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簡單地交流了一下,便關注戰局去了。
此魔術法詭異,能在不同的人之間迅速寄生,使得冷秋風等人出手受限。
要不是有白夢今他們在此,凡人和低階修士很難不受影響,怪不得前世冷秋風說他此戰受到了宗門的責難。
凌步非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夢魔真正的修為不算高,難就難在怎麽在它遁逃之時迅速找到寄身之人。”
白夢今點點頭:“它極會鑽空子,連元嬰修士都不一定能防住。”
寧衍之思索:“或許可以從氣機判斷入手?一般魔物寄生之人,都有氣機不穩的征兆……”
“難!”白夢今一口否了,“此魔不太看氣機,看的反而是心境。但凡你有一絲雜念,被它找到了機會,就能侵入元神。”
這說法,寧衍之悚然:“竟然如此厲害。”
僅僅只有元嬰期,憑一己之力掀翻了整個玄炎門的魔頭,當然厲害。
白夢今要是有前世的修為,自然能直接鎖定,但現在她只有元嬰,判斷起來也很困難。
凌步非感應了一下,說道:“不難啊!此魔會提前鎖定寄身之人,會有一種汙濁之感。看,它下一個寄身的是那紅衣弟子。”
話音才落,那紅衣弟子猛然一僵,身上魔氣暴漲,長出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白夢今和寧衍之齊齊向他看去,目露震驚。
寧衍之震驚的是,他以為自己元嬰了,不會再輸給這位凌少宗主,不想他還有超出自己預想的本事。白夢今則是對此魔的天賦能力更清楚,所以驚訝於他的敏銳。
“怎麽了?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白夢今心情複雜:“此魔以意念行動,微不可查,你還沒將體內的修為完全化用,就能感覺得到,真是天賦異稟。”
後面半句話她沒說,能感受到這麽輕微的意念,可知他心境純淨,她和寧衍之都比不上。
“是嗎?”凌步非很高興,“所以說,我能幫上他們?”
“應該可以。”白夢今打起精神,“我有法子可以標記,你告訴我它會寄身於誰,這樣就能提前判斷,讓它無處可逃。”
“可是太快了,等我說就來不及了。”
“我們可以神識交流。”
說著,凌步非大聲喊道:“冷兄,我們有法子預知此魔行動,你且留意標記!”
冷秋風聞言大喜:“好!”
兩人將神識聯通,凌步非念頭一動,白夢今當即抬手,白霧立時將一人籠罩住。
下一刻,那紅衣弟子血肉爆開,夢魔再次換人寄生。
但冷秋風已有準備,刀光一閃,提前將它攔截。
夢魔論實力並不見得比他強,此時被他逼退,隻得另外找人寄生。
可白夢今又是一抬手,再次提前感知。
這回由陸傲霜將它攔住。
如此數回,夢魔無處可躲,漸漸陷入被圍殺的境地。
冷秋風刀法強橫,每每一刀下去,就能消解一片魔氣。
陸傲霜修的是冰系功法,二人早已摸索出合作之法。她抬手布下冰陣,夢魔黑影一滯,又被冷秋風斬去一截。
幾次下來,夢魔實力越來越弱。
一直緊盯著戰局的寧衍之松了口氣,再看著意念同行的白夢今與凌步非兩人,心中說不清滋味。
“注意!它要逃了!”凌步非肅然道。
在玄炎門眾人的圍剿下,夢魔漸漸難支,它靈智不低,玩了個聲東擊西,假意要附身於另一個弟子,在冷秋風和陸傲霜轉換了目標後,立刻反方向遁逃。
“哪裡走!”崔心碧厲喝了聲,手中長鞭燃起熊熊火焰,向夢魔抽過去。
夢魔挨了她一下,一團黑影晃動了下,似乎立時便會散去。
崔心碧精神一振,迎了上去。
她還只有金丹,本不該單獨行動,只是夢魔勢弱,一時情急就沒顧上。
就在她即將觸到夢魔之際,凌步非脫口而出:“小心!”
下一刻,夢魔的魔氣忽然暴漲,眼看著就要將崔心碧吞了。
片片玉屑倏然出現,將崔心碧一裹,同時,白夢今身影一閃,擋在她面前。
轟然一聲,玉屑化為牢籠,將夢魔困在原地。
緊接著,凌步非與寧衍之同時趕到,鋒銳的劍氣一左一右斬了下來。
令人牙酸的尖利嘯聲響起,夢魔僅剩那麽一點魔氣,四下逃竄。
冷秋風長刀一斬,呼嘯著落了下來,“嗤”的一聲,魔氣被灼燒殆盡。
河道上安靜下來,大家都有點沒回過神。
“結束了?”谷致遠驚魂未定。
“好像沒了。”
“檢測不到魔氣了。”
“應該沒了吧?”
冷秋風定了定神,揚聲道:“大家再找一遍,此魔很是詭異,謹防它寄身於人。”
於是結界內的眾人都測了一遍,把每一個角落都翻了,連河底也找了,確實沒尋到魔氣,冷秋風才發話:“行了,解除結界吧!”
玄炎門、白夢今以及寧衍之都撤了護罩。
經過這麽一出意外,河道與周邊長街、店鋪都一片狼藉。河上許多船隻翻覆了,漂浮著許多屍體肉塊,連水都是紅的。街上也沒好到哪裡去,大片大片的血跡,到處是被毀掉的路面、倒塌的房屋。
不過這已經不差了。正常情況下,一隻元嬰魔物足以毀掉一座城,現在隻傷及這一小片地區,已是他們及時布下結界的結果。
“崔師妹,你還好嗎?”陸傲霜過來問。
崔心碧臉色慘白,驚魂未定。
她是掌門愛女,平時雖然也會出來除魔,但人人都讓著她,冷秋風更是時時護在身邊,這還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危險。
“沒事……”她定了定神,不想面對陸傲霜關切的目光,轉向白夢今,“多謝道友相救,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定還報。”
“崔小姐沒事就好。”白夢今也松了口氣,按冷秋風所說,他的命運改變與崔心碧大有關系,現在這個契機不存在了,他應該不會那麽慘了吧?
冷秋風吩咐完弟子,向他們走來。
他先對白夢今和凌步非致謝:“多謝兩位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們,今日怕不會這麽容易收場。”
待二人回過禮,他看向寧衍之:“在下玄炎門冷秋風,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糟糕!凌步非和白夢今齊齊看過去。剛才事態緊急,他們沒跟寧衍之說隱瞞身份的事,不會被揭穿吧?
寧衍之莫名其妙看了他們一眼,抬手收劍,向冷秋風回道:“原來是冷道友,在下……姓慕。”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