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古海巫師會

  “你是真的不怕死嗎？”

  站在岸邊的礁石上，魯道夫俯視著從海面上冒出來的人。

  這又是一名雙魚巫師，此時他鼻梁以下都泡在海水裡，海浪讓海水不停起伏，無論海水高低，他都只露出一雙死魚眼，那是一雙眼白遠大於瞳孔的死魚眼。

  面對魯道夫的喊話，這名雙魚巫師好像聽不到一樣，只是用他那翻白的眼珠盯著魯道夫。

  看到他耳朵裡同樣進進出出的海水，魯道夫忽然想起一種說法。常年在水底活動的人，耳膜會因為水底的水壓而受損，逐漸的聾掉，這名巫師該不是聾子吧？

  魯道夫也不會手語，他用手指了指巫師，然後又做了個抹喉嚨的動作，意思是他再不走會死的。

  說實話，今晚魯道夫並不想再動手了。他用了兩次獅王星火，血液被燒掉不少。過幾天盡快和萬尼亞研究出補充血液的方法，每次用禁術獅王星火，已經轉化為巫器的心臟都會燃燒很多血液，他的身體會扛不住的。

  礁石上和水裡的兩人都沒有動手，雙方的戰鬥意願都很低。

  遠處的海戰依舊很激烈，進入了最慘烈的時刻。騎士和煉金師的戰爭，對魯道夫影響不大。如果眼前的雙魚巫師不是來和魯道夫戰鬥的，魯道夫願意和他耗一耗時間，哪怕是緩一緩貧血的不適也挺好。

  看到魯道夫胡亂比劃的模樣，雙魚巫師將頭整個露出了水面：“想說這句話的人是我，你是真的不怕死嗎？你殺死了我的師兄，我老師不會放過伱的。”

  “哦？好可怕啊···如果你不笑，我差點就信了。我看你可沒有多少悲傷，你們師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雙魚巫師迅速收起了嘴角，不要讓自己的心情表露的這麽明顯，他調整了一下語氣才說道：

  “古海巫師會不會放過你，我的老師不會放過你。你最好一輩子不要靠近大海，不然，當你處在薩拉古海中央的時候，就是你喪命的時候。”

  照理來說雙魚巫師應該在魯道夫臉上看到恐懼，但是並沒有，因為魯道夫表現的非常疑惑：“古海巫師會？這是什麽組織？我能參加嗎？”

  這個“古海”應該是指赤道附近的薩拉古海。也就是說，在薩拉古海上有一群巫師形成了一個組織，他們在薩拉古海上似乎很有勢力。眼前的雙魚巫師認為只要爆出巫師會的名稱，就能讓魯道夫屈服。

  “你是騎士的走狗，怎麽可能加入巫師會？”

  “第一，我不是騎士的走狗。第二，煉金師的走狗難道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純種走狗嗎？我搞不明白，你在驕傲什麽？怎麽地，巫師會隻招收純種走狗嗎？”

  這對師兄弟都為煉金聯軍海軍服務，魯道夫覺得，這沒比他強多少。

  雙魚巫師並沒有因為魯道夫的譏諷而生氣：
  “我來之前，正好有一名獵巫人登上了旗艦，她告訴了我你的情報，這些情報我的師兄並不知道。我知道你是準備前往南大陸的4級巫師，我來和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你告訴我你知曉的南天星座密式，我偽造你被我殺死的假象，讓你不被我們古海巫師會追殺。”

  魯道夫愣了愣，這是他今晚聽到的第二個未知名詞。

  南天星座密式？似乎和成為南天巫師有關，可是，這密式是什麽？
  科多爾港和法布羅市相距一千多公裡，兩地的差別如此大，魯道夫覺得自己想剛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你怎麽不把你知曉的南天星座密式告訴我？”

  面對魯道夫的激將，這名雙魚巫師迅速回應：“哼！南天星座密式是我們巫師會的絕密知識，關乎到成為5級巫師的重要情報，怎麽可能告訴你？”

  魯道夫微微眯起眼，開始猜測這個密式到底是什麽。

  知曉合適的巫語，用高等級的遺物製作一件巫器，巫師能在巫器製作儀式中晉升，這不是什麽秘密，因為這個原因，巫師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

  12星座巫語，魯道夫只剩最後一個摩羯座沒有學到，需要等到摩羯月1月才能製作。

  一旦12星座巫語都學會後，黃道十二星座的巫語收集完畢，黃道十二星座再沒有新的星座需要學習。以後製造更多的巫器，也只是多學習某個星座的其他巫語。

  剛剛這名雙魚巫師說了，南天星座密式涉及到成為5級巫師的關鍵。也就是說，密式不像“巫師製作一件高等級巫器將成功晉升”這種傳得誰都知道的消息一樣，是巫師之間都會保密的知識。

  也就是說，魯道夫無法靠製作一件5級巫器成為5級巫師。

  哎，離開法布羅市後，魯道夫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迷茫。這就是沒有師承的缺點，這些重要知識，他竟然需要慢慢的向一名敵人套話，其中幾分真幾分假，他完全無法判斷。

  在這名雙魚巫師看來，想去南大陸的4級巫師一定是掌握了密式的巫師。不過很可惜，魯道夫確實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魯道夫看著鍥而不舍追來的雙魚巫師，忽然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巫師會是不是給了你師兄南天星座密式，而可憐的你，沒有這樣的待遇。所以你師兄死了後你才如此不甘心，你才來找我問南天星座密式？”

  從雙魚巫師縮小的瞳孔，魯道夫知道他猜對了，看來在那個什麽巫師會裡，南天星座密式不是隨便授予的知識。

  雙魚巫師聲音冰冷，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再次強調到：“給我南天星座密式，我讓你不受巫師會追殺，我不會再說第三遍。”

  “你個巫師會的二五仔，我要向古海巫師會檢舉揭發你！”

  魯道夫估計了一下自己的星力，估計還能用出兩次獅王星火。當魯道夫的眼神變得冰冷的時候，雙魚巫師身體不自覺的下沉。

  鐵蝠翼向後猛扇，魯道夫俯衝向雙魚巫師。

  雙魚巫師在腳下早已準備好了旋渦，當魯道夫衝下去的時候，雙魚巫師已經沉入海中。

  再次進入海水後，魯道夫發現雙魚巫師直接沉在了泥沙裡，消失不見。看來這名巫師掌握著在海沙裡行動的能力，可能是某種水相巫語和土相巫語的結合。

  這也澆滅了魯道夫繼續追擊的欲望，此時的魯道夫顯露疲態，他不想在這裡和這名雙魚巫師拚死拚活，他還要留著力量面對即將勝利的騎士或者煉金師。

  如果騎士勝利了還好一些，如果煉金師勝利了，那他還要經歷一番苦鬥，他的艦船能不能到手，還是個未知數。只希望騎士能給力一些，像他們祖先一樣強大，對得起他們的祖先。

  震動偵測很快失去了目標，雙魚巫師逃向了深海。大家都是自私的，這名雙魚巫師為了可能的密式，連聯軍海軍都不管不顧，此時著急回去，還能趕上海戰。

  魯道夫覺得這一趟南大陸之行不會容易，為了成為5級巫師，他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

  他忽然想起了法布羅市黑金所的引路人溫莎女士，她成為4級巫師很久了，都沒有來南大陸尋求晉升機會。

  黑金所那樣的大組織，對溫莎女士這樣的核心成員一定不會吝嗇。成為5級巫師一定比想象裡的困難的多，不然溫莎女士也不會待在偏遠的法布羅市，一待便是那麽多年。

  嚇跑雙魚巫師後，魯道夫去找庫伯和伊馮娜。

  此時第二艘船，那艘80炮艦船已經被拖到了岸邊，庫伯正在指揮屍體給這艘船排水。邁肯茲已經告訴庫伯船體進水後的危害，光是幾名低等級巨蟹巫師速率不夠，很多屍體都拿著船裡找到的水盆在排水，整個艦船上一片忙碌的景象。

  4級巨人屍體不在這裡，第三艘船也已經纏好了德魯伊的海藻繩索，正在向岸邊拖來。

  庫伯不會出汗，但是魯道夫卻在庫伯的頭頂看到了熱氣。可憐的庫伯，今晚成為最大的苦力，真要累壞了。

  魯道夫先去了第一艘60炮艦船上，看到邁肯茲正在拿著一個本子記錄著什麽。伊馮娜正在監督著邁肯茲，也在詢問邁肯茲一些船舶知識，這些知識很重要，將幫助他們穿過薩拉古海。

  “魯道夫先生！”看到魯道夫完好無損的回來，邁肯茲表現的非常乖巧：“魯道夫先生，我正在盤點這艘船修複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邁肯茲的如此快便投入了工作中，魯道夫非常滿意。

  “邁肯茲···”魯道夫看著邁肯茲低垂的頭頂，猶豫之後說道：
  “兩軍開戰，我為皇家海軍服務，你為煉金聯軍服務。俘虜這艘船，造成船員的死亡，我心中並無愧疚。這艘船上的船員，和你一定很有感情。等修複完這艘船，便會放你離開，我會完成我的承諾，你會活下去。”

  邁肯茲抬頭，看了眼魯道夫。他有些不解，眼前的危險巫師竟然換位思考了一次。站在邁肯茲的角度上，船上的船員死光，那裡面可能會有邁肯茲的朋友，邁肯茲此時的心情一定無比糟糕。裝出來忙碌的模樣，也只是欺騙巫師，也只是麻痹自己。但是，知曉這一切的巫師似乎沒有怪罪自己。

  “魯道夫先生，有一件事我確實沒有騙您。我以前是海盜船長，是加洛林海域的一名小海盜。加洛林海軍為了遠征後後方的穩定，在出發前清理了海域上的海盜。

  我沒做多少惡事，通緝等級很低，因此被俘虜後補充到了缺人的海軍中。我和這艘艦船上的人，並沒有多少感情。”

  魯道夫點點頭：“無論什麽情況，過幾天你都可以離開。”

  邁肯茲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去幹他的工作。只是他沒有了慌亂，變得正常了很多。魯道夫示意伊馮娜不需要再跟著邁肯茲，他們兩個站在艦橋上，看著遠處的海戰尾聲。

  此時的海面上，雙方的艦船完全混雜在一起，沒有了衝鋒，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有戰鬥。

  騎士們進入了最擅長的接舷戰中，皇家海軍的船普遍比聯軍的船高，這是為了更方便接舷戰時跳幫。煉金艦船上也有針對跳幫戰的法陣，雙方的戰損在這時候達到了巔峰，水兵在快速的死亡。

  一艘艘艦船上，不時有人墜海。有的是被血腥嚇破了膽，有的是被騎士一錘砸飛出去。海水裡同樣不平靜，那裡也有使徒在收割地方落水的人。

  觀看了十幾分鍾後，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凱德裡克和厄休拉帶著騎兵正在向這裡趕來。

  “魯道夫先生！請在這三艘船上升起金錨旗！”

  騎兵們帶著三面疊起來非常厚的旗幟。這是一種心理攻勢，旗幟的改變能告訴煉金聯軍，這三艘煉金艦船已經被皇家海軍俘獲。

  騎兵們焦急無比，動作很快，三面旗幟升了起來。

  看著旗幟飄揚，魯道夫和一旁的凱德裡克說道：“為了戰爭勝利，三艘船暫時掛是上了你們的旗幟，不過這裡面有一艘是我的。”

  “我明白，我絕對會信守承諾。”凱德裡克能做的都做了，此時反而放松下來，他說道：“魯道夫先生，您沒必要時時刻刻保持對我們的防備，我們並沒有沒有那麽可怕。”

  魯道夫沒有多說什麽，年輕的凱德裡克，對騎士的無恥一無所知。

  當三艘艦船掛上金錨旗的時候，離海岸最近的局部戰場氣勢大變。

  最近的十幾艘艦船都看到了這裡的狀況。船型上看，明明是三艘加洛林海軍艦船，現在卻掛著金錨旗。幾艘皇家海軍艦船氣勢更強，聯軍艦船甚至分出了一艘艦船，防備著三艘俘虜艦船。

  沒有人知道，這三艘艦船只能慢慢移動，這還是因為有巨人屍體在海面下拖著艦船。這三艘艦船是花架子，一炮都不能發。

  眼前的局部戰場上，皇家海軍取得了優勢，這種優勢正在緩慢的影響整個戰場。

  半個小時後，煉金聯軍丟下了超過半數的沉船，撤離了這片海域。

  在這次戰鬥中，煉金聯軍一共損失了18艘艦船，雖然他們擊沉了更多的皇家海軍艦船，但是打到最後，都沒能衝擊岸防炮。

  艦船損失後，火力大減，無法形成壓倒性優勢，再打下去，劣勢只會越來越大不大，至少加洛林海軍不願意將這場海戰打成最糟糕的一換一的局面。

  凱德裡克開心的大吼著，一點都沒有伯爵之子的沉穩。魯道夫也松了口氣，最終還是騎士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