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安迤也委屈啊。
明明是婆婆想給成瑞納舒柳兒,她不過順水推舟,多送幾個美人,怎麽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你可真是好樣的!三天兩頭髮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祠堂反省!沒有我的命令,哪裡都不許去。”
“……”
倒霉!
都是送美人,成瑞都接受了,老夫人不高興還怪她?
難不成想那個小丫頭做偏房,所以她送美人讓她丟臉?
安迤這麽一想,心揪起來。
可惡可惡,原主又在作怪。
所有人離席後,來收拾的下人看著陰著臉喝酒的男主人,不敢輕舉妄動。
“爺,要收了嗎?”成大功壯著膽問。
成瑞瞟一眼空蕩蕩的位置,嗤笑一聲,“收了收了,收得乾乾淨淨!”
“……好的爺。”
另一邊,老夫人追上妹妹,趕緊解釋剛才的事。
“誤會?”舒老夫人眼裡閃過一抹暗光,“姐姐說誤會,你倒是說說怎麽個誤會法?”
“這個……”
老夫人拉著回屋,緊閉大門,留下知心的瓔珞,這才說道:“妹妹,安氏詭計多端,她定是知道我們的寓意這才故意使壞。”
“看出就看出,難道不是她入府多年無子,我們長輩的這才安排。”頓了頓,又道:“姐姐,委屈的可是我家柳兒,她才多大?一個黃花閨女願意嫁你們成安侯當那麽多個大孩子的娘,她受的多大委屈?”
“妹妹放心,姐姐一定安排妥妥當當!柳兒入府絕對不會受委屈。”
她說到做到。
老夫人安排舒老夫人休息,便又找出主意的人。
“瓔珞,玲玲的帳你記下,哪天再處理。現在叫她回來,我有事問她。”
“是,夫人。”
瓔珞淺笑回答,轉身離開。
出了院子,笑容漸漸陰狠。
玲瓏!
又是玲瓏!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玲瓏回來之後,瓔珞沒有得近身伺候。
被得寵的玲瓏指揮來指揮去,像是玩弄小魚的貓,趾高氣揚。
安迤跪在祠堂前,東瀾院的人一走,她立刻起身。
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一個人昏昏欲睡。
睡夢中,一個老人摸著胡子笑的合不攏嘴,安迤氣惱,一把揪住。
“死老頭!竟敢偷吃!”
猛的睜開眼,手中握著胡子。
安迤狠狠一扯。
“嘶~”
“夫人。”手忽然被握住。
安迤抬頭,瞬間驚呆。
“侯……侯爺,您,您怎麽在這裡?!”
安迤趕緊松開手,站起來。
成瑞懷裡一空,眼神暗了幾分,“夫人,你想我納妾?”
“!!!”
想!
做夢都想!
面上,安迤捏著鼻子搖頭,“不,不想。”
成瑞眼前一亮,“真的?”
“嗯。”安迤低著頭,捂著嘴哽咽:“妾身愛侯爺,一心只有侯爺!妾身為了侯爺生了七個孩子,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
“那今天,她們呢?”
她們?
哦,美嬌婢。
安迤頭更低了:“妾身沒能誕下兒子,所以隻好忍痛割愛,為,為侯爺納妾,只希望她們能誕下兒子。”
“……你真大方。”
“為侯爺分憂,這是妾身應該的!”
安迤低著頭,心中竊喜。
她這麽大方,想必侯爺放心了吧?
要是妾室一多,某人那啥忙不過來,英年早逝,她就是寡婦。
到時候家中,哈哈哈哈
她說了算。
安迤壓住歡喜,抬起滿是淚水的眸,哀傷道:“侯爺,妾舍不得您,可是為了侯府能多多開枝散葉,妾……”
“夫人大方,為夫定如你所願。”
第二天,安迤終於可以離開祠堂,就被叫到東瀾院。
“我妹妹被你氣走,可憐柳兒無父無母,暫時住府上。你安排她去北院,讓瑞兒多指點指點。”
“……是。”
安迤回到自己院子,忍不住和結香吐槽。
哪知道小丫頭一聲不吭。
“怎麽了?!”安迤好奇,“我說的不對嗎?”
“夫人剛才說柳兒小姐年紀小,侯爺老牛吃嫩草……”
“是啊!成瑞都多大年紀了,一把胡子拉碴,人家小柳兒才多大?比成瑞女兒大一點點,他好意思下手?”
“可是,蘭蘭她們也是這個年紀。”
“……”
轟!
安迤隻覺得腦袋一陣嗡嗡巨響!
蘭蘭她們是婢女,年紀也是十六七歲。
她,她有什麽資格說老夫人?
安迤不敢想象,自己不知不覺這麽雙標。
想當初看小說時看到女主穿越到異世界,一面標志著人人平等,一面又利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利命令別人聽她的。
當時她就想,女主人設虛偽。
可自己,竟也虛偽。
虛偽而不自知。
結香搖了搖安迤肩膀:“夫人,您,您還好嗎?”
“……沒事。”
安迤推開結香:“我要靜靜。”
“是,夫人。”
結香福身告退。
安迤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茶水,自己如此虛偽,那怎麽辦?
做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侯夫人,跑出去大喊人人平等,女性自由,解放死契奴隸……然後,哢嚓!等皇帝砍頭?
咦~
安迤摸著脖子打了個寒顫,行不通。
所以,在這古代,她除了不要做壞事,該照劇情走就照劇情走,而不是一面自以為是的自我高尚,一面覺得別人冷血。
其實,她,她和紙片人一樣,大家在的世界是異世啊。
在異世就得遵從異世規則。
“結香。”
安迤仿佛大病一場,聲音虛弱幾分,“那個……你,你去安排吧。”
“安排?”結香不解,“夫人請明示,奴婢安排什麽?!”
“嗯,給柳兒小姐住處。”
“是。”
結香點點頭,立刻去安排。
結香走後,安迤捂著突突突跳的胸口,腦海裡盡是昨日舒柳兒的目光。
一會兒是求助的目光,一會兒是感激的目光。
突然,一雙怨恨的目光不斷放大。
“啊!!”
“表嬸,您怎麽了?!”舒柳兒紅腫的眼睛狠狠瞪著安迤,一眨不眨。
她像要看穿人的內髒一樣,說話時甚至咬牙切齒。
臉上的表情卻不帶一絲扭曲。
“是,是柳兒啊。”安迤訕訕道。
“表嬸,我原以為您和傳說中一樣,對表叔一心一意,佔有欲強。可惜,您不是。您和奶奶,和姨婆她們一樣,都虛偽。”
“柳兒……”
“為什麽啊?表叔可是你丈夫,您為什麽和傳說中不一樣,為什麽讓女人靠近他啊?”
她不想,不想嫁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