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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你妹啊!”扶蘇一聲怒喝,雙手袖中弩箭徒然激發,一支射向芷珉身上的繩子。另一支則射向魚陽古的額頭.迅雷不及掩耳,扶蘇身若離弦,猛然衝出,屋外衛隊猛士徒然衝進堂中,身旁親衛更是緊緊跟隨。
扶蘇動作快,魚陽古動作竟也不慢。扶蘇身子一動,魚陽古伸出雙手護住頭上要害,叮當兩聲,魚陽古的大袖之上竟布有軟甲。
動作閃電迅疾。魚陽古逃得大難,扶蘇更是一劍斬去,月芷身上的繩子盡數斷落。而另一處的芷珉已然用靴中匕首將芷伊解救了過來。
來不及敘舊,也來不及問著這三個傻妮子為何會落入魚家人的手中。扶蘇道了一聲:“撤!”便在親衛的護送下猛然衝開四周人群,不退反進,朝著魚府後院而去。
“刀斧手,出擊,拿下這等賊寇!”魚陽古一聲大喝。房屋四處徒然衝出五百余身披鐵甲,手持大刀重斧的武士。這些身形彪悍的武士踏著沉重的步子,齊聲大喝奔來,屏風猛然倒塌,地上也被震出一道道細縫。
其間但有不降者,統統被刀斧手一刀砍去,一斧劈開性命全無。
房中徒然一片混亂,狹小的地方已然被慘烈廝殺的眾多武士佔據。扶蘇早早有所預料,一百余精銳親衛早早準備,房內亂象一起,不管是否會誤殺人,猛然一齊衝了進去。
一百余親衛皆是軍中精銳選出,糧餉充足,且百戰余生之人。扶蘇身旁的幾個貼身親衛更是有百夫不擋之勇。
徒然之間,魚家武士精銳落了下風。魚陽古身邊為了卸去眾人戒心,並沒有幾個武士護衛。其余魚家本家旁支子弟更是不準帶有兵械。徒然起事,更多底層的魚家族人並不知道高層之間的決定。
魚陽古心中冷笑一聲,揮手讓人不著痕跡間給扶蘇避開逃難的退路。專心對付起了房中其余落下的地方士紳。
“蒙家涉嫌謀反,今日魚氏一族匡扶正義,逮捕蒙氏余孽。敢有阻攔者,格殺勿論!”一個嗓門頗大的魚家族人高聲對著驚懼渾身如同篩糠一般的士紳道。
一名心性正直且素來親近蒙家、李家的官員站出反駁道:“大家不要信魚家叛賊。魚家之人,謀殺扶蘇公子,圖謀反叛。諸位,匡扶大秦江山就在今日!”
這名官員腰間佩劍還未抽出,便被魚陽古一名嫡子一斧砍來,屍首分離。
站在血肉淋漓的地板上,魚陽古的嫡子眯著眼睛目露凶光,冷冷道:“此乃攀誣栽贓之舉。我魚家上承天意,下順民心。誅殺謀逆之人,敢有阻攔者,這便是下場!”
最後一句,此子猛然提高聲線。傳的就連跑出一段距離的扶蘇也能聽到。
扶蘇跑得快,李家動作更是不慢。不過扶蘇是心知魚家既然膽敢叛亂就定然不會在前院給扶蘇留下生機,相比防衛更加森嚴後院,扶蘇相信前院絕對是有死無生的地方,反而看上起非常危險的後院才會有一線生機。
李家更是心知肚明,魚家人下了狠手,定是要叛亂了。這般叛亂,秦朝也並未少見。隴西之內,能對魚家造成致命威脅的只有李超掌握的這個郡尉之職了。郡尉執掌郡兵,一擊之下,魚家腹地就有隨時被狠狠捅一刀的危險。
雖然知道前院定有危險,可李超仍舊領著身旁衛士衝出去。那裡,還有一千執掌魚府保衛的郡兵。
染血而出,李超從一名刀斧手中搶來的重斧也出了數個缺口。衝出百步,卻仍未見到一名守衛的郡兵。
李超心中不安更甚。果然,在眾人簇擁之中,魚陽古背負雙手隔著老遠,臉上嘲諷之色毫不掩飾。
李超喘著粗氣,高聲喝道:“魚家子,今日你早早自縛雙手,不然只有族滅的下場!”
魚陽古嘲弄著搖搖頭道:“你們說來說去難道就只有這點言辭?族滅!既然坐等下去只有族滅的下場。我魚家也定會在你李家族滅之後!李超,念在你家中那老家夥還有幾分用處,你若降我,日後裂土封侯,未嘗沒有你李家的一份!”
一口血沫吐出,李超堅定道:“我李家,生是大秦之民,死,是大秦之鬼。你魚家這昌平君的余孽,就隨那楚國一並煙消雲散!”
魚陽古面色徒然一陣陰沉,冷冷道:“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李連,出來。”
身披重甲,腳步沉重的李連步入場中。身後,則是一名發髻顯示為五百主的軍官,立在身後,便是這部守衛魚府的郡兵軍官。看著不足全數的軍官,李超臉色一變。
“李論,李益,李偉……”李超一個個喊出口,卻發現沒有一人回應。最後,李超壓抑著怒氣盯著李連道:“李連!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竟敢背叛我李家,還難道忘了你父給你的期許了嗎!”
李連神色不動,一旁魚家的族老魚啟開口道:“李家小兒,也許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在說這些話。”
李超一眼瞪過去,目眥欲裂:“好你個陰狠的魚家,連我李家這等敗類也能尋到。”
魚啟面上風輕雲淡,好不將李超的話放在心中。一揮手,隻余下七百余人的郡兵反過來便將李超等人圍了上去。
看著眼神似要噬人的李超,魚啟十分好心的解釋道:“原本,我告訴連兒他是我魚家子弟,是我安插在你李家族內嫡孫的時候。連兒是不信的,只可惜你李家太過心急,太過自以為是。竟然為了討好扶蘇而好生生的將一對情侶拆散了,可憐的連兒這才洗心革面,認清了血脈之中的紅色到底是姓魚還是姓李。不然,若真要這般反掌可易地拿下郡兵守衛,還真不是易事。哈哈!”
魚啟猖狂得意的笑容在李超的眼中此刻格外地刺耳,盯著李連,李超手中利劍握得有些發顫。
李連此刻也打破沉默,抽出佩劍,道:“我為先父振興門楣,未必是振興隴西李家的門楣。”
李超心都在滴血:“魚家果然好算計,竟然連我的兄弟都能成為細作!”手中利劍反轉,竟然就要割喉自刎。好在眼尖的身邊侍衛死死按住,這才作罷。
魚陽古輕語一聲:“李超敗了。”
“此刻不降,更待何時?”
“繳械不殺。”
“投降免死!”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昔日的部署徒然倒戈一擊。李連縱然是萬夫不當的猛士也突圍不出,頹做地上,臉色灰暗不已。
扶蘇領著一眾親衛,衝入看似嚴密的後院之中,卻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後院之中抵抗雖然極其激烈,可戰鬥人員並不多。反倒是魚家內眷為數不少,但扶蘇所見,並未有衣裳華貴,儀態雍容之人。抓了幾個舌頭一問這才知道那些重要的內眷早已被魚家之人找到了安全之處。
扶蘇臉色不變,心中的謹慎卻更加多了幾分。不過此刻逃亡之時,來不及細想,隻想盡快開拔到魚府後門去。魚家發生了這般大事,特科留守之人定然會發現,報告給城外慶倪、期澤兩人,自己就能反掌將魚家碾壓成碎屑。對這些城外之人,扶蘇信心萬分。因為,蕭何已經趕到了狄道隴西!
一路衝殺而來,遭到的抵抗意志雖說強烈,卻沒有足夠強力的危險等待扶蘇。心中的謹慎越發嚴重了,扶蘇喝令一眾人停下。
“此刻到了何地?”扶蘇問向伏承。
伏承回憶了一下魚府建築圖紙,道:“快要到了後門。”
扶蘇眼中狠色一閃,道:“回撤,去北門!”魚府身處狄道城的東北角,而狄道城則是地處洮河渭水交界之處。狄道地處兩河交界出的東南角以備防患北方的草原民族。自然,狄道城的北門就是渭水。
扶蘇這是要跳水出去啊,上遊的渭水湍急非常,此時節又是冰冷徹骨,再加上水中變化萬千,到時候極可能就只有寥寥數人能夠跟上扶蘇保衛左右。
扶蘇下了決定,眾人不敢忤逆。伏承心中還猶自可惜只要能逃出東門後院便能求生何苦折騰。卻不知,一千由魚朝率領,魚家子弟骨乾組成的魚家私軍早就就埋伏在後院門外!
水門之外,迅速趕到的魚陽古盯著水門上跳下的人影,眼中陰霾頓生。魚家大族老卻是眼中興奮不已,輕聲朝魚陽古道:“族長,扶蘇他九霄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投。水下便是武陵,若不知其中關竅,定然被水中漩渦吸盡。必死無疑啊!到時候,也無需擔心扶蘇不肯相從了!”
魚陽古心中的猶豫沒有說出,眾人士氣高昂,自己徒做這種滅自己威風的事情有害無利,轉而道:“隴西而今盡入我手,盡快兵發西縣。還有,派幾個精乾的子弟隨同魚樸一起去月氏那裡交涉。哼,到時候交代在塞外,也算不得我手刃宗親!”
“是!”眾人神色凜然,藏不住期間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