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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是秦始皇》第340章 錐古:你是不是看我傻
  第340章 錐古:你是不是看我傻
  這些還都是因為有罪被罰,或者是因為欠債還不上,被強製性拉來做工的。就這,他們一個月的工錢,也有足足的二百四十多錢!
  一天八錢是個什麽概念呢?

  我們還是按照《司空》上面的規定來計算,他們如果要在官府中吃飯,每天需要被扣兩錢的口糧。

  也就是說,八錢,可以供四個需要參加體力勞動的勞動力吃一天!
  後世,不要說那些因為不得不去蹬縫紉機的,哪怕是尋常的工人,有多少人自己一天的工資,可以供四個乾體力活的吃一天?
  農村婦女,去給包地的摘一天辣椒,扒一天玉米,從早晨忙到黑天,中午隻管一頓包子,一天下來也只有七八十塊錢!
  四個壯勞力吃一天估計都吃不飽,當然,你要是光啃饅頭當我沒說。

  至於給官府服徭役的,除了管飯和發衣服之外,男子每天可以領三分之一鬥的糧食,女子則可以領四分之一鬥。

  一鬥是多少呢?
  怎麽說的都有。

  阿房宮遺址出土的高奴禾石銅權,上面寫著重一石(百二十斤)),根據測量,總重30750克,也就是後世的61.5斤。

  而一石為二鬥。

  三分之一鬥,大概是後世的十斤二三兩左右。

  一個人外出服徭役,足以養活五口之家。

  除此之外,孤兒又或者是母親外出在官府乾活的孩子,每個月還可以領一百斤小米,等於朝廷出錢,給你搞個小飯桌!
  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跟後世物質豐裕的時代或許沒法比,但放在整個封建歷史上,都可以說相當炸裂了。

  甚至為了避免大家搶著去服徭役,導致農田荒廢的情況出現,朝廷不得不出台政策,強製規定,一家隻許一個人服徭役。如果發現一家兩個人同時服徭役,那就要罰主管官員兩套盔甲。

  想“走後門”去服徭役?
  想都別想!

  秦朝能憑借一隅之地,橫掃六國,關中百姓聞戰則喜,奮勇上前,死不旋踵,並不僅僅是靠著嚴刑酷法就能維持的。

  民心如水,載舟覆舟。

  他們或許愚昧,但他們再愚昧也懂得用腳投票。

  當然,秦朝百姓沒人權。

  不能比。

  但周殷騷的地方在於,他是辦慈善的,不是尋常的做工,更不是什麽服徭役,他幫扶的是那些吃不上飯的最底層。

  所以,他直接繞開了大秦律,隻管飯!

  做慈善,發什麽工錢啊!

  一天隻給人兩個大錢,還覺得是自己發了善心,還怕這事趙郢不會同意呢!

  他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經過趙郢這麽一說,他頓時羞愧的無地自容,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臣慚愧,回去之後,這就安排……”

  趙郢笑著點了點頭。

  “我們大秦皇家慈善堂,總歸是慈善堂,不能因為辦慈善,反而影響了我們大秦黔首對朝廷的印象。”

  ……

  趙郢正和周殷等人,說著慈善堂的後續安排,忽然聽到隔壁院落房門響動,似乎是有人走到了院子,然後就聽到院子裡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不由心中一動,瞬間留了一分注意。

  因為,他還記得,剛才那小廝,阻止他去見范增的時候,好像看的就是隔壁那處院子。

  如今,他的五官感知愈發的敏銳,只要他想注意,幾十米開外,幾乎落針可聞。故而,雖然隔著一處院子,那邊說話的聲音,也都很溫和平靜,他依然能聽得清清楚楚。

  “子微兄,牧原兄,慢走……”

  “不勞相送,就此別過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雖然嘴上的話說得客氣,可聽著卻帶著幾分明顯的慍怒,這讓他不由眉梢微挑。

  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趣味的神色。

  周殷等人,還以為自己說的,引起了趙郢的興趣,介紹的越發帶勁了。但卻不知道,此時,趙郢的心神,已經不在他們這裡,早已經跑到了隔壁那三人身上。

  “……我在鹹陽這些時日,見識到了鹹陽的許多變化,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在此處,幫忙處理一些雜務,愈發感知到如今朝廷的可怕可畏之處……”

  說到這裡,那老者的聲音很低,似乎還有些唏噓。

  “我們相交多年,兩位仁兄也當知我范增的心思,又豈會為秦人張目。然而,卻也不得不承認,與大秦的這些政策相比,齊楚兩個,敗的不冤——自古以來,未曾聽說有吏治敗壞,君王不仁,追求享樂不顧百姓,而社稷不敗亡的……”

  “哼——”

  剛才那有些慍怒的聲音,似乎頗有些不服,卻終究只是哼了一聲,沒有說出什麽反駁的理由來。

  趙郢聽得越發來了興趣。

  然後就聽到另一道頗為溫和的聲音響起。

  “范兄所言,自然有幾分道理,但我等非為一人一己之私利,我等心志不遂,則天下士人,皆無出頭之日,故前途雖有千難萬難,我等也當奮力向前——所謂,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也……”

  隨著這些話的出口,院子裡似乎陷入了沉默。

  然後就是腳步響動的聲音,聽著似乎是朝著院門這邊來了,趙郢不由打起了精神,不著痕跡的舉目往外看去。

  果然,不一會,三道身影,就出現在院子門口。趙郢端坐正中,正好可以透過外面的院門,看到外面那條連通幾處院落的青石板路上的場景。

  雖然那身影出現的院子,與他們這處,中間還隔著一處,但以如今趙郢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剛才還在院子裡爭執的三人,此時,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想要說話的意思,正氣氛沉默地相互拱手道別。

  坐在趙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三人的側臉。

  一聲不吭地走在前面的兩位,一個面容清矍,留著三縷胡須,看上去如同博學長者,另一位,則一身青色長衫,寬臉膛,大胡子,看上去頗為粗獷。

  稍稍落後一步的,這是一位,這須發花白,身材微胖。

  顯然,正是那處院落的主人。

  趙郢心中頓時就有了幾分猜測,知道這三人中,這位恐怕就是自己想要見的那位范增老先生了。

  沒想到,歷史上那位足智多謀的范增,竟然長得如此的平平無奇,行動舉止,如同鄰家老翁。

  他這邊的異常,終於落到了周殷的眼裡,不由有些詫異地扭頭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范增與友人送別的場景。

  不由笑道。

  “那是范老先生,我前段時間,無意中結識的一位奇人,此人雖老,但博聞強識,胸有溝壑,論謀略,論眼光,論格局,都是當世一流,少有人及……”

  周殷說完,有些唏噓地道。

  “可惜,此等人傑,竟然甘願老死山林,埋沒於鄉野,並沒有什麽出仕之心,要不是我一再相邀,他又古道熱腸,有憐憫黔首之心,恐怕就連到我們慈善堂幫忙都未必會來……”

  趙郢不由微微點頭,剛想說話,忽然耳朵微動,眼中露出一絲饒有趣味的神色。周殷有些不解地看向神色古怪的皇長孫。

  不由開口問道。
    “殿下……”

  趙郢忽然舉手,示意他安靜。

  周殷等人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話地停了下來。

  趙郢聽著外面范增等人的動靜,不由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有了幾分促狹的笑意。因為此時此刻,已經送出大門之外的范增,正低聲給昔日兩位老友做著最後的叮囑。

  “兩位仁兄,伱們不該來的,屈兄之事,可能也讓我已經落入了朝廷的眼中。你們此刻的舉動,恐怕也不能例外。兩位若是信我,聽我一句勸,出了此門之後,不要停留,直接出城,盡快離開鹹陽,我恐怕遲則生變……”

  剛才還對范增冷臉相向的寬臉膛老者,聞言不由勃然變色,那位面容清矍的子薇兄也神色大變。

  下意識地跟叫牧原的寬臉膛老者相互對視一眼。

  然後衝著范增重重地抱了抱拳。

  “此事,確實是我等冒失大意了。我們這就離去——”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可剛剛轉過身,又忍不住轉了回來,看向站在門口的范增。

  “范兄,不如一同離去吧,若是朝廷果真發現了你見過我們之事,恐怕你也不安全了……”

  范增點了點頭。

  “兩位兄長,且先行離去,我隨後也會馬上離開鹹陽……”

  見范增心中有數,兩人不再多說,當即抱拳離開。

  趙郢不由眉頭微挑,一推幾案,長身而起。

  “事情就先這樣,我離開鹹陽之後,你們就先這樣安排,若有不決之處,可去宗正府那邊找渭陽君請示!”

  雖然嬴係幾乎從不過問慈善堂這邊的具體事務,但他畢竟也在這裡掛著職務。事關大秦皇室聲譽,他不會坐視不理。

  趙郢草草地交代了一句,當即匆匆離開,看得周殷等人一頭霧水。

  趙郢出了院子,當即叫過在外面老老實實等著的錐古,低聲耳語了幾句,錐古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

  ……

  章台宮。

  始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筆,饒有趣味地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黑。

  “你是說,那兩個終於忍不住與范增接觸了?”

  黑點了點頭,恭聲道。

  “那兩人這些時日,在鹹陽各處轉悠,今天去見了那位躲在慈善堂的范增——陛下,現在可要落網?”

  始皇帝微微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去吧,那兩人,應該就是那群逆賊派出來的人選了,你看看能不能借著這個機會,順勢清理清理朕這個鹹陽城……”

  始皇帝說得雲淡風輕,但黑卻不由神色一凜。

  “諾!小人這就親自前去!”

  說完,轉身大步而出。

  ……

  離開慈善堂之後,被叫做牧原兄和子薇兄的兩位老者,不再停留,當即匆匆地走到馬路對面,走上了一輛早就停在一旁的一輛毫不起眼的烏蓬馬車。

  這種款式的馬車,在鹹陽十分常見。

  “走,馬上走,去南門!”

  等在馬車上的車夫,聞言不由眸光一閃,旋即低聲道。

  “諾!”

  說著,一甩長鞭,就要轉身催動馬車。可旋即他就不由臉色大變,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已經咧著一張大嘴,呲著牙,站在了他們馬車的前面。

  一隻蒲扇般的大手,伸出來,徑直拽住了他們的韁繩。

  “嘿——走?哪裡走,你們走不了了!”

  馬車內,寬臉膛的老者與子薇兄不由心中一沉,下意識地相互對視一眼,知道,完了。

  馬車夫見有人擋路,頓時心中大驚,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大漢,身形如獵豹一般,瞬間在車轅上弓起。

  就在此時,忽然就聽到身後的馬車裡,傳來被稱作子薇兄老者那熟悉的聲音。

  “不得輕舉妄動……”

  他們比誰都清楚,這裡不僅是鹹陽城,只要他們敢有什麽任何的輕舉妄動,等著他們的,馬上就是萬劫不複。

  聽到身後的吩咐,趕車的馬夫,這才緩緩地放松下來,有些不甘心地放棄了掙扎。這讓擋在馬車前的錐古,不由有些無趣地砸吧了下嘴巴。

  有些失望地嘟囔了一句。

  “無趣!”

  原以為,還能活動活動手腳呢,不想到就這,虎頭蛇尾,沒意思!
  “這位壯士,為何攔住我等的去路?”

  車簾掀開,面容清矍的老者,伸手按住正要說話的寬臉膛老者,衝著擋在馬車前的錐古微微拱手。

  錐古見馬車裡,竟然鑽出來一位乾巴巴的老者,頓時覺得越發無趣起來,不過卻不敢違背趙郢的吩咐。

  “我們家殿下要見你們……”

  不過眼神卻挑釁地看著已經坐回車轅上的馬車夫。

  被稱作子薇兄的老者,聞言不由心中一沉。

  “請問是哪位殿下?不如壯士先行回去,容我等回去換一身衣服再去拜見如何……”

  他已經看出,眼前的這壯漢,恐怕是個渾人。想試試,看能不能用話術先混過眼前這一關。

  誰知道他話語未落,就看到眼前那壯漢,猛地把臉一沉,有些惱火地嚷嚷道。

  “還能有哪個殿下?自然是皇長孫殿下!你個老小子,是不是看著我傻!你們兩個糟老頭子,又不是什麽婆娘,換的什麽衣服!再敢羅裡吧嗦騙我,小心我大耳刮子扇你!”

  被稱為子薇兄的老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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