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能亂喊
陸珍見它若有所思,不禁欣慰的點點頭,“死過兩次的鬼,是該懂點事了。”
聲音不大,但足以令薑慈撩起眼簾與之對視。四目交投,薑慈抿了抿唇。她一副在看自家不成器的後輩洗心革面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你都想明白了吧?”陸珍慢條斯理的說道:“今上對你無情,你呢,對他倒是有情,可你對旁人卻是冷情冷性。”輕歎一聲,“女人呐,是這樣的了。”
說得好像她是男孩子一樣。薑慈在心裡翻個白眼,悶悶冷哼。
“瞧你,又惱了。”陸珍流露出大人有大量的目光,定定注視薑慈,“你把該說的都說了再惱嘛。”
什麽該說的?薑慈顰起眉頭。是了。她方才問的是它給阿肖哪些黃符。
薑慈冷冷哂笑,“你不是本事大嗎?自己想辦法弄清楚就是了。幹嘛非得問我?”
“你這鬼……真是……”陸珍怒其不爭的乜它一眼,“伍奎就是個混飯吃的老神棍。他的話十句能有小半句能聽就不錯了。你說你,怎麽就能被他騙的團團轉。”
即便是騙,它也認了。橫豎不能讓阿肖落入姓陸的手裡。
陸珍見它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無奈歎道:“行吧,你不想說,不說就是了。我不逼你。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母子團聚了。”轉身向黑白無常走過去,還未到在近前,便苦著臉道:“您二老一定得給我做主啊。”信手指了指薑慈,“這鬼不懂規矩,甭管問什麽都不說。怎麽辦呐?”
黑無常哈哈地笑,“你是想偷懶吧?”
白無常也笑,“就是,憑你桃仙谷小陸的本事,還有問不明白的事兒?”
“有的,有的。”陸珍在黑無常身側站定,翹著蘭花指揪住黑無常的袖口,“您二老可不能光看熱鬧不幫忙。”
阿克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呦!小陸敢拽黑爺袖子?
千萬不能惹她。惹惱了她,她跟黑爺白爺輕輕告上一狀……
阿克心尖兒打個抖,肩膀也跟著抖了抖。回去他得叮囑弟兄們善待小陸。
善待她就是善待自己。
轉念又想。不對。最應該叮囑的是大人。
得虧小陸不記仇。要不然,就大人嘚嘚瑟瑟那樣兒,有事沒事甩臉子給小陸看,都夠他下來五六十趟了。
不行,他一定得給大人甩臉子的毛病板過來。
見到小陸必須笑臉相迎。
白無常瞥了薑慈一眼,對陸珍道:“你把它交給我們就是了。”挑起下頜指指阿克等人,“趕緊把他們帶上去。凡夫俗子在這處不能久留。等你忙過這陣,再下來。”
黑無常嗯了聲,“我們好生料理著,保管還你一個乖巧懂事又聽話的好鬼。到時候你問什麽,它答什麽。”
陸珍撫掌笑道:“您二老真會心疼人。得嘞,我們這就走了。您二老要是悶了,就去上邊找我,我帶您二老吃好吃的去。”
黑白無常含笑應是。
……
田螺精坐在門邊的小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眨都不眨緊緊盯著阿克橫陳在地的“殼子”,不時輕聲發問,“姑娘該回來了吧?再不回,阿克小哥就臭了。”
木香橫它一眼,“且臭不了呢。”豎起手指戳戳阿克面頰,“肉都沒硬。”別開臉小聲嘀咕,“你怎麽就不擔心姑娘?阿克又不是你什麽人。”
“姑娘道行高,本事大。肯定不會出岔子。”田螺精在心裡歎口氣。怕就怕阿克小哥不懂下邊的規矩惹出亂子。姑娘一生氣不帶他上來怎麽辦?視線在阿克臉上徘徊,暗自想道:阿克小哥啊,你在下邊有點眼力見兒,少說話……不不,最好不說話。
田螺精胡亂琢磨的當兒,陸珍身形微動,重重吸了口氣。
木香雀躍,“姑娘回來了。”
阿松、阿克以及華月枝也得相繼蘇醒。
田螺精放了心,蹦蹦跳跳跑到陸珍面前,“姑娘,您可回來了。擔心死小的了。”
“嘴上乖管什麽用?”木香哼了哼,“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害怕姑娘回來晚了,阿克成臭肉的。”
田螺精百口莫辯,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的模樣著實惹人憐。
陸珍拍拍木香手背,“小田是妖精,有時候說話詞不達意,你多擔待著點嘛。”轉而去看阿克和華月枝,“你們的魂魄被鬼庭十三宮難纏的門主送入地府,多多少少會損傷你們的元陽……”
啊?傷元陽?
他還能娶媳婦不能?娶了媳婦生的出娃娃嗎?阿克緊張的瞪大眼睛,“是不是得天天喝蔥白粥?我這就買蔥去。”說著,邁步就要走,華月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急什麽?陸五姑娘得先給咱倆喝符水,然後再喝粥。”
阿松趕緊湊過來,“還有我,還有我。買蔥算我一份兒。”積攢兩年的老婆本用來買蔥夠喝一輩子。
陸珍樂得見牙不見眼,“小華說的對,得先喝符水。蔥白粥喝上七七四九天就夠了。”
不用喝一輩子。阿松不由得松口氣。老婆本保住了。
在門外守候多時的武德衛聽見說話聲,輕輕叩門,“小陸……小陸?完事了嗎?要是完事了,你趕緊去大人那兒一趟。大人等的不耐煩了。”
誰啊這是?“小陸”也是他叫的?還有大人。再不耐煩也不能催!阿克擰起眉頭,快步走過去拽開門,“咦?阿修?今兒你當值?”回頭望向陸珍,“您要是不累就去大人那處坐會兒。我先跟阿修說說話。”
陸珍略一頷首。
阿克邁步跨過門檻,托住阿修手肘,低聲道:“我跟你說,以後可不能小陸長,小陸短的亂喊……”
阿修梗起脖子,“不喊小陸喊什麽?”
“你聽我把話說完……”
他倆人在廊下嘀嘀咕咕。陸珍帶著木香等人去找高儻。
……
與此同時,元和帝手裡捏著一張箋紙,輕聲嗤笑,“他憑這麽個東西就想當皇帝?”
金喜春睨了眼箋紙上描摹的圖樣,打趣道:“說是在鳥肚子裡剖出來的石子兒,咱也不知道怎麽就能跑到鳥肚子裡去。興許……那鳥兒是個嗓子眼兒大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