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擰巴性子
老徐好巧的一張嘴。郭衛不甘示弱,“陸五姑娘到在廷文閣,一定要嘗嘗我們這兒的金桔茶。”
徐盛點著頭道:“金桔用百花蜜煎上一伏,加水煮著吃潤嗓兒。”扭臉去看高儻,“高大人吃著如何?”
高儻淡淡回答:“不賴。”
能得這位煞神誇讚,可見是真的好。
是哦,還沒給小陸拿水喝呢。阿克一拍腦門。聽小陸說故事聽得入了迷。把這茬給忘了。
阿克趕緊去灶間取水。
陸珍望了眼門外一人多高的金桔樹,笑著說道:“既是廷文閣的土產,肯定得嘗嘗。”
陸五姑娘挺風趣挺會說的呀。徐盛和郭全對視一眼。想想也是,對著童氏那張冷臉誰愛搭腔?
且童氏對陸五姑娘十分無禮。陸五姑娘跟她能有什麽話說。
高儻清清喉嚨,示意陸五說回正題。
陸珍認真往前回想自己方才說到哪兒了,“您經的多見的多,想來是不怕也不虛的。”高儻呼吸一滯。
又來了,又來了!
陸五又說怪話氣他了!
高儻沉著臉瞪陸珍一眼。
陸珍彎起眼睛,笑嘻嘻的將她如何掙脫幻境,如何破陣繪聲繪色講述一遍。
徐郭兩位閣老聽得津津有味。
太了不得了!陸五姑娘真有能耐!
但是……涼王世子現在何處?徐閣老忍不住發問,“孫神機使和陳神機使也該回來了吧?”
的確應該回來了。陸珍望望天色心下一沉。
高儻略加思量,對陸珍道:“要不你上劍瞧瞧去?”
她不禦劍!
外行就是外行。跟他說不明白。陸珍悶悶嗯了聲,對徐郭兩位閣老道:“您二位寬坐,我飛一趟五明山。”
徐郭兩位閣老異口同聲,“您忙,您忙。”
甭管別人怎麽說,他反正認準陸五姑娘了。徐盛撚起胡須。回頭他得請陸侍郎吃席面。都是同僚,下了衙一起去澹煙樓坐會兒,聽會兒書挺好的。
陸珍邊往門外走邊從荷包裡掏出金燦燦的“樹枝”,還未踏上去,就見高榮跌跌撞撞從眼前的寶瓶門跑過去,徑直進到耳房。
緊跟著傳來高榮顫顫喊聲,“娘……娘……”
“仙姑呢?”童氏霍然起身,往高榮背後看去。
空空如也。
童氏攥緊絲帕,“沒來?”
“娘!”高榮快步走到童氏跟前,“仙姑好像……跑了。”
什麽?童氏呆呆愣了一刹便回過神來,握住高榮手腕,“怎會跑了?你問明白沒有?”
高榮喘上一口大氣,“我去到那裡一看,武德衛已經把慶安坊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陸珍在屋裡說妙遠如何如何的時候,阿克已然命人去慶安坊拿人。
宋彥走脫,不管找著找不著,武德衛總得做出點樣子才好向陛下交差。
但是高榮並不曉得這裡頭的彎彎繞。他到在慶安坊,武德衛正挨家挨戶問話呢。
“我也找了個街坊問了。”高榮吞了吞口水,“他說……今天一整天仙姑都沒露面。”撩起眼皮定定盯著童氏,“娘,你說仙姑她……是不是跑了?方才陸五……”
話未說完,童氏用力推開高榮,“別聽她瞎說!仙姑是得道高人,豈是陸五那等小道小術能比得了的?”說說話功夫,眼角掃到一抹金光,扭頭去看陸珍站在金燦燦的“樹枝”之上,神情肅然朝五明山方向飛去。
童氏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兒,面帶頹然緩緩坐下,望著顴骨高聳的高閣老重重歎了口氣。
“咱們怎麽辦呐?”高榮上前一步,彎下腰對童氏道:“要不……跟陸五服個軟兒求她救救爹?”
童氏唇角墜了墜,默然不語。
“娘!”高榮繼續勸道:“爹常說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為了爹……咱們就跟她低低頭也無妨。大不了以後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唄。”
童氏眼珠動了動,“你去請曹尚書過來,我跟他說。”
高榮疑惑的咦了一聲,“曹尚書不是來過了嗎?”
曹震得了高良行出事的信兒就到廷文閣問候關切過了。再請他來做什麽呀?
“他是尚書大人,能壓得住陸五。他發話,陸五不敢不聽。”童氏恢復了點精神,“我瞧著陸五是個擰巴性子。跟她來軟的沒用。就得有人催著她攆著她,她才肯賣力乾活!”不耐煩的揮揮手,“去曹府請曹尚書。好生跟他說說,他不會不幫這個忙。”
高榮應是,一溜小跑出了廷文閣。
……
天已經蒙蒙黑了。
矗立在城郊的五明山好似一方承載無數奧秘的錦盒,掀開一道窄窄的縫隙就會湧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詭異陰私。
陸珍放出祝尋星符,沿著孫恪飛過的地方一路尋到五明山東側。
遠遠就見三人呈對峙之勢立於茂密樹冠之上。
陸珍想了想,用隱身咒隱住身形飛過去。
“就是她設下奇門鎖魂陣。”孫恪對陳聞禮道:“她還在高閣老身上種惡鬼。歹毒極了!”
他得了陸五姑娘的囑托,到五明山來找宋彥肉身。五明山這樣大,尋常人找三天三夜也難找到。但……術士有術士的法子。
孫恪用符尋到五明山東側的密林裡。宋彥肉身橫躺在樹下,一名中年坤道盤膝坐在他身邊。孫恪不認識妙遠,只是聽陸珍跟他簡略描述過其樣貌。
五明山這麽大,那坤道去哪兒坐著不成,非得坐在宋彥肉身邊上?孫恪由此斷定坤道即是妙遠。
他當時就猶豫了。陸五姑娘多高的道行,都沒在妙遠手裡討到便宜。憑他孤身一人與妙遠抗衡,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
孫恪思量的當兒,陳聞禮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到這兒就跟妙遠搶奪宋彥肉身。如此一來,孫恪再不現身就說不過去了。他和陳聞禮聯手與妙遠鬥了一回甩符。趁著喘息的功夫,向陳聞禮道明前因。
“陸五姑娘沒事吧?”陳聞禮心尖顫顫,蒼天有眼,陸五姑娘千萬別折了。
孫恪能夠體會陳聞禮的心情,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沒事兒。”
這一天天的,光是擔驚受怕都快把人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