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進可攻退可守的無雙險要

  丸都山城，依山建牆，南部谷口為門，設有甕城，谷腹中央建有王宮，城內有山泉，糧庫，高台，如無意外，極難攻克。

  事實上，高句麗最初定的國都在國內城，距離丸都山城五裡，此處僅為軍事武備城。

  但一百六十年前，遼東漢軍攻克國內城，高句麗王躲進丸都山城才撐到漢軍離去。

  由此，丸都山城的重要性凸顯，逐漸與國內城形成複合式都城。

  到了高伯固這代，受到公孫家的切實威脅，無險可守的國內城屢屢被詬病。

  因此，丸都山城順理成章地，成為高句麗的政治核心。

  但，全力對付遼東扶余的高句麗君臣，被跨海而來倭人新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張郃避實擊虛，奪馬閃擊丸都山城，深諳兵法中的出奇製勝。

  當然，就攻略高句麗全局來看，張郃之所以敢孤軍深入，劍指敵國堅城，完全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

  沒有錦衣衛準確的情報和地圖，張郃不會對簡雍誇下海口，也不敢向關羽保證配合作戰。

  丸都山城北高南低，南部除了嚴加防范的甕城，還有一道地勢稍高的小門。

  張郃將視線投向那扇山牆上的小門，問道：“甄百將，確定準備妥當？”

  錦衣衛高句麗負責人甄堯，當即答道：“萬無一失，只等張將軍下令。”

  “那就開始吧！”

  甄堯舉起火把，畫了三個圈，向手下發出信號。

  不大會功夫，張郃視線內，小門處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光，隨後，宛如炸雷的巨響傳來。

  “轟隆！”

  整個丸都山城好似嚇了一跳，隨著爆炸震動起來。

  高伯固盡管躺在床上，卻不能安睡，總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

  該死的漢軍從哪裡冒出來？
  難道說是丘力居偷襲？
  一點消息，一點示警都沒有，不應該啊！
  哎，希列祖列宗庇佑，丸都山城能像上次一樣撐過去吧！
  “轟！”

  一聲悶雷，伴隨著輕微的震動，讓他霍然睜開雙眼。

  赤著腳跳下床，憑著感覺向南方看去。

  夜襲甕城？

  漢軍大將瘋了嗎？
  但，他隨即意識到不對，因為騰起煙火的地方，並不是谷口的甕城。

  “南瑞門……遭雷擊了麽？這天氣，哪裡來的雷電？”

  高伯固心中疑惑不解時，張郃衝著火石說道：“上吧！”

  “遵命！”火石大喜過望，拱手領命，並轉臉對著手下說道：“弟兄們，想掙錢的，跟我衝哇！”

  火石率先發起衝鋒，張郃對佐川新兵衛說道：“你去甕城，牽製一下。”

  有任務就行，佐川沒討價還價，帶著手下就到甕城外發起佯攻。

  他一面派出盾兵迫近城門，一面派弓兵騷擾守軍，鬧了個鑼鼓喧天。

  火石最早抵達南瑞門，只見厚實的包鐵木門，四分五裂，城門洞內煙熏火燎，很多磚石散落。

  不知道是什麽法寶，造成如此駭人的破壞，威力實在太驚人了啊！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攻進城內，擒獲高伯固，拿到頭功。

  他先讓親衛拿下先登之功，再率領部下衝向王宮，這樣好幾個心腹就能獲得晉升，從而保證碾壓佐川那小子一頭。

  火石部都一樣，雖說在東嶺部落撈了一筆外快，不過那是全軍集體分帳，每個人到手有限。

  眼下就不同了，只要攻下王宮，抓住高伯固，火石部五百人絕對狠賺一筆。

  想到錢，火石與部下心情火熱，渾身有使不完的氣力，一擁而入。

  這時，有百余值守南瑞門的高句麗軍民，驚魂未定地從爆炸中聚到門內。

  他們疑神疑鬼地竊竊私語，以為遭到天罰，正惶恐不安。

  突然，外面湧入大批漢軍裝束的倭人，見人便砍，混戰隨即爆發。

  狹路相逢勇者勝，發財在即的火石部，個個都紅了雙眼，如狼似虎。

  高句麗軍民已經嚇破了膽，且兵甲不全，人數又遠遠不及，哪能擋得住？
  隻一次衝擊，火石便殺穿了敵軍，回身再撲入人群，幾個喘息，百余高句麗軍民除了少數溜之大吉，剩下的都被了結。

  見部下還在搶人頭，火石踹倒一個，帶血長刀指向谷中的高大的宮殿。

  “傻叉，沒見過錢麽？都特麽給老子向那衝！”

  執金吾的口頭禪在軍中流毒甚廣，但罵起來真特麽帶勁！

  五百倭人嘩嘩嘩地向高句麗王宮衝去，神擋殺神，佛擋……看安玄大師的面子，挪一挪好了。

  在訓練營中，火石見過安玄，被佛陀的故事和道理打動，有心向佛。

  對於從軍殺生，安玄的意思：“佛不是禁絕一切殺生，而是禁止不必要的殺戮。只要你認為能做到不殺無辜，心中有善念，那就與我佛有緣。”

  所以，火石成為東瀛佛教的第一位俗家弟子。

  據說這事被神女卑彌呼知曉，怒斥安玄曲解佛法，迷惑無知民眾。

  反正，現在，神宮和佛教針尖對麥芒，嘴仗打的不亦樂乎。

  但火石不管上層的意識形態鬥爭，打仗時凶如魔王喝酒吃肉，無戰時誦經念佛戒葷戒色。

  搞的張郃都替他擔心，會不會哪天變得心神錯亂。

  當錦衣衛炸開南瑞門時，火石部突進城內，高伯固才發現將重兵壓在南門甕城，錯得離譜。

  火石部幾乎毫無阻攔，一路殺到宮牆外，宮門早已關閉。

  倭人新軍接受過攀援技能訓練，所以很快四四六六組隊搭建人梯，輕松攀上兩丈高的宮牆。

  隨著百余人爬上宮牆，高伯固的王宮形同虛設，數十個宮衛都成為倭人的刀下鬼。

  從南瑞門起爆到抓獲高伯固，前後一共不到兩刻鍾。

  在接受過雍式軍訓的倭人新軍面前，高句麗守軍太弱，觀念陳舊落後。

  當身上猶在滴血的火石，手持長刀站在高伯固面前，高句麗的王，嚇尿了。

  “別殺孤，願降！高句麗願降！”

  火石咧嘴笑道：“嘿，早這麽懂事多好？非要死那麽多人，造孽啊！佛祖不會饒過你的！”

  他一面讓高伯固傳令守軍投降，打開城門，一面對部下破口大罵。

  “你們這幫豬，扎緊褲腰帶，老子不想親手砍你們的頭，還要挨軍棍！”

  正在圍觀若隱若現穿著薄透宮女的軍士，立即想起東嶺被砍頭的同胞，當即收斂淫欲。

  等天亮了，願意掙錢的高句麗女娘有的是，犯不著現在送命。

  張郃甄堯並駕齊驅，緩緩進入丸都山城，高句麗守軍繳械去甲，赤手空拳被押到城外看管。

  宮門前，高伯固以及高句麗文武百官，全部跪迎漢軍大將。

  借著甄記茶葉貿易，甄堯被派來高句麗有小半年時光，對國內城和丸都山城了若指掌。

  南瑞門下埋放的炸藥，也是他提前預備的。

  張郃一邊聽著對方介紹，一邊查看著城內建築和地形，不由讚歎道：“好一座堅城！若非甄百將提前準備，這城著實不好打！”

  甄堯點頭認同：“高句麗百年經營，進可攻退可守，確實險要無雙！若水糧不缺，只需千人，便能抵擋十萬大軍。”

  張郃忽然接到消息，高伯固已經發出勤王令，相信，前線大將會班師回援。

  一場惡戰，即將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