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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90章 命硬(求首訂)
  第90章 命硬(求首訂)

  驢車回轉,到了萬年縣衙所在的宣陽坊以南,親仁坊。

  貧富有別,但各坊的布局都大同小異,畢竟當初設計的目的是成為超大軍鎮,相似才有利於統一調配。

  親仁坊比起敦化坊要富庶得多,畢竟離東市極近,去哪裡不能撈點銅錢?
  武能帶頭,根本不用走冤枉路。

  “杜小娘子,來客了!”

  武能壞笑著叫了一聲,看到大門打開,撒丫子就跑。

  “再亂叫,腿打折!”

  杜小娘子揮舞著雞毛撣子,衝著武能身影叫嚷,辣味十足。

  轉頭看到范錚,杜小娘子的臉色變了幾下,還是大大方方地將雞毛撣子別腰帶上,笑著迎了過來:“真給我帶鳥酢了啊!嘻嘻,你這朋友,能交!毛冠鹿乾?銀耳、木耳、香菇,居然還有魔芋,有心了啊!”

  著軟腳襆頭、圓領袍的良醞署令杜侃,負著雙手,神色複雜地看著范錚:“人家客人帶禮過來,連茶都不奉一碗,豈不讓人笑話我杜氏沒家教?還不請入堂中?”

  杜侃的府邸,也就是更精致一些,格局與范錚家並沒有區別。

  因為,按製,門舍三品以上五架(梁)三間(正房),五品以上三間兩廂、六品以下及庶人一間兩廂,五品之下都是渣渣。

  《營繕令》則是規定庶人三間堂舍,門屋一間。

  看這裡,《唐六典》與《營繕令》似乎有衝突,其實不然。

  《唐六典》是李林甫所編撰,記載的是開元前中期到立國的標準,《營繕令》是開元二十五年的標準,時代的變遷,單戶人口的增加,導致條件的放寬,很正常。

  良醞署令才正八品下,比范錚還低一級,當然更不可能有所謂的三進宅子了。

  “冂”字結構的屋子,才是百姓與低級官吏應住的宅院。

  杜小娘子嘻嘻哈哈的:“阿耶,看看,銀耳、木耳、香菇、魔芋、鳥酢、毛冠鹿乾!范錚這個人,能處!”

  杜侃奉上茶湯,吹胡子瞪眼:“沒規矩!仔細不讓你出去祭月了。”

  杜小娘子笑道:“沒人出肩輿,才懶得去呢!”

  范錚恍然大悟,難怪能看到杜小娘子乘肩輿呢,原來是別人出的,這就說得過去了。

  否則,范錚這監察禦史,說不得要查查杜侃有沒有問題了。

  沒有一定的財力,根本養不起輿夫。

  范錚顯然不知道,長安城裡,韋氏、杜氏掌控的車馬行,不僅有馬車租賃,就連肩輿帶輿夫都能租賃。

  這是他原先層次不夠,接觸不到這些信息,不知道唐朝租賃這個行當就如此發達了。

  “杜小娘子,這些小小心意,權當上次幫忙解圍的謝儀了。”范錚眼見杜侃的神色有點古怪,趕緊解釋。

  “哈哈……”

  杜小娘子叉腰笑了兩聲,見到杜侃瞪眼,趕緊放下手臂,以香帕掩口,捏著鼻子,略顯做作地回話:“哎呀,也就是剛好路遇魏王,順便提了一嘴,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咦,杜小娘子竟在平庸的皮囊下,有一個有趣的靈魂嘛。

  杜侃看向范錚:“上官,今日是談私誼,老夫便佔個便宜了。敢問范家郎,可曾婚配?”

  范錚正色回應:“未曾。”

  杜侃追問:“可買得起雁?”

  范錚摸頭不著腦:“買得起。”

  廢話,就憑俸祿,買一群雁都足夠!
  杜侃眼睛怒睜,桌子拍得梆梆響:“那還不買去!你要等到幾時!”

  看著范錚狼狽而逃,杜笙霞笑得前仰後合。

  杜侃收斂了怒容,微微瞪了杜笙霞一眼:“笑!就知道笑!就伱這跳脫的性子,不曉得將來舅姑容得你不!不趁著這范家郎還有點好感,趕緊把自己裝上彩車(花轎)!”

  杜笙霞扭著腰,微微羞澀:“哪有當阿耶的這樣說女兒嘛!”

  雖然與范錚之間,還沒有起什麽情愫,但至少是不討厭的。

  駕著驢車回到范家宅院,孫九卸好車、拴好驢、喂好草,再在馬盂一角放少量粗鹽,喂水。

  養個大牲畜不容易,除了隨時節變化的草料、菽價錢,還有鹽。

  養一匹馬,是日耗三合鹽;

  驢的量小,一頭大約每天兩杓鹽,三頭一年也是二鬥鹽,幸虧貞觀的鹽價不高了。

  一個好玩的事,《太白陰經》上說,一軍馬支鹽三十七石五鬥,當時嚇了作者一跳,心說就是醃馬肉也得齁死,仔細分析才知道,“一軍”馬。

  整理停當,樂呵呵地朝元鸞叉手:“恭喜當家娘子!”

  元鸞一抖手,一個裝著五十文錢的布囊恰恰落到孫九手上。

  這種耳報神的勾當,又不損害范錚的利益,還能討個賞,何樂而不為?
  元鸞叉腰,仰天笑了許久,美滋滋地切毛冠鹿肉干,準備蒸吃。

  雖說她廚藝不精,刀法卻是很精妙的,切出來的肉干隻略比紙厚。

  兔崽子,還記得阿娘愛吃鹿肉,沒白養!
  ……

  坊學裡,范錚看著鼻青臉腫、手背上幾個創口的鐵小壯,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同窗之間有意見,相互摩擦也算是正常,可誰下手這麽狠,半邊臉都打腫了?
  只有甄行敢在范錚發火的時候出頭。

  “哎呀,舅舅你聽我們說完。鐵小壯的事呢,怪不得別人,就怪他自己咯。”

  “先說他手背的傷吧,那是抓了條菜花蛇當軟鞭耍,被蛇咬了,不能賴別人吧?轉頭他又去鬥公雞,被公雞啄了滿坊亂跑。”

  幸虧菜花蛇雖然好鬥,卻無毒。

  范錚的面容緩了下來,要不是礙於身份,都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難怪一些老人罵人“這倒霉孩子”。

  “臉上嘛,就更一言難盡了。哎,舅舅你也知道,酈正義先生教射禦……”

  難道這皮實貨又去挨箭射了?

  “格局小了。他跑去扯那家夥事,口口聲聲說這是‘扯蛋’,結果被驢踢了。唉!”

  范錚不該笑的,但實在忍不住了。

  鐵小壯這是命犯太歲,自己還能作,好在身體夠皮實。

  “請過醫工來看沒?”

  甄行歎氣:“能不請嗎?先生和山長都嚇壞了,結果醫工來查了一遍,說是輕傷,塗了點藥膏,讓喝肉粥養兩天就好了。”

  范錚不得不佩服鐵小壯的命硬,整成這模樣了,居然只是個輕傷。

  或者說,那頭驢子成精了,知道怎麽把人踢疼而只是輕傷?
   叉手,感謝訂閱,祝萬事如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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