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037：兼職打假（二合一）

  3月過去，春暖花開。

  最近的大事是大量用戶湧進歪脖網，把歪脖網的服務器給衝垮了。

  想想大概確實是這個時候了——世界不是普通人的世界，但互聯網始終是普通人的互聯網，差不多也是每代人都有的記憶了。

  只是精神風貌變化大概有點令人唏噓。

  90年代時美麗堅炸大使館，紅客出征把五星紅旗掛上白宮官方主頁。

  00年代藝人發表不適言論，帝吧出征衝垮Facebook服務器。

  10年代虛擬主播乳華，管人粉絲開獨輪車……算了不說了。

  這是歷史上發生過的事，如今一群年輕人就近衝到歪脖網上發泄情緒，哥們你們能不能去隔壁推特啊？

  他們那言論比較自由。

  一次高並發衝擊，微博網沒經受住考驗，雲服務器也給害得宕了機，看起來雲技術還有很大的優化空間。

  當然這也確實不是什麽大事——面對巨大的社會動蕩，一個公司的體量往往顯得渺小可憐，哪怕只是被刮擦到一下，有時候都是足以傷筋動骨的大事，現在的雲服務器顯然還不具備這種能力。

  不過通過互聯網，至少在一些領域，那個神秘財團好像已經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了——

  在國外，最近金融系統大新聞頻出，去年年報一出，各大銀行紛紛被扯下遮羞布，AIG暴雷後還在死撐，大摩退場太晚，手裡爛著一堆CDO，現在內外交困，股價暴跌，美麗堅政府不得不出手為銀行輸血，看起來是有點慘。

  而國內也不安生……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主要的發生地就在微博網上。

  去年有個蔣姓奶製品打假人應邀加入微博網，今年他親身探訪西北，爆出國家免檢產品摻雜有毒化學物質，消息發出後被一些大V轉載，而方周子等一群專業打假人聞訊加入，開始檢測起了市面上其他類似產品的化學物質含量。

  只是報告被發出來之後迅速被隱藏，引發網民強烈不滿，最近親自掛帥微博網的孫小梅被一大群網民問候起了家人，掛了個首席產品師的陳傲天似乎也未能幸免……

  不過就在次日一早——

  “怎回事啊？一大早這麽多微博在罵我。”

  陳傲天發了條微博，馬上有用戶回復，其中直接罵人的不在少數，也有網友條理清晰地解釋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天方周子的奶源檢測報告為什麽沒了？網友還被涉事的公司法律師函，你們微博網話都不能說了嗎？”

  陳傲天便回復道：“我不知道啊，最近我在外出旅遊，暫時聯系不到國內的公司同事。”

  暴脾氣網友馬上又開罵了，說你裝什麽傻呢，還不是伱們跟那些企業沆瀣一氣，賺老百姓的黑心錢，你互聯網搞得再好有什麽用？整天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技術，到頭來根本不乾人事。

  陳傲天回復：“但我真不了解啊，檢測報告是正式的嗎？如果是有發散性的發言，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有損企業商譽的話，相關企業是有權要求撤下的。”

  這時有大V加入了，是老朋友方周子。

  “我請了美麗堅的權威機構檢檢測了市面上的八種牛奶品牌，蔣義兄弟在西北省份的檢測還沒出來，初步鑒定的結果比咱們這邊還嚴重，這為什麽不能發？”

  這時陳傲天好像在說車軲轆話，說你們歸納總結數據結果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涉及結果判斷雲雲。

  方的脾氣好像還挺大：“你就說不能不發？”

  “你照我說的發，發不了你給我鏈接，我幫你發。”

  陳欽把消息發出去，隱約想到了些什麽。

  發完去後台私信看了看，除了好事者之外，似乎還來了幾條奇怪的私信。

  “陳老師，能聊聊嗎？”

  “陳總，蒙省官府昨天半夜剛給咱們發過文……”

  “陳兄，您這是什麽意思？……”

  火車轟隆隆響著，小圓窗外的光線忽明忽暗，陳欽沒理這些人，收起手機。

  抬頭看去，去燕京列車的商務車廂裡，他自己坐一邊，對面是一大一小倆美女。

  小美女……是他同桌，短發，穿著連衣裙，現在拿著個小本子，在小桌上畫畫寫寫著，畫得很專心，還無意識地哼著小曲子。

  大美女……是他同桌的姑姑，染著金色卷發，說話軟糯糯的很好聽，指甲做得很花哨。

  迎上陳欽的目光，大美女問道：“小陳，聽說你以前就全國各地到處跑，看來你除了編程很厲害，獨立能力也很強嘛。”

  小陳謙虛道：“還好吧，高大哥那一工作室的電腦，好些都是我帶他去臨安科技街撿的洋垃圾組裝起來的，別的地方就沒怎麽去過了。”

  大美女好奇問道：“不是電腦嗎，為什麽叫洋垃圾？”

  小陳侃侃而談：“因為好些都是外國的數據中心淘汰下來的舊設備，價錢低，但是能用的不多，還有很多兼容性的坑，如果不是懂行的，很容易買一堆真破爛回來，而且就算是能用的洋垃圾，自己不懂怎麽用，那還是廢鐵，所以叫洋垃圾……”

  小陳說話幽默，懂得多，接著又講了幾個段子、逗得大美女嬌笑連連，旁邊兩人這麽說著話，小美女似乎被打擾到了，把筆往旁邊一擱，聽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姐，咱們下車去哪呀？你男朋友來不來接？”

  大美女說道：“他最近不在燕京，去申城了。”

  小陳聽後眼皮一跳，原來大美女有男朋友的啊。

  這才終於想起正事了，於是對面的大小美女自己說起了話，陳欽又在手機上吧嗒吧嗒了起來。

  總之……是跟阿玥和她姑姑來燕京了。

  剛放五一長假，調休提前放了兩天。

  本來好端端的假期，最近飯桶杯要審各種代碼，要四處跑關系聯系外部評委。

  開天OS最近在做完下拉消息菜單，產品的邏輯也需要他這個首席產品師參與設計。

  甚至前段時間呂蓉也提了個主意——水榭歌台尚且可以轉型做視頻網站，星系音樂卻隨著數字音樂的發展越發乏力，最近他們打算也在銷售渠道上想想辦法，但是到底要怎麽搞，也還得他幫忙想想辦法。

  這麽忙的時候，徐玲玲要參加那應援曲的選拔演唱會，阿玥又要去開那華夏同學會……

  所以今天放了假，陳欽還是抽出時間，跟著阿玥走了一趟燕京。

  現在剛下飛機，轉通勤火車進城。

  說起來顧文傑的這個妹子，看起來還挺好看的嘛。

  就是可惜……

  陳總怏怏地撥弄著手機，微博網上的網友吵吵嚷嚷著，要發那個乳製品檢測結果，這件事本身還是挺危險的，畢竟這些實業企業大都關系著地方的財政收入，要說賺錢大概確實能賺，也關系著重要的國計民生，如今天朝是世界工廠，製造業可以說是前十年的國家棟梁，自然會受到特殊照顧。

  要被照顧，‘幫親不幫理’當然是存在的，是本省的企業，在本省自然要各種層面上受優待。

  至於另一方面，既然從製造業得到了好處，那自然要接受製造業的缺陷，那就是缺乏行業壁壘。

  換句話說就是誰都能做——本身不存在什麽技術壁壘，就只是給造襯衫然後賣到外國去，行情好的時候只要造了就能賣錢，行情不好的時候就比較危險了，在市場上不缺競爭者、無法與上下遊議價的情況下，要麽自己賣得更便宜，要麽就是有一點其他方面的‘核心競爭力’……

  目前看來，這個‘核心競爭力’就是品牌和商標，在絕大多數製造行業，商標是少數能夠安全積累附加價值的東西，賣了百年的老店就是比不知道從哪出來的雜牌貨高級，哪怕用戶只是過去在哪裡見過它一次，隱約有一點點印象，他們也會在超市的貨架上優先挑選自己見過的品牌。

  只是很可惜，在如今越來越發達的媒體平台上，這個核心競爭力也變得沒那麽值錢了，報紙廣告、電視節目、網絡、社交媒體，媒體的力量正在一步一步變得更強，傳播力也會變得越來越大，有時候只要隨便來一個負面新聞，就能讓一個企業十幾幾十年經營的口碑毀於一旦。

  所以……就算是企業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省份也不能讓一個支柱企業的商標被一場輿論事件就直接毀掉，拋開事實不談，那些宣傳打假的人就沒有一點點錯誤嗎？
  在這種環境下，就算微博網果然和歷史上的微博一樣群魔亂舞，而且在申城官府那裡也頗有人脈……

  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也是一點都不能馬虎。

  昨天的公文和律師函到了之後，今天早上不得不刪除了打假新聞，2023年的天朝媒體還對自己的傳播力保留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如今這些奶企似乎正打算著能憑幕後手段把這件事給壓過去，微博網要在天朝繼續做生意，當然不能在這種時候去觸這些地頭蛇們的霉頭。
    不過怎麽說呢。

  媒體說到底是傳播工具，互聯網上，一個人的聲音只要關注度足夠，也能發揮出大於媒體的聲音。

  微博網是公司身份，拖家帶口的，以後還要給這些人賣廣告位，得罪了人以後也不好做生意。

  所以只能他自己這個個人來了，反正他陳傲天高低算個名人，很快把一個曝光奶源問題的東西發了出來，還@了個微博網的工作人員，問他這個東西為什麽不能發？

  看起來有點裝，不過在互聯網上，信息傳播本身並不需要完整性，直接從提出問題到給出答案是一次傳媒傳播，只是提出一個還沒有明確答案的問題也是一次傳播，他陳傲天這樣說了，觀眾自然能知道微博網是站在普通人一邊、甚至明白微博網官方有口難言了。

  至於他自己……

  陳傲天發新聞，跟我陳欽有什麽關系？
  總之這黑鍋背就背了吧，陳欽發完卻有點興味索然，正要去微博網看看那夥出征巴黎的人消停了一點沒有，突然阿玥隔著桌子，戳了戳他胳膊：“陳欽！”

  “怎麽啦？”

  阿玥道：“你怎麽不說話了？我說完了喔。”

  陳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看了點東西，對了，明天咱們去那個聚會的地方，你知道怎麽走嗎？”

  “這你放心吧，咱們的住處和通勤，我都提前安排好了。”

  “行吧，你這董事長乾得真不錯，車都會安排了。”

  “嘿嘿。”

  阿玥大概沒懂陳欽在陰陽怪氣些什麽，被誇獎了還挺開心，斜對面的大美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阿玥，他說你是在乾司機的活呢！”

  阿玥卻沒聽出這話有什麽問題：“我又不會開車，反正只能出錢讓別人來接了。”

  “因為普通的董事長肯定是不會管這種事的呀。”大美女笑著教她，“那些大老板，出行都是有司機和秘書安排的，如果自己管了，就顯得掉身份了呢。”

  “哦……”

  阿玥沒什麽興致地聽著：“這我倒是知道，那個陸阿姨好像就是個司機，但是她會管很多司機之外的事。”

  大美女說道：“所以阿玥你以後要當個大董事長，那也要請個司機，還要請個廚師，專門給你做好吃的。”

  阿玥卻說：“可我現在隻想請個運維，雲服務那邊的人一有事就打電話，前兩天我在考試呢，他們打電話問我存儲搬遷的事，我管不過來了都，根本不如星系的好……”

  看來雅虎的雲服務確實不怎行啊，雖然還沒正式辦起來，不過雲服務就想靠出租機器賺錢，事都甩給公司，那指定是沒什麽前途啊。

  陳欽這麽想著，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火車進了燕京市區，目的地到了。

  陳欽跟著大小美女下了車，出了車站，阿玥安排的司機果然到了，二話不說拉著三人到了訂好的酒店，然後就走了，陳欽一問，竟然花了一千塊錢，效果跟打出租車完全沒什麽區別……算了。

  阿玥倒是很認真，妥善地將他安頓在了酒店裡，才和大美女一起回家去了——顧文傑本來就是燕京人，阿玥和她姑姑要先回家去一趟。

  兩人走後，留下陳欽自己在酒店的單人間裡，旅途勞頓一整天，陳欽松了口氣。

  打開手機還在微博網，刷新後一看，剛發的微博竟然還在……

  這當然是可以刪的，畢竟對這次傳播來說，只要他自己表了態，那就算他的微博被刪了，那他自己就是沉默螺旋中的一份子了，最後能不能作為傳播的源頭本來並不重要。

  只是大概是他這老板發了微博，結果愣是沒人敢動，打開一看，轉發數已經幾萬了，而且還有些別人開始陸續下了場——一些之前沒敢有動靜的大V轉發了他的微博，Donews緊急寫了篇新聞，就連大眾點評跟高德地圖也跑來湊熱鬧，不知道是有什麽意思。

  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這樣的事前些日子就發生過。

  當時他剛好趕上，《BJ歡迎你》的作詞家跑了，現在歷史變動得確實有點大。但這歌本來挺好聽的，可不能讓它給黃了。

  本來陳欽是這麽想的，花了十分鍾抄了一份歌詞，也沒費什麽功夫。

  而這歌的詞曲，本來是一個大陸一個港台，港台的詞曲跑了，本該再找一個港台的，或者就讓原來的人掛個名。

  不過這是老板親自寫的詞……總之陳欽後來回頭一看，那詞的唯一作詞已經成了‘陳傲天’，沒跟他約定什麽宣發任務，也沒簽什麽合同，就這樣大喇喇地掛上去了……

  也行吧，畢竟星系音樂現在也是承辦方之一，倒是剛好趕上了個好時機，現在大概也沒人覺得它以後會那麽火吧。

  想到這裡，陳欽想起一件事，給徐玲玲發消息：“排練完了嗎？我到燕京了。”

  徐玲玲回復得很快：“到哪裡了？我們剛排練完！”

  陳欽便順著提議：“要一起吃頓飯吃飯嗎？”

  “可以啊，不過我還在電視台，這裡好多狗仔隊跟歌迷，我得待會回了酒店再偷偷出來……”

  陳欽只能說道：“那你還是注意一下安全，要不你帶個公司的人，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萬一被狗仔隊纏上，可不一定能打不過……”

  “沒關系的，你等一會好了，我大概二十分鍾後出來……”

  陳欽本來想要不先算了，但徐玲玲聽他到了，非要自己一個人出來，還直接掛電話說你不用擔心了。

  大半夜的，陳欽只能自己一個出酒店，下樓的時候一個服務員說道：“您是陳先生嗎？剛才登記的顧小姐跟我們叮囑了，說您可以在咱們酒店免費就餐……”

  “這就不用了，我……”陳欽想了想，“我要自己出去逛逛。”

  服務員笑著說那我去取消預約，陳欽心想阿玥看來還不止能做司機啊。

  出了門，打車去海碇區，燕京是首都，街道兩邊的建築並不如想象中繁華，不過人很多，到了地方，擁擠的人流中，徐玲玲一個看起來就很像是小明星的小姑娘在路燈下左顧右盼，果然還是讓人有點擔心、她到底有沒有被狗仔隊跟蹤……

  不過還好她只是個邊緣小明星而已。

  幾年前的《爸爸去哪兒》很火，但那畢竟不能完全算是流行音樂，現在知名度很高，但是真正的粉絲不多，而要算知名度，在水榭歌台寫教程、發微型創作帶來的知名度更多，可這些粉絲也不一定很有用。

  這也是兒歌以前沒流行起來的主要原因之一了。總之陳欽跟她見了面，還在左顧右盼著，不過也沒看到周圍有可疑人士在跟蹤，徐玲玲輕快地跑過來，當場大喇喇地抓住陳欽的手，問他：“你在找什麽呀？”

  “你就不怕你被狗仔隊追蹤了麽……”

  “我又沒什麽粉絲……”

  徐玲玲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輕快地走在了陳欽身邊，自然地問著他要去哪裡；跟熟悉的人在陌生的街頭相見，一切仿佛都變得很新奇了起來，徐玲玲走在旁邊，說著這幾天錄製MV時的趣事，她看起來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在唱的歌是誰寫的，陳欽倒是也沒告訴它，只是現在想來，也許一開始應該把名字留成她的，不過如果留成她的話，大概又不會有這種直接掛名的特權了，而事已至此，再自己主動讓給她的話，好像又有點刻意了……

  去王府井已經來不及了，所謂燕京烤鴨和驢打滾也不知道去哪吃，陳欽就近帶她去了路邊的烤肉店，進去坐好，徐玲玲突然問道：“對了阿欽，你這次來燕京談生意，不是還有別人一起嗎？要不要也一起叫來？”

  “她們回家去了。”

  陳欽想了想，事到如今，都還沒跟徐玲玲提過阿玥的事呢。

  “其實也不是生意夥伴。”陳欽想了想，說道，“是個老朋友的家人，因為過去關系挺深，所以我是得照顧一下人家……”

  本來沒什麽非分之想，陳欽也沒強調對方是女的，徐玲玲問道：“那他們回家，沒邀請你一起去嗎？”

  “畢竟之前沒什麽來往，我還是專心幫她家做做生意就好了……”

  “做生意可真難啊。”徐玲玲趴在桌上，“另外唱歌也好難啊，最近我在電視台拍攝，見了好些明星呢。”

  話題被扯開了，陳欽只能問道：“都見誰了？”

  “就非常非常多，你見我們的歌就知道了。”說著徐玲玲卻又一下子坐起來，從衣服裡拿出兩張票，“對了，30號那天太廟有演唱會，到時候你記得帶你的生意夥伴來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