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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702章 永徽四年至
  第702章 永徽四年至

  永徽三年十二月十六日,濮王李泰痼疾發作,薨,年三十三,諡號“恭”,贈太尉、雍州牧。

  “恭”為上諡,但非盡善盡美。

  尊賢貴義曰恭;敬事供上曰恭;尊賢敬讓曰恭;既過能改曰恭。

  這裡的墓志銘與《舊唐書》有出入,《舊唐書》上記錄是年齡三十五。

  至於《舊唐書》記錄是太宗四子,而墓志銘記錄是三子,顯然是把早薨、出繼楚哀王李智雲的李寬給拋開了。

  永徽天子極哀,令人書《大唐贈太尉雍州牧故濮恭王墓志銘》。

  “王諱泰,字惠褒,高祖武皇帝之孫,太宗文皇帝之第三子也。華蓋極天,詎足仰其神構……”

  “以永徽三年十二月十六日,薨於鄖鄉第,春秋卅三。爰申追遠之詔,式被哀榮之典,贈太尉、雍州牧。班劍卌(xì,四十)人,羽、葆、鼓吹。賻物三千段,米粟三千石。賜東園秘器,葬事官給,務從優厚,諡曰恭王,禮也。以四年歲次癸醜二月癸未朔廿日壬寅葬於均州鄖鄉縣之馬壇山。”

  倒不是永徽天子不想讓濮恭王歸葬昭陵,只是李泰最後倔強了一把,寧死也要埋骨鄖鄉縣。

  長安傷心地,不歸也罷。

  馬檀山也成了李泰這一支的葬骨之所,直到後世被遷墳。

  李泰的墓志銘,成為大唐諸王中記錄最詳盡、載譽最多的典范。

  然而沒蛋用,人都死了,寫再好看也是矗在墳塋前。

  為哀思濮恭王,永徽天子元日臨軒不受朝。

  臨軒在此處指不坐正殿而禦前殿,殿前堂陛之間近簷處兩邊有檻楯,如車之軒,故稱。

  另一釋義,則為窗前。

  耗磨日,范錚隱隱有點感覺不對。

  太尉長孫無忌悍然出手,房州刺史、駙馬都尉房遺愛,司徒、秦州刺史、荊王李元景,司空、吳王李恪,寧州刺史、駙馬都尉薛萬徹,以造反之罪而擒。

  房遺愛、薛萬徹並誅,李元景、李恪、高陽公主賜死。

  據稱,薛萬徹受一刀不死,怒叱劊子手“何不加力”。

  一代猛將落鼐身首異處的下場,委實令人唏噓。

  此案牽連到太仆少卿柴令武,永徽天子念其早早迷途知返,削官爵,令並巴陵公主共至甘州張掖,為太仆寺張掖左牧監牧長。

  得脫滅頂之災的柴令武夫婦伏地謝恩,一溜煙趕到張掖去了。

  權力之爭太嚇人了,玩不起,還是學吐谷渾人戴上羃籬,玩什麽策馬奔騰吧。

  得虧范錚當初警告,要不然他家夫婦此際就是同命鴛鴦了。

  左驍衛大將軍、安國公執失思力,也多少受了牽連,但因執失州羊毛一事,處罰力度又打了折損,最後配流壁州。

  九江大長公主上表,請求削食邑,與執失思力共赴壁州。

  永徽天子看了表章,一聲長歎:“若大唐諸公主皆有九江大長公主之賢德,幸甚!”

  一個因風流成性而被休的永嘉大長公主,成了大唐皇室難以啟齒之痛。

  永嘉大長公主此時面首數人,名聲糜爛,再嫁極難。

  不嫁出去吧,聽著窩心;

  嫁出去吧,沒得禍害人。

  侍中兼太子詹事、平昌縣公宇文節配流桂州;

  太常卿、江夏郡王李道宗配流桂州;
    吳王李恪同母弟蜀王李愔廢為庶人,徙居巴州。

  李道宗的配流,多少有點私人恩怨了,好在並未牽連李景恆,算是有底線了。

  至於李愔,不管他捶打僚屬是真暴戾還是避禍,都不重要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恪賜死,他也免不了遭罪。

  意外的是,李愔後來還改封涪陵王,這是怕他沒榨菜吃嗎?
  李恪是反或不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長孫無忌必須借機除了他。

  他的賢明與他的血脈,就是他必死之由。

  “類己”二字一出,李恪要麽登上寶座,要麽俯首伏誅。

  李元景是連子嗣一並誅殺,李恪四子李仁、李瑋、李琨、李璄流於嶺表(指兩廣、海南、越南北)。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長孫無忌對他二人的情況了如指掌。

  房氏諸子流配嶺南,房遺直以父功寬恕,除為庶人,房玄齡停止配享太廟。

  房謀杜斷,皆以子嗣之故,而不得配享,也是在警示眾臣,約束好後人,莫畢生之功毀於一旦。

  柴哲威也受了影響,好在不大,也就是安西都護貶嶺南道循州刺史,楊桃、荔枝可以吃個夠了。

  絳州刺史、徐王李元禮加授司徒,兼潞州刺史;

  開府儀同三司、英國公李勣為司空。

  李元禮,高祖太武皇帝第十子,母郭婕妤,少恭謹、善騎射,以善於處理政務聞名,實食邑千戶。

  人無完人,李元禮之子李茂險薄無行,調戲李元禮所養舞姬,為李元禮斥責,趁其病而斷藥、膳,終致李元禮餓死。

  范錚待朝堂調整完畢,向朝廷稟報,北海(貝爾加湖)的駁馬國、極南的林邑國朝貢。

  林邑朝貢並無新意,不過是馴服的大象罷了。

  駁馬國就是後來的曷剌國,《唐會要》提及,離長安一萬四千裡,極寒,以人、馬耕種五谷,善漁獵,以魚、鹿、獺、貂鼠為食,因馬色斑駁而名。

  永徽天子眉梢那點喜色根本壓不住。

  哎呀,有一個新的番邦來朝,可以在先帝神主面前嘚瑟一下了。

  無論如何,有新的番邦來朝,對於大唐而言是好事。

  這一點,即便徙回禮部尚書的許敬宗亦得讚同。

  同時,許敬宗提議,頒孔穎達《五經正義》於天下,每年明經令依此考試。

  不曉得有多少士子因此對許敬宗咬牙切齒,科考內容已經夠多了!

  秀才科已經取消,明經科現在是科舉第一科目。

  諸明經試每經十帖、《孝經》二帖、《論語》八帖、《老子》兼注五帖,每帖三言,通六以上,然後試策十條,通七,即為高第。

  貼經,約為填空題;

  試策,約為問答題。

  難度不因答題方式的變化而變化,胸無點墨者,就是一個簡單的對錯題你也混不過去。

  關於科舉,范錚是一個字的說法都沒得。

  你當真以為,此時的官員愚蠢到看不出不糊名的弊端?
  不,不糊名才利於諸考官偏一偏手啊!
  投行卷的,日後默認為某官員一黨,也是為某些派別分配人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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