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淺羽織雪吃醋了

  周二。

  今早的學校一樓格外熱鬧，學生們自發圍成一團，在擁擠中不斷探頭，像是街機遊戲廳裡地鼠機裡的地鼠一樣，每個人既興奮又害怕。

  “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啊，這次沒倒數！”

  “喲西，可以去要零花錢了！”

  “哇靠，我都沒複習也能考前五十，嗨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

  “學婊，這貨絕對是學婊！”

  “學婊是什麽意思？”

  “就是表面上說哎呀我都沒複習怎麽辦，但實際上考出來很好的人。”

  “惡心…等等，這，年級第一是什麽情況？”

  “這不是那個誰嗎？西園寺？誒？真的假的？”

  “…突然就冒出來，這家夥是要全面開花啊。”

  而站在最前方的D班的眼鏡男沉默地提了提眼鏡，他看了一眼第一名的西園寺秋野，又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

  年級第五十四…

  上次，他們的賭約是什麽來著？

  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吧？
  胸中憋著的最後一股意氣，也因為見證了彼此過大的差距而徹底散去。

  他心服口服了。

  ——

  教室裡，許多人都對西園寺秋野送上祝賀。

  “西園寺君好厲害啊！突然之間就登頂了年級第一…”

  “總感覺好誇張，不過…莫名感覺也能接受…”

  “是啊…畢竟連進火場救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的…”

  “對了！四眼仔！你還記得你上次跟我們打的賭吧！！”黃毛注意到了人群中灰溜溜想要逃離的眼鏡男，伸出手指指向他。

  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視線也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西園寺秋野。

  眼鏡男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放下臉面，說自己是小醜時。

  西園寺秋野的聲音響起，“山崎同學，按照賭約，以後整理輔導資料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眼鏡男愣了一下：“不是要我在大家面前…說自己是…傻x…小醜麽？”

  “誰說了是這個賭約了？伱是自虐狂？”黃毛忍不住嘲笑道。

  “上次的賭約是，以後如果西園寺輔導別人輔導不過來，你就要過來幫忙，幫大家一起提高成績。”朝田亞子補充了一句，同時桌底下的手又跟小村尤佳扭打到一塊。

  小村尤佳對於朝田亞子偷跑摸了西園寺秋野腹肌，而她沒有摸到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現在正處於閨蜜分裂大危機！
  眼鏡男看著周邊的視線，發現好像也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樣，每個人都等著看自己笑話，只是單純地…好奇，吃瓜？

  不知不覺間，好像班級裡的氣氛變了啊…

  眼鏡男最後點點頭，再度提了提眼鏡：“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幫忙的。”

  再度看向西園寺秋野的時候，他無聲地做了個嘴型。

  ‘謝謝’。

  ——

  成績公布之後，便是全校的表彰大會，與過往的順序不同，這次表彰先從高一開始說起。

  以校長，以及消防員叔叔為首，給大家科普了一番預防火災的知識後，又當著全校將近六百人的面，大力表揚了西園寺秋野當時在現場的所作所為，也鼓勵所有學生向他學習，並且消防隊這邊還給他頒布了一張獎狀，感謝他救助了兩名消防員和一個學生的義舉。

  此番表彰一出，西園寺秋野的名字，以及他本人，開始正式被全校的學生所認識。

  戴上了光鮮的濾鏡之後，西園寺秋野站在台上，沐浴著明亮的燈光，看著台下的那些眼神閃爍的同學們，心裡不免有些感慨。

  三周之前的自己，雖然有了清晰的目標，但又何嘗想過能站在這裡，接受全校的讚歎？
  偶爾，其實也會有所迷茫，迷茫的是自己追求的東西，真的有可能實現嗎？自己的想法真的能被所有人接受嗎？
  但現實告訴他，是可以實現的，他想要抓住的那一縷光，就在眼前，而等著他的，還有更多更多，數不盡的光。

  台上的少年光彩照人，而台下的少女則是身處於陰暗處。

  淺羽織雪當然會為他感到高興，甚至會有種終於得償所願的欣慰感，只是…他成長的速度，還有變化似乎太快了。

  快到淺羽織雪目前居然會產生一種焦慮感，會覺得自己如果不再努力靠近，就再也抓不住他一樣…

  之前是害怕擁有後會失去，可現在…是未曾擁有，就似乎已經要失去了。

  西園寺君變得越來越好，也只會變得越來越好，可那樣的他，我…我真的配得上嗎？

  如果不是當朋友的話，其他的身份，我真的有那個資格嗎？
  猶如看見了清泉中倒映的月影，想要伸手觸碰，卻只能碰到一片冰涼。

  淺羽織雪的眼中又多了一絲陰霾。

  ——

  放學過後，西園寺秋野再度來到劍道館，只不過這次跟隨在他身邊還有木島薰。

  木島薰先是找到他，再度跟他說了道歉的話語，西園寺秋野連連笑著說沒事，兩個人也是客氣了好一會兒才來到這邊。

  不過，木島薰在的話，身為劍道部部長的木島義遠，確實也不怎麽可能會再針對他了。

  拉開了劍道館的大門，一些老舊的木地板能看到明顯的裂痕，不僅如此，還有還幾把被打斷，然後用膠布包裹起來，勉強修好的竹劍，有些殘破的窗戶。

  走進去還能聞到淡淡的臭味，這是劍道館部員們訓練留下的味道，哪怕是訓練結束後有認真擦洗，也難以完全去除。

  木島薰當即皺起了眉頭，她還是第一次來到親哥所在的劍道館，沒想到環境居然這麽糟糕。

  要是讓西園寺君在這種地方訓練，總感覺…

  木島薰內心已經有不滿了，她最近的脾氣有點大，又想回去教訓一頓自己的親哥了。

  木島義遠剛準備揮舞竹劍，但在看到西園寺秋野和木島薰一起過來時，額頭當即冒出了冷汗，“又，又有什麽事？”

  “木島前輩，我這次來是想加入劍道部的，我想參加全國高中生的劍道大賽，想獲得參賽的資格。”西園寺秋野也不說什麽拐彎抹角的車軲轆話，直接切入了正題。

  “全國高中生劍道大賽？！”

  “哈……？”

  “西園寺君，雖然我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劍道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你想參加劍道大賽……？”木島義遠聽到這句話後，眼神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也不管自家妹妹站在哪裡了，頂著堪比肉山的壯實身體，走到了西園寺秋野面前。

  “你是認真的？”

  “嗯，因為個人的一些原因，我必須要參加這次劍道大賽。”

  原先的想法是想要受人矚目，但目前西園寺秋野就是單純為了系統商店積分了。

  他這兩天稍微奢侈了一把，跟兩位每小時10積分的導師上了上劍道相關的課，那種與醍醐灌頂無異的學習效率，以及更有深度的授課方式，讓他真的難以忘懷。

  只是一個晚上就得花費六十積分，這屬實還是太肉疼了。

  而目前所剩下的幾百系統商店積分也就根本不夠用了。

  “個人原因…那你對劍道了解多少？”

  “嗯…目前現代幾個劍道流派，我都還挺了解的。”

  “哼，說來聽聽！”木島義遠不給他任何好臉色，在涉及到劍道專業性上面，哪怕是自家妹妹，他也不會給面子的。

  幾分鍾後，在聽著西園寺秋野從劍道的歷史溯源開始講起，講到了江戶時代，被武士所發揚，又講到了當前最流行的幾個劍道流派，和已經絕跡，無人傳承的珍稀劍道流派，從不同劍道流派的特點，歷史，精髓，能說的他去都說了一遍。

  “天神真楊流由長谷川平太創立，這個流派注重劍道的美學和藝術性…”

  “可以了！”木島義遠聽著都頭大了，他本來還想用自己的那些知識考驗一下西園寺秋野的，但是沒想到反過來被上了一課。

  這不由得讓他感到有些丟臉，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只是知道理論知識還是不夠的，如果你要想代表我們劍道部前去參賽，並且獲得資格的話，你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換衣服吧，跟我打一場！”

  木島義遠對著木島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論如何在這方面都不會放水的，這畢竟是他目前最重視的東西，哪怕他現在沒有能力站上那個最大的舞台，但他也要好好檢驗一下，西園寺秋野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以及他的底氣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有著真材實料！

  西園寺秋野自信地點了點頭，對著身旁露出擔憂表情的木島薰微微笑了笑，然後便前去前去換上了劍道服，戴好了各種防具。

  雙方緩步走向中央，各持一把竹劍，神情專注。

  而此時在一旁觀看的其他高一學生們不由得開始討論起來。

  “你們說，西園寺能贏嗎？”

  “不知道…以他能夠進火場救人的勇氣來看，也許可以？畢竟部長也是在以前受傷過的？”

  “別開玩笑了，部長以前是受過傷，但部長也是距離區冠軍一步之遙的人，拿到區冠軍他就能直接進入全國大賽的八強，那可是很厲害的！”

  “可是…剛才西園寺講的那些知識，連部長都不知道都不是麽？可見他肯定也是練了很久的…”

  “總之，先看吧。”

  兩人面對面站立在道場上，他們的身體筆直，神情專注。他們分別持著手中的竹劍，緩緩地步入戰鬥姿態。

  突然，木島義遠突然揮動竹劍，向對方發動進攻。他的動作利落乾淨，竹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猶如利劍，直指對方的頭部。

  然而，西園寺秋野並沒有被嚇到，他熟練地躲開了攻擊，並且立刻抓住空擋選擇反擊。他的劍法靈活多變，一會兒刺，一會兒劈，讓木島義遠根本無法預測他的下一步動作。

  兩人的身影在道場上快速穿梭，他們的竹劍不斷相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他們的動作優美而流暢，仿佛舞者一般，卻又充滿力量和精準。

  兩分鍾後，比賽進入了最後的關鍵時刻。西園寺秋野以自己的靈敏步伐，成功地躲開了木島義遠的攻擊，並發起了一次致命的反擊。

  竹劍猶如閃電一般，準確地刺中了對方的胸口。

  擊退對方後，便朝著面門揮去。

  “面！”一聲力喝，也宣告著比試結束。

  西園寺秋野以碾壓之勢，獲得勝利。

  “承讓。”少年摘下面具後，溫和地笑道。

  ——

  成功獲得了入部資格，並且以後也可以自由出入劍道部後，西園寺秋野心情愉悅地離開了劍道館。

  而跟在他身旁的木島薰不由得再度露出了愛慕的目光。

  “木島同學。”

  “嗯，嗯？怎，怎麽了嗎？”木島薰有些害羞地看向西園寺秋野。

  “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西園寺秋野在剛才擊敗木島義遠之後，也對對方說了很多客氣的話，只是勝者對於敗者無論是說什麽，都像是嘲笑，以至於木島義遠的態度語氣都非常之差。

  他顯然無法接受自己被擊敗的這個事實，陷入了無能狂怒的狀態。

  所以…如果沒有木島薰在，他今天能不能順利入部，還真…說不好。

  “誒？沒，沒事，是我家兄長給你添麻煩了…我肯定是要跟著過來監督他的，他這個人唯獨在劍道上特別小氣，希望西園寺君不要見怪…”

  “不會的，有著自己的追求的人，我一向都很欣賞，我以後也會努力跟你的兄長交好關系的。”西園寺秋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問道：“木島同學，接下來你還有空閑嗎？”

  “誒？當，當然有。”

  “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西園寺君你說！”

  西園寺秋野賣了個關子，輕笑道：“那我們到了地方再說吧。”

  ——

  “織雪，織雪，你看你看…”

  “那邊的…是不是木島薰和西園寺君啊？”

  “誒？她不是沒有表白成功嗎？”

  “牙白…這被偷家了啊？（小聲）”

  “織雪？”

  “織雪？”

  淺羽織雪看著走到校門口處有說有笑的少年少女，心中的杯子蓄滿了酸澀的汁液，隨後杯子轟然地倒下。

  汁液順著心口流了出來…

  她呆呆愣愣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好悶…好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吃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