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讚終究還是接受了繼國緣一的調令，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繼國緣一元帥地位，但是內心柔軟的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漠視一個曾經繁榮、富強的王國成為海賊們的領地。庫讚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海圓歷1512年末。

世界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安定，兵力收縮的海軍本部對四海的掌控減弱，越來越多的海賊出現在了大海上，爭相湧入新世界，想要奪取那傳說中的大秘寶。

也許海賊們的出現和世界政府的壓迫有著一定的聯系，但是說一千道一萬，驅使人們奔赴大海的終究還是財富，名望，權利這一些大眾都渴望得到的東西。

努力種地一輩子，最終的結果也只能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而已；出海搏命，則有機會得到普通人究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得到的財富和權利。

海賊世界的矛盾早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些政策改革就能夠解決的了。

1513年初，新年伊始。

一大早，準備前往東海的船隊早早的就已經在海港當中就位，庫讚和澤法一行人登上了船艦。

隨著繼國緣一入主海軍本部，年內，本部屢次出大規模的人事調整，澤法作為海軍本部的總教官，一直以來不知道培養了多少海軍的優秀軍官。

當這些曾經的學員面臨不合自己意向的人事調整的時候，學員們也會想盡辦法找到澤法，希望澤法能夠幫忙牽線，讓繼國緣一改變人事調整，為自己謀求一個更好的前途。

澤法之所以會離開海軍本部前往東海，一方面是想著帶路飛和艾斯這些孩子出去散散心，順便訓練訓練新兵，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躲避這些想要通關系走後門學生們。

他本就是一個正直的人，他不喜歡這種目的明確的人情往來，對於那些曾經的弟子執法也是不堪其擾，能躲就躲。

“早啊，庫讚先生！！”

澤法領著路飛等人上船，艾斯和薩博兩人見到早就等待在船頭的庫讚，臉上也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客氣地打招呼道。

“呦，小夥子們都很精神啊！”

“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那就準備出發了。”

庫讚對薩博和艾斯兩人的印象非常的不錯，這兩個年輕的自然系果實能力者，未來將會是他們海軍的支柱，對這兩人，庫讚也是表現的非常親昵。

和艾斯和薩博有些不同的是，小路飛在經歷了家人身死之後，整個人的意志都變得有些消沉起來，此時看到庫讚也是無精打彩的招了招手，似乎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看到路飛這副模樣，庫讚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路飛，要出海了，你不開心嗎？”

“男子漢可絕對不能夠被過去的事情所束縛。”

察覺到路飛情緒低落的庫讚也是走到了路飛的身前，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路飛的腦袋。

“.”但是如果這種簡單的勸慰就能夠讓路飛解開心結，那麽澤法早就幫助路飛走出這樣的困頓情緒了。

“路飛，你可不只有卡普先生一位家人。”

“艾斯、薩博，澤法老師不也是你的家人嗎？”

“如果繼續這樣一直消沉下去的話，總有一天，為你痛苦的事情還會繼續上演。”

“你要想辦法變得強大起來路飛，為了還活著的家人。”

庫讚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話來勸慰路飛這個年紀的孩子，他也不管路飛這個年紀是不是能夠理解他所說的話，和路飛說話的時候也是將對方當成了一個大人在交流。

“庫讚先生，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事情了。”

“呐，路飛，你放心，我和薩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艾斯不願路飛沉寂在過往的傷痛當中，他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在路飛的面前不再提有關卡普的事情，此時他也是頗為抱怨地掃了一眼庫讚，而後直接一手拍在了路飛的肩膀上面，笑著朝著身旁的路飛說道。

“嗯”

艾斯的話讓眼神黯淡的路飛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微光，果然，對於路飛來說，艾斯等人的寬慰遠比庫讚的寬慰要來的有用。

庫讚抓了抓頭髮，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路飛身旁的艾斯，明明是一個實力強勁的海軍大將，但是在孩子們的面前，卻是表現的有些手足無措，明明是一個大人，但是這一刻卻也沒有扮演好他身為大人的角色。

“庫讚，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澤法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尷尬的庫讚，嘴角一裂，不鹹不淡的提醒了一句。

“嘛，我確實是不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在自己老師的面前，庫讚根本就沒有任何架子，乾淨利落的認錯道，然後轉身朝著駕駛室的方向喊命令道：

“出航！”

離開海軍本部之後，庫讚的第一個目的地是阿拉巴斯坦王國，他對軍報上面匯報的事情非常的在意，因而在接上了澤法等人之後也是打算全速趕往那邊。

阿拉巴斯坦王國雖然位處偉大航路前半段，屬於薩卡斯基的巡視范圍，但是薩卡斯基事務繁忙，自從他出海之後，也是活躍在打擊海賊的第一線，近段時間根本就沒有空下來過。

即使是強悍如薩卡斯基，一時間也是有些分身乏術。

庫讚本身就要去東海，巡視阿拉巴斯坦王國也是順道的事情。

帶著三個孩子在船上安頓好之後的澤法也是回到了甲板上面，來到了船頭。

軍艦此時已經駛離海港，陽光揮灑在海面上，反射出了粼粼金光。望著遠處空曠絢爛的大海，澤法這段時間積壓在心中的鬱結也是散去了不少。

廣袤的大海總是能夠讓人不自覺的平靜下來，即使是澤法這個年紀，也一樣能夠被海上的美景所治愈。

澤法望著大海，輕舒了一口氣，忽然朝著身旁的庫讚搭話問道：“怎麽忽然改變想法，決定接受的緣一的調令去東海了呢？”

此時庫讚正舒舒服服的坐在一把躺椅上面，眼睛上面戴著面罩，在冷冽的海風中，享受著灑落在身上的微薄暖陽。

這家夥習慣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冰凍果實成為了冰凍人的關系，在這樣的寒風當中，庫讚也一樣能夠享受陽光，擁有良好的睡眠。

“有軍報匯報說，阿拉巴斯坦王國被海賊侵佔了。”

“薩卡斯基忙不過來，我順道過去看一看。”

“而且東海是這一個世界和平的標志，也是卡普先生的家鄉，我不希望那裡的和平被海賊們破壞。”

庫讚慵懶的躺在躺椅上，嘴巴動了動。

“原來是這樣。”

“阿拉巴斯坦王國嗎？創造了世界的20位王者的後裔，唯一一支沒有居住在聖地的世界貴族。”

“緣一讓你去阿拉巴斯坦王國真的沒有其他的目的嗎？”

澤法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變得深邃，而他口中的消息也是讓躺在椅子上的庫讚身子微微一顫，而後快速摘下了眼罩，看向了身旁的澤法：
“世界貴族？！創造世界的20位王的後裔？”

“澤法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年輕的庫讚顯然是對阿拉巴斯坦王國的來歷並沒有那麽的了解，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神色一震，想要探究其中緣由。

“喔？你不知道嗎？”“阿拉巴斯坦王國的王族，奈菲特一族，就是那20位王者的後裔之一。”

“他們本該也是天龍人，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奈菲特一族的祖先並沒有選擇居住在聖地，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準確點說，是奈菲特·D之一族！”

澤法知道的事情顯然是比庫讚更多，而他考慮到的事情也比庫讚要多，說起D之一族的時候，澤法還轉了轉頭朝著船艙的方向看去。

傳說中的D之一族，此時的他們船上也有。

背負著命運的D之一族.也不知道繼國緣一對那些傳說是個什麽看法，澤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著繼國緣一本次調令背後的深層次原因。

“D?”

庫讚雖然不知道阿拉巴斯坦王國的真正來歷，但是他對澤法口中的D之一族顯然也是有一些了解。

接收到這些消息的他此時也是默默的思考了起來，他也察覺到了本次調令似乎不像自己一開始想象的那麽簡單。

“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是我想多了？”

庫讚心中如此想著，此時也是坐直了身子。

面對這一次的任務，庫讚顯然也是謹慎了很多。

繼國緣一會害他們嗎？大概率是不會的，但是既然讓他這個海軍大將親自去一趟，想來在阿拉巴斯坦王國也許隱瞞著其他東西。

庫讚等人出海的時候，繼國緣一就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台前，朝著海港的方向張望，目送著庫讚等人的船隻離開。

他在辦公室之中放了兩張辦公桌，一笑此時也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聽著身旁副官布蘭紐的匯報。

一笑雖然實力強勁，但他是個盲人，一些文書工作沒有辦法親力親為，需要一個合格的副手來幫助自己。

布蘭紐少將，海軍開會王，常年擔任戰國副官的他擁有著豐富的處理文書工作的經驗，繼國緣一並沒有打算棄之不用，而是將他委派到了一笑的身邊，協助一笑工作。

繼國緣一根本就不擔憂布蘭紐的忠誠問題，也不害怕他會欺瞞一笑。

一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他的心確實比任何人都要明亮。

布蘭紐如果有問題的話，是絕跡瞞不過一笑的，他的見聞色霸氣和繼國緣一的特性一樣，擁有著感知人類情感的能力，想要在一笑的面前撒謊，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目前本部的人事調動都已經完成，所有的軍官們都在上任的路上。”

“只不過，四海的駐軍長官換防調動短時間內沒有辦法立刻完成，需要一些時間。”

“北海和西海方面，本部的軍令也已經傳遞到位，那兩片海域的海賊本身就實力強悍，支部本身就處於守勢，軍令執行到位不是問題。”

“只是.近段時間西海和北海的戰報越來越多了。”

“不單單是海賊，革命軍的勢力也是席卷了越來越多的國家，陷入戰爭的加盟國國主們傳遞來的求援信息越來越多了。”

“一笑大將，繼國元帥，我們真的什麽都不做嗎？”

布蘭紐畢竟是一個少將，戰國讓他擔任自己的副官，也存著要培養對他的意思，因此在匯報各種信息的同時，布蘭紐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就像現在，他對北海以及西海的局勢表現出了憂慮。

海軍本部的不作為被他看在眼裡，這樣的政策並不是本來就希望看到的，這一位海軍少將內心當中依舊存著溫良和正義。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布蘭紐的問題，而是微微轉頭看向了窗戶前的繼國緣一。

他的示意布蘭紐看懂了，一笑這個動作的大概意思是：“這是繼國緣一的決定，問他。”

面對布蘭紐的詢問，繼國緣一倒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本部的軍艦十不存一，重新打造能夠遠航的艦隊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達成。”

“雖然我們已經聯絡了七水之都，讓本部的船塢和七水之都的船塢聯合打造艦隊，短時間內想要成型，也不可能。”

“有限的力量，需要好好的掌控使用。”

“偉大航路前半段在我們的觸手范圍之內，南海和東海的海賊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強，先將這三片區域穩定下來，對於我們接下來要開展的計劃也有好處。”

“當然了，當然了，放任北海和西海除了不得已而為之也有故意的成分。”

“在名義上，海軍本部是受限於世界政府的，想要將收取天上金的資格和權力收攏到自己的手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從來都不期望能夠出現所謂的無血革命。”

“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國王們也需要清晰的認識到，能夠保護他們的並不是世界政府，而是我們海軍。”

“革命軍攻勢猛烈，那些家夥在付天上金的時候也會乾脆一些。”

“讓事態再發酵一會兒，布蘭紐，通知新聞社的人，密切注意革命軍的動向，每當他們取得階段性的勝利，就幫忙大肆宣揚一番。”

“我想東海和南海的國主們應該很不願意看到革命軍的觸手伸到他們的國家吧。”

庫讚等人的船隻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緣一緩緩回過頭，看向了布蘭紐。

此時的布蘭紐被繼國緣一的話深深震撼，他此時才明確的知道繼國緣一那那些政令背後的意圖。

但是繼國緣一的做法和他想象當中的那個正義的繼國緣一有些不太一樣，眼前的繼國緣一和他腦海當中的繼國緣一身影沒有辦法重疊在一起。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不就有無辜的人會被卷入戰爭當中嗎？！”

布蘭紐有些急切的開口道，他不想看到海軍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本部力有不逮是最核心的原因。”

“但是.布蘭紐，你如果是這麽想的話，那就錯了。”

“不存在無辜的人。”

“無論是向著貴族還是向著龍那些人，能夠享受戰爭勝利果實的人只有贏的那一方。”

“如果不想輸，不想自己的既得利益被影響，那就要賭上性命和對方戰鬥。

“龍能夠煽動民眾，那是因為他手下的人都有著這樣的迫切希望。”

“而貴族們能夠組織起足夠的力量與之對抗，也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既有制度的得益者。”

“雙方都賭上了自己的未來，沒有所謂的正義和不義。”

“這是他們的內部矛盾，我們海軍，只需要按照準則行動，不必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