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一個決策需要很多情報支撐，製憲軍和邪神教都在試探對方，看對方有沒有繼續戰爭的想法。

  製憲軍抓捕了十幾名欺詐神官，都是混入製憲軍隊伍中，刺探製憲軍情報的。

  在抓捕欺詐神官這件事上，魯道夫幫不上多少忙。

  欺詐作為和魯道夫一樣掌握部分全知權柄的人，魯道夫無法佔卜到任何關於欺詐的結果。

  估計欺詐也一樣，對魯道夫在做什麽，毫無所知。

  抓捕欺詐神官，主要靠德魯伊的檢測。德魯伊能分辨某個人的靈魂狀態是否正常。

  黑金所帶來了不少鷹嘴半島的情報，製憲軍言靈不停的佔卜，試圖得到邪神教的動向。

  最終，雙方都確定，雙方的命令都是防禦性質的。

  戰線維持在困頓鐵牆下，雙方都沒有再進一步的想法。

  魯道夫讓言靈拉裡佔卜了數次，9級佔卜後，確定邪神教準備等待北大陸的變化，而不是繼續和西厄爾巴糾纏。

  這讓魯道夫放心的離開，能緩一口氣是一口氣。

  至於北大陸的變化，魯道夫能模糊的知曉來自墨格溫帝國。

  如果他是真的言靈，那他就能像神棍一樣，用預言攪動風雲。

  不過他沒有那麽好的演技，也不想暴露他的言靈木偶。

  魯道夫找到了庫伯：“庫伯，你帶著我的星凝龍鱗待在加龍大區，如果南面的邪神教出現狀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和伊馮娜趕過來。”

  “我留在這？你和伊馮娜呢？”

  “我和伊馮娜去一趟魯伯隆大區，對狼人的大反攻即將開始，我去看看能不能讓伊馮娜成為9級狼人。”

  庫伯的鬥篷都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什麽都沒露出，鬥篷裡是幽靈態，和空氣沒有區別。

  “等等！”庫伯的聲音從空氣中發出來：“你晉升成為9級巫師，伊馮娜也要晉升成為9級狼人了嗎？我呢？”

  為了不打擊庫伯，魯道夫安慰著他：“話不能說滿，伊馮娜也不一定能成為9級狼人，科維努斯可是真正的9級狼人，又不是我要他的唯一性，他就能聽話的給出來，一切只是一個計劃。”

  “魯道夫！你是9級巫師，伊馮娜是8級狼人，我只是7級活屍！”庫伯的聲音非常焦急：
  “你忘了嗎？我們可是萊芒鎮三巨頭！

  現在你和伊馮娜越來越強，我卻只是7級活屍！三巨頭兩大一小，這平衡嗎？”

  “兩頭大，中間小，這不平衡嗎？”

  庫伯急了：“你當這是什麽？蹺蹺板嗎？還兩頭大中間小？這怎麽就平衡了？”

  “是誰以前說，晉升是那麽容易。眼睛一閉一睜，睡一覺不就晉升了？”

  庫伯有些尷尬，以前晉升的時候，他都是被打暈的那一個，魯道夫守在旁邊，等他醒來就晉升了。

  當時他沒少嘲諷魯道夫，他的晉升是如此簡單。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魯道夫變得越來越強，好處是庫伯很難遇到致命危險，壞處是，沒有致命危險就不能晉升。

  “好了好了，即使我和伊馮娜都成為9級，也不是說你就絕對安全的，相信我，我的敵人非常強，你總有被打到半死的時候。”魯道夫開啟白羊瞳火，拍了拍庫伯的肩膀：

  “這樣，下次遇到邪神，我直接跑。留你一個人面對邪神，我就不信你不會被邪神打個半死，到時候我再返回來救你。”

  庫伯知道魯道夫這是在開玩笑，活屍的晉升特別依賴運氣，沒有那麽多剛剛好能打死，卻還能讓活屍復活的機會。

  向死而生，太難了。

  “不行！魯道夫，我也要去魯伯隆大區。待在這裡是不可能遇到晉升機會的。你把巫器給你的學生阿魯曼，讓他代替你守在這裡，不影響你出現救場。”

  想了想後，魯道夫覺得這樣也可以。

  “好吧，那我把巫器留給阿魯曼，過幾天我們一起去魯伯隆大區。”

  魯道夫又找到了阿魯曼，將星凝龍鱗交給阿魯曼後，順道了解一下清道夫巫師的情況。

  “老師，清道夫現在一共有700多名巫師，等級最高的是我們在禿鷲山脈山口收下的那些年輕人，那裡面升級較快的人，已經是2級巫師。”

  魯道夫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2級巫師，意味著他們是卡著時間限制升級的。

  巫師一年最多升一級，必須等某一相的星座輪完之後，才能考慮下一相。

  2級已經很快了，他們升級用的是組織的遺物還是他們自己去獵取的？”

  “有很大一部分是撿的，在煉金核彈的廢墟上，很多巫師撿到了合適的遺物。”

  “嘖嘖，我當初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魯道夫的第一件2級遺物是2級狼瞳，獲得的時候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阿魯曼又說道：

  “按照我們的宗旨，鼓勵巫師自行去獵取遺物，鼓勵他們主動去減少使徒的數量。

  在和神官的戰爭中，跟著製憲軍獲得神官遺物並不難。

  製憲軍收復失地後，工人和農夫先保持城市基本的產出，有一些人遷徙了過來，裡面混在了一些使徒。

  清道夫巫師非常積極，主動承擔了篩選工作，保證使徒不會破壞城市的重建。”

  “好，鼓勵他們去，我們不約束他們的自由。等他們成為3級巫師，擁有不錯的自保能力後，就放他們離開，讓他們自由的行動。”

  阿魯曼記下了這條規定，準備下次授課的時候告訴所有人。

  3級之後，清道夫不會限制巫師的自由，他們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在這裡輔助阿魯曼。

  阿魯曼有信心，絕大多數清道夫都會留在這裡，因為這裡會有取之不盡的神官遺物。

  想到了什麽，阿魯曼欲言又止，說道：“老師，您要不去見一見杜克廳長？”

  “杜克？以前鷹嘴半島審判廳的廳長？”

  “是的，他現在是馬爾文行省的審判廳廳長。收復馬爾文行省之後，大區議會任命他為這裡的審判廳廳長。”

  “那他的工作挺難做的，馬爾文行省是最前線的行省，緊鄰困頓鐵牆。”

  “倒也不是前線的工作不好開展，而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魯道夫看著阿魯曼尷尬的眼神，有些疑惑：“難道是我們的問題？”

  “是的。”

  “好吧，看來我們果然是問題和風暴的核心，西厄爾巴的煉金師們，成也是我們，敗也是我們。”

  阿魯曼聳聳肩，心中想著，可不能帶上我，我就是幫您乾活的。
    馬爾文市郊外的一棟建築內，杜克正絕望的看著一厚摞文件。

  “也就是說，製憲軍中現在有3700多名巫師？”

  文件甚至不在桌子上擺著，因為太厚了，放在地上，足有一人高。

  這是什麽地方，這是馬爾文市新建的審判署，這裡都是獵巫人。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審判署，看到3700多份巫師資料，不得高興上天了，這是多大的立功機會。

  但是對於杜克來說，這是3700多份燙手的山藥。

  想了想後，杜克說到：“把清道夫的巫師資料挑出去，先不管清道夫的巫師。”

  手下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不知道情況，他問到:“為什麽？廳長，清道夫的巫師天分最高，等級最高，危險系數也最高。”

  “因為這些巫師熔爐顧問會負責的，如果他們作亂，熔爐顧問第一個不答應。

  並且，熔爐顧問的學生，雙子巫師阿魯曼，也是從加洛林去了南大陸，又從南大陸來了這裡，經歷豐富，做事有分寸，不會出大狀況的。”

  手下聽話的將700多份巫師資料搬到了一邊，隻留下血仇軍巫師的資料。

  與清道夫巫師不同，血仇軍巫師數量更多，並且魚龍混雜。

  當初黑特上將挑選血仇軍成員的時候，隻審核是不是和邪神教有深仇大恨，是不是故鄉毀在邪神教手中。

  這樣的血仇軍對付邪神教值得信任，但是裡面難免有很多偏執的人，有很多做事不顧後果的人。

  要在三千多巫師中找到最近作奸犯科的人，這個難度很大。

  對著窗外思索了一會後，杜克說道：
  “先從血仇軍巫師中等級較高的開始。

  黑特上將在鷹嘴半島的時候就創建了血仇組織，罪犯鋌而走險非法獵取遺物，他的收益一定很大，晉升也很快。

  我們找那些等級高，巫器多的巫師，一定能篩選出我們要找的犯罪分子。”

  當魯道夫找到杜克的時候，發現杜克的雙眼有濃的發紫的黑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中毒了。

  “杜克，好久不見，你這是怎麽了？”

  杜克正潛伏在一個垃圾筒後，指揮一次審判廳的行動。

  聽到身側忽然響起的聲音，他被嚇了一跳。

  看到是熔爐後，杜克松了口氣。

  他用幽怨的眼神看著魯道夫，說道：“顧問先生，我是不是很憔悴？”

  “是的，非常憔悴。”

  “憔悴就對了，您知道在3000多巫師中獵巫有多麽艱難嗎？”

  “什麽？你在說什麽？”

  魯道夫一臉疑惑，哪裡來的3000多巫師？
  有魯道夫在，西厄爾巴和巫師的關系這麽好，又為什麽要在這裡獵巫？
  “顧問先生，黑特總指揮對巫師非常好，他就是靠全巫師的血仇軍快速崛起的。

  血仇軍裡有3000多名巫師，他們像嗷嗷待哺的幼獸，到處尋找遺物。

  這3000多人裡，並不都是好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做事有分寸。

  有些時候，神官的遺物並不一定適合巫師，就有一些巫師士兵鋌而走險，對後方的人下手。

  他們離開軍營，在深夜狩獵使徒，如果是狩獵那些潛伏著的異端還好一些，這個月已經發生兩起後勤部隊煉金師被殺的惡性案件。”

  清道夫歸阿魯曼協調，血仇軍魯道夫一直沒管過，那是黑特的部隊。

  都知道血仇軍和熔爐顧問關系匪淺，但是魯道夫知道分寸，並沒有干涉黑特的權力，黑特才是血仇軍的首長。

  “這麽惡劣嗎？竟然有巫師獵殺煉金師？黑特總指揮沒有給血仇軍立下軍紀麽？”

  杜克滿臉痛苦：

  “立下了，可是巫師對晉升的渴望是如此強烈，每次晉升都需要做幾次巫器。

  三千巫師，一次晉升掌握三個同相星座，至少要做9000件巫器，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血仇軍的一輪晉升會死9000多名使徒！

  製憲軍東線部隊一共12萬人，其中只有15000多名使徒。

  如果不是有神官遺物支持，兩輪晉升後，製憲軍所有使徒的遺物，都不夠巫師用的。”

  魯道夫算了算，杜克說的沒錯。

  一名巫師晉升一次，需要製作三件巫器。這還是隻掌握新星座巫語用的巫器，不算提高戰鬥力用的巫器。

  巫師數量起來後，簡直和蝗蟲一樣，所過之處低等級使徒有多少都不夠用的。

  魯道夫搖搖頭，說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既有欣慰，又有擔憂。”

  “欣慰？顧問先生，您要不要委婉一些？”

  杜克覺得熔爐顧問的話，太過血腥，這有什麽值得欣慰的嗎？

  “如果把這些血仇軍巫師放出去，那將會一股龐大的力量，足以讓某個區域內的使徒數量大減。

  不過我也感到擔憂，巫師多了之後，會不會出現使徒過多一樣的問題，是不是會加重普通人的負擔？
  真麻煩，什麽事情都是過猶不及。”

  杜克覺得跟不上熔爐的腦回路，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阿魯曼看到了審判署在布控的一名軍官，那是一名中尉。

  穿著中尉製服，卻在手心隱藏著一件1級巫器，借著軍官的身份潛入了後方，顯然想做點什麽。

  阿魯曼覺得，老師和杜克廳長談話談太久了，再不出手，那名軍官就要得逞了。

  一隻藍色的天鷹飛出，這隻天鷹只有幾十厘米大，速度卻奇快，如同遊隼一般，猛然衝向那名軍官的後背。

  6級巫師出手，不是一名1級巫師能抵抗的。

  “杜克廳長，我先去魯伯隆大區了，這裡的事希望你和黑特總指揮反映一下。

  3000巫師，確實有些多了。

  最近血仇軍不要擴張，等反攻鷹嘴半島，有充足的神官遺物時再說吧。”

  可憐的杜克，從鷹嘴半島的時候就活在熔爐的陰影中。

  現在，這片陰影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