情自若,無有絲毫異常——水吒…蛤蛤蛤蛤嗝——他難得熱情地請師兄入城。
哪吒氣鼓鼓地立在城下,惡狠狠地瞪著那兩道遠去的背影。
“師弟,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咱倆一塊去尋他麻煩!”
殷洪鑽了出來,他雙眉微蹙,忿忿不平,頗有幾分嫉惡如仇的架勢。
“師兄,你大哥是不是和雷震子一樣,平時瞧著乖巧,其實蔫兒壞?”
哪吒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出言。
“啊對對對,正是如此!”
殷洪樂壞了,他巴不得有人找兄長麻煩呢。
“天下苦狗哥哥久矣,何不揭竿而起?
這兄長之位,他二人坐得,咱們為何坐不得?”
哪吒氣呼呼地望向城內,語氣很是不忿。
“師弟胸懷大志,為兄佩服。
若有計策,隻管吩咐便是。”
殷洪雙手抱拳,鄭重地言道。
他話是這麽說,可心裡卻不是這麽想的——事兒咱不辦,樂子照看不誤!
殷郊正跟隨師弟往銀安殿去,對沿途所見大感新奇,他正欲問詢,忽覺心頭一悸。
嘶,定是有妖人想暗害我!
“師兄,發生甚麽事了?”
雷震子回過頭來,詫異地問道。
“無妨,先去拜見師叔吧。”
殷郊緊了緊身上的紫綬仙衣,這才心安幾分。
“如此也好。”
雷震子點了點頭,帶他入了殿中。
“咳咳,師姐可還安好?”
殷郊入城時便想問了,可直到現在才打好了腹稿。
“師姐素來受寵,如今已是天仙境界,神通不凡。
不想師兄離去多年,居然還記掛著她。”
雷震子神色不變,只是眸中精光一閃。
“咳咳,師弟莫要誤會,昔年我和胞弟初入仙山,曾受她恩惠,當然不敢忘卻。”
殷郊小臉微紅,好在他仙道初成,不消片刻便恢復如常。
“嗷,殷洪師兄也這麽說的…師兄們真是重情重義啊!”
雷震子咬住嘴唇內壁,愣是忍著沒笑出聲。
嘖,真是蔫兒壞蔫兒壞的!
殷郊聞言一怔,他臉上的絲絲笑意瞬息消失不見。
雷震子實在是忍不住了,他走在前面,嘴角微微上揚。
“哦,對了,楊戩師兄也下山了,昨夜他還和殷洪師兄秉燭夜談。
可惜我當時年幼,真羨慕師兄們的情誼啊!”
雷震子恢復了冷冰冰的殺胚表情,可眸中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出賣了他。
楊戩恰好從對面走來,他神色本還溫和,可不知何故忽而變冷了幾分。
“師兄此行何去?”
雷震子停住腳步,拱手問道。
“師叔說有貴客至此,讓我前來相迎。”
楊戩沉默片刻,不情不願地說道。
“既是如此,可要勞煩師兄了。”
雷震子點了點頭,隨即化作雷光遁走。
“楊師兄,多年未見,甚是想念。”
殷郊抬起頭來,勉強一笑。
雲中子立在廊橋上,隱匿氣機,笑呵呵地聽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