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雨欲來風滿樓

  過了不知多久，等到鄭軌重新睜開雙眼時，方丈室內的蠟燭已經燃盡，室內仍舊是一片漆黑。

  有著二十多年的修煉經驗，還有方證在旁指導，鄭軌第一次修煉易筋經就輕松入門。

  他感覺一個大周天已經搬運完了，念頭一動， 剛生出的一絲細小的真氣就回到了丹田，與恆山真氣融合為一，而後便睜開雙眼，長出一口濁氣。

  方證也突然睜開雙眼，欣然說道：“師弟，易筋經與你最有緣法，你只需在寺內安心修煉，不出十年便可追上老衲了。”

  隨著鄭軌的佛家修為和功力日益深厚， 他修煉佛門內功也越發的遊刃有余，得心應手，這種感覺尤其在修煉易筋經的最為明顯。

  鄭軌越來越覺得應該是金手指輪回珠的幫助，不過不管怎麽說，自己的修行之路也算是先難後易，越來越好走了。

  躬身朝著方證拜了拜，鄭軌道：“多謝方丈師兄傳授易筋經神功，小僧一定好生修行……”

  方證微笑的再次稱讚了鄭軌兩句，而後鄭軌便告辭離去，自去廂房歇息。

  ……

  自從鄭軌學會了易筋經後就整日在廂房中閉關修煉，方證也和貼心的派了兩個小沙彌在門外伺候，更是免了鄭軌的一應事務。

  易筋經是少林寺七十二絕藝中最高深莫測的神功， 也是數百年裡少林弟子修煉有成最少的神功， 只因此功歷來只有方丈一脈單傳，若非有大緣法或為寺院立下大功，方丈也不會傳下此功。

  這不僅僅是因為易筋經是少林寺內最高深的內功， 還因為此功修煉起來頗為困難，若無最上乘的資質和深厚的內力為根基，便是入門也不成。

  鄭軌有輪回珠相助，還有同為佛門的恆山派武功為基礎，修煉易筋經無往不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小有所成，將體內的恆山真氣盡數轉化為易筋經真氣。

  由於修煉的功法提升了好幾個檔次，鄭軌雖然仍舊沒有貫通任督二脈，但是真氣精純程度和威力比之原來已經翻倍不止。

  鄭軌來到此界二十多年，時至近日才算是體會到了修煉神功的玄奧和快樂，這讓他越發的不願意過問外界之事，只是專心閉關靜修，心裡也明白和理解了東方不敗放棄權利閉關修煉的初衷。

  轉眼一年匆匆而過，這一日臨近中秋，鄭軌正在運功衝關，準備將任脈先給貫通，忽然聽到屋外有覺心說話：“定性師叔，方丈有請。”

  鄭軌忙收功出定，自忖道：方丈師兄從來不曾找過我，怎麽今日派弟子請我， 莫非江湖上出什麽大事了？

  推門出去，鄭軌就跟在覺心身後， 不一時到了羅漢堂， 此地是少林武僧精研拳法武功的所在，鄭軌一年來隻來過一次。

  進得殿內，鄭軌就見到八個老僧愁眉苦臉的站在一起，他們對面則是一臉哀傷的方證和方生。

  鄭軌認得這些老僧全是少林寺方字輩的前輩，也是自己的師兄，忙上前一一施禮。

  見禮完畢，方生就拉著鄭軌說道：“師弟，魔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了！”

  “什麽？”

  鄭軌臉色一變，心頭則恍然，暗道：沒了令狐衝的參與，怎麽向問天還能將任我行給救出來，真是奇怪……

  方生忙細細解釋，而後鄭軌才明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上個月少林弟子有五位參與了江湖正教和魔教弟子於山東五霸崗對向問天的圍攻，接過大戰以後向問天不知所蹤，少林五位弟子全部被殺。

  這等悲劇自然引起了少林高僧的注意，於是方生親自帶著三位弟子前去山東查探，結果二十余日一無所獲。

  等到五天前卻得知了西湖畔的梅莊四友竟然全數被殺，而且死狀慘烈，功力竟然全被人吸走了，這等情況方生當即便知道是吸星大法，而天下間修煉此等魔法的只有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

  得知這一情況後方生就急忙趕回少林，而後方證就召集了寺內的方字輩高僧，一同議事。

  “十余年前東方不敗做了教主，都說是任我行病故了，咱們多方打探，知道的是任我行死於東方不敗之手，可是終究不曾親眼所見，看來任我行當年並未真的身死，他現在重出江湖，對咱們正教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方證輕歎一聲，而後就問道：“方生師弟，此事知會武當和恆山了嗎？”

  方生大師點頭道：“我方才已經派人去了，魔教又有一位大魔頭重出江湖，我們正教不可不防備……”

  方證點點頭，看向鄭軌，目光閃過一道精光，讚道：“師弟你修煉精進之速非同小可，我看已經是摸到了易筋經高深之處。”

  鄭軌合十道：“小僧多有不解之處，還要方丈師兄指點。”

  “此事好說。”

  方證問道：“師弟你在恆山時素以智計聞名，此時任我行重出江湖，東方不敗卻數年不曾有消息傳出，你可有猜測？”

  鄭軌輕輕搖頭，道：“小僧並非法力廣大的羅漢菩薩，焉能知曉魔教教主的心思動態？
  不過任我行此人與左冷禪差不多，都是野心極大，權利欲望極深之人，他豈能容忍東方不敗奪他教主之位，十來年裡任我行不是被東方不敗囚禁便是假死隱居了，他現在重出江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

  方生低呼道：“奪回魔教教主寶座！”

  鄭軌點頭道：“不錯，任我行現在既不會與咱們正教為敵，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出山，他一定是在暗自尋找魔教的舊部，暗地裡瓦解東方不敗的勢力，等到自覺有把握了定會登上黑木崖與東方不敗決一死戰。”

  方證等老僧都點點頭，方生問道：“萬一任我行殺了東方不敗，重新做了教主，以他的野心手段，豈不是要對咱們正教不利？”

  鄭軌想起了笑傲江湖原著中的劇情，點點頭，道：“只有任我行殺了東方不敗，他便會自以為天下無敵，非得把十年的辛苦加給天下眾生不可，到時候五嶽劍派、少林武當、丐幫等派都會成為他的目標。”

  方證大師往年在處理江湖大事時總要與衝虛道長一同商討，此時見鄭軌也能說的頭頭是道，令他聽了便覺得眼前一片清晰，頓時微笑道：“有師弟在，不管是任我行還是東方不敗，都成不了心腹大患了，等到衝虛道兄到了，師弟咱們一同和他商量個萬全之策，無論如何不能讓魔教再有侵害我正教，惹出荼毒世人的大戰了！”

  方證的話語斬釘截鐵，眾僧聞言都神色莊重的躬身道：“方丈慈悲。”

  鄭軌回到了廂房後也暫時沒有了修煉的心思，他開始琢磨起任我行和東方不敗，琢磨起嶽不群和方證、衝虛等人。

  鄭軌覺得自己所處的似乎不單單是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在江湖圖卷的背後，本質上是一個劃地盤的政治割據遊戲，不管是方證、定閑這等高僧神尼，還是君子劍嶽不群、魔教教主等，都只是一個身份符號，本質上他們都是自己勢力和利益的代言人，正教和魔教數百年的鬥爭也不過是爭奪地盤、資源和利益的行動。

  鄭軌知道自己身為正教中人，想要求得穩定，只能幫助正教打壓魔教，況且正教再強也總要講究個平衡，而魔教若是失去控制，便要鯨吞天下，所以於情於理，自己都要幫助正教取勝。

  鄭軌知道劇情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偏差，任我行是如何在沒有學得獨孤九劍的令狐衝幫助下逃出梅莊的也不得而知，之後自然也不會再有少林寺的三戰了，不過任我行一定還是會衝上黑木崖，找東方不敗清算舊帳的。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是任我行勝利，東方不敗自然就死了，到時候重弄掌大權的任我行定然要做一統江湖的美夢，到時候正教諸派難免壓與他大戰一場。

  不過若是東方不敗勝利了，已經因為修煉葵花寶典而失去野心的東方不敗倒是多半還會維持現狀，所以說東方不敗繼續做魔教教主對於正教諸派而言反而是好事一件。

  不過現在任我行不願意露面，即便是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聯合也找不到他，鄭軌想著沒有獨孤九劍版的令狐衝幫襯，任我行和向問天等人上了黑木崖也一定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所以他就想著自己只需要等待就好。

  “也許幾個月後就有任我行死在黑木崖的消息了……”

  鄭軌樂觀的想著，而後就收拾好心情，再次入定修煉。

  很多時候，精彩的人生總是會伴隨著激烈的變故，不過大多數的人生卻是平淡無奇的。

  四天后，武當掌門衝虛道長和恆山定靜師太來到了少林寺，也帶回了一些江湖上關於任我行和魔教的新消息。

  鄭軌與衝虛、方證、定靜等密談了許久，而後少林弟子、武當弟子以及五嶽劍派弟子都開始大量下山活動，俗家弟子們更是都被調往河南河北，開始密切關注著魔教的動向。

  很快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天晚上鄭軌正在房中歇息，忽然眉頭一皺，起身披上僧袍推門而出，而後就看到了已經數月沒有見過面的弟子儀光和儀善。

  儀光和儀善跪下施禮，道：“弟子拜見恩師。”

  鄭軌拂袖托起二人，二人隻覺一股難以抗拒的柔和之力，還未反應過來就順勢站起了，他們心頭一驚，都驚歎恩師深不可測。

  鄭軌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月亮和漫天的星星，歎息道：“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少林寺內夜觀星月便是如此清晰，真不知在更高的黑木崖該是何等情形了。”

  儀善躬身道：“師父，弟子二人前來便是向您老人家稟報黑木崖之事……”

  原來兩日前任我行還是趁著東方不敗和楊蓮亭不注意降服了八位長老，而後帶著八人和向問天、任盈盈登上黑木崖，最終也見到了東方不敗。

  結果東方不敗以一己之力獨佔任我行十人，最終的結局是任我行和向問天被殺，任盈盈被俘，其余長老也都死在崖上，東方不敗甚至都沒有受傷。

  這場大戰的情況目前還沒沒魔教弟子和正教弟子探知，儀善也是親自帶著儀光潛入黑木崖才知道的，然後就慌忙下山向鄭軌稟報了。

  鄭軌聽了以後又詳細的問了許多細節，當得知楊蓮亭死在了任我行的手上，他臉色一變，突然歎息道：“哎，東方不敗的心智已經扭曲，楊蓮亭是他讓她甘心隱居不出的主要因素，如今楊蓮亭一死，恐怕東方不敗再無製衡，她若是動了掀起正邪大戰的念頭，恐怕我們幾派都要被席卷其中……”

  “茲事體大，當速速與方丈師兄商量……”

  鄭軌說著就帶著兩名弟子去見了方證大師。

  雖然已經是深夜，方證卻在鄭軌三人靠近時就推門而出，道：“師弟，有消息了？”

  鄭軌忙將黑木崖的情況說了，方證聽後眉頭一皺，繼而一松，道：“既然魔教仍舊是東方不敗做教主，況且他們內訌火並也折損了許多好手，當可換來我正教數十年和平了。”

  鄭軌卻輕輕搖頭，道：“按理說東方不敗無心爭霸，她做教主對咱們最好，可是魔教大總管楊蓮亭卻死在了黑木崖大戰中，此人是東方不敗的情人，沒了情人的東方不敗是否還甘心隱居，萬一動了攻伐之心，便要中原生靈塗炭了！”

  方證似乎也對楊蓮亭有所了解，他雖然不知道楊蓮亭何以是東方不敗的情人，但是料想小師弟的弟子曾經是魔教長老，於是也不多問，低聲道：“若是如此咱們就不得不防了，明日一早就要通知衝虛道長、定閑師太和解幫主、震山子道兄等人，要大夥打起精神，提防些才是。”

  鄭軌點點頭，而後就帶著兩個弟子回到廂房歇息，第二天一大早便有數名少林弟子飛速離開寺院，前往各派報信，近百年來，唯有在面對魔教這個共同的敵人時，正教諸派才會表現出團結和真誠。

  很快在各派的密切關注下，黑木崖和魔教的動向也被各派探知。

  事態似乎正是按照大家所預料的那個最壞的可能發展，東方不敗竟然時隔多年的重新走上台前，還發出黑木令召集各省分壇的弟子齊聚黑木崖，顯然是要有大動作了。

  各派掌門得知後都帶著弟子齊聚少林，共商防備魔教之事，正魔兩道雖然還沒有真正開啟大戰，但是緊張的能令人窒息的氣氛已經越來越濃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