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聯邦的方案

  有關於布羅歇人的研究在秘密展開，當然，在表面上維爾維特人依然不遺余力地推動著原來的種族融合計劃。

  但在水面之下，小規模的人口運輸已經在悄然運轉，自從戈德曼的研究成果出現在聯邦上層之後，托德便著手推動了這項行動。

  這一次，托德並沒有全部交給維爾維特人來處理，聯邦擁有著更加完善的科研體系，但蟲族在生物結構方面的造詣是他們無法比擬的。

  一個秘密的生物實驗基地就建立在布羅歇人的母星軌道之上，被偽裝成了空間站的模樣，但是一直以來，它的功能就是研究以布羅歇人為主體的星球生命。

  在聯邦的掌控下，樣本可以說是予取予求。

  然而研究的情形卻並沒有預料之中的那麽樂觀。

  首先是在之前已經捕獲的樣本之中怎麽也無法發現戈德曼所描述的那種生物結構。

  不論是蟲族自己的研究還是來自聯邦的結論，都證實了這一點。

  托德很快意識到了什麽，這種被戈德曼所發現的生物結構，應該是一種特例！
  果然，在之後的暗中篩查中，托德終於發現了擁有戈德曼所描述的生物結構的個體。但直到此時，聯邦至少已經篩選過了數千個布羅歇人！

  這代表著它的稀有程度可能會極高，而不是如同戈德曼之前所預料的那般廣泛存在。

  說實話，托德還是有點遺憾的，這代表著維爾維特人的種族強化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在事實上宣布破產了，至少想要達成之前的目標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布羅歇人就此在這方面失去了價值，相反，由於其稀缺性，它的價值反而會成本增長！

  而現在聯邦要做的，就是弄清楚擁有這種生物結構的布羅歇人，究竟存在著什麽樣的特征，是只在特定的某一類群體之中存在，還是……隨機分布？
  如果是前者，或許絕大多數布羅歇人能夠逃過一劫，但若是後者，在從外部精確檢測這種結構的能力出現之前，這顆星球上的布羅歇人必然不可能再維持現狀了。

  原本的和平融入政策，在戈德曼的一紙遺書之下，已經有了變成夢幻泡影的趨勢，而這一次，就連蟲族也不會幫助他們。

  當初零之所以選擇將之融入聯邦，便是看中了他們對於暗物質的超前研究能力，認為他們的科研潛力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維爾維特人。

  但如今祂似乎已經發現了布羅歇人能夠擁有如此潛力的原因，那麽他們是否存在其實也就無關緊要了，最終還要看聯邦的實驗結果，以及布羅歇人是否仍然擁有足夠的價值。

  不久之前才在戰爭中遭受重創的維爾維特聯邦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在許多知情的羅歇人絕望的眼神中，一批批的普通公民被帶走送入了實驗室中。

  但即便是知情，為了自身的存亡亦或者種族的存續，他們也什麽都不敢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足以毀滅整顆星球的戰艦仍舊停靠在特意當著布羅歇人的面以短短二十七個奧瑞日便建立完成的星航之內，一旦惹得聯邦高層不快，他們會吃更大的虧，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不論維爾維特人如何壓迫，都沒有他們這些人說半個不字的權利。

  …………………………………

  如今，距離維瑟從星球內部將那些眾多而又複雜的結構“挖”出來，已經十幾年的時間了。

  在這些年裡，除了組織蟲群向維爾維特人疆域進行騷擾之外，維瑟都在研究這些東西。

  當然，它們至今都還是完整的，除了一些毀滅型的極端手段之外，維瑟沒有辦法將之打開。

  從外在來觀測，它確實是影響星球磁場異變的“元凶”，但影響星球磁場究竟有什麽意義呢？它無法得知。

  不過這十幾年來，它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一小部分從星球內部獲得的構件，被秘密送往了維爾維特聯邦曾經的第九殖民星系，通過短暫的蟲洞開啟，順利地完成了這一點。

  此時此刻，它們便被一批蟲族生物戰艦所攜帶，向維爾維特聯邦疆域之內進發。

  它們將在一個荒蕪星系，“嘗試”將這些構件送入星球內部，同時引來聯邦艦隊的攻擊，以讓這些東西合理地出現在聯邦的科學研究院中。

  想來，這些無比致密的結構和難以破壞的屬性，應該能夠吸引急需武備技術的維爾維特人注意。

  維瑟並不打算獨自抱著這塊骨頭硬啃，有維爾維特人這個正處於戰爭中的“幫手”存在，它也能輕松許多。

  在它的刻意安排之下，維爾維特人果然前來驅逐蟲群，秉持著開戰以來一貫悍不畏死的風格，哪怕這些蟲族生物戰艦不論是在規模上還是戰力上都處於絕對的劣勢，但它們也完全沒有撤退的意思，最終讓維爾維特人的艦群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不過維瑟的目的倒是順利的達成了，對方並沒有懷疑，反而對蟲族正在做的事情感到相當好奇，那些沒有完全植入地下的構件，在經歷了初步的生物活性檢查之後，便被送往了附近的一座軍事基地。

  為了顯得不那麽奇怪，維瑟在其後也進行了幾次同樣的操作，有的時候蟲族會將聯邦艦隊擊退，又或者蟲族被對方殺死。

  於是，敵人正在進行一種未知目的活動這個觀念便順利地被成功植入了維爾維特人的腦海之中，對於敵人要做的，不論是什麽目的，破壞總是正確的。

  然而，當他們成功破壞了蟲族的行動之後，卻發現這是一種超出自身科技水平的材料。

  敵人在用這種東西做什麽？很顯然就是這件事情的關鍵，但無論如何，他們卻只能觀測到它對於磁場的微弱影響，反倒是這種材料本身給了維爾維特人極大的啟發。

  在原子層面形成的致密結構，這是與強相互作用力有關的技術，如果再以其對於磁場的影響來看，或許它是一種統合了四大基本力的科技產物！

  這絕對不會是對面這個未知的敵方文明所擁有的科技！

  如果它們擁有這樣的能力，聯邦根本不可能抵抗這麽久，甚至有時候還能夠互有勝負！

  那麽，它是哪裡來的？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如果說布置這些東西對於戰爭沒有用，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此時此刻，聯邦之內真正的維爾維特人心裡都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而敵人卻好像在這麽多次的嘗試之後，已經放棄了這種選擇一般。它們不再進行這種無謂的活動，讓這些維爾維特人即便想要更多的觀察也無從做起。

  ………

  聯邦科學院根據這些實體建立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模型，試圖讓己方的材料也能夠達到這樣的強度，從而逆推出構成這種物質的遠離，在基礎科學之上讓維爾維特文明向前邁出一大步。

  然而，哪怕只是建模階段就難若登天，完全無從著手。根據現有的理論，無論怎樣處理，都絕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即便是將一些尚未證實的猜想當做定理去套用，也無從成立。

  這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其應用的科技也不是他們此時此刻所能夠通曉的。

  但作為一個智慧種族，其間總會有一些大膽甚至是叛逆的想法，有的時候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也是維瑟想方設法將之送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次，其中卻似乎出現了一些不那麽合時宜的聲音。

  在研究過程中，有一部分維爾維特人提出，應該將這些東西全部無限期封存起來。他們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一種未知的來自高等文明的武器，通過某種手段被對面的敵人所得到，而其目的就是以某種目前尚未認知到的方式，從內部毀滅聯邦。

  老實說，從維爾維特人的角度來講，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雖然對於這些東西，聯邦已經做了最為嚴密的檢查和防護，但是事實上誰也無法保證它真的不是什麽足以毀滅整個文明的未知武器。

  畢竟，它是從敵人那裡得來的。
    一時之間，這種想法喧囂塵上，有人主張封存，也有人主張放逐，總而言之，不能留在聯邦內部，尤其是核心區域。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他們已經挫敗了敵人的陰謀，這是他們的“戰利品”，且這明顯是高等文明的造物，對於聯邦未來的發展有這不可估量的作用，價值極高。

  相比於前者，這才是維瑟本來的劇本，但很顯然，維爾維特人中選擇謹慎觀望的人還是要更多一些，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不得已之下，它只能聯系托德，從內部動用蟲族潛伏者的影響力，將這件事情進行一個定性。

  最終，聯邦選擇了在遠離文明主體的荒蕪星系對其展開破壞性研究，這既是維瑟的意思，也是維爾維特人的選擇。既能夠保證文明的安全，同時也能夠從這其中獲取利益。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托德用來說服聯邦的理由的確是很充分的。

  …………

  想要搞清楚它具體是什麽，不將其“打開”，光從外表觀測其屬性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如何“打破”它，卻又是一個難題。

  蟲族1546年，受益於蟲族的戰爭強壓，聯邦科學院中的特爾勒人科研工作者塔克提出了一個頗具可行性的方案，但是否執行卻引起了一部分爭議。

  在特爾勒人母星被蟲群摧毀之後，大量的特爾勒人罹難，整個聯邦內部幸存的特爾勒人數量，已經急劇下降到了不到2億，成了少數族裔中的少數族裔。

  為了照顧這個遭受到重大損失的種族，聯邦為此執行了一系列政策，用來幫助這個族群重新恢復人口，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戰爭補償”。

  而塔克就是因為這樣的政策進入聯邦科學院的，在這之前，他曾經在第三殖民星系中供職，但其實也成績平平。

  不過這一次，他的建議倒的確有幾分可行性。

  塔克認為，這種致密結構無法從宏觀上“擊碎”，但或許可以從微觀層面之上進行破壞。像這樣渾然一體的存在，一旦受到局部損壞，大概率整個結構都會受到影響，以點破面之下，應該會容易得多。

  他提出了一種利用電磁加速的高能質子對其進行轟擊的方案，但對於加速到何種程度卻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畢竟誰也不知道，要轟開這樣的結構，這顆質子需要攜帶多麽巨大的能量。

  爭議點便在於此，經過測試，聯邦科學院中位於地表的最大質子加速器，完全無法滿足要求。

  但在維爾維特人母星系中，還存在著一個環繞行星的龐大的加速器，當年正是憑借著它聯邦才能夠在基礎物理學方面取得重大進展，從而一舉進入星際時代。

  如今，同樣用於科研的行星質子撞擊加速設備並不只有這一台，但無一不在聯邦最重要的核心區域之中。

  要在這些地方做這種危險的實驗，實在是很難順利通過。

  而在其它荒蕪星系建造這樣的設備，所花費的時間與資源暫且不談，在如今面臨蟲族戰爭壓力的當下，花費這麽巨大的代價做這件尚且不確定能否得到結果的事情是否劃算才是真正的問題。

  但托德還是決心動用蟲族潛伏者的影響力推動這個進程，不過在這之前，它需要給維爾維特人一個合適的理由。

  如今，蟲群在維瑟的指揮下，確實正在厲兵秣馬，準備在近期再和聯邦艦隊碰一碰，倒也不是非要將其擊敗，主要是大量的蟲群被孵化而出，如果盤踞在星系內部沒有任何行動的話，有些耗費能量。

  正好維爾維特人在這些年裡也得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工業產能急劇提高，各個殖民星系都在動員和生產，比起自縛手腳的蟲族來說，差距也不是很大了。

  由他們所擔憂的蟲族進攻，來給他們一個理由，這很容易，也很合理。

  …………………………………

  蟲族1548年，沉寂了許久的蟲族生物艦群擺出了一副進攻的架勢，其龐大的數量比之二十余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得益於維爾維特人的研究，它們在外甲，機動等方面都有了不小的進步。

  維爾維特人不得不暫時擱置爭議，全力應對新一輪的蟲族入侵。

  隨即，戰爭一觸即發。

  作為進攻方，穿梭在宇宙深空中的蟲群一如既往地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意思，針對於維爾維特人諸如預設炸彈，側面襲擾甚至是繞後偷家的戰爭部署，維瑟都已經有了完善的方案去應對，這一次的戰爭蟲群也沒有什麽戰爭目標，維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消耗掉近十年來蟲群在附近星系孵化的蟲族生物戰艦，僅此而已。

  至於能夠給維爾維特人造成多大傷亡，又是否能夠佔領更多領土，甚至是成敗與否，都不在維瑟的考慮范圍之內。

  當然，如果維爾維特人敢來蟲族基地，它就會讓對方知道知道什麽叫星際時代的蟲海戰術。

  這一次，維瑟動用了積累在原聯邦第七殖民星系超過一半的蟲族戰艦，數量超過了七萬艘！
  對於維爾維特聯邦來說，這絕對是一個有壓製力的數字。

  在殘破的行星背景之下，蟲群從這裡出發。昔日的川流不息熱鬧繁華的高科技生物星球，已經變成了蟲族吞噬者的海洋，再也沒有了生命星球應有的氣息，如果特爾勒人還能有機會回到他們的母星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這裡，比之地獄還要恐怖。

  蟲群繼續向前，七萬蟲族戰艦從整體上看幾乎沒有什麽陣型，它們就這麽散漫的，在黑暗星空的背景之下，“慢慢悠悠”地向前推進著。

  但此時的聯邦前線星系，已經開始了全面布防，竭力打造的星系防衛系統，依托黃道面的眾多天體星球，建立了一批真正意義上的星際要塞。

  甚至聯邦的眾多工業生產線也被搬到了這裡，借助於這些原本近乎於無人問津的荒蕪星系中豐富的資源，建立了一串針對蟲群的“銅牆鐵壁”，將聯邦真正繁華的區域掩護在身後。

  當然，維瑟可以選擇繞過這裡，宇宙空間沒有上下四方，到處都是缺口，維爾維特人不可能封鎖住每一處通道。

  但一旦蟲群深入被聯邦監測到，那麽這支深入的蟲族艦隊將會立即面臨竭力圍攻的可能，雖說維瑟的打算本就是消耗掉這些蟲子，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這是維爾維特人的陽謀，在上一次戰爭中，他們已經摸清楚咯蟲族的大致產能，確信一旦生物艦群進入防禦鏈，己方能夠快速以合圍之勢將之消滅。

  除非蟲族解除自我限制全力暴兵，以絕對的兵力優勢完成碾壓，但那沒有什麽意義，也不是維瑟的目的。

  因此，它選擇了正面突破，明知這些聯邦精心挑選的星系有重兵布防且被打造得宛如鐵桶一般，它也不憚於去碰一碰。

  不論如何，只要能夠聯邦造成壓力，它就算已經達成了目的。

  蟲族1550年，蟲群從維爾維特人重兵駐守的黃道平面一處入侵星系，率先在星系最外圍區域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維爾維特人的小行星電磁炮，貫穿星空的能量大炮，無處不在的引力炸彈，密集的星系防衛陣列等等，再加上聯邦艦隊的突襲，讓蟲群的前進變得緩慢無比。

  當然，維爾維特人達到了自己阻攔蟲群的目的，維瑟也有意在這裡與對方硬碰一場。

  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那些超遠距離的攻擊手段無法在蟲族身上奏效，不論是集束能量炮，還是龐大的行星電磁炮，在超遠距離之上的威脅都很有限，至於大當量熱核武器，作為埋伏尚且可能有所成效，直接發射已經無法突破蟲族的防禦體系，在中距離上就會被直接引爆。

  這也就代表著，這場戰爭發展到最後，注定還是要回到中距離的交鋒和近距離的廝殺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