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得償所願

  等到定閑師太和鄭軌等一行將方證大師、衝虛道人等都送下山後，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雖然嵩山上的氣氛十分微妙，但是畢竟定閑師太已經做了五嶽盟主，樂厚和嵩山弟子們也不敢表露什麽意見，只是將大夥請到了峻極禪院說話。

  峻極禪院是左冷禪常年清修閉關之所，現在他因為政治前途和一生追求被毀，更知道了恆山派不會讓他活下去而自絕身亡， 峻極禪院也就重新成為了無主之地。

  定閑師太和嶽不群、莫大、天門道長、樂厚等走進禪院大殿，來不及就坐定閑師太就開始與大夥商量起了左冷禪和丁勉等人安葬的事宜。

  雖然嵩山派死在了恆山派高僧神尼手上不少人，但是畢竟是有言在先，加上樂厚主持事務後一直順服，所以說起治喪一事，反而並未引起嵩山派的反感和敵視。

  等到嵩山派左掌門等人的治喪事宜商定完， 定閑師太就看向樂厚，道：“樂師弟，家不可一日無主， 現在嵩山派群龍無首，我看就由你來做新任掌門吧。”

  樂厚倒是毫不推辭，拱手施禮後就答應了下來。

  鄭軌見嵩山派新掌門已定，便提議道：“咱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今日的封禪台大戰乃是數十年裡第一慘劇，掌門師姐你是少問俗務，咱們五大派又割據一方，若是未來時間長了，難免因此生出嫌隙，惹出事端，所以我建議咱們在推舉一位副盟主， 協助盟主處理事務， 督導其余幾派，免得再有像恆山派劉正風結交魔教長老類似的事情發生……”

  鄭軌提議一出， 恆山派不戒和尚和定逸都大點其頭，嶽不群也心頭一喜， 撚須道：“不錯， 正該如此， 咱們今日慘劇絕非左師兄之過錯，以我之見，乃是咱們五大派少有聯系生出了隔閡，定性禪師此議大善，正該如此。”

  莫大和天門此時早已對定閑師太等心服口服，更知道自己反對也於事無補，反而會得罪了恆山派和華山派，所以兩人也都點頭應下了。

  接著在鄭軌的提前通氣下，大多人都推薦了華山派君子劍嶽不群，即使嶽不群再三推辭，最終還是推讓不過，做了五嶽劍派的副盟主，負責監督各派。

  恆山派做了新盟主，華山派做了副盟主，嵩山派死傷慘重，衡山派和泰山派一無所得，雖說恆山派定閑師太不爭權利的態度讓人心安，但是莫大和天門道長什麽也沒撈到，心中仍舊難免失落。

  定閑師太似乎看出來天門道長和莫大先生的心思， 微微一笑就開始重新劃分起五嶽劍派各自負責的生意和往來， 為了讓泰山和衡山派都滿意，恆山派讓出來私鹽和茶葉的生意給兩派，同時還許諾自己的五嶽盟主隻擔任十年，等到十年以後五嶽劍派再重聚見性峰，重新推舉新任盟主。

  有定閑師太高風亮節的舉動，除了嵩山派，其余三派也都十分滿意了，而後五嶽大會也就圓滿結束了。

  各派弟子一同從峻極禪院出來下山，等到走出嵩陽書院，四大派就各自告辭。

  看著嶽不群、莫大、天門道長各自領著弟子門人遠去，定閑師太瞥了眼鄭軌，問道：“師弟，你可要去少林走一趟？”

  鄭軌心頭一驚，隨即就知道掌門師姐看似不問世事，但是卻已經察覺到少林寺和自己偶有聯系了。

  鄭軌自問並無任何損害恆山派的舉動的意思，自己所求的無非是保全恆山派，求得笑傲江湖世界裡唯一能改善資質的神功易筋經，所以他十分坦蕩的微笑道：“是的，掌門師姐，我想去少林拜讀他們藏經閣的古籍經典。”

  定閑師太微微一笑，看向定靜和定逸，道：“咱們也有許多年沒有向方證大師當面請教了，正巧少林寺就在左近，不妨一同去拜見吧？”

  定靜師太和定逸師太素來最聽定閑的話，當即點頭答應，而後分赴弟子先結對回山，恆山四定此次要聯袂前去少林寺，數百名恆山弟子就由儀和等弟子和不戒和尚、啞婆等帶領了。

  定閑師太第一相信不戒和尚等人的實力，也相信恆山派眾弟子劍陣的實力，第二則是自問嵩山派大敗臣服，封禪台大會結束後恆山派如今是如日中天，恐怕也沒有誰膽敢冒犯恆山派弟子，所以她很放心的讓眾弟子暫且離去，而後就帶著鄭軌三人前往臨近的少室山。

  定閑師太和鄭軌四人到了少林寺前的迎客亭時已經是入夜，月明星稀，四人有都是武林高手，雖是深夜，卻也清楚地看到亭中站立著兩個中年僧人。

  見到鄭軌和定閑，兩個少林僧人躬身合十，道：“晚輩覺月、覺心，方丈之命，在此迎接恆山佛友，您三位是定閑師太、定靜師太、定逸師太，您是定性禪師？”

  按照江湖輩分看，少林方字輩高僧本來與慈心師太一輩，也就是說定閑師太和鄭軌不過是與面前的兩位覺字輩僧人一輩，因此定閑師太雖然已經貴為五嶽盟主，卻絲毫不托大，客客氣氣的還禮，而後兩僧就帶著鄭軌四人進了少林寺。

  少林寺素有不接待女眷的規矩，但是比丘尼終究是佛門弟子，倒也不在此列。

  眾人進了少林寺，穿過大雄寶殿旁的回道就見到了方丈室。

  覺月走到門前，道：“方丈師伯，恆山的四位師太和禪師到了。”

  方證的聲音傳出：“快快請進吧。”

  門被一陣清風推開，鄭軌四人走進去就看到方證和方生從蒲團上起身迎來出來。

  眾人寒暄幾句就再次進屋，而後分賓主入座。

  在閑聊了片刻，定閑師太就與方證約定了明日論經，而後她們三尼便被請去寺外準備的精舍歇息，方丈室內此時隻留下方證、方生和鄭軌三人。

  方生微笑道：“方丈師兄，定性禪師一力促成五嶽劍派更換盟主，免除了未來江湖上的一大厄運，實乃大智大勇，雖然左盟主和丁先生等死傷了好幾位，但是罪不在恆山，於此可見，定性禪師乃是一位至至勇的高僧了……”

  方證微微頷首，也開口誇獎起鄭軌。

  鄭軌忙趁機提出了敬仰少林武學，想要看一看易筋經。

  方證大師聞言沉吟半晌，道：“區區武學有何珍貴，送與定性禪師也無妨，只是我少林有祖訓，本門武學不可隨意外傳，只因修煉少林絕藝非得配合我禪宗佛法化解武學戾氣不可，若是貿然傳出，怕的就是會令人墜入魔道，生出業障……”

  方生大師道：“定性禪師乃是得道高僧，他如學得我少林易筋經定不會心生戾氣，興許還能光大我佛門。”

  方證大師遲疑半晌，道：“可是此功講究緣法，本寺數百名僧人還無一人有緣，定性禪師雖然有大慈悲、大毅力，可是畢竟心在俗務，不能靜心修行我禪宗佛法……”

  鄭軌看著兩個老僧神色兩難，心頭一動，躬身道：“方證大師，小僧願意拜你為師，常住少林精研易筋經和佛法，不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方證和方生面露欣喜，道：“果真如此，那便是我佛門之福。”

  方證撫須笑道：“定性禪師也不必拜我為師，我引你拜在我恩師座下，你做了我們的記名小師弟便是了，如此你也好名正言順在少林寺常住了……”

  鄭軌知道方證是擔心自己把易筋經傳回恆山派，所以也有意讓自己再拜入少林，他本就想著學了易筋經就可回歸本世界，加上已經幫助定閑師太租了五嶽盟主，近幾十年裡五嶽劍派當可安安穩穩，所以這才果斷的要拜師。

  方生大師道：“雖然定性禪師的恩師慈心師太早已坐化，但是你還有三位師姐在，你要再拜我少林，還是先與定閑師太她們商量了吧。”

  鄭軌點點頭，道：“那就明日我與掌門師姐說了再定。”

  此事定下了，鄭軌就在覺心二僧的帶領下去了廂房歇息，等到第二日清楚定閑師太三人再次入寺聽講佛經，鄭軌便告知了定閑師太。

  定閑師太似乎並不驚異，她點點頭，道：“當年恩師收你為徒後曾與我說過，她知道你有宿慧，乃是羅漢轉世，必不會拘泥一門一戶，所以她老人家曾斷言我恆山派大興便要落在你的身上，如今我們恆山派做了五嶽盟主，門派弟子也有數百上千人，已然是自數百年前建派至今最興盛之時，你有你的追求，我們豈能攔你，你放心，等下我再跟方證大師說。”

  鄭軌看著定逸眼中的不舍，猛地想起來自己在見性峰的二十余年，他的武功全是恩師和三位師姐親手栽培而來，自己從一個小叫花子成長到如今的江湖第一流的高手，名震武林的“殺僧”定性禪師，這是何等的恩德，又是何等的深厚情感……

  鄭軌眼眶微紅，躬身道：“多謝三位師姐，小弟能與您三位成為姐弟，此生足矣。”

  很快四人就在大雄寶殿見到了身穿袈裟的方證大師和十幾位方字輩的高僧，見禮後定閑師太就與方證說起了定性禪師轉投少林學習少林佛法和神功的事情，方證看出了定閑師太並無心結意見，這才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代師收徒吧，定性已有法號，也不必變更，拜入我恩師座下日後跟在我身邊學習佛法和易筋經便是了。”

  定閑師太躬身致謝，鄭軌則慌忙上前叩首。

  一陣繁瑣的禮節結束後，恆山派定性禪師也多了一個少林派高僧的身份加持，雖然武林中身肩兩派傳承的事情不多，但也不算罕見，再加上恆山派和少林寺都是禪宗，因此倒也不覺得突兀。

  在鄭軌的拜師儀式結束後，恆山三定與方證等高僧談論了半天的佛法後就告辭離去了。

  鄭軌則留在少林寺內開始了少林和尚的生活。

  在下午熟悉了少林寺各院的人員情況後，入夜後方生就帶著鄭軌到了方丈室外。

  方生笑道：“師弟，我沒有聽講易筋經的緣法，就只能送你到這了。”

  鄭軌衝著方生合十施禮，道：“多謝方生師兄。”

  方生轉身離去，鄭軌冊推門進去，入目就看到了端坐在蒲團之上的方證。

  方證抬眼道：“師弟請坐。”

  鄭軌規規矩矩的在方證身前的蒲團坐下，然後只見方證右手一揚，一陣熱風吹出，三尺外供桌上的蠟燭就突然被點燃，燭光也把方丈室照亮了。

  鄭軌驚異的看向方證，方證微笑道：“這是本門的燃木刀法，我以至陽真氣催發，可點燃蠟燭紙張，算不得高明。”

  鄭軌一臉歎服道：“方丈師兄神功蓋世，真令人匪夷所思，我想即便是東方不敗也未必有如此手段。”

  方證大師輕輕擺手，道：“本門神功絕學似乎永無止境，我也不過是初窺堂奧，你且凝神靜氣，我現在你給講說易筋經心法口訣。”

  鄭軌和方證的神色一凜，然後就開始了一個教一個學的互動環節。

  整個易筋經的心法口訣僅有一千余字，不過每一句都博大精深，方證先是一遍一遍的說著讓鄭軌記下，等到半個時辰後鄭軌能將心法口訣記下後才開始逐句講解。

  等到兩個多時辰後，鄭軌終於理解了七七八八，而後方證大師就微笑道：“師弟你開始以易筋經心法行功練氣吧，有老衲在，也可與你糾察錯漏，免得行氣走岔，傷了自己。”

  鄭軌致謝後就閉目運氣，一開始體內真氣還是以恆山心法運轉，片刻後就換了經脈穴位。

  鄭軌按照易筋經的心法調整呼吸，搬運真氣，貫通穴位經脈，不知不覺就陷入了物我兩忘的玄奧境界。

  方證一開始見教授鄭軌易筋經心法時他記得遲緩，還以為自己新收的師弟資質一般，可是見他竟然頃刻間就入定行氣，而且還是進入了修煉內功的一種至高境界，方證這才面露驚喜。

  方證知道定性的心性修為已然不在自己之下，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佛門天才，即便資質悟性再差，有著這份心性修為，修煉內功便是事半功倍，成就絕對不低了。

  鄭軌並不知道自己修煉內功竟然還能引得方證驚歎，他此時只是無意識的運轉著心法真氣。

  一開始他體內的真氣運轉還十分生澀遲緩，等到一個周天以後，鄭軌體內真氣就越發的活潑了，原本因為修煉的恆山心法而有著陰柔屬性的真氣也漸漸逐漸增加了陽氣。

  鄭軌知道修煉易筋經的真氣是中正平和，陰陽平衡的，因此才能滋養身軀的經脈穴位和髒器，不斷提升習武的資質，不管是陰屬性的經脈穴位還是陽屬性的經脈穴位都能得到最大的開發，正因如此，易筋經才能稱得上的少林寺第一神功，也是低武世界的第一神功之一了。

  正因為知道易筋經厲害，能提升資質根骨，鄭軌才一門心思想要學得易筋經，帶回本世界，如今終於如願以償，鄭軌自然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煉易筋經之中，恨不得一口氣就把易筋經修煉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