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罄竹難書
賊人被野狗生生分屍,慘烈之相,不遜於被他們禍害之人。
饒是申梟猓桀驁不馴,也不禁兩股戰戰,沒有濕褲襠已經是一條硬漢了。
倒是那些鶉觚縣庶民喝彩不斷,竟無人覺得過分。
不是不覺得血腥,只是恨意覆蓋了一切。
范錚相信,即便將賊人千刀萬剮了,讓百姓出一文錢買他身上一片肉,也能掙一頭豬的錢回來。
什麽叫食肉寢皮啊!
嘗過人肉的野狗,是萬萬不能留的,否則會對父老鄉親構成威脅,對人的攻擊性更強。
雷七拔刀,三步之內,野狗盡斃。
申梟猓眼現駭然,饒是他自詡武藝精通,在雷七面前也直如小兒一般。
龍亞迅速安排雜役,將石炭拉出,五隻野狗的屍身付之一炬,焦味竟讓申梟猓情不自禁地咽唾液。
娘哩,真香!
悶聲不響的雷九抓住兩條不停扭動、指頭粗細的泥鰍,不知所措。
要他砍人沒問題,花活,這不為難人麽?
孫九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頭。
嘖,看在“九”字輩上,拉你一把。
閃電般地解開一名賊人的褲帶,雷九福至心靈地放了一條泥鰍進去,孫九迅速拴死賊人的褲帶,再將褲腿扎死。
雷九打了個哆嗦,悄悄後撤一步,看向孫九的眼神也無比忌憚。
善解人褲,會不會有某種嗜好啊!
生死無懼的雷九,竟然還有這個弱點。
泥鰍鑽襠的滋味,誰也不想嘗試,不說分金點穴的問題,就說那油膩膩的身軀扭動,就夠讓人難受了。
“救命啊!你們要問什麽,趕緊問呐!我們都招!求求你們,把這東西弄出去吧!啊……哦……”
兩名賊人在地上拚命翻滾、蛆蟲似的扭動,涕泗橫流,偏偏手腳還被綁縛著,一點抗拒能力沒有,只是面色從畏懼、痛苦、享受,再到肝腸寸斷。
泥鰍這東西,鑽的能力相當強,後世一些下水道堵了,還有人直接讓泥鰍當管道疏通工的。
所以,區區人體,能奈其何?
人的軀體吧,有時候能扛著一身重傷不死,有時候卻脆弱不堪,面對外部打擊還能撐一下,體內創傷麽,還是盡快投胎吧。
叫聲越來越淒厲,范錚卻如夢初醒:“幹啥了?這兩個是在扭啥呢?”
雷九默然無語,孫九嘿嘿直笑:“縣男,說不定人家在自娛自樂呢?”
范錚認真地想了想,頷首認可這個依稀有些奇特的理由。
受辱的小娘子似乎也解了氣,蹲在地上嗚嗚哽咽。
“鶉觚令呐,幫幫她,安排遷到邠州吧。”
范錚微生憐憫。
替她換個環境,任塵埃掩藏了過去,時間麻木了心靈,就沒那麽痛了。
不容易啊!
當了那麽幾年官,范錚以為自己該鐵石心腸了,想不到依舊沒修煉到家。
龍亞肅然領命。
這是真善啊!
換一般官員,替她雪恨了,後面跟本官無關,愛怎怎地,就是死了也自有裡坊埋。
關鍵是,這做法,旁人還沒法指責,還得喊一聲青天。
至於那兩個鬼哭狼嚎的賊子,龍亞已經沒有心思理睬了,上官的意圖還不明顯嗎?
既然《貞觀律》在這裡不管用,那就以暴易暴吧。
半陶罐水蛭倒在一名賊人身上,往身上、耳洞、鼻孔裡鑽,吸血的滋味其實沒多痛,就是滑膩膩的感覺讓人崩潰。
沒輪到的賊人痛哭流涕,一個個竹筒倒豆子,全部招了,包括而不限於偷看寡婦洗澡、學當發丘郎將、偷宰驛所馬匹、殺人放火,直讓鶉觚縣一乾官吏挑都抄不過來,只能招呼縣學師生一起上陣。
真是罄竹難書啊!
但是,缺德的孫九並沒有停止坑人的步伐,一條菜花蛇塞進賊人褲襠裡,讓賊人發出了比小娘子還高亢的聲音。
再無毒,它也是蛇,也會咬人!
說不準,它還會蕩秋千!
看范錚漫不經心地品茶湯的模樣,是不介意將這些賊人全部玩死的,問題范錚還不用承擔絲毫的責任。
臨行前,貞觀天子親下詔書,準范錚先斬後奏,不論品秩!
風莽一臉的羨慕,能肆意妄為的人就是了不起。
天色漸漸昏暗,火堆燃起,守當者已經關閉了城門。
天下州縣,城門的守當者皆隸屬兵部職方司,有權不理睬地方衙門。
當然了,這就是個理論上的說法,輪到現實是:伱家婆娘還要不要為衙門漿洗,你家娃兒想不想上縣學,你家的宅院要不要修繕?
何況,守當者是取中男及殘疾人番第,你哪來的資格與人硬抗?
“小人招供!申梟猓之所以肆無忌憚,在縣獄判了秋決也能大搖大擺地出來,是因為涇州折衝都尉郎廉是他姐夫啊!要不然,明府也不能自扇耳光啊!”
范錚擺手,孫九笑嘻嘻地與雷九將這名賊人拖到一邊,畫押摁手印,然後一刀割喉。
阿彌陀佛,慈悲慈悲,又早早送人去輪回了。
下輩子,還是不要投人胎吧。
“既然結果出來了,先將賊人五馬分屍吧。”
這個刑罰,本朝是基本棄用了,可不用那麽酷烈,難消范錚胸中塊壘。
“上官,萬萬不可啊!那郎廉手握一千二百府兵啊!若非如此,犯官絕不會讓申梟猓出縣獄啊!”
申梟猓臉色煞白,一聲不吭,滿嶼卻嚎了出來。
申梟猓似乎被這句話激起了勇氣,大聲嚷嚷:“耶耶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范錚起身,一茶碗砸到滿嶼額頭上,黏稠的茶湯混合著鮮血點點滴滴落地。
“五馬分屍,把他加上!”
范錚一指滿嶼。
風莽稍稍猶豫:“不太合適吧?”
不管怎麽說,滿嶼是個品內實職官員,即便你是觀風使,即便你能先斬後奏,斬或絞沒問題,五馬分屍就太過了吧?
“你不能這樣對本官!本官是武德六年的進士!本官要上告朝廷!”
滿嶼慌了。
即便是引刀成一快,他也能接受,可五馬分屍多痛啊!
“孫九、雷七。”
范錚的姿態很清楚,射聲不摻和進來可以,借馬一用。
風莽咬牙:“得,舍命陪君子,就瘋上一回,也算對得起這姓了。兒郎們,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