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說女子不如兒男？

  上郡公學發布公告：特招全日製女子班，教授國文、算術、自然、聲樂、舞蹈、種植、養殖。

  招生年齡：八歲至十五歲女童。

  公告下方的備注，打消了大多數浮想聯翩的非議。

  “特邀聲樂教授：州牧夫人，蔡琰。特邀舞蹈教授：州牧妾室，貂蟬。特邀算術教授：州牧妾室，糜穎。”

  公告一出，上郡好似地震一般。

  這一回，與免學費、包午餐、優獎金的幽州公學開創之初的轟動不同，女子公開入學，是聖人都不曾做的，明顯偏離了男尊女卑的普世價值觀。

  輿論甚囂塵上，劉備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顯然也做了相應的說辭。

  “本侯爺打算培養一批能歌善舞的婢女，此舉是為了擇優而取，雍州本侯爺說了算，誰不服隻管去朝廷舉報！”

  哦，原來是侯爺要挑選婢女，那沒事了！

  男人，尤其是男性文人，廉價的自尊心很容易得到滿足。

  十月底，雍州公學門前，女子學員招募現場。

  和洶洶輿論預測相反，一大早，門前廣場便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女孩。

  涉及自身利益，大多數人選擇用腳投票。

  有官吏家的，有商賈家的，甚至還有販夫走卒，牽著自家女孩，趕來碰碰運氣。

  經過點驗，一共五十三名適齡的正常女孩。

  點出五十三張白紙，開始考核。

  三位考官：州牧侯爺，以及帶著帷幕的州牧夫人與州牧美妾。

  排名不分先後，女孩一個一個依次上前，在白紙上或簽字或畫押或按指印。

  侯爺負責文學與算術，只要背出一句詩詞，會簡單加減即合格。

  夫人聽兩句清唱，美妾看體型與基礎動作。

  考核不複雜，所以進行得很快，未到午時，已經考核完畢。

  就在州牧準備宣布錄取名單時，一位衣衫襤褸插著草標的小女孩匆匆趕來，突然開口。

  “州牧侯爺，奴可以試試嗎？”

  眾人一片嘩然。

  這十歲左右的小丫頭，分明處於售賣狀態，不知如何從看管下逃脫出來。

  很快，答案就跟著來了。

  兩名彪形大漢擠進人群左盼右顧，就在兩人發現目標，準備帶走小女孩子時。

  雍州牧朔方侯，劉備劉玄德開口了。

  “所有女孩，一視同仁，你可以參加考核。”

  那兩名男子似乎並未注意到州父母的言辭，仍舊伸手去抓那女孩。

  州牧府家丁立即攔在前面，沉聲問道：“侯爺的話，沒聽見嗎？”

  兩名大漢吃了一驚，扭頭望去，劉備正向小女孩招手。

  渴望改變命運的小女孩，咬咬牙，快步走到三位考官面前。

  剛才聽奴隸市場的閑漢，無心說起附近公學招募女子學員的趣聞。

  有心的張枚，決定趁此機會改變自身的命運。

  即便失敗，即便挨打，她毫不畏懼，終於等到看守松懈的機會出現。

  第五十四張白紙上，很快留下墨跡。

  “張枚，九歲，洛陽郡。”

  稚嫩的字跡，隱隱透出堅韌的風骨。

  不用問，頗有才學的官宦家的兒女，想必祖輩父輩犯了事，家中女性悉數為奴，不知何故流落到上郡的奴隸市場。

  “美哉乎斯詩！義正乎揚雄，事實乎相如，匪唯主人之好學，蓋乃遭遇乎斯時也。小子狂簡，不知所裁，既聞正道，請終身而誦之。”

  字正腔圓，一氣呵成。

  蔡琰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劉備亦是讚賞有加，接著問道：“一加二，再加三，再加四，一直加到十，得幾？”

  兩息後，張枚答道：“五十有五。”

  加了難度，也對答如流，撿到寶了！
  面對蔡琰，張枚稚嫩的嗓音表現不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聲情並茂，盡管年紀小了點，但神情表演還算到位。

  苦難，在某種層面上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老師。

  必須OK！

  最後一位考官是傳聞中傾國傾城的美貂蟬。

  指如蘭花，腰如水蛇，顧盼生輝。

  盡管衣衫襤褸，灰頭土臉，但怎麽看都是個好苗子！
  州父母劉備，當眾宣布二十四人錄取名單。

  犯官之女，張枚，以唯一三優考核成績，摘得首屆女子學員的魁首。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很多落選女孩及殷殷期待的家人，不免失落。

  州父母再次宣布，明年二月，還會有一輪選拔考核，有意者可針對性自學。

  當然，堂堂侯府也不會為難奴隸市場的看守：按照市價，一百錢買斷張枚的奴籍。

  午時，隨著人群散去，上郡多了一個小女奴的勵志傳奇故事。

  更多的人，開始關注女兒的培養。

  讀書、寫字、算術，唱曲，習舞，進一步普及。

  畢竟，只要考上，就能與侯府搭上關系，花點錢也是值得的。

  而，侯府，也因為花了一百錢，平添了一個小女奴。

  打理清爽，換過衣衫，夫人給了張枚一個新的身份：書童，蔡小娘子的書童。

  看著言行舉止，有板有眼，熟悉各種禮儀，劉備沒有打算究根問底。

  英雌不問出處。

  女子特招班的課程相對簡單，上五休二，上午一個時辰國文，一個時辰算術。下午一個時辰一節興趣課。

  自然，主要講述天文地理風土人情歷史典故神話傳說等，穿插一些神奇的自然現象解析，比如“玄德燈”“小孔成像”“日晷計時”等等。

  聲樂舞蹈不用解釋，種植課可以自選花卉、菜蔬、農作物、果木、藥材等，養殖亦可自選家禽家畜、鳥獸魚蟲等五花八門的物種。

  為此，雍州公學買下附近空地，建設了對外開放的植物園和養殖場，附帶水族館、標本館。

  年底，女子學員都領到了公學發放的年禮，十斤米糧、三丈土布、五斤豬肉、一包蜜餞，以及六十六文優學金。

  每位女子學員，異常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用心用功，表現良好，所以，都有資格領到獎勵。

  這份獎賞與榮耀，又在上郡引起一陣陣的議論，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私下咒罵者亦有之。

  但，女子就讀公學，已經被上郡居民漸漸接受。

  畢竟，這些女孩子，沒有變得離經叛道，也沒有傷風敗俗，反而舉止更優雅，學識更廣博。

  而侯爺根本不在乎少部分非議詆毀者，與偏執的偏見者爭辯，是愚蠢的。

  除了女子學員收到年禮，蜀郡成都城的益州牧劉焉也收到了大批年禮。

  漢中太守一次性送來幾十輛大車的財貨，七八十車夫民夫，在張魯三百精銳的看押下，進入了成都城。

  劉焉很高興，很放心，
  曹太守很懂事，麾下也曉得上下尊卑，看上去年輕有為。

  小夥子，好好乾，以後的日子比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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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