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他人嫁衣的呂奉先

  年輕人的愛情就是一切，但許攸已經不再年少。

  估算了一下幽州軍的實力，許大軍師在參謀室簡陋的大漢堪輿圖前，冥思苦想三天，破關而出。

  看著許大馬棒軍師被人攙扶著來到侯府，劉備有些意外：這貨可別太耗心神把自己弄瘋了？
  密室中，許攸石破天驚的想法，讓膽大包天的劉備都有些頭暈目眩。

  “幾成把握？”

  “五成。”

  許攸沒有說大話。

  “出動多少兵力？”

  “全軍出擊，包括主公和我在內最好再加上呂布。”

  劉備眉梢一楊，問道：“為何？”

  “一旦計劃成功，下一個就是並州，有他在前面頂著，主公便能從容許多。”

  劉備想了想，有些不能確定，便問道：“此計若成，幽州便為眾矢之的！”

  許攸讚賞地笑了。

  “那樣不好嗎？”

  劉備一愣，馬上明悟，自己過於關注負面影響，忽略了其中的積極因素。

  樹大固然招風，但，也會吸引全國的“良禽”來棲息。

  掌握了草原，掌握了戰馬，自己便有了和朝堂叫板的實力。

  面對區區北宮伯玉，天子劉宏與朝堂昏招迭出，有沒有勇氣與幽州正面對決還在兩可之間。

  一旦幽州崛起，那些被朝堂被皇帝排斥的精英，想有所作為，就有可能投靠自己。

  所以，許攸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要求全軍出擊，爭取一戰成功，確立幽州虎視中原爭霸天下的格局。

  當然，這個計劃非常冒險，幽州幾乎空了，等於孤注一擲。

  “勞煩軍師去雁門，不惜代價說服呂奉先。”

  許攸的心底，湧起一股熱流。

  主公決斷如此神速，足見氣魄非凡。

  這是不是說明，主公與自己不謀而合？

  哈哈哈，得主如斯，暢快至極！
  “謹遵主公令！”

  三天后，許攸的馬車日夜兼行抵達雁門，隨即秘密邀請並州南關守將呂布會晤。

  呂布聽聞有劉備的口信，欣然赴約。

  “你聽說過安搞錯，奉先欲名震天下否？”

  呂布莫名其妙，眼前這個小個子，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說什麽屁話呢？

  “這是玄德賢弟的口信？”

  許攸微笑道：“若奉先有想法，侯爺的口信自會如實相告。”

  “想，如何？不想，如何？”

  “不想，奉先余生大概只能寄人籬下，任人驅使，為人魚肉。”

  “若有遠大志向，以奉先之神武，裂地封疆，福蔭子孫，不過反掌之間。”

  呂布哈哈一笑：“既如此，吾便想一想又何妨？吾那賢弟，到底何意？”

  “十萬羌人禍亂涼州，進犯三輔，便是機會。”

  “機會？從何而來？莫非要吾出兵涼州？”

  “非也非也！”

  許攸搖了搖頭，說道：“兩家聯手，過河，奪朔方與上郡，再向南掃蕩，一戰滅了雍地羌胡，光複漢家舊土！”

  呂布當時就傻了。

  尼瑪，老子只有三千兵馬，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天兵天將，你這奇葩玩意哪冒出來的？
  許攸什麽人物，呂布的小心思那就跟明鏡一樣。

  “羌胡主力悉數聚於涼州，侯爺六千精騎，近萬步卒，加上奉先手上三千精騎，此乃天賜良機。”

  呂布吃了一驚，這大耳賢弟怕不是砸鍋賣鐵了吧？
  轉念一想，對方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道理，可自己出兵必須稟告陳懿，否則形同叛軍，搞不好要掉腦袋。

  看著糾結的呂布，洞悉人心的許攸微微一笑，趁熱打鐵。

  “大丈夫豈可久居人下？滅了羌胡，複疆數千裡，奉先必拜將封侯。與吾主公聯手同進同退，並州宵小，碌碌之輩耳，又能奈何？”

  呂布雙眼一張，氣血上湧，當即站起了起來。

  不錯，不錯！
  劉玄德鯨吞幽州，接連蠶食冀州並州，實力越來越強，反而無人敢惹。

  自己守著半個雁門，如同看門犬，真真憋屈死了。

  還不如與幽州聯手，到羌胡後方做一場，自己打下來的地盤，才是立命安身的根本。

  比如，董胖子，最近就在涼州佔了不少好處。

  這個世道，手快有，手慢無幹了！

  野心一旦被勾起，就再也沒辦法平靜了，所以，接下來關於具體的利益分配。

  乾掉羌胡留守的老弱不會太難，不過既然是聯手，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不是？
  許攸哈哈一笑，說道：“上郡以南歸你，以北屬幽州，上郡二一添作五，如何？”

  呂布樂開了花，這次絕對撿了大便宜，與南方的北地安定相比，北邊除了草原就是不毛之地。

  玄德賢弟還是很仁義的嘛。

  再三確定後，雙方擊掌為誓，約定十日後，聯合出兵掃平羌胡。

  得知許攸真的說服了呂布，劉備便發布全軍動員令。

  關羽率四千騎兵出雲中從北壓向朔方，張飛率兩千騎配合呂布先拿下上郡，再向北包抄朔方。

  自己、許攸和張遼率領七千步卒，由東向西橫推過去，確保全殲雍北羌胡的留守部隊。

  軍令下達，大軍啟程。

  當然，為了將來打嘴仗，幽州方面找了二十條充分理由，以劉虞的名義提前一天上報。

  核心就一條：此次懲羌行動，是為天子盡忠，為朝堂分憂，為涼州減壓。

  又因為，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

  所以，劉備帶上人民的大救星劉州牧，一同拯救雍地百姓，見證幽州軍光複大漢舊土的盛況。

  寒冬臘月，雪地行軍，即便對耐苦受寒的幽州土鱉來說，也是一次相當嚴峻的挑戰。

  所以，劉備提前準備了一系列防寒保暖的舉措，盡最大可能避免非戰鬥減員。

  八天后，關羽攻克雲中城，按照計劃繼續奇襲朔方。

  按照軍報中的描繪，雲中胡人幾乎沒有任何防備，關羽部損失極小。

  同理推測，到了朔方也會是一邊倒。

  張飛的進展更順利，畢竟他和呂布同行，且南路要好走一些。

  而，呂布張飛踏冰渡河後，輕取上郡，同樣斬獲巨大。

  信心大漲的呂布已經率領部下向南掃蕩，若一切順利，有機會給北宮伯玉後背狠狠插上一戟。

  而許攸則向劉備解釋，為何將半個雍州讓給呂布。

  只有三千兵馬的呂奉先，根本沒有幽州軍的底蘊，如同無根之木。

  打下地盤不難，但想要守住如此廣大的地盤，沒有後勤支撐根本不可能。

  一旦北宮伯玉反擊，或者涼州或朝廷出兵干涉，呂布除了向幽州軍求援，沒有別的路可走。

  所以，半個雁門半個上郡都會自動落入劉備之手，或許還能在南部插上一腳。

  即便如此，呂布還要感激劉賢弟雪中送炭的大人情。

  另一方面，有了呂布的助力，並州就處於幽州勢力“圍三闕一”的態勢，啥時候吃全看劉備心情。

  走一步看三步，許攸這個布局大師，不但吃定了有勇無謀的呂布，也順勢鎖定了並州。

  劉備沒有責怪許攸自作主張，畢竟自己說過不惜代價，何況已經咬鉤的呂布，遲早會連人帶地盤投靠自己。

  看著毫無興奮相當萎靡的劉虞，劉備一再叮囑軍醫，必須保住州牧的狗命。

  沒了這個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的擋箭牌，會麻煩的多。

  頭髮白了的軍醫很無奈：州牧的京巴還在涿縣，可怎整？

  隨著幽州步軍向西推近，羌胡俘虜越來越多。

  為了避免俘虜暴亂，所有被俘的超過車輪的羌人男子，悉數押往涿郡，在兩萬黃巾罪奴監管下開荒開礦。

  嚴寒天氣，超過十萬手無寸鐵的羌人，不得不在刀口下長途跋涉。

  據事後統計，約近萬羌人沒能活著抵達涿郡。

  在日後，此事被一小撮文人列為劉備是殘暴君主的罪證之一。

  但，許攸毫不在乎。

  帝王寶座下的紅色地毯，必然是鮮血染成。

  一個強大的帝國，本就是建立在無數骸骨之上。

  殺人者，人恆殺之。

  難道羌胡佔據大漢舊土時，是通過友好協商的？
  弱者，就該被踐踏。

  不想被踐踏，就讓自己變強大。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贏家通吃的時代。

  　陽光正好，歲月正好，一章網文如約而至，祝一切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