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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是秦始皇》第134章 張良:我不乾淨了
  第134章 張良:我不乾淨了

  大秦說書人之事,原本計劃只是委托已經開始主動向朝廷靠攏的儒家,但誰讓楚墨矩子田擊正好趕上了呢?
  那就兩家一起上!

  儒墨,當世之顯學,比起法家來,在其余六國之地,儒墨兩家有著天然的群眾優勢,影響極大,而且不僅擅長以理服人,他們還都擅長以力服人。

  再加上官方的支持,就算是那些宵小之輩想暗中搗鬼都沒轍,除非他們昏了頭,現在就拉起隊伍造反,直接強行絞殺。

  真要是那樣,趙郢還真是求之不得。

  這個時代,始皇帝不死,誰敢蹦躂誰死。

  “此舉非為欺瞞天下,隻為讓天下人明白我大秦之政令,陛下之苦心,盡量避免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散布流言,蠱惑人心,甚至煽動一些不明真相之的當地黔首跟著他們聚嘯鬧事——”

  說到這裡,趙郢長歎一聲。

  “天下百姓,何其苦也——天下戰亂時,顛沛流離,家園破碎,親人離散,苦;天下饑荒時,貪官汙吏,地主豪紳,囤積居奇,高賣低進,趁機侵吞百姓數代人之積蓄,逼得多少人妻離子散,賣兒鬻女,苦;如今這天下歷經戰火,終於涅火重生,天下安定,卻又有一些無恥小人,為一己之私利,企圖愚弄百姓,再次掀起戰亂,若是讓他們得逞……”

  說到這裡,趙郢起身離席,走到窗邊,微微仰頭,慨然歎息。

  “百姓恐怕又將重新淪陷於戰亂之苦……”

  收著,趙郢轉過身來,看向臉色動容的淳於越和田擊。

  “百姓何辜……”

  此時,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映在趙郢高大魁梧的身軀上,如同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澤,看著這位皇長孫殿下那悲天憫人的眼神,淳於越和矩子田擊,不由肅然起敬,甚至心中都隱隱有些羞愧。

  跟皇長孫殿下相比,自己那一點點小小的心思,是何其的渺小和可恥。

  學術之爭,政見之爭,真的比天下百姓的福祉更加重要嗎?
  “好!殿下光風霽月,悲天憫人,有殿下,乃是天下百姓之福!老朽自愧不如,老夫這就回去,號召我墨家學徒,聽從公子喝令,從此遊歷天下,做好大秦說書人!”

  田擊慨然起身,衝著趙郢深施一禮。

  趙郢頓時大喜,快步上前,親手扶起田擊。

  “得矩子相助,實在是我大秦黔首之幸事!”

  淳於越須發動了動,也終於起身,衝著趙郢深施一禮。

  “我儒家願意附殿下之驥尾!”

  趙郢扶起淳於越,倒退兩步,一臉欽佩地深施一禮。

  “先生高義,郢代天下百姓謝先生……”

  這一拜,他是真的有些欽佩。

  因為他此次找兩個人,不僅僅是要他們出面幫朝廷做《鑄軍魂》的宣講,而且還想趁著徐福製造出來的這一波爆炸性的動靜,讓始皇帝的正統地位深入民心。

  在這個時代,還有什麽比仙人都親口推崇,讚歎為千古一帝,更能說明始皇帝是天命所歸?
  對此說法,墨家自然是沒問題。

  因為墨家自己就主張“天志”“明鬼”,“上尊天,中事鬼神,下愛人”,但儒家就不同了。雖然這個說法,跟儒家後來的天人感應看似相似,其實完全不同,儒家講求的是敬鬼神而遠之。

  為此,甚至墨家學徒與儒家學子毫不相讓,言辭犀利,多次交鋒。

  “儒以天為不明,以鬼為不神,天鬼不說,此足以喪天下。”

  “執無鬼而祭禮,是猶無客而學客禮也,是猶無魚而為魚罟也。”

  從墨家對儒家的攻擊,我們就可以看到儒家對鬼神之說的態度,為此,儒墨兩家之間爭辯激烈,所以,趙郢今日提出的這個要求,對儒家來講,其實真的很難接受。

  來之前,趙郢甚至準備好了許許多多的說辭,甚至是做好了暫時透漏一些還在醞釀中的科舉考試的設定,來換取儒家的妥協。

  沒想到,竟然沒用到——

  果然,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跟他們就別講什麽蠅營狗苟,你就講理想,講情懷,畫大餅,有時候反而能有奇效。

  想到這裡,趙郢覺得自己此時已經把握住了這些人的命脈,忍不住心中得意,下意識地溜出來一句。

  “我等浮生天地之間,所為者何?豈是一家一姓之私利?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結果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得意忘形!

  這怕不是要自爆了……

  就在他強裝鎮定,想著怎麽避免當場社死的局面時,卻沒想到淳於越就跟沒聽到似的,反而跟著田擊一起神色動容地慨然起身,衝著自己深施一禮。

  “殿下之言,大善!”

  趙郢:……

  趙郢都有些懵,不過既然淳於越沒反應,那自然就最好了啊。

  啥也不說了。

  告辭!

  趙郢毫不留戀地當即起身告辭,出了院門,拉過自己的大宛馬,一躍而上,揮動馬鞭揚長而去。

  看著趙郢匆匆離去的背影,跟著淳於越和田擊送出院子的卓易,不由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為何看上去皇長孫殿下走得如此匆忙……”

  淳於越瞥了自家這個弟子一眼,然後又看向趙郢匆匆離開的背影,一臉感慨地道。

  “皇長孫殿下光風霽月,心憂天下蒼生,自然是日理萬機,公務繁忙,豈能如你我這般悠閑度日,只在此間虛擲光陰——”

  說到這裡,淳於越大袖一展,背負於後,沉聲道。

  “你速去召集我儒家子弟,我有事要與各位分說……”

  見淳於越這邊雷厲風行,已經開始準備,田擊自然也不甘示弱,直接拱手告辭。

  今日來此,只不過是驚聞淳於越竟然在此著書立說,提出大一統的觀點,直接擁護大秦朝廷,心中不忿,想要來此與之論辯的。

  誰成想,竟然自己反而被那淳於越給說服了。

  但與之相比……

  “是我田擊狹隘了,難怪淳於越和禽那廝都願意折服於這位皇長孫——”

  啥也不說了,回去就立刻動員我楚墨一脈的子弟,為皇長孫馬前卒,去做自己的大秦說書人。一時間,他竟然感覺自己鬥志滿滿,又好像找到了初為墨家子弟時候的激情。

  為了天下蒼生!

  ……

  趙郢自然不知道,人家對他知道橫渠四句一點都不意外。

  那封書信的原文已經被朝廷收走,以始皇帝對皇長孫殿下的寵愛,皇長孫知道有什麽好稀奇?
  只有趙郢,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神秘寫信人的身份早已經在自家大父和黑那裡無所遁形……

  等離開溪水草堂,趙郢也沒想明白怎麽回事,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儒家和墨家肯配合,那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就不信自己背靠朝廷,聯合儒墨,以整個朝廷的力量去推動輿論,引導民心,還能鬥不過一群隻敢像老鼠一樣在暗中搗鬼的野心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畏惟人。

  這個時代的百姓,雖然愚昧好騙,但誰能爭取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持,誰就能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當然,隻憑一個大秦說書人,還遠遠不夠。

  小人喻以利。

  無論什麽時代,老百姓的選擇都很簡單,誰能讓他們吃上飯,穿上衣,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他們就站在誰的一邊。

  想讓天下的百姓真正的站到大秦這一邊,那就必須給出切實可見的利益。

  沒有這一條,前面都是零。

  回去的路上,看著兩旁大片大片的田地,趙郢不由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這片土地足夠肥沃,老百姓也足夠勤勞,為什麽卻世世代代都活得這麽辛苦?
  他一路沉思,回到府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啟稟公子,騷管事有書信寄來……”

  剛一回到家,如今已經成了他兼職秘書的執戟郎張良,就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

  趙郢沒有去接,反而徑直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坐下來。

  “念——”

  張良:……

  他不由嘴角發苦,剛開始被趙郢抓來府上的時候,他還想著能不能伺機打探一下什麽有用的信息,現在他是一點點都不想了。

  這種關乎皇長孫的密信,他更是碰都不想碰。

  但,還能有什麽辦法……

  他只能低著頭拆開書信,一字一句地念著騷讓人寄來的書信。

  騷沒讀過幾天書,勉強會寫字,所以話一如既往的自白,還夾雜著一些關中方言,讓張良讀起來都忍不住磕磕絆絆。

  但好在趙郢並不以為意,他已經習慣了自己這位貼身小廝的說話風格。

  這是騷到了河東郡之後的第二封信,說因為有了鹹陽這邊的前例,石炭生意在河東郡做得很順利,加上又得到了當地官府的支持,能借用官方的馳道。

  攤子鋪的很快。

  相應的,無數的銀錢,也如流水一般聚攏過來。這種狀況,哪怕是已經在鹹陽這邊的煤礦上見慣了大錢的騷都忍不住驚歎。

  小公子,我們這是抱住了一座金山!
  最末,騷請示趙郢,如何處置這一筆巨額的錢財。

  趙郢掃了一眼捧著書信,目瞪口呆的張良,淡淡地吩咐道。

  “回信吧,讓他就地組建商隊,先收購糧草,數量不限,越多越好……”

  記得,秦二世二年還是元年?

  大秦出現罕見的水災,當時山東、安徽等地方因久雨成災,成了水鄉澤國。當地百姓流離失所,造成了大面積的饑荒。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陳勝吳廣,在大澤鄉直接造反,瞬間拉起一支隊伍。而原本想安安分分地押送勞役到鹹陽的劉大亭長,因為大雨失期,也別逼走上來自己草根崛起的傳奇征程。

  趁著這個時間點,先存一波糧草吧!

  到時候無論是賑災,還是招兵,都算是個儲備。

  趙郢的話說得風輕雲淡,但聽在張良的耳中卻忍不住心驚肉跳,那麽一大筆錢,用來收購糧草,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越發後悔來這裡了。

  我真傻,真的,我應該讓別人來送這份信的!
  張良心中發苦,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給騷寫回信,寫完之後,趙郢簡單地看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

  竟然知道用大白話給騷回書信,這份應對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強啊,不愧後世漢初三傑的名頭。

  見書信在趙郢這邊過關,張良頓時如蒙大赦,當即就想溜之大吉,結果被趙郢招招手就給又叫了回來。

  “過來,我還有一件事要交代給伱——”

  “請殿下吩咐……”

  張良知道自己恐怕是走不掉了,只能乖乖地回來,俯首聽命。

  “我和尉太尉負責推廣《鑄軍魂》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趙郢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反應,便自顧自地道。

  “事情進展不順利,所以,我又準備了一個新的計劃……”

  張良:……

  殿下啊,求您別說了行嗎?
  我可是被你強行抓來的俘虜,不是你的心腹手下啊——

  然而,趙郢根本不管他這些,反而真就在那裡,仔仔細細地跟他說起了大秦讀書人的事情。

  “所以,大致的計劃就是這樣,我看你能力不錯,這樣吧,能者多勞,以後就再加一副擔子,負責輔助我和尉太尉推廣《鑄軍魂》,我明日會請示陛下,給你討一個名分——你覺得叫大秦說書郎怎麽樣……”

  張良:!!!!!!

  瞬間汗濕夾背。

  這位皇長孫殿下真要是這麽搞,自己多年的英名就完了啊。徹底成了六國貴族眼中的叛徒,貪圖富貴,反覆無常的無恥小人……

  出去之後,別說受人禮遇,出門都可能會遭遇什麽不可預測的報復。

  他很清楚,那群人對待叛徒的態度。

  “殿下,小人才疏學淺……”

  話沒說完,便被趙郢一臉不耐地給打斷了。

  “我問你的意見了嗎?”

  張良:……

  “殿下,不是,我……”

  趙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頓時一個激靈,剩下的話硬生生憋回了肚子。

  “好了,你退下吧,記得今天晚上寫一份如何實施說書人的計劃來,越詳細越好,明日我要拿著去宮裡與陛下和尉太尉商議,你莫要讓我失了顏面……”

  “諾……”

  張良失魂落魄地走了。

  出門的時候,甚至忘了給趙郢行禮。

  看著張良失魂落魄的背影,趙郢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笑意。

  來啊,一起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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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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