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敬自由

  刺啦——
  茶幾上即將燃盡的蠟燭滴落的滾燙的燭油在接觸茶幾漆面的瞬間發出一陣刺啦作響聲，幾縷黑煙中，房間內彌漫出一股刺鼻的燒焦氣味。

  埃斯庫羅斯甩出一道墨綠色的咒光沒入了牆角那個衣架般挺立的麻瓜體內，頓時，麻瓜灰敗的臉上的兩顆上翻的瞳孔劇烈的左右、上下晃動了起來，暴凸之程度會讓人擔憂兩顆眼球隨時可能掉出眼眶！
  隨著眼球的擺動，麻瓜的眼白上逐漸描繪複雜紋路組成的魔紋，這些紋路也在隨著眼球而扭曲晃動，就像一條條黑色的蟲子鑽進了眼眶。

  而如此猙獰地一幕沒有讓佳斯娜出現任何動容，她安靜地看著這一幕。

  等到魔紋徹底成形之後，在幽黯的光芒中，所有的紋路全部融進了麻瓜的眼白，緊接著，自佳斯娜進屋之後，一直杵在牆角一動不動的麻瓜邁開了腳步，他邁著僵硬地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鋪，在兩人的注視下，爬上床，而且還給自己蓋上輩子。

  “你該不會指望這個.”

  佳斯娜的話還沒說完，埃斯庫羅斯就打斷了她的話，

  “我當然不會指望這個能乾掉布雷恩或者鄧布利多--”

  埃斯庫羅斯肩膀輕松，語氣輕快地說，
  “只是給他們找個樂子而已——”

  看似輕挑的埃斯庫羅斯比佳斯娜想象中的更加謹慎，走出房屋前，他揮舞著魔杖開始打掃室內.
  當然不是在打掃室內的衛生，而是在清理自己在這間屋子裡留下的所有痕跡。

  “你這是在幹什麽？”

  埃斯庫羅斯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玻璃瓶，拔掉木塞，讓瓶子裡紫色的煙氣升騰起來。

  這些紫色的煙氣遇見空氣之後迅速的膨脹起來，眨眼間便塞滿了整個室內。

  見狀，佳斯娜立刻揚起魔杖，用一個泡頭咒把自己包裹了起來，以免自己吸入這像是毒煙似的東西。

  “我們都知道那些強大的巫師能做到些什麽--”

  那些紫煙滾過房子內的每一寸空間，十幾秒後，紫色飛快的變淡，就像融入空氣一般消失。

  埃斯庫羅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下，他們就別指望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了——”

  佳斯娜大概理解了他的同伴在做什麽了，可是，依然用不以為然的口吻說，
  “我們大可以用厲火把一切都燒乾淨——”

  “那只會留下更大的破綻，別忘了布雷恩擅長的魔法是什麽--”

  埃斯庫羅斯隨口說，他再次打量室內，確認沒有遺留下什麽後，跟在佳斯娜的身後退出了房間。

  天際那輪月亮散發著的有氣無力的光無法破開深沉的夜色，狹隘巷道兩邊的暗溝裡，融化了一些的雪匯聚在溝裡形成黑色的涓流，沉悶地水流聲就像幽靈在哭泣。

  埃斯庫羅斯和佳斯娜站在門外，沉默地注視著這幢房子。

  良久，埃斯庫羅斯撤回視線，目光轉而在四周逡巡，掃過那一幢幢幾乎和他這段時間裡棲身的居所一樣破敗的房子，不知怎麽的，嘴角始終掛著的輕快的笑容不見了，眼神中反而透出一絲深沉地陰霾。

  “敬自由——”埃斯庫羅斯忽然說。

  立在他身畔的佳斯娜神色肅穆，聲音低沉，“敬自由——”

  她也這麽說，隨後，在兩聲輕響中，兩個人身影不見，消失在這片似乎被時光遺忘地難民區。

  當阿莫斯塔重新披上黑色的鬥篷，帶上寬大的兜帽，白皙的面頰重新隱藏在魔力漩渦後的那刹，他的呼吸一陣輕快，就仿佛從灼熱的蒸汽房間裡埋進裡未糟汙染的原始森林，讓他不由自主的重重吐出幾口濁氣。
    但回過神來，阿莫斯塔又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讓別人只知道，國際巫師聯合會副主席，反黑魔法聯盟榮譽副主席，英國魔法部高級顧問，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學生安全辦公室主任，大名鼎鼎的阿莫斯塔·布雷恩是個成天琢磨著當黑巫師的家夥，那恐怕所有人都會驚掉眼球。

  不過，路是自己選的，也沒什麽好抱怨的地方。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隨心所欲和自由，不管是地上的世界還是地下的世界，都有其自己的一套規則，即使是制定規則的強者，最終也會被自己制定的規則所束縛，只有伏地魔那種已經背離了理智，徹底瘋狂的家夥，才會期望世界是在永恆地混亂中的。

  耳邊一片嘈雜，夜間翻倒巷的地下世界裡比白天要更加‘繁榮’，溶洞兩邊牆壁上的壁爐頻頻閃起綠光，不斷有身披黑袍的巫師加入到夜的狂歡曲中。

  卡庫斯·弗利‘下班’了，不過，阿莫斯塔這一趟的目的也並不是他，瞥了幾眼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匯聚在這裡的那群家養小精靈，阿莫斯塔邁開腳步，走向地下世界的集市。

  黑市上，好東西多，以次充好的東西更多。

  買到什麽，全憑借自己的眼力，每天都有人在這裡被騙的傾家蕩產，或者，走運淘換到好的東西因此而發財。

  但不論是被蒙騙或者發財，你只能自己認下，決不允許回到再找貨主的麻煩，而貨主也不能追討自己賣出去的東西，不然的話，這裡恐怕天天都要發生生死決鬥，壓根沒法做生意。

  當然，這裡交易市場，委托市場那邊的情況要更複雜的多。

  委托人和受托人相互算計的情形並不少見，所以，像弗利這樣的委托任務掮客才應運而生。

  “啊，好久不見，我親愛的金蝰先生！”

  用幾根木棍和木板支撐起的攤子後面，腰背佝僂，頭頂光禿禿的老板在見到面前之人面部極具辨識度的魔力漩渦後，顯示瞪大眼睛，以掩飾心中的驚愕。

  在地下世界裡，原先活躍著的，但一段時間沒出現的人一般都會被認為已經被乾掉了，像金蝰這樣已經一年多沒出現的家夥，人們以為他可能早就回歸地獄的懷抱了。

  但在最初的驚愕過後，攤販老板從三角凳上麻利的站起來，努力的挺起腰，歪眼豁牙，脖頸出還露出一大塊黑色斑痕的老板臉色浮現喜色。金蝰在委托市場那邊‘惡名昭著’，但在集市這邊，可是項來出手闊綽的！

  “我有什麽能夠為您服務的，金蝰先生？”

  店鋪老板恭謹的說道，眼睛裡透著對金燦燦的加隆的渴望。

  “威羅倫斯--”

  金蝰並沒有回應老板熱情的招呼，只是站在攤子前，在老板殷勤地注視下默默看著攤子上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是稀奇古怪一點也不為過。

  大概四張課桌拚湊在一起的面積的木板上，擺著不少雞零狗碎，有手掌那麽大小，古希臘風格的破碎雕塑，有成年人食指那麽長的慘白的吸血鬼獠牙，有用幾十隻蝙蝠腦袋串起來的項鏈，有面目猙獰的小精靈.喔，不，風幹了妖精的頭，金蝰甚至還看見一柄通體沁透銅綠，東方文明風格的青銅梳子。

  直到老板等的心焦，忍不住要說話的時候，金蝰采才用蒼老和沙啞的聲音說，語氣中透著冷漠和輕蔑，
  “怎麽，威羅倫斯？”

  金蝰把目光從攤子上的那些東西挪開，居高臨下，混沌的面孔面對著店鋪老板，

  “才幾天不見，你現在開始轉行賣垃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