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封神之路，火劍之路

  奧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

  宛如一座小宮殿般的純白建築裡，氣氛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尷尬與沉默中。

  我是……侍女？
  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的少女面無表情地看著路明非，原本對這個帥哥的好印象如肥皂泡般破滅。

  “我是高廷根家族的當代族長，夏綠蒂·高廷根，歡迎您的到來，尊貴的客人。”夏綠蒂特地把“當代族長”這個詞咬得很重。

  “你？族長？”路明非一愣，搖頭，“你別騙我，我來之前找諾瑪看過族長的照片，高廷根家族的族長明明是個白胡子老爺爺。”

  “你看到的照片我爺爺，”夏綠蒂道，“前不久我爺爺因為身體不適退位了，現在由我來接替他，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高廷根家族族長的對外資料並未進行修改，所以伱從諾瑪那裡得到的資料是滯後的。”

  “原來是這樣啊，抱歉抱歉，我剛剛還以為你是侍女。”路明非連忙道歉。

  你能別提侍女了嗎？你看看老娘這身手工縫製的禮裙，還有我這漂亮的臉蛋，到底有哪裡像是侍女了啊！
  夏綠蒂心中抓狂。

  原本她對路明非的印象還挺不錯的，畢竟在她的認知裡，秘黨裡的S級除了校長和弗拉梅爾導師之外，基本都是校董和元老，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老，平均年齡都快奔著三位數走了，她作為秘黨目前裡僅有的青春活力S級，跟這群老頭子格格不入。

  而現在好不容易又多了一個跟她同年齡段的S級新生路明非，夏綠蒂難免感覺他有些親切。

  所以為了這次見面能給素未謀面的S級留下一個好印象，她特地準備了一套禮服裙，今天早早地起床，畫好了妝，換上衣服，連今天的煉金研究都放下了，眼巴巴地等了路明非一天。

  結果路明非剛一見面就把她當成了侍女。

  這比拋媚眼給瞎子看還侮辱人，這是公主給瞎子拋媚眼，瞎子感慨說“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這麽漂亮？”

  要不是擔心被爺爺責罵，她真想立刻給路明非一個教訓——在外面她可能打不過這位S級新生，但家族裡刻畫著威力巨大的煉金矩陣，就算是三代種的古龍在這裡都會受到強烈的壓製。

  夏綠蒂悄悄地磨著虎牙，心中思索著趁路明非不在家族裡時偷偷帶著幾件煉金道具偷襲他的可行性。

  路明非並不知道夏綠蒂正暗搓搓地謀劃著套他麻袋，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別的地方——為什麽高廷根家族會遮掩族長的資料？

  但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了，偌大的高廷根家族在老族長退休之後只能讓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少女接任，這件事本身就能作為高廷根家族遮掩資料的動機——如果不是家族內部出了問題，為什麽要讓這麽一個少女承擔重要的族長之位？

  不過高廷根家族到底有什麽問題路明非並不關心，他在意的只有一點：“高廷根族長，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煉金課程啊？”

  “不急，我在家族裡為您安排了住處，請先行休息，關於煉金術的授予明天就會正式開始，”夏綠蒂道，“另外同為S級，不必那麽客氣，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的夏綠蒂小姐。”路明非順勢道。

  “說起來，雖然家族的資料對外是保密的，但對校董會內部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我也曾參加校董會，與昂熱校長見過面，昂熱校長難道就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情況麽？”夏綠蒂問道。

  “沒有啊，他完全沒跟我提過，”路明非搖頭，“可能是校長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吧。”

  夏綠蒂：……

  敢明目張膽說秘黨的傳奇屠龍者老了的人她還是頭一次見，連加圖索家的代族長，校董弗羅斯特都不敢當眾這麽說。

  ……

  高廷根家族，路明非住處。

  路明非的住處被安排在一座帶院子和柵欄的小別墅內，夏綠蒂一臉歉意地表示說高廷根家族人丁稀少，無法專門抽出侍女貼身服侍路明非，如果有什麽需求，直接給管家打電話就好了，管家會處理好的。

  路明非對此無所謂，雖然在托尼的世界他家確實有不少托尼幫他準備的漂亮女仆，但他自幼被嬸嬸支使著跑腿做家務，也不是那種離了女仆就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少爺。

  “喂，校長？”路明非撥通電話。

  “明非啊！”電話裡是動感的爵士樂，夾雜著昂熱的聲音，“你到高廷根家族了嗎？”

  “我到了，校長你這是在哪裡，怎麽這麽吵？”路明非問道。

  “我在裡約熱內盧參加一場音樂節，”爵士樂的背景裡隱約可以聽到舞步的聲音，“明非你到了我就放心了，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打電話會影響我跳舞的。”

  路明非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抱怨道：“校長，你怎麽沒提醒我高廷根家族現在的族長已經換人了？我剛剛就因為不知道高廷根族長的身份，鬧了個大烏龍，把人家族長錯當成來迎接我去見族長的侍女了。”

  “哦，你是說夏綠蒂吧？她可是個很可愛的孩子，而且這麽漂亮，你怎麽會把她錯當成侍女呢？”昂熱不解地問道。

  “我見過的漂亮女孩太多，審美已經有點疲勞了。”路明非誠實道。

  要論相貌的話，他去維亞納堡時在機場遇到的那個女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小天女是第二，而且在變成混血種後她似乎也變得更漂亮了一點，隱隱有超越機場裡那個女孩的架勢，小天女的室友零如果能看起來長大個幾歲，估計也就比蘇曉檣稍差一點點……

  “不過放心吧，夏綠蒂那孩子性格很好的，不用擔心她會記仇。”昂熱安慰道。

  “這樣的話就好。”路明非松了口氣、
    ……

  與此同時，夏綠蒂的私人煉金實驗室裡。

  夏綠蒂正坐在實驗桌前，專心致志地進行著某個實驗。

  “阿……阿嚏！”夏綠蒂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不禁低聲自語“奇怪，怎麽感覺最近很容易著涼？不應該啊，我可是A+級的血統啊……”

  ……

  次日，清晨。

  陽光照亮一座爬滿青藤的黑色小樓，小樓一層路明非被夏綠蒂領著推門而入。

  “抱歉，雖然根據交易，你有閱讀一部分藏書的權力，但藏書室是家族重地，不允許外人進入，需要的書籍我會為你取出來，在這段時間裡，就請在這裡學習吧。”夏綠蒂換了身垂到小腿的連衣裙，不像初見時那樣典雅，反而多了幾分隨性。

  “沒問題。”路明非一邊點頭，一邊朝屋內看去，裝飾家具十分簡潔，只有一張長桌、幾張椅子還有幾個裝滿書的書架。

  “這裡是家族以前舉辦會議和研討煉金術的地方，不過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家族裡還有不少成員，可以互相交流、討論，等到我出生時，這裡已經閑置了好久，”夏綠蒂在長桌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書架裡的書也是關於煉金術的知識，但並沒有珍貴到需要被收入藏書室中的程度，你可以隨意翻閱，但請不要帶出去。”

  路明非在夏綠蒂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聽說你自學過一些煉金術，對煉金術有基本的理解？”夏綠蒂突然變得嚴肅正經起來，哪怕那張可愛的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肥，但路明非還是莫名有種見到了班主任的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煉金術有許多流派和分支，比如起源於歐洲的猶太煉金術、蘇黎世派煉金術、維也納派煉金術等等，起源於亞洲的中國煉金術和印度煉金術，還有埃及煉金術，古希臘煉金術等等……每種煉金術都有不同的原則、理念和追求，並且隨著時代的發展互相交融影響，”夏綠蒂道，“比如高廷根家族的煉金術是綜合了歐洲好幾種煉金術流派而形成的知識體系。”

  “雖然不同學派的煉金術差異巨大，但都有四個最基本的要素，”夏綠蒂起身，走到桌旁的一張白板上書畫，“這四要素分別是配方、火焰、容器和精神。”

  “配方不必多說，任何煉金產物都要將原料進行嚴密的處理步驟才能成型，這些步驟匯聚在一起就是‘配方’，每個成熟的煉金術配方都價值連城，得到配方的方式無非就是自行研發、發掘遺跡還有跟其他煉金師進行交易，”夏綠蒂頓了頓，繼續道，“而火焰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火會加速物質的變化，在煉金術中起著無可替代的推動作用，歷代的煉金師們都在尋找不同的燃燒材料，追求更高的火焰溫度。”

  “以現代科技不是能造出溫度特別高的火焰嗎？”路明非像個好學生一樣舉手提問。

  “沒錯，”夏綠蒂點頭，“所以在火焰方面煉金術幾乎沒什麽限制了，唯一要注意的是有的配方必須要用某種特定的材料燃燒所產生的火焰。”

  “容器顧名思義，就是在用煉金術轉化物質時容納這些物質的場所，大多是時候就是指熔爐和坩堝，前者從礦石中提煉金屬，又把金屬轉化為煉金金屬，後者則用來提煉一些更精細的煉金物質，”夏綠蒂道，“在煉金術中，容器的概念非常重要，甚至具備某種神聖的性質。”

  “打個比方的話，有的古代煉金術師認為煉金的過程是在模仿生命誕生的過程，把煉製而成的產物比作是嬰兒，那麽供這個‘嬰兒’所誕生的容器，就相當於是孕育生命的‘子宮’的概念，”夏綠蒂道，“牛頓爵士甚至通過觀察煉金術坩堝中物質的運動來探求世界的本源。”

  “總之，在煉金術中，容器這一概念十分重要，容器的質量對煉金產物的影響很大，普通的容器不難鍛造，但強大的容器則非常稀有，幾乎都是從龍類的遺跡中挖出來的，或者乾脆就是屠龍後搜刮其財寶時的戰利品。”

  夏綠蒂道：“家族會為你提供一套品質優良的熔爐與坩堝，應用在一般的煉金術上綽綽有余，不過如果是以成為煉金術宗師為目標的話，家族所提供的熔爐與坩堝品質還遠遠不夠。”

  路明非點點頭，心說這買賣值啊，還送教具。

  “最後，就是最重要的‘精神’，這裡的精神既是指作為第五元素的精神，也是指煉金師本身的精神，”夏綠蒂道，“在煉金術中，精神會起到最重要的催化和引導作用，通常來講煉金師都是用自己的精神作為催化劑，但混血種的精神畢竟是有限的，無法同純血龍類媲美，所以為了取巧，賢者之石就因此而誕生了。”

  “歷史記載，歐洲最先研究出賢者之石的混血種就是梅林，作為純粹的精神元素，混血種可以借用賢者之石的力量來進行煉金術催化和引導，而且賢者之石並不會因此而有所損耗，當然，如果把賢者之石用來當做殺死龍類的武器，那麽賢者之石就會被消耗掉了，”夏綠蒂道，“考慮到賢者之石的珍貴，通常我們不會拿它當做一次性的武器，這實在是太過浪費了，除非目標是龍王級別的對象。”

  路明非舉手提問：“難道就沒有混血種考慮過提高自身的精神強度嗎？”

  夏綠蒂有些驚訝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這就是接下來我要說的，歷史上煉金師們從未停止過對‘提升精神力量’的追求，但無一例外地，他們全部都失敗了。”

  “都失敗了？”路明非有些驚訝。

  “嗯，精神的力量並不像是東方武俠小說中的‘氣’一樣可以靠著類似於打坐修煉之類的方式提升，它的上限從混血種一出生就固定了，隨著混血種成長而增強，在成年時達到頂峰，接著再隨混血種的衰老而漸漸衰落，無法通過任何形式的鍛煉來令上限提升，打破上限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升血統，血統越高的混血種精神力量的上限就越高。”夏綠蒂道。

  “但提升血統是一道深淵，稍不注意就會化作死侍，有不願意冒險的煉金師認為賢者之石既然是純粹精神力量，那理論上也可以被吸收為混血種的精神力量……”夏綠蒂說道這裡攤了攤手，“嘗試這種行為混血種全部暴斃，事實證明純粹的精神元素並不是靈魂的補藥，是劇毒。”

  “但多年的探索也並非一無所獲，漸漸地人們發現雖然無法提升精神的量，卻能夠通過一些方式來提升混血種對自身精神的控制能力，這不僅能在煉金時獲得巨大的優勢，同時也更能抵抗龍血對精神的侵蝕，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讓人更不容易變成死侍。”

  “等等，那豈不是說穩固了精神狀態之後，混血種就可以嘗試用一些比較激進的手段提升血統而不必擔心死侍化。”路明非驚道。

  “沒錯，但能做到這一步的混血種少之又少，”夏綠蒂道，“提升血統的方法很多，除了藥劑之外，我還知道一種名為‘暴血’的古代黑巫術，通過抑製自己的人類精神來釋放龍血的力量，也被稱之為‘封神之路’，因為發明這種技術的人認為用這種方式精煉血統，人類可以達到龍類的領域，也就是‘神’。但事實證明這種技術隻通向地獄。”

  “但能夠穩固精神的辦法就很少了，恰好的是，高廷根家族就有一套這樣的辦法，可以讓混血種的精神狀態不斷穩定，理論上達到極限後，只要別用太作死的方式提升血統，幾乎能免除變成死侍的風險。”

  “還有這種技術！”路明非一臉驚訝。

  夏綠蒂點點頭：“沒錯，它起源於猶太煉金術，被稱為‘火劍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