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獸,乃是惡魘幻化而出的邪獸。能夠致人於幻境之中。 人被魘獸拖入幻境,最終結果就是耗盡元陽而亡。世上尚無化解的符咒。
夏長生緊張的不行,陸五姑娘年紀小,本事大。容易養成自滿的性子。倘若她不把魘獸放在眼裡,貿貿然與之抗衡,怕是會吃虧。
雖說這孩子淘氣,可如果死在惡魘手裡,那顧家就絕後了呀!
要不……他幫忙擋一擋?夏長生目露堅毅。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顧家唯一後人陷入險境!一念及此,夏長生禦劍到在陸珍身側,想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抵擋魘獸的攻擊。
陸珍被夏長生此舉唬了一跳。
夏老先生到底哪頭兒的?沒見她挽劍花挽的起勁呢嗎?
金光法劍不是普通法器,這要是被金光傷著,縱使她心靈手巧也拚不出個全乎老夏。
陸珍來不及細想,單手將夏長生推開。與此同時,金光法劍發出耀目光華直直射向離陸珍僅有一臂的魘獸。
陸五姑娘手勁兒挺大的。家養妖精就是隨了她。夏長生腦海中一個接一個亂七八糟的念頭閃過,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傾斜。
壞了,壞了。掉下去還不得摔個稀巴爛?夏長生腰腹用力,在半空裡趔趔趄趄總算穩住身形。
腳指頭隔著靴子底使勁兒摳住桃木劍,這才長長松口氣。
嚇死他了。
夏長生捏著衣袖印印額角,眼波橫掃,瞟向陸珍。
陸五姑娘怎麽樣了?剛剛光顧著別掉下去,沒能給陸五姑娘搭把手。
這事兒鬧的。
早知道陸五姑娘心裡有成算,他就不跟著添亂了。
夏長生臉上火辣辣的。幸虧老陳他們不在,否則……
呵呵,就老桑那張破嘴還不得揪住這事兒說他個五六十年呐?
思量間,望向陸珍的眼睛裡浮露出一抹強烈的不可思議。
魘獸居然收起獠牙,乖乖巧巧的蹲在金光法劍的劍尖上。瞧著像是陸五姑娘的家養魘獸。
不是!
下邊那些血勇兵丁念的什麽咒兒把魘獸念成這樣?
夏長生吞了吞口水,撩起眼簾去看“阮側妃”。眼見得自己放出的殺手鐧成為陸五姑娘的小玩意兒,它還不得氣死?
陸珍唇畔露出一抹譏誚笑意,“我說,你放出的邪獸一點不凶。你看看,它還會衝我笑呢。”
劍尖上下晃動,魘獸隨之上下顛動,看樣子的確高興。
“阮側妃”同樣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與它息息相關的魘獸,被金光法劍的光晃兩晃,就聽陸五使喚了?
“陸五!你!你欺人太甚。”“阮側妃”委實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冒出的這句話。不過,陸五的確欺負它了。哪有把惡魘的邪獸據為己有的啊?
“嘁!德行!”陸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千裡迢迢跑來給我添堵,還顛倒黑白說我欺負你。要不是你擄走涼王世子以及溫婕妤,誰願意搭理你。識相的趕緊把人放了。別逼我動手打你。”
“阮側妃”惱羞成怒,尖叫著釋放出十余隻大小不一的魘獸,爭相撲向陸珍。
哎呦喂!
這個惡魘不簡單。它身上養著那麽多邪獸。夏長生此番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站在桃木劍上等候陸珍吩咐。
對面一下子湧出來多隻魘獸,令得陸珍興致頗高。但見她不慌不忙,對立於劍尖之上的魘獸念道:“長長長長長!”
每念一個“長”魘獸便長得一倍,待陸珍念罷,魘獸長至丈許高,布滿獠牙的大口張開,“嗷嗚”一聲,將奔湧而至的十來隻魘獸吞入腹中。
“真是個乖寶兒。”陸珍含笑稱讚的同時,指尖一指,丈許高的魘獸恢復本來大小。
“你就說服不服吧?”陸珍輕挑下頜,戲謔的注視著“阮側妃”。
“阮側妃”大駭。想不到陸五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高的道行。可……為何先前她甩出的符不靈呢?
哼,管她那麽多。
它決不能白來一趟。必須得讓陸五受到重創或是就此殞命!
“阮側妃”將心一橫,決定使出真正的殺手鐧。
陸珍見它抿唇不語,悶悶冷哼,“看你這副死樣子就知道你不服。既如此,我陪你再過幾招。”伸手探入荷包,手指觸碰到符紙的刹那,“阮側妃”赤紅的眼眸仿佛有水波湧動。
赤紅瞬息間轉為殷紅。殷紅很快變成血紅,再由血紅到濃黑。
“阮側妃”張大嘴巴,噴出一股腥臭血霧,向陸珍奔湧而來。
陸珍瞳仁兒一縮。
夏長生亦是面色微變,“它是五毒惡魘。”
五毒惡魘,乃是集嬰靈、屍怨、邪咒、鬼魅、魔怪於一身的惡魘。也比尋常惡魘更難應付。
“難怪它能幻化出十來隻魘獸。”夏長生恍然大悟,“五毒惡魘果然不同凡響。”
這是惡魘之中的極品。
夏長生嘖嘖稱奇。要是能活捉就好了。帶回京城養起來。逢至年節拉出去溜溜。那還不得威風死啊?
“呦呵!你放大招了?”陸珍興致盎然,“這就對了。小打小鬧的沒意思,放大招才痛快!”說話功夫,手中金光法劍舞的密不透風。將血霧隔絕在外,“小阮,你多噴兩口。少了沒勁!”
夏長生捏著袖子印印額角。
能不能別再拱火了?
對面那家夥不好對付。
陸五姑娘……太淘了!
夏長生暗暗搖頭。
陸珍一邊舞動金光法劍,一邊從荷包裡掏出道黃符,信手甩出去,大聲對“阮側妃”嚷嚷,“送你個好玩的。”
“阮側妃”嘴巴張的更大,噴出的血霧更加濃重,把黃符包裹起來,再將其一起隨血霧湧向陸珍。
“你會不會玩?”陸珍有些著惱,“給你就是你的了。怎麽還給我送回來了?”劍指掐訣,指向黃符,喝聲:“合!”
黃符立馬調轉方向,直衝“阮側妃”而去。
“阮側妃”不解的顰起眉頭。陸五念的“合”是什麽意思?她用的符也好,咒兒也罷,全都透著古怪。
必須多加小心才是。
念及此,黃符已然到在“阮側妃”切近,但是並沒有打向“阮側妃”要害,而是在它膝頭前停住,就聽陸珍吹聲口哨,先前打出來的三道符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四道符倏地匯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