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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我,曹家長子,大漢慈父!》第286章 轉瞬之間,四族已得其三!【8000字
  第286章 轉瞬之間,四族已得其三!【8000字求月票求訂閱】

  有了荀攸提供的這些細節。

  曹昂也不再耽誤時間。

  在休整了一天后,便果斷調集兵馬,舍棄了原本向西行,進抵達長社縣的方案,轉為由西南直奔潁陰。

  前後歷經了不到三天時間。

  曹昂所率領的部隊,便已兵臨潁陰城下,人數多達兩萬的正規軍隊,其聲勢可謂無比浩蕩。

  旌旗搖動,寒光閃爍。

  即便如今依舊處於晚夏時節,頭頂的炎炎烈日,一刻不曾停歇過。

  但在這人人持兵,陣陣寒芒的映照下,周遭的溫度仿佛都冷卻了下來。

  這般令人驚惶的聲勢。

  使得城中上下不敢有絲毫怠慢。

  潁陰縣令當即便率眾出城迎接。

  而除了官府中人之外,被荀氏叔侄遊說的前來匯合,參與商討大計的四大家族之人,也一並於城外相迎。

  而在這些人當中。

  曹昂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段位置的荀彧,此刻正雙手攏在袖中,一副鎮定自若,寧心靜氣的模樣。

  而在荀彧身側。

  還有幾名做文士打扮的男子,其中有青年,也有中年。

  曹昂雖然並不認識這些人。

  但想來這些就是荀攸所說的,荀彧替自己召集來的人才了。

  曹昂雖然有些急切的想要和荀彧碰頭,聽他介紹一下這些人才的身份。

  但眼下這個場景並不適合。

  這麽多人都出城前來相迎,其中不乏四大家族的重量級人物,那麽有些事情就得分個輕重緩急了。

  先搞定這些難纏的家夥,然後再和荀彧碰面,坐下來慢慢的談,好過毛毛躁躁的魯莽行事。

  ……

  此刻,位於城內的驛館之中。

  荀攸正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匯報給曹昂,指著驛館的其他幾間院子說道。

  “將軍,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除了我們荀氏自有宅舍之外,其他遠道而來的三家之人,都安頓在驛館中。”

  “將軍身處此地,可以非常方便的和,這三大家族的人往來。”

  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

  曹昂若有所思了一陣。

  而後笑著問道:“公達的意思,是希望我在正式會談之前,先一一拜訪一下這幾家的人,先定下調子再說?”

  荀攸忙不跌的點了點頭。

  而後對曹昂仔細的分析道。

  “眼下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半時辰,將軍與荀陳韓鍾之間的會談,多半也是借著晚宴的機會,一並進行。”

  “而一旦到了正式的宴會上,大家都在場,那很多話就不好當著彼此的面講明白了,這對將軍而言多有不利。”

  “倒不如趁現在這段時間,來一個各個擊破,分而化之,等到了宴會之上,將軍您再一舉襄定,豈不妙哉?”

  荀攸的建議顯然很有可行性。

  曹昂在眼眸閃動一陣後。

  當即采納了他的說法。

  大手一揮,便對荀攸說道:“便依公達所言,來一個各個擊破之策。”

  “正所謂先易後難,就先從鍾家著手吧,煩請公達引路!”

  荀攸應了一聲後。

  當即便準備起身領路。

  只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

  外面便突然傳來了典韋的稟報聲。

  “將軍,門外有一名為鍾迪者求見!”

  ……

  “啊?”

  荀攸不由的低呼了一聲。

  表現的很是驚訝。

  其實別說他了,就連方才準備去拜訪鍾家的曹昂,此刻都覺得有些訝然。

  所謂鍾迪者。

  就是潁川鍾氏這一代的族長。

  一位將近六十歲的老同志,和荀彧的父親荀緄,屬於同一輩的人物。

  這樣的老前輩,能夠離開長社,跑到這裡來會見曹昂,已是很給面子了。

  可令曹昂沒想到的是。

  這老爺子做到如此程度還不夠,居然不等曹昂拜訪,就主動上門求見。

  將自己的架子擺得非常低。

  嘶!
  都說鍾家容易攻略,可也不應該有這麽容易吧,莫非潁川鍾氏早就日夜籌劃著投奔曹家,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懷著如此想法。

  曹昂當即起身出門相迎。

  很快便見到了滿頭花白,一臉老邁之相,拄著一根拐棍,在左右下人攙扶下,於門前等待的鍾迪。

  “晚輩曹昂,見過鍾公!”

  曹昂和這老爺子的輩分,差的實在大,盡管曹昂現在位高權重,但乍見之初,實在不能忽視這些東西。

  而面對曹昂的行禮。

  鍾迪甩開左右攙扶的手,然後顫顫巍巍的對曹昂回了一禮。

  只不過他的禮節並未行全。

  就已經被眼疾手快的曹昂給扶了起來,而後一路相請至堂內。

  ……

  命下人奉上茶湯和點心之後。

  曹昂對鍾迪拱了拱手,隨後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正打算帶著公達前去拜訪您,不意身還未動,公便已親至此地。”

  鍾迪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荀攸。

  淡笑了一聲。

  接著才對曹昂說道。

  “自從得了文若賢侄的信後,老朽便帶著人,從長社一路趕來此地,迄今為止,已經等了將軍好幾日了。”

  “如今既然見得將軍當面,有些事就不必遮掩,有話我也就直說了。”

  說到這裡。

  鍾迪稍微頓了頓。

  接著意味深長的繼續說了起來。

  “將軍此來潁陰縣,目的可謂十分明確,但凡有識之士,都已看出您不滿足於,對穎川郡的轄製流於表面,而是想要徹底將其掌控。”

  “將軍久負盛名於外,老夫對於將軍的這個想法,倒也並無異議之處。”

  “只是潁川士族之間,不敢說同氣連枝,但最起碼相互扶持,所以倘若將軍沒有能說服我的緣由,老夫很難給您一個明確的承諾。”

  開門見山,直抒胸臆。

  通過這樣一番自我陳述。

  曹昂也弄明白了,鍾迪為什麽主動上門來拜訪,而並非坐等自己前去。

  這是在給自己面子的同時。

  又委婉的表明態度。

  只能說,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尺度拿捏的可謂恰如其分。

  ……

  面對鍾迪如此直白的言語。

  曹昂在略微思索一陣後。

  緩緩的說出了一件事。

  “我曹家眼下帶甲五萬,兵多將廣,雄踞近兩州之地。”

  “在逐走了袁術,平定豫州一帶後,我曹家不日便會重啟討伐董卓之事,屆時由我曹昂親自領兵西進。”

  “誅滅董賊,光複漢室,將被其挾持的文武公卿,一並解救出來!”

  “如此,公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

  原本還半眯著眼睛,作悠哉悠哉狀的鍾迪,刹那間便表現出劇烈的反應。

  “唰”的一聲抬起頭來。

  雙眼瞪的老大,直勾勾的凝視著曹昂,眼眶中仿佛有流光溢出。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

  便可見鍾迪那捏著拐杖的右手,在隱隱發力,以至於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乾瘦的手指變得越發猙獰。

  “將軍此言,可是當真?!”

  曹昂毫不遲疑的重重點頭。

  斬釘截鐵的說道:“此乃我曹家的作戰方略,我父親曹操亦知曉之,最晚在平定兗州周邊之後便會施行!”

  ……

  “篤篤!”

  鍾迪的拐杖在地上猛敲了兩下。

  接著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那蒼老乾澀的聲音中,卻難得帶上一絲激動。

  “我兒鍾繇鍾元常,眼下正在長安為官,身受董賊脅迫,老夫是日夜為其擔憂,生怕其遭受性命之危。”

  “除他之外,長安尚有諸多鍾氏子弟,將軍若是能信守此言,率兵攻滅董賊,將元常及其余子弟解救出來。”

  “老夫願代表整個鍾氏,尊奉將軍為主,支持您的一切決定!”

  說了這些,尚且未完。

  鍾迪接著又指了指縣衙的方向。

  而後毫不猶豫的表態。

  “待會兒晚宴之時,無論其他三家是個什麽想法,鍾家都會支持您,願為將軍掌控潁川盡綿薄之力!”

  直接從態度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差沒有當場奉曹昂為主了。

  之所以能做到這個地步。

  除了鍾繇是鍾迪的親生兒子之外。

  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眼下整個鍾家中青年一代,能夠挑大梁的,此刻都在長安城。

  偏偏最近得到消息,說長安城那邊頗有些動蕩不安。

  一旦族中子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偌大的家族將會陷入青黃不接,新生代力量斷絕的尷尬境地。

  因此曹昂將戰略計劃擺上台面後。

  鍾迪才會激動到無以複加。

  甭管曹昂能不能辦到此事,只要他有這樣的心,有這樣的想法。

  那都是一條解救親兒,以及鍾家其余子弟的大好渠道。

  這個地方一拿捏。

  鍾迪又豈有別的選擇呢?
  …………

  鍾迪走了。

  在與曹昂立下約定之後。

  便拄著拐棍,被攙扶著離開了。

  望著老同志遠去的背影,曹昂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其實在從荀攸的嘴巴裡,了解到關於鍾家的情況之後,曹昂就想到了通過這個法子,來進行突破。

  畢竟一旦將家族子弟解救出來,就意味著能夠迅速恢復元氣。

  而作為家族優秀子弟的代表,也就是鍾繇,能夠迅速扛起家族大梁,這對一個成熟的世家而言,無比重要。

  如此一番思緒過後。

  曹昂將念頭收攏。

  複又看向荀攸。

  “公達,按照你所說的,陳家在難易程度上排第二,是否如此?”

  在荀攸點頭給出回應後。

  曹昂抬起手,便向前一推。

  “打鐵還需趁熱,鍾家已經折服,此時合該一鼓作氣。”

  “走,且隨我拜會陳公!”

  ……

  陳公就是陳紀。

  說這個名字或許不熟悉,但如果論起他的字“元方”,想必不少人就耳熟能詳了。

  這老爺子今年六十二歲。

  和鍾迪屬於同一輩人。

  同時也是陳家碩果僅存的老同志,自然而然的也就是陳氏族長。

  陳紀之父,乃是當初名動天下的,穎川四長之一的陳寔,別號陳太丘。

  和《陳太丘與友期行》中,所提及的乃是同一個人。

  而這篇文章中的“元方入門不顧”,元方就指的是陳紀。

  對於曹昂而言。

  這樣曾經活在課本中的人物,如今居然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著實令他感到有幾分奇妙的意味。

  而當這老爺子並同其子陳群。

  親自到門外相迎的那一刻。

  這種奇妙的意味就越發濃重了。

  陳群陳長文,這位也同樣不簡單。

  拋開他身上凝聚的諸多名氣光環,最令曹昂記憶深刻的一件事。

  便是這陳群,乃是九品中正製的主創者,也就是說,世家門閥天下的景象,是從他這兒得到了制度上的支持。

  ……

  對於九品中正製。

  曹昂可謂是深惡痛絕。

  這玩意兒就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在設立之初,對於遏製清流鄉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鞏固了朝廷的統治。

  但它的弊端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所謂的好處,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甚至可以說沒有好處。

  所謂的九品中正製,就是給人才設定品級,由品級來決定一個人的上限和下限,以及其升遷的快慢。

  而負責評定評級的,則是中正官。

  在制度設立之初,中正官一般都是地方官員兼任,往往是由郡太守,或州刺史推舉,或者朝廷指派。

  也就是說,在設立之初,人才上升的渠道,還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方上逐漸對這套評選制度進行侵蝕,再加上朝廷,必不可能如立國之初那般強勢。

  很快,負責評定品級的中正官,就變成了由地方上自行推舉,甚至當地的幾個宗族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推定。

  同時評定品級的根據。

  也從家世、德行、舉止,德行佔據最主要的評分標準。

  變成了家世壓倒一切。

  可想而知。

  在轉入這個階段後,本意是想打壓清流鄉黨的九品中正製,反過來就變成了助長歪風邪氣,固化階層,鞏固世家門閥統治的最強有力武器。

  若是朝廷一直強勢便罷。

  一旦出現傾頹之態。

  那麽分崩離析的速度,將會比一般的封建王朝,還要快上十倍百倍。

  可如果作為王朝的統治者。

  又怎能寄希望於後世之君代代強勢,永不出錯,朝廷永不傾頹呢?
  因此對於曹昂而言。

  這玩意兒就是個毒瘤!
  必須掐滅這個制度的出現。

  ……

  這些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曹昂並未因為九品中正製,就將自己的厭惡牽連到陳群身上。

  這家夥能力是很強的。

  縱使獻上九品中正製的時候,帶有了不少私心,但只要自己不開這個口子,那他就只會是最忠實的臣子。

  如此想著。

  曹昂順勢便對陳家父子拱手行禮。

  接著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陳公,袁術竊居南陽已久,對兗豫一帶虎視眈眈,在下此行,正是打算將其逐出南陽,以保兗豫之安。”

  “只是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在下依托潁川郡攻伐袁術,若是郡中不穩,那實在難以令我心安。”

  “因此小子前來拜會,是希望陳公能支持我懾服潁川郡!”

  陳紀今年雖已六十二歲。

  但相比於鍾迪的老態龍鍾,這老爺子倒是表現的頗為清健。

  在聽見曹昂的訴求後。

  陳紀那因為年老,而略帶渾濁的眼眸中,倒是難得的劃過一絲亮光。

  隨即卻又搖了搖頭。

  “將軍之意,老夫已知曉。”

  “只是我陳氏向來秉承一個原則,那便是聽從朝廷的法令。”

  “朝廷允誰為刺史州牧,我們陳氏便奉誰為尊,至於我們陳家自己,從來沒有佔地為王的念頭,最起碼在老夫尚能當家作主,在這一代陳氏中,不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

  ……

  陳紀就差沒說一句“這波我們站中立,將軍您請回”了。

  拒絕之意很是明顯。

  然而這樣的話語飄入曹昂耳朵裡,卻令他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他二話不說。

  便從懷中摸索出了一封詔書。

  “陳公還請過目,此乃朝廷拜我為豫州牧的詔書,其上加蓋有天子印璽,乃是最具正統性的任命。”

  “袁紹之周昂者,袁術之孫堅者,皆是自表自任之輩。”

  “區區不才,卻也絕非此二人所能相提並論!”

  一封詔書懟到陳紀面前。

  頓時讓這老爺子大吃一驚。

  手腳麻利的接過詔書,然後仔細的通讀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接著又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末尾處的幾個印章。

  如此半晌過後。

  陳紀方才抬起頭來,眼神定定的看著曹昂,口中則頗有疑惑的問道。

  “曹將軍,長安朝廷何以千裡萬裡,送來詔書,任命你為豫州牧?”

  ……

  曹昂非常淡定的笑了笑。

  接著意味深長的解釋道:“我不就山,山卻就我。”

  “董賊之意,想必是妄圖通過這樣的手段,挑起我與周邊各方的矛盾,從而引得關東內亂。”

  “彼時他自可在長安坐收漁利。”

  “只不過於我而言,受任豫州牧一職,倒也沒什麽壞處,反倒能憑此官職,積攢實力,日後反攻長安,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陳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個邏輯確實說得通,董卓本來就是個擅長搞風搞雨的,會使出這樣的下作手段,好像也不應該感到奇怪。

  雖然有些驚訝於,曹昂如此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一州之牧,而且還是父子二人各領一州。

  但這和陳紀沒什麽關系。

  只要不違背他的原則,那麽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

  因此在將詔書奉還給曹昂後。

  陳紀起身對曹昂拱手道:“老夫言而有信,將軍既是朝廷任命之州牧,那陳氏自當任憑您驅使。”

  “晚間宴席之上,不論旁人做合念頭,老夫會親自言說此事!”

  ……

  陳紀的承諾令曹昂大喜過望。

  一共四個家族。

  眼下已經拉過來兩個。

  這意味著穎川氏族之中,有達到半數的勢力是支持自己的。

  雖然這兩家在攻略難度上,只是較為容易的存在,高難度的還在後面等著自己,但這樣已經很好了。

  每削掉一座山頭。

  就意味著曹昂接下來,即便動用其他手段,所遭受的反撲都只會越小。

  當然,能不動手還是最好。

  在得了準信後。

  曹昂當即向陳紀告辭。

  陳群相送。

  而在臨離開院子之前,曹昂靈光一現,對一旁侍立著的陳群說道。

  “在下如今新接任豫州牧一職,州中各郡縣,多有官職空缺,長文兄若是不嫌棄的話,待平定了袁公路,不妨來找我,我隻為你謀一份差事!”

  陳群愣了愣。

  沒想到曹昂會突然這麽說。

  但他那低垂著的眼眸中,卻可見一絲隱藏至深的喜色。

  “將軍久負盛名於天下,能在將軍手底下為官,群喜不自勝。”

  “只是家中老父尚在,有些事情,在下還需和父親商量。”

  “不過若是父親應允,在下必定前去投奔將軍!”

  曹昂笑著點了點頭。

  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小院。

  …………

  兜兜轉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後。

  曹昂一邊揉著腦袋。

  一邊詢問身旁的荀攸。

  “公達,接下來應該是韓家吧?”

  荀攸微微欠身。

  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回稟將軍,正是韓氏!”

  “此家族遠在穎川郡南部的舞陽縣,深受袁術的影響,之前袁術出兵入穎川,就有韓氏在背後相助。”

  “此番在收到我與文若叔父的信後,韓氏雖族長無法親自,但亦派出了族中的管事之人。”

  “只是將軍您想要說服韓氏,卻是遠不如之前鍾、陳兩家那麽容易了。”

  想起這個被地緣政治左右。

  天然倒向袁術的家族。

  曹昂就不由的緊皺起眉頭。

  這種具備天然立場的存在,是最難攻略,最難搞定的。

  究竟用什麽法子來說服他們,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有些頭疼的難題。

  而眼見得如此情形。

  荀攸不由得再一次進言道:“將軍,若是這韓家頗為棘手的話。”

  “咱們不妨先繞過他們,先說動屬下的本族荀氏,只要四族之中有三族倒向您,那剩下一家,便是想不聽話,也必須得乖乖聽話了!”

  荀攸這個法子不錯。

  韓家再怎麽跳,也是要在穎川郡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祖祖輩輩所積攢下來的家業,以及人脈關系,都依托於此。

  只要其他三家一致同意。

  韓氏是怎麽也翻不了天的。

  然而對此,曹昂卻是微微搖頭。

  “此事不急,先試一試再說!”

  “況且你既把韓氏排在第三,那最難的荀氏,又豈是能輕易說動的呢?”

  “還是一家一家的淌過去吧!”

  …………

  二人將韓家的難度想得很高。

  然而不論曹昂,還是荀攸。

  都萬萬沒有想到。

  事情的進展,有些意料之外的順利,順利到令人難置信!

  “哎呀呀!”

  “您就是曹將軍吧,果真百聞不如一見,見面更勝聞名啊!”

  “將軍快快請進,且隨我一道入內安坐!”

  開口之人,名為韓興。

  外表上看過去,是一名中年文士。

  也是此次韓家派過來的代表。

  他的熱情,令曹昂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明白這是整的什麽名堂。

  不過原本公認難纏的對手,卻對自己抱以這樣一副熱忱的態度。

  這怎麽說都是一件好事兒!

  因此曹昂也沒往深處想。

  有說有笑的隨同入內安坐後,接著便準備道出來意。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韓興就已經在奉上茶湯後,主動對曹昂說道。

  “舞陽縣身處魯陽之側,袁術之兵鋒朝發夕至,故家族上下也是無奈從之,不得已受袁術驅策。”

  “但如今將軍率天兵到來,袁術勢必不堪一擊,韓氏一族自當棄暗投明,也算是解了身上的一層枷鎖了!”

  “將軍無需多言,今夜晚宴之上,在下會表明態度,願尊將軍為主!”

  曹昂:“?”

  荀攸:“?”

  ……

  這下倆人是真被整懵了。

  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過於夢幻,處處都充滿了不真實感。

  先前表現的熱情也就罷了,可以解釋為禮節到位,大家都是面子人。

  可後面這一通是為什麽?
  哥們,你這有點太極端了吧!

  跟著袁術混了那麽久,結果自己一來,立馬就變風轉舵了?

  別的不說,最起碼曹家的軍隊,現在還沒有抵達舞陽縣,而且曹軍和袁軍之間的勝負,目前是個未知數。

  哪有人會在這種前途未卜的情況下,輕易拋棄之前的老東家,跟著新東家混呢?
  這轉變的輕易和突兀。

  令曹昂有種淡淡的不安。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如果這韓興上來開一通條件,和曹昂來上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被自己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選擇讓步。

  那麽曹昂覺得合理,並且高興。

  但現在這上趕著送上門來的福利,如同白撿一般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曹昂卻不敢伸手去接。

  萬一有詐呢?
  ……

  或許是看出了二人的彳亍和猶豫。

  韓興恍然清醒過來。

  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恐怕曹昂心中的顧慮,會讓這件事變得適得其反,那就違背族中的意思了。

  因此在略微整理了一番措辭後。

  韓興當即對曹昂解釋道:“將軍不必心存疑慮,在下之所以這麽做,實乃得了族中的命令,讓全力支持將軍。”

  “而族中下此命令的緣由,是為償還將軍大恩,同時也是為了族中子弟的前程,選擇與將軍共坐一條船上!”

  “不知所謂的大恩,是指什麽?”

  曹昂敏銳的提取到了關鍵詞。

  不假思索的便問出口來。

  而韓興則順手指了指北方,目光悠遠的回道:“將軍莫非不知,現冀州牧韓馥韓文節,正是我韓氏子弟?”

  此言一出。

  曹昂頓時恍然大悟。

  他還真不知道,韓馥是穎川韓氏的人,之前也沒費心了解過。

  又或者說這個信息,曾經到過他的案頭,但曹昂把這給忘了。

  ……

  如果有這一層關系的話。

  那一切前因後果,就全部能夠解釋的通了。

  嚴格意義上來論。

  曹昂的確救過韓馥性命。

  蓋因公孫瓚和袁紹爭奪冀州,韓馥這個冀州牧一旦失敗,下場很大概率是會死於非命。

  而曹昂出兵平定了冀州之亂。

  替韓馥穩住了各方,這不就是變相的救了韓馥一條命嗎?
  而韓馥是目前整個韓家中,唯一做到了州牧一職的人物,並且和鍾繇那種被困在長安城的,性質截然不同。

  這可是地方上的實權人物啊!

  只要韓馥能屹立不倒,那整個韓家的發展,就絕對不會差。

  這般推演一下,曹昂救了韓馥性命,不就等同於對整個韓家有大恩嗎?
  如此說來。

  韓興口中的“棄暗投明”,舍棄袁術轉投曹昂,也就變得合乎情理了。

  畢竟韓馥和曹昂是盟友。

  袁術只是基於地緣政治。

  過往沒人能治得了袁術,那自然是選擇跟著袁術混。

  而眼下曹昂率兵到來。

  孰親孰遠,一眼便知!
  ……

  鬧明白了這些之後。

  曹昂忍不住在心中大笑三聲。

  沒想到之前設想中,極難應付的對手,卻是最好攻略的一個。

  自己還沒開口呢。

  人家就已經自我攻略了。

  好啊,韓馥你做的好!
  等日後我一定替你,狠狠的暴揍袁紹和公孫瓚,他日你小子,未必不能繼續在我手底下擔任一州刺史!
  事情解決的輕松。

  曹昂倒也樂得坐下來,滿面笑容的和韓興言談了一陣。

  期間興致高漲。

  甚至還讓人端來酒水,二人一邊說,一邊痛飲了幾杯。

  氛圍極其和諧。

  ……

  在從韓家這邊離開之後。

  曹昂目前僅剩下唯一的攻略對象。

  也就是據荀攸所說,內部山頭林立,派系極為複雜的荀氏。

  而正在曹昂思索著該如何破局時。

  耳邊突然傳來一記熟悉的聲音。

  “將軍,原來您在此處,倒是讓屬下一陣好找!”

  轉頭看去,正是荀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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