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扶蘇被打擊慘了
“先生,大秦也太殘暴了,我等都是手無縛雞之人,將我們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秦法嚴苛,由此可見一斑。”扶蘇打開話頭。
“老弟,你是敵人,老秦人憑什麽把你當親戚?再說有你這種親戚,算老秦人倒霉透頂了,”江白大肆嘲諷,“你要說秦法嚴苛,那你知道六國貴族的家法有多變態嗎?”
扶蘇傻眼。
“你什麽都不知道,我看你也是個讀書讀成了二傻子的貨,那你當什麽叛徒,給六國那幫廢物貴族當什麽狗腿子?”
“不知道他們有多變態?那我告訴你,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處罰背叛他們的人的嗎?活不下去的民眾反對他們,他們把人家的妻子兒女砍掉手腳裝在大罐子裡,用烈酒浸泡,用粗鹽醃製,這是人能乾的出來的事情嗎?”
“還精神六國人,你精神的是可以隨意欺負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六國貴族。”
“由此可見,你小子也是個王八蛋,跟鍵盤俠……跟一群對現實不滿的廢物沒什麽區別。”
江白好一頓輸出,將扶蘇罵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你,你是六國人為何這麽看不起六國?”扶蘇震驚。
“我憑什麽瞧得起那幫廢物?”江白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對我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用毒藥控制我,讓我給他們當狗,我憑什麽不想當人,安心給他們當狗?”
“我知道你小子喜歡六國貴族,你別在我面前不喜歡,六國貴族,是世襲的貴族,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我這樣的窮人是沒法翻身,只能給他們當狗的。”
“當然,秦國也一樣,貴族,就是一群該死的蠹蟲。但秦國好歹還有憑軍功翻身的可能,六國有什麽呢?什麽都沒有,不給百姓活路,不給平民晉升的希望,還要我們給他們賣命,憑什麽?”
“所以別把我當什麽六國之後,我跟他們不是一回事。”
江白這番話,徹底打開了扶蘇的一個疑惑。
他連忙起身,很恭敬地叩首,說道:“先生這番話,解開了我一個天大的迷惑。我此前一直在想為何六國平民對六國貴族的復國希望不置可否,如今我才知道,反抗大秦的原來並非他們口中的六國之後。”
“你明白有什麽用?”江白隨口說道,“秦王若是懂這個道理,便不必處死那麽多反抗的六國人。”
嬴政精神一振。
果然扶蘇問道:“先生,秦王該怎樣對待六國?”
“多簡單啊,先搞清楚誰是秦王的敵人!”江白一句話石破天驚一般。
扶蘇吃了一驚,呆呆看著他許久,竟然道:“難道不是先搞清楚誰是秦國的敵人嗎?”
“錯,大錯而特錯,秦國的敵人和秦王的敵人不是一回事兒!”江白談興正濃,“秦國的敵人,首先是秦國自己。其次,才是六國貴族余孽。秦國的主要矛盾已經從秦國與六國的矛盾,轉換為秦國內部階層的矛盾,也就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說白了就是分配制度的矛盾。”
扶蘇一頭霧水。
可嬴政卻聽的雙目放光。
“秦國歷代憑借軍功獲取到利益的階層,也就是舊有利益集團階層,在攫取大量利益的同時,也壓縮了六國百姓的生存空間。不將秦國從戰爭狀態進化到治國狀態,這種矛盾,就會以六國和大秦的矛盾持續存在,直到任何一方徹底滅亡。”
“然六國之民,數十倍乃至百倍於大秦,秦國豈能將他們消滅乾淨?唯有融合,才是正理!”
“而要融合,就要解決固有利益集團,這也正是秦王正在做的事,他被秦國許多人反對,正是因為觸碰到了這些就有利益集團的根本利益。”
“所以,我認為秦王嬴政,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當別人在慶祝大秦的勝利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著手解決社會矛盾,將大秦向一個長治久安的方向帶領了。”
江白這番話聽的嬴政快慰至極。
“朕從未覺著有如此一人,與朕如此的投契!”嬴政心想,“這個江白,可以作為我最好的戰友,與我一統治理天下了,必須保證它的絕對安全!”
扶蘇迷迷糊糊,只聽懂了一個意思。
六國百姓不是秦國的敵人。
“那,秦王的敵人就是這些人?秦國的,呃,這個,既得利益集團?怎麽解決他們?只能殺光嗎?”扶蘇歎息道,“先生,這太殘暴了,人不是酒菜,豈能說殺就殺。”
“喲,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君子。”江白對這小子高看了兩眼,“不錯,光靠殺戮是無法長治久安的。但你也要明白,沒有軍事威脅,就無法保證教育能夠起到作用。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而且秦王已經開始做了,那便是‘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嬴政大喜。
“不過,這個辦法是好辦法,秦王卻操之過急了,只怕會適得其反。”江白歎道。
扶蘇連忙請教。
“我說過,必須先搞清楚誰是秦王的敵人,那麽,接下來要搞清楚誰才是秦王的人,”江白道,“百姓,唯有數以千萬計的百姓才是秦王的人,依靠這些人,區區貴族何足道哉?很可惜,秦王的雄才大略,隻用來對付這些百無一用的六國貴族,卻沒想過要同時拉攏六國百姓。”
扶蘇再次叩拜:“先生教我!”
“教你有啥用,你又不是秦王,”江白咂咂嘴,“算了,左右閑來無事,與你閑扯幾句無妨。”
他坐在床頭,盤膝而坐說道:“你知道大秦之法嚴苛,但你知道真正對百姓嚴苛的法律是哪一條嗎?”
扶蘇茫然。
嬴政也有些恍惚了。
是哪一條?
扶蘇猜測:“莫非是征發徭役?”
“表面見識罷了。”江白道,“是大秦的治國之根本,也就是說,是大秦或者秦王治理天下的本質出了問題!”
這句話不啻一巴掌打在嬴政臉上。
敢否定他的治國之本,這可太讓他沒面子了。
可他也不生氣,他隻想聽聽,江白到底有何高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