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那肯定是個女神

  林恩不管康斯坦丁和戴安娜怎麽考慮怎麽選，不過有人主動送上門的話，林恩的選擇還是先下手為強。

  “沒道理我的分身被人乾掉了，我還要提前為別人考慮些什麽。

  至於誤會不誤會的，那不是應該在攻擊我的分身之前就考慮的麽。”

  擺擺手，林恩戴上了面罩，抬腿走了出去。

  戴安娜和康斯坦丁相互對望，彼此的眼中都有點像無奈，但他們也確實沒有反駁林恩的理由。

  只能跟著出去了，以免林恩手太重，把暫時還不知是敵是友的對方給直接打垮。

  …………

  伸手扔下一顆顆的種子，隨著林恩的腳步向前，那些明明沒有落入泥土中的種子一個個的都破開芽胞，蜿蜒著細細的脆弱而又有力的初生枝蔓逆而向下，深入到地板的縫隙，鑽進任何一處可能存在泥土的地方。

  然後，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成藤蔓、樹木、毒草，以及各種奇奇怪怪，包羅萬有的蔬菜水果……

  林恩從前的時候還會去辨別去篩選那些種子到底是什麽，有什麽作用。可當他擁有了足夠的金錢支持之後，林恩的選擇就簡單直接了起來：看到了就買。買來一把一把，一包一包的種子放在空間袋裡，也這麽一把一把一包一包的扔出去。

  “刺藤man”的名號已經許久不曾在哥譚響起，幾乎所有人都快把這個曾經響徹一時的名字和林恩這個家夥分割開來。但是，這仍然是林恩最強大，最直接，也是被用的最多的技能。

  就像現在一樣，在林恩隨手揚到身前一把種子，又隨手摘下一顆番茄掀開面罩塞進嘴裡的同時，那些無孔不入的纖細的藤蔓正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沿著房子的每一寸縫隙，每一條管線的通道，一點一點的將整個房間逐步“蠶食”，延伸到極遠處，成為林恩“身體”和視線的一部分，成為他最有力的工具和武器之一。

  包括地下的樹根也是，在悄無聲息之間，那些飛速生長的樹根就擠開土壤，刺破混凝土和石頭，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越來越大越來越廣的范圍，悄悄的，把整個街區都包容在內。

  而林恩，就是那隻編網的蜘蛛，此時，他正好整以暇的，優雅的吃著……西瓜。

  “唔……”

  林恩取出一張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西瓜汁和西瓜籽，重新戴好面罩。

  “……找到你們了。”

  …………………………

  街道上。小巷子裡。

  汙水遍地是這種地方的常態，畢竟你無法要求一群有活力的社會團體成員們有公德心，有社會責任感。

  在這種陰雲密布的夜晚，這樣的街道往往會是那些喜歡乾淨的人們的噩夢。

  啪。一隻腳踩在街面凹陷處的泥水之中，借著並不如何皎潔的月光，那隻腳上閃爍著微微的……黃銅色的光芒。

  那是金屬的顏色。

  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環境竟然如此惡劣一樣，腳的主人完全沒有任何停滯的意思，一步一步的，保持著固有的規律和慣性，走向了街道的某一側，靜靜地貼在牆壁上，等待著什麽。

  在這位不速之客的身後，又有一個人緊隨其後，跟著他一路過來。不過，這一位好像比較注意清潔，躲開了那些水坑。

  “就在這裡麽？”

  “嗯，我相信自己的感知不會有錯。”

  輕聲細語的，兩人之間發起足夠簡單的對話。

  “你覺得是誰？”

  “我不清楚。不過對方肯定不會是帶著善意的神靈。”

  “我們來遲了？”

  “我想……是的。我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恐怕……等一下。”

  聲音略有停頓。

  “不對！那裡面有人！”

  呼扇著某種風聲，小巷中陷入寂靜。

  不多時，從巷道深處的，光亮的地方，走出一個醉醺醺的家夥。

  他腳步輕浮，步態迷離，身上彌漫著酒氣，手中抓著一件巨大的酒瓶子。

  “為什麽每次都是我來看門啊……”

  一個酒嗝想起來，那個人坐在了某處台階上，與此同時，細微的鐵鏈抖動聲音從更遠的地方響起。

  “你在那邊幹什麽，被貓打了？又？因為什麽？哦……因為它手癢是吧，唔……倒也合理。誒你別哭啊，這種事不是很常見？真的，我沒騙你，養貓的人都被貓打過，不止你。那誰，不也經常被它打麽。”

  絮絮叨叨的像是醉酒又不像是醉酒的話從那個家夥的口中說出，他仰頭又喝掉一口酒，向著自己身後的黑暗處招了招手。

  稀碎的鐵鏈摩擦石板路面的聲音響起，在這樣的夜晚中，似乎昭示著什麽凶相。

  漸漸的，更多的更細碎的聲音傳來，那是野獸的喘息呼氣聲，是野獸的爪子和指甲刮擦石板的聲音，是咬著鋒利的牙齒的嗚咽聲……

  藏身黑暗之中的兩人，終於看到了從陰影中突兀的走入月光之下的東西。

  它確實是有著獠牙利齒的，拴著鐵鏈的野獸。

  那是一隻狗，一隻巨大的狗，一只有著三個腦袋的，神話中才有的著名的狗。

  那是……

  “地獄三頭犬！那個家夥是哈迪斯！”

  “啊？誰？我？誰在說話？你？”

  喝酒的那個家夥捧起狗頭狐疑的看著它，三頭狗向街頭的某個地方狂吠。

  “啊。那邊。”

  酒鬼終於發現了狗子並不會說話的真相，並且，抬腿朝街邊走去。

  ……

  “他發現我們了！他真的是哈迪斯嗎！”

  “我……應該不會認錯。那條狗絕對是地獄三頭犬，它身上彌漫著的絕對是冥土的死亡氣息和神力，這不會錯的。

  而且那個家夥，那個看似醉鬼的家夥身上，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所以……”

  “喂！你們兩個！”

  聲音突然從兩人的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厚的酒味兒。

  什麽時候！
  驚訝和驚恐之余，一道昏黃的金光從昏暗的巷道中亮起，猶如一片連續閃起的刀光一樣滑向酒鬼的胸腹之間。

  “哇哦！”

  酒鬼快速的後跳，躍到了巷口處，緩緩站起身來，露出一張驚訝的臉。

  而在巷道的另一個端口，地獄三頭犬身上的細鏈搖晃，守住了另一個口子。

  並無任何的溝通，藏身於巷口中的兩人立刻分為兩個方向，彼此背對，微微彎下身體，又在瞬間猶如繃直的箭一樣，向相背的方向衝了出去。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就像是配合了千萬遍一樣的默契。

  ……

  “哎你們幹什麽！打人了啊！”

  從這邊的巷子裡衝出來的，是一個……隻……鳥？

  鳥人。是鳥人。

  盡管他的速度無比之快，但是借助暗淡的月光，“林恩”還是看清了他身上的反射著光芒的金屬羽翼以及頭頂的鷹型頭盔。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林恩”只是稍微的走神，思考了一下這是白頭雕還是金雕的功夫，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細不可查的縫隙。

  “啊……我好像，要死了。”

  “林恩”終於反應了過來：“我酒還沒喝完呢我！”

  他怒氣衝衝的看向自己身後，以展開的羽翼保護著身體，一雙本該冷冽的眼睛裡滿是驚愕和不解之色的攻擊者：“你們倆，賠錢……”

  說完之後，嘭的一聲，白煙湧起，“林恩”化作無形，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是……這怎麽可能！”

  鷹男還有些訝異，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的事情，而此時，另一處巷口，正在和地獄三頭犬作戰的，同樣身後生翼，閃爍微微光芒，頭頂帶著鷹形頭盔，身穿黃銅色盔甲的女人已經被地獄三頭犬逼入到了巷口之中。

  只是，那隻凶猛且強大的地獄三頭犬並沒有乘勝追擊，展現出自己凶獸的那一面。

  也許是害怕對方兩個人，也許是出於別的什麽原因，鷹男趕到鷹女身邊的時候，那隻巨大的地獄三頭犬收斂了爪牙，三顆巨大的頭顱緊盯著黑暗中的鷹男鷹女，隨後，緩緩的，緩緩的，退入到了深沉的黑暗陰影之中。

  長長細細的鐵鏈拖行在石板上，嘩啦啦的金屬碰撞聲不斷地響起，最後，徹底的消失不見。

  不知為什麽，透過面甲，鷹男隱約的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地獄三頭犬的，不懷好意的……微笑？
  巷道中再次歸於寂靜。

  鷹男鷹女再次默契的松了一口氣。

  “呼……應該是我看錯了，那隻野獸沒那麽聰明，更沒那麽理智。”

  “怎麽，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你受傷了嗎？”

  “沒有。”

  鷹女搖頭道：“我雖然一直沒有攻擊，僅是防守自保，但我仍然感覺，那隻地獄三頭犬，好像是在……敷衍了事。”

  鷹女重重的點了下頭：“對！它好像完全沒有任何的殺戮之心，只是在單純的敷衍。

  我不懂這是怎麽回事，但我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即使我可能真的打不過那隻地獄三頭犬。”

  回想了一下剛才戰鬥的過程，鷹女的心裡疑惑不解，毫無頭緒。

  “對了。你怎麽……”

  鷹女偏頭，看向巷子的另一端：“那個家夥，真的是哈迪斯嗎，他逃走了？你怎麽樣，沒受傷吧。”

  鷹男也疑惑的搖搖頭：“我不好說什麽，也不好現在就下什麽判斷。

  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有點詭異，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我們現在還是暫時先離開，等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再說吧。”

  “可是……”

  鷹女指向那棟彌漫著死氣的建築：“它留在這，我們難道不進去調查一番麽？”

  鷹男抬頭，看著那棟籠罩在黑暗中，毫無光亮的房子，略做思考後，果斷的搖頭道：“不行，那裡面……我感覺到了一些可能的危險，我們先離開，等我們解決了需要解決的問題再回來吧。”

  “那，好吧。”

  鷹女也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有些蹊蹺，點點頭，準備跟鷹男一起離開。

  收束羽翼，兩人準備走到巷子外面就直接飛走。

  可是，當他們回頭的時候，光不見了。

  巷口的那一側，是一團濃重的，無法被目光穿透的黑暗。

  “退後！”

  鷹男低喝一聲，背後的羽翼真的像刀片一樣的展開，整個人像是浮空的陀螺一樣旋轉著背後的羽翼，甩出幾支鋒利的羽刃。

  噗噗幾聲，羽刃穿透了什麽東西，在巷口的無形之牆上留下一些透著光的窟窿。

  “這裡不能多待了，快走！”

  橫著站在巷子裡，鷹男抻動著背後的肌肉，巨大的羽翼張開，就要直接飛起。

  可是剛剛升空不過一米，地上就破土而出幾根巨大的虯然扭曲的樹根藤蔓，連同兩側的牆壁上的那些爬山虎之類的東西，像是張開的大網一樣，迅速的將兩人攏入其中。

  “小心！”

  巨大的羽翼先是收縮，之後又徹底張開，那些刀片一樣的羽毛比真正的刀刃還要鋒利，堅實，它們割開了那些糾纏著他們的藤蔓和根莖，破開了一方不大的空地。

  “這裡還有！”

  鷹女的視力貌似更好一些，先一步發現了地上、頭頂的，更多的這種像是蛇一樣會動的藤蔓。

  “飛！飛起來！”

  鷹男一手托住鷹女的腿彎，單手扶住她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曲膝、彎腰，抓住她的腳，大喝一聲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鷹女抬過頭頂，像是推鉛球一樣的，推了出去。

  借助這股力量，收束著翅膀的鷹女像是魚梭一樣的穿行在密集的“漁網”之間，躲過一根根像是鞭子又像是蛇一樣的藤蔓，衝到了屋頂，一飛衝天，終於。張開了翅膀。

  可隨後，逃離了牢籠的這隻重獲自由的鳥兒就極速的拉高身形，一個對折回轉，以更快的速度衝向了那條黑暗的恐怖的巷道。

  不多時，鷹女拉著鷹男的手臂，艱難的從剛才飛下去的地方又飛了上來，她的手上拉著剛才為了幫她脫困而身陷囹圄的鷹男，以及一大堆纏繞在鷹男身上的，斷裂和肢解的藤蔓。

  “天哪，那到底是什麽？！”

  飛到足夠的高度之後，鷹女仍然驚魂未定，她看向下方的黑暗，發出了帶著顫音的疑問。

  “我、我也不知道，這看上去像是某個掌管著春天或者是森林神職的女神的能力……難道那個家夥不是哈迪斯？”

  鷹男也心有余悸，剛才他被那些藤蔓層層包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的空隙逐漸減少，一點一點的被徹底的堵死，親眼見證著自己逐漸陷入黑暗之中的感覺，真的是太過於痛苦了。

  “走。離開這裡。我們先……”

  “你們先把話說明白了。”

  頭頂，有人截斷了鷹男的話。

  “……誰是什麽女神？”

  (本章完)