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波才的禮物

  扭頭回望奢華到夢幻般的城池，劉備揉了揉屁股。

  老頭罕見地發火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兩秒，三千六百碼外，當朝尚書一記大腳，將不知尊卑的弟子，踢進南門破網而出。

  世界波！
  恩師腳勁真不小，看樣子，再生倆小棉襖，一點問題沒有。

  天子再糊塗，也不至於讓自己看重的“福將”孤身南下。

  所以，還有一隊人馬，執賊之手，與賊同行。

  萬萬沒想到，這支隊伍的騎都尉，是老熟人。

  人騎曹，曹阿瞞，曹老板，當面英雄背後大耳賊的，就是這貨。

  為了表示親熱的腹黑劉：操你家人好嗎？
  琢磨不太對味的曹老板：咦，怎麽總感覺你在罵人呢？

  曹軍士氣，陡降三成。

  好歹大儒弟子，剛開玩笑的，不過，曹老板背景硬，資歷也夠。

  眼下正經兩千石的朝廷編制，麾下三千精銳，一水德械。

  自己掛個虛銜，手下滿打滿算不到一百.土八路。

  哎，貨比貨得扔！
  當劉備羨慕嫉妒恨時，曹老板眼珠也紅了。

  欽賜“福泉校尉”，滿大漢打聽打聽，誰能有這待遇？

  更別說有個夫子挎腰刀能文能武的尚書老師，那可是堂堂大儒啊！
  還有，兩個雙花紅棍，俱是萬夫不當之勇，陣斬張寶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還有還有，聽說是皇族血脈，比自己宦官後代的丟臉身份，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啥？吾人多？
  多有屁用，還不是給這位來當保鏢的。

  哎，貨比貨得扔！
  就這樣，命裡注定成為對手的兩位準英雄，同行異夢地默默地趕往長社。

  兩天后，兩支隊伍的差異逐漸顯露。

  曹軍軍紀嚴明，軍容齊整，行走坐臥都有規矩，妥妥的正規軍。

  劉軍自由散漫，幾乎沒啥約束，也不講上下尊卑，縣大隊都不如。

  因而，曹軍將士明裡不說，心裡是非常不屑的。

  一幫涿縣土鱉，大概踩了狗屎運，才撿了地公將軍的人頭吧？
  劉軍將士嘿嘿冷笑：要不是讓著北軍，那哥仨的腦袋咱包圓了。

  再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服？
  曹軍頓時不幹了，故意放出話來：別逼逼，有本事戰場上見真章！
  劉軍打個哈哈：不是吹，到時候你們連湯都喝不上。

  下面鬧得動靜大了，曹老板仔細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和“福將”聊聊。

  “劉校尉，明日進抵長社，不知如何打算？”

  吃過晚飯，見這貨上門，劉備笑了笑，便拿出一壺酒水。

  據情報顯示，圍困長社的黃巾信徒有近十萬人馬，每日發起攻城，士氣很高

  而城內，城內漢軍不到兩萬，傷病加上缺少物資，士氣很是低落。

  即便曹操帶了三千精銳，但此時想進城亦難如登天，更別說剿滅十萬蛾賊了。

  微笑著給對方斟酒，再加兩粒青梅，劉備不答反問：“都尉見聞廣博，試問當今天下，誰可稱英雄？”

  曹操不知對方何意，隨便扯了幾位朝野大佬，孰料，腹黑劉連連搖頭。

  “敢問劉校尉，何人當之？”

  腹黑劉指了指對方，又自指，笑曰：“惟都尉與備耳！”

  曹操大驚之余，差點打翻了酒盞。

  “校尉謬讚了，操萬不敢當。”

  嚇不死你！

  內心暗爽的腹黑劉，總算報了多年以後的一箭之仇。

  “給吾二十年還都尉一個強大的搞錯，二十年後便見分曉！”

  見這貨神神叨叨，曹操只能耐住性子，再問一遍對方明日的打算。

  既然裝過逼複過仇，確實該談正事，劉備這幾天也沒閑著。

  前面與老二老三講好，咱初來乍到，空著手上門不禮貌，所以必須給波才送份見面禮。

  “夜襲，火烤大蛾！”

  四月底，天干物燥。

  明晚，一百輕騎快進快出，多點幾堆篝火給波BOSS開個大Party，想想就很期待呢。

  關羽張飛更是藝高人膽大，對夜闖敵營渾不在意，甚至還有點小激動。

  “啪！”

  曹操一拍大腿，當即讚同：“英雄所見略同！吾觀天象明晚有風，亦打算火攻。”

  於是雙方約定，明晚合力進攻實力最強的波才大營。

  臨走時，瞥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劉軍騎士，曹操決定明晚好好看看，這幫涿縣土鱉是何成色？

  與此同時，長社城內。

  皇甫嵩、朱儁還有從下邳趕來助戰的孫堅，也在緊張密謀。

  為了提振士氣，皇甫嵩決定給波才送個大禮包。

  “老夫夜觀天象，明晚有風，可火烤大蛾！”

  朱儁吃了敗仗，麾下只剩孫堅一員大將，沒心情，也沒啥話語權。

  而立之年的孫堅，卻渴望一雪前恥，當即說道：“皇甫將軍，堅願帶兵夜襲！”

  閱人無數的皇甫嵩，願意給年輕人機會，當即點出五百死士交給孫堅。

  孫堅單膝跪地，立下軍令狀：“謝皇甫將軍，若不成，堅提頭來見！”

  皇甫嵩經歷的多了，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勝敗兵家常事，見機行事即可。”

  毫不關心漢軍動態的波才，沉浸在部下的彩虹屁中，在大帳中聚集手下，飲酒縱樂，荒淫不堪。

  這貨醉醺醺地，一會說三日攻克長社，一會說破城後不封刀，引得滿堂喝彩群魔亂舞。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十萬黃巾大軍，視長社唾手可得，狂的沒邊，甚至連斥候哨探都漫不經心隨心所欲。

  次日傍晚，清風徐來，減少了些許燥熱。

  劉曹聯軍已將外圍黃巾斥候全部拔除，潛行到波才大營後方，隻待天黑。

  度日如年的孫堅，於城頭頻頻回顧，恨不得將如血的殘陽，一把摁進土中。

  皇甫嵩拍了拍急躁的年輕人，微笑道：“事到臨頭，宜靜氣。”

  孫堅悚然一驚，才逐漸平複急迫的心情。

  終於，除了稀疏散落的篝火，長社城下完全為黑暗籠罩。

  閉目盤膝而坐的孫堅，此時睜開雙眼，緩緩站起身形，低聲喝令：“出城！”

  五百背負火把的死士在隱蔽的角落裡，沿著繩索，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溜到城下。

  孫堅最後下城，在黑暗中再次低聲下令：“蛾賊本部，尾行，不對，是潛行。”

  於是，五百人伏低身形前進，一點一點接近波才大營。

  直到進入百步之內，黃巾軍的崗哨依然沒發現孫堅等人，孫堅終於露出了狠絕異常的眼神。

  “點火！”

  一千支火把，發出炙熱而耀眼的光亮。

  黃巾軍終於發現，眼皮底下冒出來的火把，以及狂奔而來不知多少的漢軍。

  “當當當！”

  警報響起，但孫堅不在乎，這麽近的距離，風助火勢，波才大營鐵定完蛋。

  與此同時，波才大營後方兩百步的土丘上，數百點著火把的輕騎，蓄勢待發。

  “攻！”

  “攻！”

  劉曹異口同聲下達軍令。

  五百曹軍輕騎正面衝擊敵營，另有一百劉軍輕騎分別從左右兩側發起突襲。

  騎兵身後，兩千五百步卒各執刀槍弓弩，從三個方向發起衝鋒。

  圍三闕一。

  因為涿縣土鱉擅騎之士極多，劉備帶來的一百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故，即便繞的遠了一點，關羽張飛亦率先衝進波才大營，如同兩枚精確製導的巡航炸彈，直撲位於中央核心的波才大帳。

  曹操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以落後半步的差距衝入營中。

  而孫堅最早發起進攻，距離也是最短，卻不得不淪為第三。

  墊底的是曹操兩千五百步卒。

  為了保障後路安全，惜命的大耳劉緩步前進，一邊小步慢行，一邊自我安慰。

  大夥評評理，和手下小弟搶人頭，不能算好大哥吧？

  一臉鄙視的曹劉將士：你是豬腳你說的都對。

  就在孫堅點亮火把時，城頭的皇甫嵩便打開城門，下令全軍突擊。

  只要一舉擊潰蛾賊主將波才，便能扭轉潁川不利的局面。

  夜間視線不佳，但火把的識別度卻格外高。

  故而，劉曹聯軍的夜襲，第一時間為城頭的皇甫嵩所發現。

  這個時候，突擊敵營的，只能是朝廷的援軍。

  “來得好！前後夾擊，四麵包抄，此戰必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