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是這裡才對

  “啊？！O！M！G！”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屋子裡，端著托盤的手不斷地顫抖，差點就把上面的冰水和甜點晃掉了。

  在阿爾弗雷德幾十年的管家生涯中，他犯錯誤的次數一直保持在零次，可剛才戈登這一聲吼差點就把他這個記錄給打破了。

  “老朋友，我並無意冒犯你，也希望你不要誤會，但也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阿爾弗雷德放下托盤，走到了戈登身邊，小心謹慎的彎下腰，低聲問道：“消息可靠嗎。”

  “天哪，阿爾，你不能這樣問我，你也要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嘛！”

  無論戈登怎麽氣急敗壞，臉上多麽著急的表情，阿爾弗雷德都是一副笑臉，他心底甚至已經做好準備挑出一大堆名字給某個還未出世的新生命使用了。

  不過……

  “唉……”

  躺在病床上的布魯斯韋恩痛苦的捂住了臉，萬般無奈的說道：“阿爾，戈登，那是假的，是不可能的。

  你們怎麽會想到那去啊。”

  如果說別的時候，別的人問出這樣的問題，布魯斯韋恩可根本就不在乎，隨他們怎麽去猜怎麽去想都好，不過這二位，還是必須把話說清楚的。

  不然，蝙蝠俠也扛不住的。

  而關於他們討論的那另一個不在這裡的“當事人”，布魯斯韋恩完全有這個信心去說：“我和她沒關系，我們甚至都沒怎麽見過，更是連社交禮儀之外的什麽你好，很高興見到你之外的話都沒說過。

  你是怎麽會以為我和芭芭拉會有……戈登，是林恩對嗎。”

  布魯斯果斷的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是林恩跟你說過什麽吧。”

  直挺挺的往後一躺，椅在了厚實蓬松的枕頭上，布魯斯更加的無語了：“戈登，你是在有些……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這明顯是個謊言，是個極度離譜的惡作劇。

  你怎麽能相信林恩說的話呢！”

  戈登這時候也有點反應過來了，貌似這種事情的確是不太可能的哈，他相信林恩這麽離譜的話有些大意了。

  不過戈登還是選擇嘴硬：“那你不也沒少相信麽。

  最相信他的就是你，你還有勇氣來指責我了。”

  對於戈登的這句話，布魯斯也是無言以對。

  人家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啊，戈登沒說錯半個單詞，最相信林恩的，最先相信林恩的，也確實是他蝙蝠俠，這沒什麽可爭議的，否則，在他剛遇見林恩的時候，早就已經把林恩調查了個徹底的蝙蝠俠就不會是和林恩“談判”了。

  那必然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和好幾套的備用計劃，純純的以消滅林恩可能造成的威脅為目的，去幫林恩早日重回阿卡姆了。

  蝙蝠俠很可怕。

  一個有準備的蝙蝠俠那就更可怕了。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和蝙蝠俠打架，但是你不能和他約架。

  超人和蝙蝠俠打架都多輸一場，你難道比超人還強？

  ……

  布魯斯自己不說話，戈登也覺得有點丟人，兩人都坐在原地，一個看地一個看天，氣氛一時之間尷尬了起來。

  “唉……”

  直到一聲幽幽的歎息響起，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剛才還興衝衝的阿爾弗雷德此時坐在名貴的實木椅子上，看起來好像瞬間老了五歲。

  “阿爾……”

  “別說了。”

  阿爾弗雷德苦笑著站起來，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嘴裡還不斷地自言自語著：“我就不該抱這個希望……”

  隨後，他就微微的彎著腰，從房間裡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跟戈登說了一句：“對不起了，老朋友，我有些失態了。”

  這一句話把戈登也給弄了個大紅臉，嘴角囁喏著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阿爾弗雷德慢慢的關上門，離開了這裡。

  戈登心裡也苦啊，這明明……明明我也差點成了受害者啊，怎麽現在弄得好像我才是什麽加害者一樣啊！

  胡子一抖一抖的，戈登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麽話來，看著同樣沉默不語的布魯斯，半天才從嘴裡憋出來一句：“……都怪林恩！”

  “對！”

  沒想到的是，這句話得到了布魯斯直接的認可和讚同：“都怪林恩！”

  “布魯斯！你的反林恩戰甲到底研究的怎麽樣了，你得加把勁啊！”

  “現在的狀況還不太好，林恩變強的速度和他的能力進化之快，覆蓋面之廣之全面，都讓我有些始料未及，現在基本上處於一個完全更不上的狀況。”

  戈登一拍大腿：“我義務讚助你兩個月的工資！”

  布魯斯哭笑不得，看來戈登對於林恩的這個惡作劇還是很深惡痛疾的啊：“我當然不是缺錢，現在的問題是，我可能剛剛花費一段時間和精力弄出了一個成型的反林恩戰甲，還沒等投入實驗呢，林恩那邊就有了新的能力，這實在讓我有些……”

  布魯斯又緩緩的搖頭：“現在他又不在哥譚，不知道去了哪裡，連找他試驗新型號的機會都沒有了。

  誒？戈登，你說林恩就這麽直接離開哥譚，會不會是為了躲著咱們兩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戈登的拳頭都捏起來了，現在林恩要是站在這的話，肯定少不了迎接一波來自哥譚單挑王的怒火。

  “下次他回來，我一定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我來幫你！”

  布魯斯和戈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如實質一般的怒火。

  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雙方也不生氣了，也不頭暈腦脹了，立刻就開始緊鑼密鼓，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了，如何暴揍林恩這樣的一個議題。

  瞬間，說有的矛盾和誤解就都不見了。哥譚，空前的團結！！

  …………………………

  “阿嚏！唔……怎麽搞的，我現在這種身板，也會感冒？”

  此時的林恩，正坐在間藝術品展館的某個展台前，面對著一副……反正以他的藝術品味絕對理解不了的化作，無聊的打呵欠。

  打呵欠的同時打了個噴嚏，林恩覺得自己的鼻腔和下巴好像已經一起離他遠去了。

  用手揉著下巴，林恩看了一眼時間。

  “這種無聊的時間我還要過多久啊……”

  “我想，應該不至於太久。”

  略帶一絲慵懶的女聲從他的身後響起，林恩不用回頭都知道，肯定是戴安娜女士來了啊~
  “哇，你們懂藝術的人都很難接近啊。”

  林恩站起身回過頭去，身穿貼身的白色及腰一步裙，頭髮挽成一個髻盤在頭頂，嘴唇是鮮豔的大紅色，滿臉笑容的戴安娜女士捧著一個帶木質托底的文件夾，就站在他的身後。

  “誰能想得到，現在這種時代，就在自己的身邊居然就生活著一個從神話時代活下來的神靈呢。

  而且，這個神靈一如當年，居然真的長生不老，容顏永駐的啊。”

  林恩也算是少有的發自內心的讚美：“不過，你就這麽簡單的就隱藏在人類社會中了？沒被發現？你好像也是一百多年前就……”

  “林恩。”

  戴安娜邁開大長腿，走到了林恩身邊的位置，緩緩坐下，翹起了腿：“你好像過多的提及了我的年齡，這可不太禮貌哦。”

  林恩覺得挺有意思，也坐了回去。

  “我倒是有點好奇啊，你都長生不老了，等我死了的時候，估計你還是現在這幅樣子，年齡這種事，對你來說，還有意義？”

  戴安娜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斂去，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反問道：“林恩，對你而言，最美好的日子，最美好的時光，是在什麽時候呢。”

  林恩的回答也是乾脆利落：“上輩子。

  別這麽看我，真的是上輩子。雖然我上輩子不像現在這麽瀟灑，這麽有錢，這麽能打，但我上輩子過的是真的很安全啊。

  我這人，天生就向往和平，極其抗拒爭鬥和……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冒犯的樣子。別那麽看我，我說的真的是真的。我是個躺平青年來著！”

  說完了，林恩自己還有點懷念的樣子，假情假意的在那低頭歎氣的演了半天，可惜沒得到一點回應和配合，只能假意咳嗽兩聲，轉移話題問道：“怎麽，我的答案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啊。

  那，你以為的答案會是什麽樣的呢，你問過別人這樣的問題？你的答案又是什麽樣的啊。”

  挺完林恩那一連串的問題，戴安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眯起了眼睛，好像陷入了什麽長久的，塵封的回憶。

  ……

  以人類的年齡來說，戴安娜已經不止是長壽兩個字能形容的了，她畢竟是一個神，雖然她現在生活在人類的社會，體會著人類的生活和情感，學習著像個人類一樣的去生活，但，她終究是一個神。

  神是很難理解人類，也沒有辦法徹底的融入到人類的生活當中的。

  感同身受，那終究是一個偽命題。

  她連感冒都不會得，她怎麽體驗人間疾苦哦……

  但是，戴安娜是懂的。起碼，她懂得一部分。

  童年的時候，戴安娜生活在天堂島。

  那裡是亞馬遜一族的女戰士們生活的地方，不能說是人跡罕至，而應該說是與世隔絕。

  戴安娜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每天接受的教育差不多都和一把劍，一個人有關。

  那個人，應該是他的兄長，戰神阿瑞斯。

  那把劍，是專門為阿瑞斯準備的，弑神之劍。

  戴安娜的母親總是告訴她，總有一天，她要帶著那把劍，去做命運決定的，她必須要去做的事。

  那個時候的戴安娜很難理解，為什麽她必須去做這樣的事情，只是，每當她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母親總是搖頭不回答，問的多了，就會告訴她一句：“那是命運啊……戴安娜。”

  命運，戴安娜對這個詞，實在是很難產生好感。

  她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長大，和命運糾纏不清。可命運似乎只是讓她生活在天堂島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戴安娜有時候甚至已經徹底的忘記了她為什麽習武，為什麽練習格鬥技巧和劍法，為什麽總要學習那些典籍，背誦那些遠古時代的故事。

  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日子，無憂無慮的戴安娜就這樣一直這樣生活著。

  並沒有真正的肩負什麽責任，只是為生活而生活，為開心而生活。

  那段日子，是戴安娜難得的，記憶中最美好，最難忘的日子。

  直到她真正的拔出那把劍，直到她不得不去面對她那個野心勃勃，想要把整個世界拉入泥潭當中的哥哥。

  阿瑞斯。

  他到底還是出現了。

  世界已經徹底歸於人類，屬於神權至高無上的年代早已作古，大多數的神靈都在自我懷疑和抗爭中自我毀滅了，一少部分也曾經嘗試抗爭過，可他們都失敗了。更少的一部分，隱居，遁世，坐看流水從東向西，任時間流逝，花謝花開，徹底的離開了鬥爭的中心。

  可依然還有更少的一部分，不但從遠古活了下來，而且不改其志，依然妄想著恢復神權的時代，依舊貪戀著神靈偉力。

  戰爭之神，阿瑞斯，就是這樣的一個神。

  為了打成自己的目的，為了發動戰爭以汲取來自戰爭的供奉和給養，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一個神的驕傲和善良。

  為此，阿瑞斯完全不在乎毀滅全人類。

  於是，她拔出了那把劍，走向了阿瑞斯的對立面，為了命運也好，為了守護人類也好，為了什麽正義也好……

  戴安娜手刃了她的兄長阿瑞斯。

  那是她第一次弑神，也是第一次以一個拯救者的身份，站在人類這一邊。

  從那之後，就算拉開了序幕，一發不可收拾。

  這許多年以來，光是死在戴安娜劍下的各種神靈，以及擁有神靈血統的半神和他們的後代，差不多已經可以再進行一次小規模的諸神黃昏了。

  她自己也從一開始時不時的就會感到迷茫，想尋求一個答案，到現在，已經徹底的堅定目標，也找到了自己的那個答案。

  她還是很喜歡人類，很喜歡生活在這裡，很喜歡人類的文明，人類的藝術，人類的溫情，人類的善良、正義、創造力、勇氣……

  人類是很優秀的，不應該因為那極少數的壞人而被扣上什麽罪在全體人類的的大帽子。

  人類，值得。

  所以，從長久的回憶中回歸現實的戴安娜看著眼前的油畫，看著某個眼中露出欣賞之色的攝像師，看著一對年逾古稀的互相攙扶著的老人，看著抱著自己女兒給她講解畫作裡的小動物的母親……

  她微笑著看向林恩：“對我而言，最好的回憶，就在這裡。”

  “這裡？”

  “不對，林恩。”

  對著用手指向地板的林恩搖搖頭，戴安娜笑著張開懷抱，擁抱整個世界。

  “是這裡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