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驚人的真相

  神秘事件更能引起米拉的興趣，事實上它一直有著解決未知的夙願，一經發現便迅速投入了進去。

  從一個已經被前期滲透成篩子一樣的種族手中收集到樣品，根本難不倒米拉，它甚至沒有用最為樸實無華的方式，只是製造了一場意外而已，就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隨後不久，研究正式進入了高峰。

  從赫基人那裡它得到了不少前期信息，當然，這也給米拉提供了一些研究參考。由於缺乏實驗素材，在其後的時間裡，面前的這個崇尚神秘的種族便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為頻繁和規模最為浩大的人口失蹤事件。

  當然，與之相伴的，甚至還有蔓延整個族群的詛咒事件。而奇怪的是，很快又會自行平息。

  有人將之簡單粗暴地歸結為神明的又一次啟示，但更多的人認為，上一次的意外事件也許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們只是唯心主義盛行，並不是真的蠢，如果沒有在科學層面的發展，一味迷信沒有可能走到今天的地步。畢竟，他們的神並不會真的對於凡人的祈求有求必應。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調查也隨即展開，但很顯然他們得不到任何結果。

  毫不客氣的講，此時的米拉就是在將他們當成一個現成的生物試驗場，而如果真的亮明刀槍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有太多反抗的余地，因為米拉已經掌握了全局！

  ……

  米拉的研究還算順利，利用眼前大量的，免費的樣本，它很快就得出了個三大文明第一次面對當年事故之時一樣的結論，但這仍然沒有辦法去解釋蟲族如今的狀態。

  畢竟它已經實驗過很多次，卻沒有發現直接致死的案例。於是，就和當初維吉人面對毫無反應的蟲族所做的事情一樣，米拉幾乎是成規模地加大了“劑量”！
  事實證明，當這種特別的結構真正完成某種程度上的“富集”之後，它就必然會產生同樣效果！
  而且在米拉手中，與當年維吉人所做的又有很大不同。維吉人只是在星球表面的經過嚴密監控的實驗場所進行而已，不論是規模還是數量都受到了很大限制。

  而此時此刻的米拉，隨著實驗不斷向前推進，它幾乎是一路從小型“加碼”，推進到了集群富集的程度！
  而造成的效果也同樣是驚人的！

  在米拉的觀測中，隨著實驗的深入，可憐的赫基人開始了和維吉幾乎一樣的旅程，所換來的，僅僅只是米拉一批又一批被淘汰更新的模型而已。

  它已經知道蟲族如今經歷了什麽，雖然不甚清楚其原理，但米拉將之歸結為數據樣本的不足。

  於是，它果斷地向眼前已經日漸遭受重創的種族發動了一場簡短而又影響深遠的戰爭。

  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對這個種族的掌控，並開始以這個文明所有個體為樣本來源，觀測事情的後續發展，以幫助自己得出最後的結論。

  以絕對的先手優勢去接管一個種族，對於米拉而言甚至不需要太多計劃，事實上早在之前它無聲無息肆意閱讀對方的文明信息之時，這個文明在它的面前就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

  如今，它所做的只是靜靜地觀察他們死去而已。

  掌控，並不代表著統治，米拉也根本無需這麽做。

  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死去的個體越來越多，通過從生物學到物理學的全方位統計，米拉的模型也在迅速精簡，事情的真面目也開始在它的面前展現。

  然而先它一步得出結局的，卻是科爾瓦人。

  在參與到維吉人的研究中之後，憑借著自身在生物學領域的超前研究，科爾瓦人迅速找到了一個不算突破口的突破口——關系。

  從陸續死亡的個體之中，三大文明的聯合科研團隊驚訝地發現，每一輪的個體死亡，本質上都是從上一輪死去個體上的“溯源”！
  即不論這一輪死去的個體數量是多少，這其中的大部分，都存在著和上一輪死亡個體中某一個生物學上的密切關聯。

  即便如此，仍然有許多個體的死亡是完全隨機的，至少從經過了仔細的調查也沒能發現原由，而這也是之前為什麽維吉人沒有第一時間確認的原因。

  生物學關系，放在個體身上，這其實是一個相當寬泛的范圍，對於壽命悠久的維吉人來說更是如此。

  這並不能有效的阻止事態擴展，甚至連精確預測下一輪死亡個體的名單都相當困難。但毫無疑問，研究總算是有了一絲進展，也勉強能算是一個好消息。

  ………

  相比起維吉帝國來說，米拉的結論還要更加深入一些，畢竟維吉人不可能像它手中的赫基人一樣“配合”自己的研究。

  從直接的統計和計算結果來看，米拉敏銳地找到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它沒有在赫基人內部觀測到“胎死腹中”的現象！

  所有死亡的案例，都是已經在生理角度和“母體”分離之後才發生的！
  從生物學角度來講，生命的誕生要比這早得多，那為什麽沒有因此出現“胎死”現象呢？

  米拉是很注重實踐的，於是，有關於幼體和胚胎的實驗很快就被拉上了實驗台，而經過日複一日的觀察和測試，它們最終導向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結論！

  之前所說的“死亡”，原來並不是真正的瞬間死去！

  死亡這個過程，早在這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換句話說，這個所有死去的個體，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突然毫無緣由地暴斃，而是就像是得了某種致死“疾病”一般，只不過這種“疾病”，如果沒有米拉這樣同時掌握幾乎全部樣本並進行細致到毫厘的研究的話，根本無法察覺！
    他們的身體的確沒有任何宏觀上的異變，但所有已經死去的個體，在其死亡之前，其神經系統都在不約而同地進行著一種隱蔽而又奇怪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只有相對健全的發育才能夠發生，於是，所有未曾完成基本發育的個體，沒有一例因此死亡，即便是有，也是由於母體死亡的緣故。

  米拉對於生物學上的研究也有相當造詣，畢竟這些年明裡暗裡被它所造訪過的文明其實也不算少，獲得的信息也是海量的，這給它帶來了許多成長。

  但這種神經系統上細微的變化，它卻著實有些無法判斷其作用。雖然發現了這一點與眾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點微不足道的變化，甚至不是這些實驗體真正的死因！

  換句話說，米拉仍舊不清楚這種致死是依靠什麽樣的機制進行的。

  於是，課題被導向了另一種米拉並不太擅長的方向，即在神經系統發生這種特殊變化之後，對於生物體到底意味著什麽。

  對於外在監測，米拉相當在行，它自信再微小的變化都難以逃過自己的“眼睛”。但對於某種層面的“感受”，它卻無能為力。畢竟它不是真正的“血肉凡胎”，沒有神經系統這種東西，它甚至不清楚自身“情感”的真正來源。

  不過讓米拉比較高興的是，至少它可以用一些相當複雜的手段，來真正“預測”下一次死亡的個體了。這也就意味著它可以提前對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進行“提問”。

  然而，對於實驗體的直接“詢問”卻並不順利，他們無法提供準確的，有價值的描述，絕大多數“將死之人”都被迫通過各種方式“表示”沒有什麽特別的。對此，基本掌握赫基人外在生理表現的米拉也完全可以確信他們並沒有撒謊。

  對於米拉來說，研究進行到這一步，竟然就已經無從繼續了。

  …………………………………

  在米拉和三大文明各自忙於研究的同時，擴張與死亡已經成為了蟲族的日常。

  零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狀態，蟲族仍然在以自身最大的航速前進，不斷縮短著和三大文明之間的距離，哪怕零自己都不清楚雙方之間究竟有多遙遠。

  事情本該一直平淡下去的，零也漸漸不認為這種日漸擴大化的死亡潮能夠對蟲族產生根本性的威脅，蟲族的數量增長趨勢雖然有所放緩，但卻從來不曾出現過不增反降的現象，而且以目前大概的趨勢來看，它在短時間內大概率無法抵消蟲族擴張所帶來的數量爆發。

  直到第一隻腦蟲因此而死，零才驚覺事情遠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當然，“死去”的腦蟲仍然一如既往的沒有死去，但這一次卻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這隻腦蟲雖然仍舊回歸了最初的狀態，但它卻不具備任何之前的“記憶”，它變成了一隻全新的個體！

  這固然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也足夠讓零感到驚訝，但真正讓祂意識到這並不只是三大文明一次簡單的“特殊攻擊手段”的，還是這隻已經在各種意義上死去的腦蟲在最後時刻傳遞給零的感受！

  不知是因為腦蟲龐大的大腦還是因為它們依靠著蟲巢意志這個蟲族群體智能的宏觀體現，它並不像是一般蟲族個體死亡之時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它在最後時刻突然傳遞給零的感受，除了對未知的驚恐和對死亡的畏懼等一系列複雜的信息之外，有一條略顯紊亂但明顯是有意識發出的提醒讓零分外驚悚！
  盡管非常混亂，但零還是明白了它想表達的意思。

  有什麽存在，在攻擊它的“精神”，想要“出來”！
  這是第一隻腦蟲因此而死，而且幾乎可以說是真正的死亡，它可能意味著在這場變故中蟲族現存的腦蟲連自己都無法保全，但此時的零竟然有些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了。

  “有什麽東西，在從精神層面上對腦蟲發動攻擊，並且想要出來？！”

  怎麽出來？從哪兒出來？

  一瞬間古老的記憶開始翻騰，零浮想聯翩，對於這個宇宙的認知又一次發生了微妙的偏移，畢竟如果是祂心中所想的那樣，那怎麽看都不像是絕對唯物的世界觀中存在的現象。

  當然，也許整個世界本來不是祂所認知的那樣唯物，一切都只是零自己的思維慣性，在徹底剖開整個宇宙的秘密之前，誰也無法真正確定。

  但不論如何，零絕對信任腦蟲所傳遞的信息，而且相信它在最後的短暫的一瞬間也不可能出現表述方面的錯誤，因為祂與腦蟲之間，與其說是交流，不如說是某種意義上的“感應”，是不可能出現信息誤解的，它就是那個意思！
  如果按照零的思維來理解，在這一段短暫到一般個體甚至無法說出哪怕一個字節的時間裡，它想要表達的其實是，它的腦海之中出現了別的什麽東西！
  在這件事上，零是存在著很多信息缺失的，蟲族對於當初那一次的發現完全沒有任何重視，在自覺獲取了其成果之後便完全放棄了研究。

  如果此時此刻的米拉能夠得到這種最直觀的描述，那麽在一瞬之間絕大多數的可能性都會被排除，從而走出面相事實真相的一大步！

  但是現在顯然不會如此順利，米拉和蟲族相互之間對此都沒有太多溝通的想法。

  惟有零在仔細思索之後，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且不說在未來會有什麽樣現在看來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就是如今腦蟲們所面臨的生命威脅，都讓祂有些無所適從。

  因為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薩斯，達格斯，維瑟，魯爾，托德，斯克……這些一個個誕生數千年掌握著大量知識與技能的個體，如果就此死去，且不談它們這麽多年來與零之間的感情，僅僅是對整個蟲族整體的損失來看，就讓零無法接受！
  而眼前的危機還遠不至於此，就在不久之前，已經發生了為蟲族屬智慧種族提供基礎物質服務的大型蟲族單位死亡的事件，因此突發變故而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這代表著雖然這種“攻擊”沒有波及到其它種族的身上，但他們卻也實實在在的因此而受到生命威脅。

  而且一旦腦蟲出現損失，尤其是托德出現意外，蟲族麾下的智慧族群很有可能出現大問題，這其中造成的損失甚至不會比直接死亡來的小！
  零無法坐視這件事情發生，這幾乎是在從根源上撬動蟲族的利益！

  不論是腦蟲的死亡還是麾下智慧種族個體的損失，對於蟲族來說都不再是可有可無不必在乎的事情，因為它關系到整個蟲族進步的可能！
  不論如何，零至少要想辦法保全麾下的腦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