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矮山難民
  地上已經繪製好星象大三角，魯道夫將托爾的銅幣放在了大三角的左側圓環內，最終的巫器也會是銅幣的模樣，因此隻放遺物也可以。

  魯道夫抬頭仰望星空，開始承接星力。

  雙子座星域，率先降下星力。4級巫器磁控硬幣用到的第一個巫語，是雙子座巫語-裂變。

  一個銅幣的殺傷力再強也有限，在4級雙子座巫語-裂變的作用下，這個銅幣可以裂變為16個，如暗紅的蜂群般，在敵人體內穿插。

  第二個巫語，是射手座巫語-激射。磁控硬幣的傷害主要來自強大的動能，因此需要“激射”的幫忙。

  第三個巫語，是金牛座巫語-堅硬。磁控硬幣擁有比子彈還快的速度，在撞擊中如果本身不夠堅硬，很容易自己先撞碎。金牛座的形象是一隻魁梧的公牛，公牛堅硬的牛角，能給磁控硬幣帶來足夠的硬度。

  最為關鍵的，也是魯道夫一直在等待的，是室女座巫語-操控。

  從室女座的星域內降下星力，湧入魯道夫體內。室女座星力代表嚴苛，代表挑剔，也給室女巫師超強的控制力，不僅控制自己，也控制別人。

  磁控銅幣的速度很快，但是帶來一個問題，過快的速度會超過巫師的操縱極限，因此必須要室女座巫語-操控的加入，才能讓這件巫器發揮完美的作用。完成後的磁控銅幣可以在不喪失速度的情況下在空中自由轉向，讓攻擊更加難以防禦。

  很快，四種星力灌入星象大三角中，星石粉末消失，在頂端圓環內，出現了一枚銅幣。

  這枚銅幣沒有任何特殊，就像隨處能見到的銅幣一樣，上面的圖案因為常年的摩擦而變得模糊不清。

  翻來覆去看了看這件巫器後，銅幣消失在魯道夫手中。轉瞬之後，不遠處的石頭上忽然傳出聲音，那塊石頭被打穿16個孔。手杖有時候太大了，不方便，這件磁控銅幣體積小，極易隱蔽，攻擊的時候也難以被發現，是非常不錯的巫器。

  收回磁控銅幣後，魯道夫看向了星空。只剩下最後一個星座巫語，摩羯座的巫語沒有學到，他已經學會了11個星座的巫語。

  做完巫器後，魯道夫往回走，向馬戲團走去。此時馬戲團已經開始表演，不過表演就是圖個高興，三個人都沒當回事。

  禁欲神官喜靜不喜動，獵巫人南希原本覺得追擊的這兩個月挺好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只需要安靜的跟著隊長趕路。

  今晚言靈發現了星力的異動，她要跟著隊伍前往西郊尋找巫師魯道夫。

  科多爾港的郊區，偏僻的夜市裡，南希遇到一個生意不好的馬戲團。其他獵巫人都向人多的地方走去，那樣更容易搜集到情報，不過南希卻走向那個馬戲團，那裡安靜一些。

  馬戲團有些冷清，厄爾巴王國正在內戰，男人們上了戰場，女人們進了工廠，因此沒多少人會帶著孩子來看馬戲。例如現在，馬戲團的簡陋花布帳篷內，隻坐著5個孩子和1個昏昏欲睡的家長。

  孩子們太小，對王國的內戰還沒有多少認識，此時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小醜踩著獨輪車扔瓶子。

  門簾忽然被掀開，進來一個穿著白裙子的青年女孩。她光著腳踩在地上，但是腳上卻非常乾淨，非常白嫩。她白裙上沒有一點褶皺，沒有一點裝飾。

  一個孩子發現了自己身旁多了一個人，他不時的抬頭，看著旁邊的女孩。

  頭髮又長又直，順服的貼在後背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前方小醜的表演無論多麽精彩，都不能引起她表情的變化。

  這個孩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周圍溫度的溫度怎麽還降低了？

  漸漸的，其他孩子也不笑了，他們都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姐姐。明明台上的小醜如此賣力，但是這些孩子都感覺不到快樂。

  帳篷內越來越安靜，安靜到孩子們偶爾鼓掌，都會覺得自己鼓掌很奇怪。南希對周圍笑聲的消失毫無所查，她周圍總是如此，從小便如此。

  魔術師戴著紫荊花面具來到了剛出現的女孩面前。

  看到魔術師將手伸入懷中，南希微微皺眉，看向了魔術師的眼睛。面具眼睛的孔洞後面，是一雙黑色的瞳孔。

  在和南希對視的一瞬間，魔術師似乎覺得一切都很沒意思，演馬戲很沒意思，待在這陌生的城市很沒意思，連成為5級巫師似乎也沒那麽重要。

  不過轉瞬之後，這些情緒便消失不見。

  “這位女士···請補票。”

  看到魔術師掏出來一疊票，撕下一張遞給她，南希有些意外。也許還是孩子的時候她也喜歡過馬戲團，但是讓她補票還是有些超過了她的預料。

  這座簡陋的帳篷裡，無論是馬戲團演員還是孩子都很單純，什麽都不知道，竟然覺得一位禁欲神官會為了感官上的享受買票看馬戲。

  南希看了一眼小醜，又看了眼魔術師，她隱隱覺察到一些奇怪，小醜的動作沒有變形，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受影響，魔術師也一樣，難道這些喜劇演員都擁有抵禦失落的能力嗎？
  就在此時，南希忽然隔著帳篷，看向了港口方向。隱隱約約的轟鳴聲讓她知道，這是炮聲！

  南希快步離開了帳篷，魔術師也走上了台：“各位小朋友，趕快回家！複辟軍打來了！”

  看馬戲的幾個孩子慌忙向帳篷出口湧去，庫伯和伊馮娜也開始收拾馬戲團的東西。

  魯道夫站在原地，看著剛剛白衣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是名高等級使徒，還是能影響到他的使徒，只是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是和他一樣路過港口的人，還是有特殊身份的禁欲神官。

  不過這個小插曲暫時不重要了，港口遇到了夜襲，這裡不再安全。快速收起東西後，馬車留在原地，三人像其他普通人一樣，隻帶著貴重物品向郊外逃去。

  一路上遇到很多攜家帶口避難的人，科多爾港外有幾座矮山，是每次遇到戰亂時避難的好地方。

  周圍不時響起孩子們的哭聲，讓逃難的隊伍非常淒涼無比。

  站在矮山之上，才能看到遠處港口裡的戰鬥。

  一共17艘蒸汽艦船，再加上天上的13艘飛艇，正在進攻港口。在遠處的海面上，還停留著十幾艘運兵船，那是複辟軍準備登錄的皇家陸軍。

  反觀防守的議會製憲軍，明顯出於劣勢。

  不知道複辟軍用了什麽辦法，瞞過了厄爾巴合眾國的封鎖，竟然繞到了後方的港口城市，對這裡發動了攻擊。

  厄爾巴合眾國果然是個火藥桶，前線有戰爭，連這後方的港口被戰火波及。

  厄爾巴合眾國的煉金議會掌控著海岸線，龐大的海洋貿易帶來了豐厚的利潤，攻擊煉金議會的港口，很顯然能重創議會的勢力。

  魯道夫望著港口那裡紛飛的火光歎了口氣。他們來到科多爾港已經有一周多了，但是還是沒聯系到出港去南大陸的商船，現在發生了戰爭，去南大陸的計劃看來還得延後。

  只是不知道這戰爭什麽時候才能結束，耽誤魯道夫的晉升。

  藏在矮山上的人都是如此狼狽，大部分人都是一個姿勢，將懷中的包裹抱得緊緊的，似乎懷裡那小小的包裹，是戰後重新生活的希望。

  轟鳴聲接連從遠處傳來，騎士與煉金師的戰爭，足以將半個科多爾港摧毀。製憲軍的飛艇數目更多，升空後不僅能壓製複辟軍的飛艇，而且還能從空中對複辟軍的皇家海軍發動攻擊。

  海面上的軍艦將一發發炮彈打到岸邊的防禦工事內，岸防炮也在噴吐彈藥，想要命中海面上的艦船。

  煉金師的研究提升了戰爭的烈度，煉金武器成為超越冷兵器的戰場殺器，現在騎士也掌握了這些熱武器，將這些熱武器用在戰場上。

  一抹白光雖然很微弱，但是卻吸引了所有使徒的注意力。那抹白光的出現打破了雙方的天平，一隊騎士在黑夜裡登陸！
  魯道夫開啟4級感應狼瞳，看向了港口。

  複辟軍的一隊騎士，為首的竟然是一名5級騎士！
  他的身後，是他忠誠的騎兵。那些騎兵也都是4級或者3級騎士。

  夜空裡的月亮發出們皎潔的白光，海面上月亮的倒影被水浪打碎，變成斑駁的白光。但是，騎兵發出的朦朧白光才是今晚的主角。在炮彈的接連爆炸中，那隊騎兵登陸後速度奇快，成為改變港口戰鬥的決定性力量。

  5級騎士親身犯險，在戰場上能發揮出6級騎士的威力，一座遠離前線戰場的港口城市，不一定能拿出對等的力量應對這樣的騎士。

  就在魯道夫專心觀察騎士的戰爭手段時，遠處飛來的兩架飛艇引起了矮山上人們的慌亂，飛艇上有厄爾巴合眾國煉金議會的標志。

  飛艇飛到矮山上空的時候，飛艇上的喇叭裡傳出了高亢的聲音。

  “讓開一個空地！飛艇即將降落！”

  事實上下面逃難的人早就躲開了飛艇，都在向後縮著，不想接近飛艇。

  飛艇降落後，從飛艇上下來很多士兵，那些士兵還在搬著一個個沉重的箱子。

  一名製憲軍軍官站在成堆的子彈箱上，拿著喇叭對著眾人喊到：

  “複辟軍打來了！卡洛曼十六世想要重新成為你們的主人！他和他的奴仆們將再次騎在你們頭上，讓你們成為他們的農奴！
  勇敢的科多爾港人！

  和上次製憲戰爭一樣，用無畏的勇氣將貴族和他們的奴仆趕走吧！”

  簡單的宣講之後，民兵隊長開始按照名單尋找自己隊伍裡的民兵。

  逃難的人大多和熟悉的人聚在一起，這樣比較有安全感，因此很快就能將之前一個街道的人都找到。

  之後就是派發槍支和彈藥，甚至每個人都領到了2枚手雷。

  “叔叔，伱是剛剛的魔術師嗎？”

  魔術師還戴著面具，魯道夫低頭看到了孩子手裡的兩顆手雷。

  不到10歲的孩子，沒給發槍，隻給發了兩顆手雷。

  “是啊···你知道怎麽用手雷嗎？”

  “知道！剛才隊長大叔教我如何用手雷了！打開保險，拉這個拉環，然後扔出去！”

  魯道夫看了眼孩子瘦弱的胳膊，不知道他能扔多遠：“你的父母呢？”

  “我父親去前線了，我母親剛剛被民兵隊長喊走，說是要找地方開灶做飯。”

  “這樣啊···我給你變個魔術，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小孩一聽有魔術看，眼都睜大了。遠處的炮聲沒有了吸引力，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魔術師的雙手。再沒有什麽比拆穿魔術師的把戲更讓人激動了。

  “舉起你的兩顆手雷，看仔細了，我的魔術隻表演一遍，第二遍可不給你看了。”

  對於這樣大的孩子來說，兩顆手雷有些重，舉了一會就有些累，但是有魔術看，他還是堅持著。

  魯道夫伸出自己的手，示意自己的手裡什麽都沒有。

  只見魔術師伸手在前方一抹，小孩頭往前一探，自己手中的手雷忽然消失不見。他還握了握拳，手雷確實沒有了。小孩趕忙去摸了摸魯道夫的袖子，發現袖子裡也什麽都沒有。

  “哈哈，我的魔術怎麽樣？你再找一小時都不可能找到把手雷藏哪了。”

  “真的太厲害了！”

  “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的這魔術還不熟練呢，等練好了以後再給其他人表演。”

  魯道夫抬頭看著前方的軍官，那名軍官對現在的進度很滿意，民兵隊長很順利的組織出不少民兵。

  將這樣的民兵倉促投入戰場，不會增加多少戰鬥力，但是卻可以積攢無盡的仇恨，親人朋友的死亡，會讓他們更加憎恨貴族。

  魯道夫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些難民，但是，他在難民的邊緣看到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是剛剛見過的禁欲神官。

  拉裡昨晚的佔卜告訴他，隨著他們停留在科多爾港，他們的危險正在迅速增加。可是他們短時間又無法離開科多爾港，這是附近通往南大陸的唯一港口。

  禁欲神官一般都表現的無欲無求，能讓一名禁欲神官服從的跟隨，那幾個人的身份也不一般，魯道夫懷疑他們就是從法布羅市追來的獵巫人。

  真是陰魂不散啊···禁欲神官是用來針對銀蛇艾碧蓋爾的，只是不知道其他幾個人是什麽身份，什麽實力。

  魯道夫小心的觀察著，發現那幾人也在難民裡搜尋著什麽。

  此時，一名民兵隊長站到了魯道夫面前。

  他看著眼前戴著高帽的魔術師，塗著油彩的小醜，還有戴著獸皮面具的馴獸師，在名單裡怎麽找都沒找到這三人。

  “我們是流浪馬戲團，不巧此時來了科多爾港市。”

  民兵隊長可不管巧不巧，他馬上示意身後跟著的人給這三人發武器。

  魯道夫怕遠處的獵巫人注意這裡，示意庫伯和伊馮娜照命令做。他們三人一人領了一把步槍，兩顆手雷，每人還有12發子彈。

  民兵隊長走後，魯道夫從帽簷下小心的看向遠處的疑似獵巫人。

  其中兩人和其他難民一樣，領到槍安靜的待在人群裡，另有幾人不知去處。各個王國和合眾國的審判署也有合作，獵巫人的身份，讓他們在其他地方也能獲得一定的信任和自由。

  很麻煩，魯道夫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獵巫人小隊的情報，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過了多久，民兵隊長忽然開始發放麵包和燕麥粥。

  “都好好的吃飯！吃完我們要去為自由戰鬥！”

  魯道夫看了看周圍的普通人，男人都還好，那些女人和孩子連裝彈都笨手笨腳。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