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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191章 不登大雅之堂
  第191章 不登大雅之堂
  滿朝文武都震驚了。

  原來,府邸中當花種植的白疊,竟可以成為禦寒之物!
  這東西,對光照要求比較高;

  對肥料、土壤與水份則不同,高有高的收成,低有低的收獲。

  白色的白疊能禦寒,黃色、灰色的白疊它也禦寒啊!
  禦寒能力差了點?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莊戶人家嘛,一般是將好產出賣了掙錢,次的才輪到家用。

  色澤差一點、保暖效果次一點,那不是事,關鍵要有。

  李世民琢磨:“冬日嚴寒,若將其縫入尉中,則更不懼嚴寒而揮刀。”

  尉,手衣,手套,尉字應該加絞絲旁。

  手不冷,揮木槍、橫刀會更有力。

  “莒國公,你看看怎麽將白疊推廣到大唐各地。”

  有意思的事來了,唐儉起複,重任民部尚書。

  不愧是世交加親家,換別人想重回這個萊菔坑,都早被人佔了位置。

  唐儉舉笏:“臣領命。”

  高履行面色一苦。

  這種苦差事,最後還不是他這民部侍郎四處奔波?

  往往最後累成狗一樣,功績上官扛。

  沒轍,這就是佐官的命。

  鴻臚卿劉善舉笏:“陛下,高句麗世子高桓權來朝。”

  可能有人認為應作“太子”,但在《舊唐書》不同的篇章裡,對高桓權有稱世子、也有稱太子的。

  范錚緊緊閉住了嘴巴,表情收斂,不敢再有任何失態,免得再被揪出去,還無法圓場。

  高桓權是國字臉,兩腮的短須如刺,青羅金冠,插二鳥羽,筒袖衣裳,著大口褲,系白韋帶,蹬白韋履。

  韋帶,指的是沒有裝飾的皮帶,也指貧民。

  韋履,則是指熟皮履。

  看,同一個“韋”字,內容相差多大?
  高句麗地方的特產,人參、鹿茸、貂皮襖是必須進獻的,馬沒有什麽特色,倒是兩隻純白色玉爪的幼年海東青,格外招李世民喜歡。

  白色不是指整鳥,是指鳥爪。

  李世民看到兩隻海東青,胳膊險些本能地抬起。

  哎,朕當年飛鷹走狗、逍遙自在的日子喲!

  乾咳了一聲,端莊了形象,李世民肅穆地開口:“我大唐立國,與榮留王繼位本是同一年,大唐與高句麗一衣帶水,素自相安。”

  “貞觀五年,朕遣廣州都督府司馬長孫師,前往高句麗,摧舊朝時所立京觀,收大隋將士枯骨回鄉安葬。”

  “朕聽說,榮留王因此心存顧忌,從扶余城到海,千裡迢迢,盡築長城?”

  高桓權叉手:“下國小邦,不敢承天朝雷霆之怒,唯以磚石俗物相護,實求心安爾。”

  高句麗的語言與大唐有異,但權貴子弟基本讀中華典籍,如《五經》、《史記》、《漢書》、范曄《後漢書》、《三國志》、孫盛《晉春秋》、《玉篇》、《字統》、《字林》等。

  箕子遺風,多少都對高句麗有影響。

  “新羅、百濟,今未訴高句麗。”

  李世民的戲言,讓太極殿內一片哄笑。

  這說的是武德九年,百濟、新羅兩個不要臉皮的,狀告高句麗榮留王高建武阻塞他們朝貢之路。

  當時的高祖李淵,遣散騎侍郎朱子奢主持三方調解,一通稀泥和下來,稀裡糊塗了事。

  不要說笑。

  新羅還可以說因為必須從外海過,你百濟就隔一個渤海灣而已,有多難?

  再說,哪怕是從黃海過,秋冬浪高,春夏總歸平靜了吧?

  你非得從高句麗過是個什麽意思?
  朝鮮三國,相愛相殺了幾百年,糊塗帳一大把,伱隨時可以想到結盟與背叛。

  李世民用自己的臭腳丫子想,也能知道百濟與新羅沒憋什麽好屁。

  奈何,立場是天生的,誰讓楊廣那一場大敗,仇結大了呢?
  即便高建武從繼位起,對大唐就保持恭敬的態度,但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翻不了篇。

  帳早晚是要算的,哪怕換了個王朝也一樣。

  高句麗做好撅腚挨揍的心理準備即可,中原王朝,從帝王到子民,可深深窩著一口氣呢。

  “聽說錢氏在高句麗很霸道啊!你們的宰相,稱大對盧的,是叫錢太祚,聽說長子叫錢蓋蘇文,人稱五刀將,很厲害呀。”

  李世民半帶調侃地打探消息。

  高句麗這個國度,大對盧的交接,如果不是父子、兄弟承接,通常是新舊大對盧提兵鬥上一場,誰勝誰坐這位置。

  當天,王宮閉門不出。

  所以,實際上高句麗的王權,已經很弱了。

  強臣弱君,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錢氏,本為淵氏,因犯高祖太武皇帝名諱,大唐自動替換為“錢”字,李世民更不會叫錯。

  倚在柱子上的范錚忍不住咧嘴樂了,立刻被眼尖的李世民逮了出來:“華容開國縣男有什麽喜事,不妨讓大家同樂嘛。”

  樂子人程咬金擊掌:“對!讀書人不是說啥樂樂來著……”

  別以為程咬金真不讀書,人家是官宦子弟,不是販私鹽的!
  國子祭酒孔穎達橫了程咬金一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臣倒是想講呢,有點冒犯人。”范錚攤手。

  秘書少監顏師古面無表情:“言者無罪。”

  李世民撇嘴,想反駁顏師古兩句,又想聽范錚講一些鄙俚淺陋的趣話——好歹這不算讒言吧?
  “臣記得,坊中有個人好耍刀。坊內的娃兒,陛下也是見過的,皮得很,好給人起諢號。”

  “那日,此人耍了一把刀,娃兒們叫他單刀漢;一開心,他橫刀、障刀一並耍弄,娃兒叫他雙刀將。”

  “開心過頭的那個人,手執雙刀,身負三刀,耍得虎虎生風……”

  程咬金搶答:“娃兒叫他五刀將?”

  李世民指著范錚,只是在笑。

  這廝,慣會損人!
  范錚一本正經地回答:“從此以後,他在坊間多了一個親切的稱呼:賣刀的。”

  程咬金大笑,李世民得矜持,只能淺淺一笑。

  大半臣子都忍不住笑了,只有顏師古面無表情地丟了一句:“此言可為戲,不登大雅之堂。”

  你可以說顏師古臭講究,也可以說他太拘泥禮節,但你不能否認他的話有理。

  范錚躬身:“下官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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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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